第七章 鳳凰與火
正所謂，今天做手術(shù)，明天就上班。
但羅曼畢竟不是醫(yī)生，找密室又不是對癥下藥。
鄧布利多剛剛說出要他找到密室，第二天他就領(lǐng)著校長去下副本，太不講究了。
這就好比你提前三個月就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卻偏偏要在情人節(jié)當(dāng)天裝作漫不經(jīng)心……
咳咳。
有句古話說得好：如果領(lǐng)導(dǎo)給你安排的工作“看上去”很難，那么哪怕你當(dāng)天做完，也要愁眉苦臉地拖上兩個月。
摸魚不是目的，合理才是。
所以在納吉尼被徹底孵化前的一段時間里，羅曼決定泡一泡圖書館，裝出副廢寢忘食的模樣。
特洛卡自從出庭作證后，其吸血鬼的身份好像難以遮掩了；更糟糕的是，他早年的一些經(jīng)歷被人揪了出來。
校董會和家長對此意見很大，本就因羅曼入學(xué)頂著巨大壓力的鄧布利多，此刻在精力上有些捉襟見肘。
一百多歲的老爺子還四處找魂器，容易嘛？
近幾天羅曼都沒有在學(xué)校碰到特洛卡，去信也如石沉大海，估計是收到太多恐嚇信后選擇了屏蔽魔法；麻瓜研究學(xué)則由凱瑞迪·布巴吉教授代授。
在平斯夫人審視的目光中，羅曼借了《尖端黑魔法揭秘》和《強力藥劑》，又把那本記載了蛇怪的破舊藏書拎了起來。
“夠了，你要回去開圖書館嘛？”平斯夫人惱火地制止了他的行為，“不要以為你拿著鄧布利多的條子就可以搬空圖書館?！?p> 于是羅曼不得不在圖書館里挑了個長桌，開始記憶有關(guān)蛇怪的內(nèi)容。
依照麻瓜古老神話傳說中的衍化：蛇怪，當(dāng)是由七歲的公雞，于天狼星當(dāng)空所產(chǎn)的蛋孵化；但按照書中的記載，它僅需要一只雞蛋，和一只癩蛤蟆。
公雞的叫聲對它而言是致命的，蜘蛛見到它會倉皇逃命。
它在過去的千年中，靠著冬眠與吃小動物存活，并通過管道在霍格沃茨中移動。
值得高興的是，霍格沃茨的下水道并不是一股腦排入黑湖的。
思路一下子清晰起來，也許只需要調(diào)查一下管道？
羅曼當(dāng)著平斯夫人的面把書揣進了懷里。
在不知道袍子內(nèi)兜被施了無痕延展咒的情況下，平斯夫人簡直是怒火中燒。
羅曼來不及解釋，便在她殺人的目光中一溜煙逃了出去。
“真難得?！绷_杰·戴維斯與他撞個正著，“你要去哪？”
“快讓開，平斯夫人在追我。”羅曼看著身后飛來的雞毛撣子，繼續(xù)逃竄。
“你一定是想偷偷看不該看的書?！绷_杰在他身后追著跑，“為什么不聽聽我的建議？”
“我會去的，我會去的?！绷_曼敷衍著回答，腳下絲毫不敢放松。
抱著厚厚一摞書的小女巫看著兩個人從她面前飛奔而過，又看到追著他們飛舞的雞毛撣子，咽了口口水，覺得今天在寢室里自習(xí)就可以了。
羅曼逃脫了雞毛撣子，卻沒能逃脫羅杰的拉扯。
他終究被拽到拉文克勞塔樓的頂端。
門上沒有把手，也沒有鑰匙孔，只有一塊上了年頭的光光的木板，上面有個鷹狀的青銅門環(huán)。
羅杰把羅曼拉到青銅鷹頭前，抬手就開始敲門，羅曼也只得無奈地等著鷹頭發(fā)問。
“鳳凰與火，誰先誰后？”
“一個循環(huán)，沒有起點?！绷_曼毫不猶豫，連羅杰都拍了拍手。
但門并沒有打開，鷹頭只說了句“有點兒道理”，便再度成了雕塑。
“這是什么情況？”羅曼看著羅杰不解的表情，難道拉文克勞的題庫也隨時更新的嘛？
幾年之后會改答案？
“這是個很好的答案，卻不是符合你個性的，拉文克勞答案?！绷_杰右手的五根手指有規(guī)律地敲打著頭皮，爭取讓自己顯得沒那么強詞奪理。
“那你倒是給我一個拉文克勞的答案看看?！绷_曼攤了攤手，示意他沒有更好的答案。
“我想想……”羅杰苦惱地撓著頭，手指深深地插入發(fā)根。
“那要看鳳凰與火由誰定義。”
青銅鷹沒有任何動靜，羅曼給自己上了個嘲諷buff，開始盯著羅杰。
羅杰沉默了良久，這才說道：
“一個循環(huán)，沒有起點?！?p> 青銅鷹頭點了點頭，打開了。
“你們這是黑幕！”
羅曼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但羅杰沉默著，疑惑著，走進了拉文克勞休息室。
休息室的門關(guān)閉了，青銅鷹看著羅曼，好像是無聲的嘲諷。
羅杰的行為很快合理起來。
因為就在當(dāng)天晚上，雙胞胎敲響了他的房門。
自打這學(xué)期開始，他的門外時不時會有小巫師竊竊私語，但他們最多也只敢在樓梯拐角遠遠觀望，絕不敢敲門，而且還得在宵禁前回去。
“現(xiàn)在好像是宵禁吧，我這可沒有什么待客的東西。”羅曼一臉疲憊地打開房門。
別誤會，他只是看了一下午書而已。
“不會吧，不會吧?！备ダ椎麓蟠筮诌值卮钌纤募绨颍话寻阉麖奈堇镒Я顺鰜?，“難道你回到久違的學(xué)校生活，我們會讓你窩在房間里待客？”
“這太讓人傷心了?！眴讨渭傺b摸著眼淚，“難道我們會像羅杰一樣對待你嘛？”
羅曼黑下臉，知道羅杰這廝沒干好事。
“羅杰對我們提過幾次拉文克勞圖書館?！备ダ椎掳岩淮髩K糖果塞進喬治嘴里，“但我覺得他只是在騙我們?nèi)セ卮鹉莻€青銅鷹的問題，好看我們抓耳撓腮的樣子。”
“你們說得對。”塞德里克的聲音突然想起，他推開光滑的木門，在羅曼驚訝的目光中，從有求必應(yīng)屋里大搖大擺地出來。
他看著羅曼挑了挑眉毛，“你猜怎么著，我們天天在這里閑逛，總是有收獲的?！?p> “這個霍格沃茨還有什么你們沒發(fā)現(xiàn)的嘛？”羅曼突然覺得如果是四個人，那找到密室就合情合理了。
塞德里克摸了摸鼻子，弗雷德自得地抬起頭，只有喬治的鼻子奇怪地變化著，發(fā)出哼哼的聲音。
“弗雷德……你……哼哼……我們說好的?！?p> 弗雷德沒有理他，開口對著羅曼說道：
“我的朋友，我深刻地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現(xiàn)有的霍格沃茨已經(jīng)不能滿足我們探索的欲望?！?p> “我不會跟你們?nèi)ニ臉堑淖呃鹊??！绷_曼打掉了弗雷德按在他肩上的手。
“你知道那是什么？”這次輪到他們?nèi)齻€人驚訝了。
“鄧布利多不是說過嘛？如果你們不想意外慘死，那么最好離那里遠點兒。”
羅曼回頭看了一眼桌子，確保拉菲不會因為喝醉把納吉尼吞下去，這才關(guān)上房門。
“相信我，那里不適合你們。”
“我有更好的主意——你們聽說過——密室嘛？”
他笑得很得意，因為根據(jù)對面的表情，這三條大魚已經(jīng)上鉤了。
“獎品陳列室？”
“是的，我們需要尋找五十年前的記錄?！?p> 羅曼輕快地回答著塞德里克的問題，但喬治對探案的興趣，明顯沒有冒險和研發(fā)大：
“說真的，你假期里提過的無縫鋼管及內(nèi)置膛線的附魔技術(shù)。”喬治少見地單獨發(fā)問，“我一直沒找到它的實際意義?！?p> “當(dāng)然，那是因為還需要一點兒小小的零件?！绷_曼并不希望韋斯萊笑話商店里賣一些奇怪的東西，“等你完成了這個技術(shù)，我們可以再談?！?p> 他們向著展品陳列室走去，卻聽到走廊里沉重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在狼狽地奔逃。
接連四道身影從他們身邊跑過，其中羅恩的頭發(fā)最為醒目，納威的動作最慢。
“學(xué)生不睡覺!”他們身后，皮皮鬼吼叫著追來，“學(xué)生不睡覺，在魔咒課的走廊里!”
“皮皮鬼先生，我請你理智一點?！绷_曼舉起魔杖在空中畫了一個倒三角，皮皮鬼的身影瞬間停下，顫抖著退開了。
“酷?！备ダ椎潞蛦讨谓z毫不擔(dān)心自己的弟弟，“說真的，小羅尼終于有點兒韋斯萊家的風(fēng)格了?！?p> “你們有沒有想過，是你們帶歪了韋斯萊家的風(fēng)格？”羅曼無情地指出這一點。
洛麗絲夫人的叫聲，混著費爾奇的訓(xùn)斥聲從遠處傳來。
幾個人對視一眼，紛紛掏出魔杖給自己用上了幻身咒，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沒過多久，他們就發(fā)現(xiàn)遠處的走廊盡頭，四人組已經(jīng)重重地撞在一扇門上。
“見鬼！”
弗雷德和喬治豐富的夜游經(jīng)驗讓他們熟知霍格沃茨的城堡結(jié)構(gòu)。
而且他們也知道以羅曼的性格，絕不會無的放矢、如果他說這個走廊危險，那么就是危險。
兩個兄長瞬間端起魔杖，向他們跑去。
但萬幸的是，門是鎖著的。
“別打開！”弗雷德的聲音被驚恐的四人忽略了。
他們絕望地推著那扇門?！拔覀兺甑傲?死到臨頭了!”
他們聽見了弗雷德的腳步聲，以為費爾奇正在循著皮皮鬼聲音趕來。
“哦，快過來?！?p> 赫敏粗暴地說。她奪過哈利的魔杖，敲了敲門鎖，低聲說道：“阿拉霍洞開!”
鎖咔噠一響，門突然開了——他們一擁而入，趕緊把門關(guān)上。
留下門外在幻身咒保護下的幾人干瞪眼。
“他們往哪邊跑了，皮皮鬼？”
費爾奇正在遠處高聲喊著，“快點兒，告訴我?！?p> 但皮皮鬼驚嚇過度，早就無影無蹤了。
“阿拉霍洞開?！备ダ椎虑昧饲瞄T鎖，很急切地去拽房門，但房門已經(jīng)不必由他打開了。
幾個小巫師自己打開門，顫抖著向后退出房間。
門外的弗雷德和喬治，以及塞德里克，再配上無奈的羅恩，八個人正面對著一條怪物般的大狗的眼睛。
這條狗大得填滿了從天花板到地板的所有空間。
它有三個腦袋，三雙滴溜溜轉(zhuǎn)動的兇惡的眼睛，三個鼻子正朝他們的方向抽搐、顫抖，還有三個流著口水的嘴巴，口水像黏糊糊的繩子，從泛黃的狗牙上掛落下來。
它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六只眼睛都盯著他們，突然發(fā)出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這算什么？”羅曼舉起魔杖，輕柔的音樂聲便從魔杖中傳出。
三頭犬瞬間安靜下來，三個腦袋都止不住地開始點頭，隨后靜靜地爬下，陷入了酣睡之中。
羅曼看著它爪子下那個活動板門，皺起了眉頭。
鄧布利多就用這個玩意兒考驗黑魔頭和救世主團隊？
哪個黑魔頭經(jīng)不住這樣的考驗？
“現(xiàn)在，回到你們的休息室去?！绷_曼隨意地收起魔杖，示意周圍沒有危險。
伴隨著他收魔杖的動作，房門也自然而然的關(guān)上。
當(dāng)弗雷德和喬治心有余悸地拉過羅恩和哈利時，赫敏·格蘭杰正盯著羅曼剛剛收入口袋的魔杖，想著奧利凡德先生說過的——“葡萄藤木魔杖合適的主人”。
與課堂上的高年級學(xué)長展示不同，這種于生死間的輕描淡寫，更能激起小女巫的好勝心；她不希望自己的魔杖，因自己的魔法水平而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