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橋爹做人做事講個義字當頭,把朋友看的很重,講義氣。
小橋娘為這事不知和他吵了多少架,可人的脾氣哪有說改就改的?
看到龐三毛被揍得叫得沒有孩子腔,感覺和三毛處地還算不錯,小橋爹急了,一鐵锨下去,血花就濺了出來……
俗話說,窮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有幾個人真的不要命呢?
剩下的漢子就做不到,呼啦一下,拽著頭上開了瓢的倒霉蛋,都退到邊上,賭咒發(fā)誓要給小橋爹好看。
“奶奶的熊,等下我非打毀你……”
“這傻筆玩意,馬上你就知道馬王爺長幾只眼!”
“……”
瘋狂地掄著鐵锨,掃左邊,拍右邊,顧頭不顧腚,雙眼通紅的小橋爹疲于奔命,不知道能護著龐三毛多久。
“雙拳難敵四手,惡虎還怕群狼吶”,一個人累也能累死你!
龐三毛看著小橋爹拼命,齜牙咧嘴地想爬起來幫忙,剛躬起腰,被人一腳踹趴下,接著又是一頓胖揍。
小橋爹也自身難保,一陣亂腳,連踢帶踹,小橋爹只能抱住頭,蜷著身子,被人像野狗一樣狂揍。
小橋爹這時候腦袋瓜子也清醒了,想起老婆孩子……
“媽了個筆,叫你拍我!……”頭上開瓢的男人,掄著鐵锨沖著小橋爹砸去。
鐵锨帶著風聲,唬的小橋爹把頭抱的更緊,這一锨砸下去……
“住手!都他娘的住手!”
擠進來的帶隊干部管隊長單手托住鐵鍬把,手臂向前一送,開瓢男蹬蹬后退幾步,摔了個屁*股墩。
管隊長當過兵,長得五大三粗,整天板著個死人臉,沒有一點笑色,私下里人都叫他死人臉。
這幫人連縣城都沒去過幾次,管隊長是他們見過的最大領*導,他一嗓子吼的沒人敢再動。
“你,你,你……你們想干什么?”
管隊長一連推倒幾個紅著眼睛的漢子,嘴里呼出的大團水汽,不斷消散在猙獰的死人臉旁,直著嗓子吼道。
那時候什么都會上綱*上線,問題戳出來,大家都要受處分,管隊長也沒的跑。
“隊長,這幫孫子偷著煮肉米飯吃,被我發(fā)現(xiàn)了,就給打成這樣……”
龐三毛看到管隊長的那一刻,笑了,扯動爛臉,疼得齜牙咧嘴,比哭還難看,嘴里小聲嘀咕著,“你娘的死人臉,平時跑的比兔子還快,今天來這么晚!差點害死我!”
龐三毛眼睛腫成縫,管隊長看不到他眼底的狡黠,也沒聽到他嘀咕什么,只看到他鼻青臉腫的,模樣那叫一個凄慘。
“是他先動手!還有他,他上來就動了鐵锨……”
一群人七嘴八舌搶著解釋,嗡嗡一大片,吵的人腦子疼。
“行了!呶,鐵證在這!”
管隊長敲著還沒吃完的肉米飯接著說,“他先打的你?他多老實的人,找死???沖著你們十幾個找死???”
管隊長離肉米飯近了點,一股香味,抽了幾下鼻子,心里把這幫人罵開了,“龜孫,老子都沒吃著肉米飯,咋不撐死你們!”
“別以為我不知道,平時咋欺負的別人?”
管隊長板著臉,在十幾個龜孫面前走來走去,“這是打擊報復!拿鐵锨拍你?兔子急了都咬人,你們打擊報復還不許還手了?”
管隊長輕飄飄的幾句話,事情就定了性。
小橋爹、三毛兩個瘸著腿,上不了工,工分照拿,搭送糧食的牛車回了家。其它人怎么處理,小橋爹還真不知道,批斗肯定少不了的。
龐三毛從此拿小橋爹當兄弟,回到家兩人拜了把子。
龐三毛知道拜把子有許多規(guī)矩,可小橋爹才不管什么斬雞頭、喝血酒,也沒請關公,更沒寫什么金蘭譜,倆人東西莊,上下幾代都清清楚楚,兩人直接燒了香,磕了頭。
“大哥,我佰興嘴笨不會說話,以后你是大哥,我是小弟。
咱不是一個娘生的,勝似一個娘生的。咱做一輩子兄弟,以后要做了啥對不起你的事,叫我不得好死!”
小橋爹性子直,說話也是硬邦邦的。
“好兄弟,咱做一輩子兄弟……”
小橋爹說得龐三毛熱淚盈眶,眼淚啪嗒啪嗒直掉,抱著小橋爹話都說不利索。
龐三毛知道,拜把子結(jié)兄弟,誓言、儀式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那份真心,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就足夠了。
有人朝自家院子里扔磚頭的事,小橋爹知道龐老大路子廣,西子集上碰到了,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講給他聽。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這小偷小摸,也有門道。甭管啥行業(yè),人一多就有了是非,就需要秩序,就有了江湖。
龐老大是江湖中人。
“大哥,事情不好辦?”小橋爹看龐老大不吱聲,小聲問。
“兄弟的事,啥好辦不好辦的?”
龐老大瞇著眼,抽了根平頭佛子嶺,遞給小橋爹。
小橋爹接過看了下,知道這玩意,合作社都是論根賣的,還有人拿著雞蛋啥的換,抽起來很平乎,沒有旱煙帶勁。
“有心算無心,是他娘的挺煩的。這個賊可能是個空子,哦,就是說不是道上的!”龐老大猛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個煙圈,看著小橋爹說。
“偷風不偷月,點燈人未睡。這天剛黑就動手,趕著投胎呢?不像老手!天亮前,頭一陣雞叫和二次雞叫之間,最好最保險,那時天最黑,人也睡得死,容易得手!”
龐老大彈掉煙頭,接著說,“那天月亮照得村里像白天一樣,藏哪里?撞著人,怎么跑?
偷狗有無數(shù)種辦法,肉里藏一個大鉤子,狗一嘴把肉咬在嘴里,繩子一拉,鉤住狗嘴,狗叫都叫不出聲。
拿幾塊饃在酒里泡濕,扔給狗吃。狗很容易醉倒,偷啥得不了手?
誰還用敵敵畏毒狗?毒了也沒法脫手,沒人要!”
小橋爹一時沒了主意,想了想又問龐老大,“哥,說不定,不是偷狗。毒死狗是想偷東西呢?”
“偷他家啥?東旮旯打西旮旯,吊蛋精光!
再說,真是道上的人,誰敢朝你家扔磚頭?
誰不知道你是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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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之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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