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答應(yīng)
兆老頭沉默的坐在凳子上,他有些猜不透眼前的這少年,更不明白他已經(jīng)是徐老的徒弟了,想要什么徐老會不答應(yīng)?又何多此一舉要與自己做什么|交|易。
揚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兆老頭見江曲還盯著他:“任何要求?”
“對,在我能力范圍內(nèi)的我都會答應(yīng)你?!苯χf,想了一下又說,“你不用急著回答,我會給你時間考慮,等你考慮好了再告訴我也不遲。”
兆老頭聽后略微沉思。
走出了小破屋,身后微弱燭光映照著背影,屋子里沒再有任何敲打聲,整個幽深曠長的巷子里出奇的安靜。江曲偏頭往身后的屋子里看去,兆老頭垂著頭,雙手搭放膝頭,儼然是在思考剛才江曲說的話。
抬頭望著無盡的蒼穹,江曲無聲嘆氣。
……
心里裝的事情太多有點壓的她氣喘,眼見時辰尚早,江曲拐了個方向,往著雲(yún)榭樓走去。
雲(yún)榭樓的生意如往常一樣,客源不少,江曲的身影剛出現(xiàn)在雲(yún)榭樓外,樓娘熱情又親切的聲音傳來:“小公子,你又來啦?”
樓娘穿著一身紫衫裙,發(fā)間斜斜|插|了一支云釵,她一臉欣喜從雲(yún)榭樓里走出來,正要搭上江曲肩膀得手忽然瑟縮了一下,她記得眼前這小公子好像不喜有人碰他。
“嗯。”江曲應(yīng)道。
“小公子需要玉嵐姑娘嗎?”樓娘滿臉笑意的看著江曲,她從頭到腳打量著江曲,“還是老規(guī)矩,只喝酒?”
“不用安排莫姑娘,我要一間臨窗的位置?!卑彦X遞給樓娘,江曲徑自走了進去。
經(jīng)過上次的事,樓娘也沒胡思亂想,招手喚人送了些下酒菜和酒送去了江曲所在的房間。
……
入房落了座,江曲偏頭望著樓下。在她剛落座不久,樓下突然出站一群人,那些人身穿統(tǒng)一玄鐵甲胄,腰系佩劍,分站兩排站在雲(yún)榭樓外,而后又有兩男子一前一后走進來。
帶著好奇的目光看去,江曲微愣,進來的其中一個男子竟是在宮里見過一面的齊王,還有一個人江曲并不認識,但看對方的氣質(zhì)便知來人并不普通。
齊王跟在男子身后|舔|著笑特別狗腿,行至廳中,男子忽然轉(zhuǎn)身看向齊王。
“殿下,怎么了?”齊王看著面前的太子問道。
“齊王說的帶本殿來放松,便是來這煙花之地?”太子臉色平淡,問出的話也很淡漠,他看著齊王眼里帶有不解。
齊王雙手暗暗摩挲著,壓著笑:“殿下不知了吧,這雲(yún)榭樓并不單是殿下口中的煙花之地,若是殿下只想聽聽曲兒,喝點小酒,雲(yún)榭樓也是不錯的。”末了,齊王又說,“近來我見殿下一臉憊色,定是沒有好生休息再者又因為圣上不間斷的迫壓,所以面色逐漸差了起來,正巧我見殿下今日|得閑,便想著帶殿下出來放松放松?!饼R王說的認真,一番言語皆是為了太子著想。
太子聽后也不多問,而是又背過身去。齊王見太子不在追問,便喚來樓娘安排人好生招呼著,就跟著太子往著樓上走去。
喝了一口桃花釀,江曲的目光隨著齊王他們上樓而收了回來。齊王跟著的那個男子是誰?他們剛才在樓下都說了些什么?斂著眉,江曲越發(fā)有點好奇。
“砰!”忽然,臨著外街的窗子吹進一股冷風,緊接一個人影躥了進來,許是沒看見旁邊擺放著的花瓶,躥進來的時候不小心碰翻,落地一聲脆響。
江曲正在思考齊王和他同來的男子是誰,冷不丁的屋子里發(fā)出聲響,嚇的江曲拉回思緒轉(zhuǎn)頭。
“師父?”看清來人,江曲詫異,連忙放下手里的酒盞奔身過去。
看著地上已經(jīng)碎盞了的花瓶,徐老笑的尷尬但很快又恢復(fù)原樣:“小徒弟,大晚上不睡覺你跑來喝花酒?”
“你哪兒見我喝花酒了?”江曲皺眉看向徐老,“不對啊,師父,你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江曲又看向打開的窗子,走上前將窗子關(guān)上,“你為什么不從雲(yún)榭樓正門進要翻屋頂?”轉(zhuǎn)身反問著徐老。
徐老抖了抖衣服,一副正經(jīng)樣子道:“進不得進不得!我要是從正門進來,雲(yún)榭樓的樓娘豈不是就看見我了?!闭f完,徐老忽然打量著江曲,“不錯,這番打扮很好,不會太引起別人注目?!?p> 見徐老沒有什么事了,江曲又坐回椅上,給徐老也倒了一杯桃花釀,“師父竟然還和雲(yún)榭樓的人認識?”
徐老笑著擺擺手坐在江曲對面:“斂峰堂好歹也是在江湖上行走,接觸的人自然也多,我會認識雲(yún)榭樓的人也屬正常?!?p> 江曲聽后點了點頭,忽然問道:“師父,你知道樓下的那些是什么人嗎?”江曲忽然伸手指向樓外的那些玄鐵甲胄。
徐老順著江曲手指的方向往樓下看去,兩排身穿玄鐵甲胄的玄兵,站在雲(yún)榭樓門外,徐老忽然面色嚴肅:“玄兵?這可是宋聞珺手下的兵將啊,這些玄兵竟然會出現(xiàn)在雲(yún)榭樓外,難道是宋聞珺來了?”徐老看著那些玄兵,一臉的若有所思。
江曲聽著徐老的自言自語,開口道:“師父,宋聞珺是誰?”
聽見小徒弟在喊自己,徐老的思緒回攏:“宋聞珺啊,他和晉安王一樣手段狠鷙陰辣,也是年少出將沙場,現(xiàn)下鎮(zhèn)守邑郡邊關(guān)。這些玄兵全是出自他手下的管轄,而眼下這些玄兵出現(xiàn)在雲(yún)榭樓,極有可能他也回了京都?!?p> “可是來雲(yún)榭樓的不一定是宋聞珺呢?”江曲說道。
“怎么說?”徐老把面前的桃花釀喝下,抬頭看著江曲問道。
“進來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我在宮里見過一面的齊王,另一個我看著很眼生,但我覺得那個人絕對不是宋聞珺。剛才我聽師父你說的那些話,宋聞珺是個將,齊王是王爺,那齊王就更不可能會對一個將領(lǐng)過分恭順客氣了?!?p> 徐老默然聽著江曲說的這些話,忽道:“那你看見他們坐向哪個位置了嗎?”
“那邊。”江曲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順著江曲手指的斜側(cè)方向看去,那邊的窗戶緊閉看不見里面的情形,徐老收回視線:“照你剛才那樣說,估摸著應(yīng)該也是宮里面的人吧?!毙炖戏畔铝耸掷锏木票K說道。
忽然想起自己是為了什么事而來的徐老,抬頭看著江曲:“你去找過兆老頭了?”
江曲沒有說話,而是靜待著徐老把后面的話說出來。
“兆老頭他來斂峰堂找過我,說是同意入斂峰堂。小徒弟,你是怎么勸說的兆老頭?曾經(jīng)我讓他加入斂峰堂,他當即便拒絕了此后一直不提加入斂峰堂這個問題,我本已放棄拉攏他了,卻不想今夜他突然到斂峰堂來找我說是同意了?!?p> “我也沒有說什么,只是答應(yīng)和他做了一筆交|易?!苯唤?jīng)心說著。
微頓,徐老忽然有些哀嘆:“說起來兆老頭也是一個可憐人,幾年前他的妻子被人殺害,只留他和一個女兒兩人生活在京都,為了不讓女兒步塵妻子的前路,兆老頭便和女兒改名換姓隱匿生活在京都?!?p> “兆老頭是惹了什么人嗎?”
搖著頭,徐老的聲音寡淡:“小徒弟,這世間并非如你現(xiàn)在看的這般平和,隱藏在平和之下的還有無窮盡的暗潮,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會完好無損的活下來,便如兆老頭一樣,他之前不愿意加入斂峰堂也正是因為他的女兒,他現(xiàn)在唯一的親摯便只有他女兒了,他自然不愿意冒任何風險?!?p> “原來如此。”江曲斂下眼睫淡淡說著。
……
喝至半夜,徐老便和江曲告別。而江曲仍舊坐在桌前,斜側(cè)對面的那間窗依舊緊閉著,江曲支著腦袋靜靜看著。這都大半夜了那邊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也沒見齊王和另一個男子他們有從樓下走來。
忽然門外有人輕敲房門,緊接著便是推門而入。
“看來我來的還不算晚。”莫玉嵐笑著從門外走了進來,當她看著江曲支著腦袋探向窗外,“江公子,這是在看什么?”
偏頭看了眼來人,江曲打了個呵欠:“沒看什么?!?p> 莫玉嵐來到江曲的身后,順著她偏頭的方向看去,輕聲一笑:“那邊的廂房來的可是貴客?!?p> “哦?”江曲故作疑惑的看向莫玉嵐。
“那邊來的兩位貴客可是宮里的齊王和太子殿下?!弊诮膶γ?,莫玉嵐柔聲的解說著。
“原來和齊王一起來的那個男子,竟然是太子殿下。”江曲不動聲色地斂下眼中的神情,“原來是宮里的人啊?!?p> “莫姑娘為何要對我說這些?”江曲有些好奇的看著莫玉嵐,她有些猜不透莫玉嵐此刻來她的房間對她說這些是何意。
“因為我和江公子極為投緣?!蹦駦归L得很美,尤其是她唇邊掛著淡淡的笑意時,讓江曲都稍微恍惚了一下,將她自身散發(fā)出的清冷疏離感都驅(qū)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