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7年,紐約曼哈頓街。
馬車在麥克尼爾住所前停下。
跳下馬車時,柯西諾懷里抱著棕色提包,增加了清瘦身軀原本的重量,雙腳“咚”地一聲落地,震得本就迷迷糊糊的腦袋,就像要腦溢血似的‘突突突’跳。
他原地趔趄了兩步,想要捂頭。
這時,一道壯實身影從馬車上利落跳到地上。
“你看起來有些不太好,擔心今天的談判?”
“呃……”柯西諾感覺聲音卡在喉嚨。
站在陽光下,他緩緩地抬頭,長長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覆蓋在一雙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上,當他看清面前壯實男人容貌,強壓下心中震撼。
他是‘船長’范德比爾特先生?
而且……現(xiàn)在是1847年的紐約?
柯西諾眼神一瞠,兩具靈魂剎那間融合。
這具身體今年13歲,是漂洋過海來到美洲大陸謀生的華工,因緣際會成為了船長私人辦公室最忠誠的助手。
而身體之中這具靈魂來自現(xiàn)代華夏的2021年。
前身是圖書管理員的他,明白自己已經(jīng)獲得了重生。
柯西諾很快接受了這一事實,也了解到,他們來到這里的目的:
與斯托寧鐵路的總工程師麥克尼爾談判這條鐵路的新主人。
因長子威廉突然辭去了德魯公司的工作,范德比爾特很生氣,明白威廉成不了他最牢靠的接班人,便在柯西諾面前說:
“威廉一點兒也不中用,只能讓他去經(jīng)營農(nóng)場!長島海峽,還得我自己來戰(zhàn)斗?!?p> 斯托寧頓鐵路沿線修建新的鐵路,已經(jīng)將長島海峽交通運輸網(wǎng)絡的戰(zhàn)略平衡打破。
他要阻止斯托寧頓鐵路公司與交通公司合作。
柯西諾從記憶里面的信息得知,這已經(jīng)是他第五次陪老板參加斯托寧鐵路高層談判,今天所要拜訪的對象是斯托寧頓鐵路公司的工程師麥克尼爾。
一位秉持堅硬態(tài)度、誓死守護斯特寧頓鐵路的擁護者。
在美國,沒有‘事不過三’這種不成文規(guī)矩。
船長盯上的獵物,無論經(jīng)過多少曲折,最終都會落入他的囊中。
即使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自己當作是這條鐵路公司的董事,他要的卻不僅僅是董事這個位置,而是成為這家鐵路公司的主人。
“相信我,遲早會把帕黙趕下總裁這個位置?!?p> 站在陽光下,范德比爾特習慣性的理了理衣裳,他的腰板挺得筆直,脖子因為系著黑色領巾而顯得更短,帽子往后壓以露出半個前額。
雙排扣禮服衣服帖在身上,衣服上的紐扣一直扣到了下巴。
他看出了身邊小助手的不自信,以為他是因前幾次的談判失敗,膽怯而失望了。
“先生無需擔心!我相信,以先生的智慧和手段,很快就能坐上斯托寧鐵路公司的總裁一職。”柯西諾回過神,一雙明亮的眼睛看向高壯的背影,眼神堅毅道。
范德比爾特緩緩地側頭,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迎接他們的身影快要走近時,他已經(jīng)大步邁入麥克尼爾在紐約的住所。
到了麥克尼爾臥室門口,柯西諾才明白老板今天來登門拜訪對方的意圖。
因為麥克尼爾病了!
作為斯托寧頓鐵路的總工程師,麥克尼爾一直堅信,鐵路必須成為紐約和波士頓之間首選的交通方式,但首先要解決一個重大的問題:
斯托寧頓鐵路公司已經(jīng)負債累累,信譽受損,因這一妨礙無法購買蒸汽船,自然會對蒸汽船的擁有者存有依賴性,為了改變這一局面,麥克尼爾希望與范德比爾特結盟,因為后者全資購買了紐黑文蒸汽船公司。
并將強有力的C?范德比爾特號蒸汽船增派到自己的南部沿海航線上。
換句話說,一旦船長的蒸汽船航線與斯托寧鐵路結盟,將會是強者的結合。
見范德比爾特又來拜訪,麥克尼爾也想聽一聽船長對雙方合作的一些計劃,強忍身體不適,艱難的坐起,仆人趕忙為他拿了靠墊,墊在腰后。
二人簡略寒暄后,只聽得臥室內(nèi)麥克尼爾劇烈的咳嗽了一陣。
柯西諾被允許站在臥室門口等候。
臥室內(nèi),很快響起兩人的聲音。
麥克尼爾難受的咳嗽了一會,說道:
“范德比爾特先生,關于當前的問題,我希望咱們有話直說。
你也清楚,當前我們與交通公司的合作情況,也了解我們繼續(xù)合作的原因,他們也有船只,如果我們中斷合作,我想,交通公司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向我們發(fā)起戰(zhàn)爭。
對此,你也是了解的吧?”
“是的。”
“那么,你一定也聽說了,我們正在談判,等待他們開出合適的條件。對此,你也收到了我的報告了對吧?”
“是的?!?p> “看了我的報告,對此,你有什么看法?”
范德比爾特天生就是一個狡黠的商人,對斯托寧頓鐵路公司進行了一番贊揚之后,說道:“坦率來說,就像你剛才說的那般,我看完了報告,只要帕黙先生離開,我就入股?!?p> “假如完全按照你的意思,你希望誰來擔任總裁和董事?”
“其他任何人,董事會也隨便,只要不是帕黙?!狈兜卤葼柼孛鎸溈四釥?,毫不掩飾對優(yōu)柔寡斷、同時在鐵路技術方面一無所知的現(xiàn)任總裁帕黙的不屑。
到此時,麥克尼爾還是沒有明白對方最終的訴求。
他臉上浮上了失望神情,頓了頓,望著對方,“假設這個問題解決了的話,你開出的條件是什么?”
“如果這條線路對我開放,我最多要求對半分。”
麥克尼爾頓時皺了皺眉,公司是絕對不會對外開放這條鐵路的,但是他擔心船長碰了釘子后,會不會在這條航線上降價,來報復他們鐵路公司。
“順便問一下,你考慮過怎樣經(jīng)營這條路線嗎?”
“還沒有想好。”
“那么……”麥克尼爾決定換一種談判方式。
“你打算用自己的船只換取鐵路公司的股票嗎?
公司的特許經(jīng)營策略非常友好,給了我們擁有船只的特權,如果你考慮將部分蒸汽船賣給鐵路公司,以換取斯托寧頓的股份,或者是董事的職位,那么,就可以順利合作?!?p> “這是個很有趣的邀請!”
范德比爾特很顯然對這個話題感興趣。
他在麥克尼爾的臥室大聲分析,一旦入股斯托寧管理層,將如何經(jīng)營這家鐵路公司,“給我一兩年的時間,就能收拾所有競爭對手!當然,這兩年不用考慮賺錢?!?p> 麥克尼爾看出了船長狡猾、直率和強烈的個人掌控欲。
這似乎預示他們的合作有可能達成,順便問道:“你是說,兩年后,你將有能力、也有策略使公司盈利?”
“如果我擁有了這條鐵路,就知道如何讓它盈利。”
擁有?船長毫不介意說出自己的目的,就是想成為這家鐵路公司的主人!
麥克尼爾臉色一沉。
“哦?如果我沒聽錯,你……趕走帕黙,并不一定是因為他無能,而是希望自己成為斯托寧的總裁,以主人的身份來經(jīng)營這家公司?”
“是的?!狈兜卤葼柼刂甭实?。
麥克尼爾語調(diào)充滿了嘲諷,“以我對船長先生的了解,你是不會輕易放棄賴以生存的航線,一定會同時擁有蒸汽船吧?!?p> “是的?!?p> “這個想法太荒謬了?!?p> 即使他大概能算出船長的身家,與交通運輸公司相當,可能遠遠超出后者。
麥克尼爾非常清楚,斯托寧鐵路全長80公里,固定資產(chǎn)高達數(shù)百萬美元,并且如今是負債累累生死就掌握在費城多加銀行手中。
這樣的一家公司,船長卻妄想成為它的主人?
他到底是想霸占斯特寧頓鐵路,還是有別的圖謀。
麥克尼爾神情嚴肅,一臉拒絕:“船長先生,請恕我不能答應與您的合作!”
晝夜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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