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抱大腿
喜兒很快就回來了,她沒辦法直接見到恒景,只能把信給了恒景院子外的侍衛(wèi)。
想起他們一臉冰冷目中無人的模樣,喜兒就來氣,十分懷疑他們一轉(zhuǎn)身就會把夫人的信燒了。
只是,燒了才好呢!
她也不明白夫人怎么有膽子去招惹姑爺?shù)?,她一想到姑爺那張冷血無情的臉,晚上就會做噩夢。
時顏看著她這模樣,不禁覺得好笑,“就沒見過你這么不思進(jìn)取的丫頭。”
她在這個世界沒有成過親,但從以前閑時無聊看的話本子來看,大多數(shù)女子的陪嫁侍婢都有事業(yè)心得很,天天就想著怎么幫自己夫人爭寵。
喜兒鼓了鼓臉頰,一臉氣憤的小模樣道:“夫人要是能和姑爺琴瑟和鳴當(dāng)然很好,可奴婢看清楚了,姑爺根本就沒有心!
夫人初初嫁進(jìn)來時,不是沒想過討好姑爺,可姑爺壓根沒給夫人一個正眼,還冷冰冰地警告夫人不許出現(xiàn)在他面前。
這回夫人不過不小心進(jìn)了姑爺?shù)臅浚脿斁筒铧c(diǎn)、差點(diǎn)把夫人打死了!
外頭的百姓說得沒錯,姑爺殺了太多人,早就跟我們尋常人不一般了,他沒有尋常人的情感。
照奴婢說,討好姑爺還不如就窩在這個小院里過自己的日子,夫人每天看看書睡睡覺不香嗎?
就是夫人的待遇能再好點(diǎn)就好了!”
時顏挑了挑眉。
看來這小丫頭確實什么都不知道。
她還以為她家夫人是什么純潔如白紙的人物呢。
不過,這小丫頭倒是對原主忠心耿耿。
時顏低下頭,把手里的書翻過一頁,仿若不經(jīng)意地問:“外頭的百姓原來是這么評價都督的嗎?”
她明明記得,在她被毒死之前,民間的百姓對恒景還是很敬仰的。
大興朝多年來一直被北邊的青耳族騷擾,青耳族好幾次突破了大興朝的防線,囂張地直攻入大興內(nèi)腹。
可以說,百姓說起青耳族,都是又恨又怕。
這么多年來,也就出了個恒景,把青耳族打得嗷嗷直叫,倉皇逃離。
喜兒想了想,道:“是啊,姑爺這么多年來一直孑然一身,不近女色,正常人都會覺得奇怪吧。
據(jù)說民間曾經(jīng)有敬仰姑爺?shù)男∧镒右雇豆脿敔I帳,姑爺直接冷著一張臉把人送出去了,說女孩子不要這么糟蹋自己,還說自己不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p> 時顏還是第一回聽說這件事,不僅饒有興致地道:“這樣聽下來,都督也不像沒有心的人啊。”
這對人家小娘子不是還挺溫柔么。
這樣的恒景,倒多少跟多年前那個少年有些重合了。
喜兒一噎,連忙道:“可是,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據(jù)說這幾年,姑爺?shù)男宰釉桨l(fā)孤僻古怪、陰晴不定,終年都是冷著一張臉。
以前因為姑爺長得俊,有不少女子對姑爺芳心暗許,這幾年別說有女子接近姑爺了,就是府里的婢女也不敢正眼瞧姑爺一眼呢!”
看著小丫頭慌慌張張地證明自己的話沒有錯,時顏只是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說實話,在后面的日子里,她已經(jīng)習(xí)慣不去關(guān)注恒景的消息了,他后來變成了什么樣的人,生活有了什么變化,她統(tǒng)統(tǒng)不知道。
當(dāng)初韓圻年找到她時,她不知道前路是一片黑暗,忐忑不安地帶著自己身旁的四個伙伴到了宮里。
后來,韓圻年為了讓她認(rèn)清現(xiàn)實,乖乖聽話,把她其中兩個伙伴殘忍殺害,其中一個伙伴,不知道被他帶去了哪里,至今不見蹤影。
她生怕韓圻年會對最后剩下的恒景下手,先他一步拜托了太皇太后,把恒景編入了去往邊疆戰(zhàn)場的軍隊。
恒景離開那天,她表面上裝作對他漠不關(guān)心,但在大軍離開的時候,她站在城樓上,看著隊伍最末尾那個瘦弱卻挺直如松的身影,心里一片千里冰封般的寒涼。
那時候大興還被青耳族死死壓制著,大興幾乎是舉全國之力才阻止了青耳族的入侵,每年死在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士不計其數(shù)。
恒景這么一個沒有背景,也沒有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小兵去到戰(zhàn)場上,會有什么下場,可想而知。
可是,那已經(jīng)是她那時候,唯一能保下他的法子了。
沒有人想到,就連她也震驚的是,恒景這么一個無名小卒到了戰(zhàn)場上,竟仿佛戰(zhàn)神附體。
他從最開始的嶄露頭角到后來的大殺四方,速度太快,快到連韓圻年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她至今還記得,再次見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少年時,心里那恍如隔世般的恍惚。
時顏想到這里,不禁閉了閉眼,手里的書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原本以為,她跟恒景的緣分在她當(dāng)初把他丟到邊疆戰(zhàn)場的時候就斷了,哪里想到,有朝一日,他們會以這樣詭異的形式再次連接在一起。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后廚照常在喜兒三番五次的催促下,才送來了晚膳。
晚膳雖然簡單,但葷素搭配,有菜有湯,還算不錯。
看來都督府的人雖然會怠慢她,但也不至于做出不把她當(dāng)人看待這種下作事。
就像喜兒說的,若她只是想過上安安定定的生活,就這樣待在都督府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就在她用完晚膳就著漱口杯漱口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沉穩(wěn)有力、帶著某種節(jié)奏的腳步聲。
時顏動作微頓,只是很快便恢復(fù)常態(tài),把嘴里的漱口水吐了,拿起一旁的干凈手帕擦嘴。
喜兒也很快猜到了正在走進(jìn)來的人是誰,臉上快速閃過一絲慌亂,只是看到夫人這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她不禁鼓了鼓臉頰。
夫人都變得這么大膽了,她也不能給夫人丟臉才是!
很快,一個英姿颯爽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大門處,男人高大的身材幾乎把這稍顯狹窄的大門都堵住了。
只見他著一身墨色對襟窄袖長袍,腰間束一條同色繡銀絲腰帶。
頭上的發(fā)髻用一個銀制發(fā)冠固定著,冷白色的皮膚顯得他面如冠玉,卻又隱隱透出幾分陰寒。
其實恒景是長得極好的,明明是一個成天在外行軍打仗的武將,卻長了一身怎么也曬不黑的冷白色皮膚,讓他少了幾分身為武將的粗糙,倒像個玉面書生一般勾人。
他現(xiàn)在是不愛笑了,時顏卻知道,他笑起來的時候,只會更好看。
本來已經(jīng)做好心理建設(shè)的喜兒看到男人這模樣,腿又不爭氣地抖了抖。
時顏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讓她到門外候著后,才看向一臉陰翳的男人。
感覺到女子直直地投射到他身上的視線,恒景眉頭微蹙,眼神涼薄地看了她一眼,抬腳走到長榻邊坐下。
時顏暗暗吁了一口氣,也走了過去。
早知道現(xiàn)在要抱他大腿,當(dāng)初就對他好一點(diǎn)了!
那時候,恒景從邊疆回來,她怕跟他走得太近,會讓韓圻年察覺到她荒唐的外表下藏著的不良居心。
也擔(dān)心因為她,本就忌憚恒景的韓圻年會更加對恒景痛下殺手,便故意對他刻薄疏遠(yuǎn)。
那時候的她多能啊,當(dāng)眾嘲諷他出身卑寒,故意找茬打他身邊的人,甚至當(dāng)面把他送她的生辰禮丟進(jìn)池塘……
她眼睜睜看著恒景看著她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冷,到后來甚至透出一股仿佛要把她活活掐死的狠戾,心里油然而起一種變態(tài)的滿足感。
事到如今,她就是時顏這件事是萬萬不能讓他知道的,先不說他能不能接受這種詭異之事,要是他氣頭上來,直接把她掐死,她只怕真的要去投胎了!
細(xì)雨魚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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