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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風(fēng)云錄

第130章:出征

北地風(fēng)云錄 飛翔的鼴鼠 3408 2022-03-15 10:04:28

  沈明瑄看著眼前的女子。

  她的穿著很簡單,漆黑的長發(fā)僅用一只發(fā)環(huán)束著,但仍然很美。

  比起上一次臨確城相見,她憔悴了一些,月光里的一雙眸子清亮卻又幽深。

  是啊,短短的一段時日,她經(jīng)歷了太多,如今又背負(fù)了太多。

  這一路,他心急如箭,可真的與她相對而坐時,卻又不知該如何解勸。

  她也在看著他。

  他的臉上還帶著星夜趕路的疲憊,但那神情卻又似很是滿足。

  當(dāng)她得知他帶兵而來的消息,當(dāng)她在臨確城外看到他跳下戰(zhàn)馬,大步走來,她不自覺地對著他微笑起來。

  而他還給她的笑容則更加明亮,讓她仿佛看見自己的影子在他關(guān)切的瞳子里柔柔化開,隨之化開的,還有她的心。

  “雪狼不熟悉你,又有些小脾氣,存心胡鬧,你別介意?!卑肷沃?,她先開了口。

  “沒有,沒關(guān)系,我知道他們其實是因為三哥。他們這般護著你,我怎會介意?”沈明瑄道。

  “只是我,沒能阻止我三哥向你發(fā)難,這次又沒法子帶更多兵馬過來幫你,實在很慚愧。是我沒用,不然可以做的多一些?!?p>  “殿下……”

  “哦對了,靖國公遇刺,我懷疑是我三哥和你三叔聯(lián)手做的。之前曾有一批死士過關(guān)陽,秦昭衡抓獲了其中一人,可惜那人死了,沒問出什么確鑿的東西?!?p>  “我之前派出過三路心腹向你報訊,但他們一直沒有回來復(fù)命……”他看向南江雪,見后者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沒有見過他們。想必他們都已經(jīng)死在路上了吧?!蹦辖┹p垂了一下眼眸,“我父親遇刺,的確是你三哥和我三叔聯(lián)手做的,而且渠宛的雍夙也幫了忙?!?p>  “不只是死士,我們查到了從渠宛過來的雇傭兵,錢是你三哥出的,借的是雍夙的路,計劃是我三叔定的。另外,我從雪歸山趕回臨確城的途中,遭遇過死士,也遭遇過極北的軍隊。”

  “北線軍查出了內(nèi)應(yīng),他們或是受了我三叔的要挾,或者本就是他一早安插的人?!?p>  說出這些的時候,南江雪的神色很是平靜。

  沈明瑄聽罷,眉毛不由擰成了一個疙瘩,臉上的棱角也變得冷厲起來。

  “這樣的人,怎能容得他這般堂而皇之地坐擁燕京!”他長身而起,“小雪,你不曾將這些公之于眾,可是證據(jù)還不足夠?我可以派人幫你從祇都著手!”

  “目前我手上的東西,確實還不足夠。而且敵軍大舉來犯,我也不能讓北地在此時掀起風(fēng)波。但是,”女子雙眉一軒,笑的淡然且傲慢,“待我退了極北,定會與他算筆總賬,至于證據(jù)足不足夠,我并不在意?!?p>  ※

  由大將軍南懷安留五萬人坐鎮(zhèn)臨確城,統(tǒng)轄樊城、貢覺、牙石和霍果四大要塞守軍,為出征主力軍后防線,輸送補給,并同時抵御極北聯(lián)軍的南下進逼和南懷仁可能的北上掣肘。

  大公主沈心諾亦留駐臨確,震懾燕京城,北地宗主、靖北元帥南江雪于兩日后點將出征。

  臨確城外,十萬兵勇整裝列隊,戰(zhàn)槍林立,盔甲鮮明,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冷光,如同一望無際的炫目海洋,覆蓋了廣闊的莫日格草原。

  數(shù)不清的“南”字黑色戰(zhàn)旗在北地曠朗的長風(fēng)中如潮翻卷,伴隨著戰(zhàn)馬噴氣的聲響和偶爾撩動的蹄聲,除此之外,這片大軍集結(jié)的土地上竟再沒有半分響動。

  隊伍之間,五千天元戰(zhàn)服的騎兵隊也神色肅然,為首三人,正中天元皇帝第四子沈明瑄,兩側(cè)是一品將軍許印和騎都尉聶遠(yuǎn)。

  盡管此前便已感受到了靖北北線軍的駭人氣勢,但看著眼前這森然的場景,許印和聶遠(yuǎn)仍忍不住心生震撼,沈明瑄的目光則一直停留在這萬軍之前的女子身上。

  大軍面前,南江雪端坐在戰(zhàn)馬之上,墨色鎧甲,大紅披風(fēng),左手懷攏戰(zhàn)盔,高束的長發(fā)隨風(fēng)飛舞,在這片剛陽四溢的海洋里,她的身形更顯纖細(xì),但又是那般挺拔如劍。

  鷹衛(wèi)統(tǒng)領(lǐng)冥犀和大護衛(wèi)墨碣立于身側(cè),她的身后,大將軍南懷安率眾排開,而高高的臨確城頭,軍士身姿筆挺,旌旗獵獵作響,呼應(yīng)著草原上更多旗幟翻滾著的慷慨長歌。

  南江雪催動了一下戰(zhàn)馬,馬蹄于隊列前緩踱,蹄聲有條不紊地落于大地之上。

  “三百年前,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戰(zhàn)亂不止,民不聊生。三百年前,我們的先祖在這片土地上舉起了刀槍,決心捍衛(wèi)自己生存的權(quán)利?!?p>  “于是,從那時起,這片土地上的草原開始成為草原,山川開始成為山川,宗族開始成為宗族?!?p>  南江雪清澈的聲音穩(wěn)穩(wěn)響起,帶著雪歸山渾厚的勁力,一字字清晰地送入了所有將士的耳中。

  “我們希望糧食豐產(chǎn),牛羊成群,希望父母康健,妻兒無憂,希望城鄉(xiāng)繁盛,山河平寧。為了這些,我們經(jīng)年地戍守在這條邊境線上,勤勉操練,勇敢迎敵,孜孜不輟。”

  “而這三百年間,無論極北人叩邊犯境,還是投降乞和,他們都從沒有放棄過流淌在他們血液里的欲望和野心?!?p>  看似波瀾不驚的一段言語,伴著飛掠過藍(lán)天的幾聲鷹嘯,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帶入了滔滔的歷史,帶入了那些用汗水和鮮血凝結(jié)的日子。

  這些北線的軍士,很多都是代代從軍,上一代的故事和精神被下一代傳揚繼承,使得忠誠勇敢和保家衛(wèi)國早已深入他們的骨髓,也鍛造出了靖北北線軍的深沉底蘊與赫赫聲名。

  片刻停頓,南江雪凝視著眼前這些剛毅的身影,隨即把人們的思緒拉回到現(xiàn)實中來。

  “今天,靼塔部欺我父親辭世,女子掌軍,家賊躁動,北地不安,發(fā)動極北二十一個部落,更引色厥、西胡、達(dá)辣、沙突衛(wèi)蠻夷入境,厲兵秣馬,妄圖大舉南下,瓜分我們的家園,讓我們淪為奴隸,男人任他們驅(qū)策,女人供他們宣淫,老人被他們屠戮,孩童由他們欺凌?!?p>  “想讓我,南懷瑾的女兒,茍且于世,做阿拉達(dá)圖兒子那森的榻上玩物,讓整個北地蒙羞受辱,再不抬頭!”

  清亮的聲音在上空盤旋,字字如刀,仿佛豁開了人們的身體,使得萬千兵將的熱血隨之洶涌起來。

  他們看著迎風(fēng)而立的南江雪。

  女子纖巧的身體包裹在堅銳的甲胄里,微揚著下頜,腰身筆挺。

  細(xì)小的騷動開始在隊伍中蔓延,快速匯成巨大的暗流,似乎會在任何時候迸發(fā)出山崩海嘯。

  三年的時光,南江雪與他們風(fēng)餐露宿,并肩浴血,那個常帶微笑的美麗女子,對他們來說已不只是高高在上的北地大小姐,更是近在咫尺的歃血同袍。

  立于整個隊伍最前列的南江風(fēng)胸口一窒。

  盡管阿拉達(dá)圖為了打擊北地軍心,將這些惡毒的言辭大肆放了出來,但今天,聽著南江雪當(dāng)著北線全軍親口道出這番張狂的羞辱,他的心更如同要爆裂了一般,充滿了淋漓的憤怒、嗜血的殺氣和萬般的疼惜。

  無數(shù)烈火燃燒的眼神聚焦在南江雪身上,卻見女子微微一笑,丹唇輕啟。

  “只是他們忘了,那森和阿拉達(dá)圖,乃至整個極北,一直都是我靖北兒郎的手下敗將!”

  “殺那森!”

  “滅靼塔!”

  “戰(zhàn)極北!”

  “大小姐萬歲!”

  不可遏制的震天吶喊終于破口而出,挾著昂然的戰(zhàn)意排山倒海般刮遍大地,齊舉的刀槍仿佛能刺破高高的蒼穹。

  朝廷的軍士們一個個也是心旌搖蕩,沈明瑄則情不自禁地攥緊了雙拳。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鮮衣怒馬的南江雪,那水一般靈秀多姿,常是春風(fēng)笑語的女子,卻從來掩不住她奪目的光芒。

  如今女帥戎裝,傾世紅顏,淡笑之間,鐵蹄四起,風(fēng)云驟變,而他那早已被她擄去的心,就那么輕而易舉地被她的一顰一笑所左右,滾滾戰(zhàn)意,無限柔情,勢不可擋地直沖胸臆。

  “兒郎們,今日我們在此起兵,要做的絕不僅是寸土不讓。我們要讓極北二十一部落和他們貪婪的同盟者付出切骨的代價,要讓北地的疆土如我們所愿!”

  “我不能保證你們能夠生還。你們中的一些人會流血,會戰(zhàn)死,所以,今天你們之中,若有心存憂懼者,有不愿棄骨他鄉(xiāng)者,有希望回鄉(xiāng)奉養(yǎng)老人、照管妻兒者,有想解甲歸田、不再廝殺者,可以離開,不損你們曾經(jīng)拼得的家人蔭庇、戰(zhàn)士榮光?!?p>  “但,若跟隨我踏出這一步,便不可再退!”

  女帥靜靜地掃視著全場。

  沒有人出列,那一張張血性十足的臉孔,甚至因她的這段話生出了更大的憤怒。

  “還有一句話我要告知天下。”

  “若有人趁我出征迎戰(zhàn)蠻敵,亂我北地,擾我后方,禍我子民,我,南江雪,北地宗主,靖北軍元帥,在此立誓:肇事者罪同叛國,我必誅殺,天涯海角,歲歲年年,不死——不休!”

  南江雪似笑非笑,昭昭威嚇,無比森涼。

  “誓除家賊!”

  “必敗蠻敵!”

  “追隨大小姐!”

  “北地萬歲!”

  磅礴的吶喊聲再度轟然沖起,隨同著南江雪那朗朗的一席話,在此后帶著北地邊境的颯颯長風(fēng),穿越臨確城,傳入了北地每一座城鎮(zhèn)村落,傳入了極北的大小部落,傳入了天元的軍營與皇宮,使得南江雪這個名字從此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南江雪圈轉(zhuǎn)戰(zhàn)馬,看向臨確城前的南懷安和他率領(lǐng)的一眾將士,“這里,就拜托大伯父了。”

  “末將領(lǐng)命!”南懷安躬身道,“大帥放心,南懷安粉身碎骨,必保大軍后方無虞!”

  南江雪一拱手,不再多話,轉(zhuǎn)身再朝沈明瑄遙遙一禮,抬手挽發(fā),戴上戰(zhàn)盔,雙腿一叩馬腹,戰(zhàn)馬揚蹄徑直奔向待命的大軍。

  “北線的兒郎們!”女帥的聲音響徹全場。

  “在!”

  “在!!”

  “在!?。 ?p>  海嘯山呼的應(yīng)諾聲綿延開去。

  “隨我出征!”

  軍隊鏗鏘,散開一條筆直的通道,女子大紅的披風(fēng)如一面飛揚的旗幟,許多年后,依然會令親歷者熱血沸騰。

飛翔的鼴鼠

********   劇組:啊~女帥的講話幾乎一氣呵成,真是文思泉涌?。?  路人:老王賣瓜!看看你的收視率!看看你的觀眾互動!得意個毛?   劇組:自娛自樂不行嗎!55555……   南江雪:我也覺得自己帥呆了!   沈明瑄:這就是我愛的女子?。?  南江風(fēng):無論前路是刀山火海,修羅地獄,我都會義無反顧地伴你拼殺。   沈明瑄:你!讓她仿佛看見自己的影子在他關(guān)切的瞳子里柔柔化開,隨之化開的,還有她的心——這句話背后的含義還不夠明顯嗎?   南江雪:我哥最好了o(* ̄︶ ̄*)o   伊勒德(遙遠(yuǎn)地):那個~不好意思問下哈,我參戰(zhàn)了嗎?我是哪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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