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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真相集

第八十二集 武侯遺計

華夏真相集 背砍刀詩人 9528 2023-08-31 11:43:38

  漢中勉縣,定軍山下。

  鐘會聞聽蔣舒之言,冷汗浸背,怏怏返回營中,不敢進(jìn)兵。

  當(dāng)夜宿于帳中,忽夢一仙人進(jìn)帳,止于榻前。鐘會驚視,見其身披鶴氅,素履皂絳,面如冠玉,唇若抹朱,眉清目朗,身長八尺,疑是仙人。

  那仙人說道:我乃武侯諸葛亮也,在此衛(wèi)護(hù)一方生靈,休使他人涂炭。今雖漢祚已衰,天命難違,然兩川生靈,橫罹兵革,誠可憐憫。你入境之后,萬勿妄殺生靈。否則,某將運(yùn)五雷正法,殛滅你十萬大軍,使你片甲不回!

  鐘會霍然驚醒,見房中空無一人,渾身汗?jié)?。次日遂備祭禮,宰殺太牢,自到武侯墓前再拜致祭。祭畢狂風(fēng)頓息,愁云四散,忽然清風(fēng)習(xí)習(xí),細(xì)雨紛紛。

  陣雨過后,天色晴朗。鐘會與諸將大喜,拜謝回營,拔寨前行。于是傳令前軍,專于隊前立一白旗,上書“保國安民”四字,傳令所到之處,如妄殺一人者償命。

  漢中人民聞此,皆出城拜迎。鐘會一一撫慰,秋毫無犯。

  魏軍既過定軍山,對面小山上竹籬精舍中,走出一個白須老者,喟然嘆道:蜀漢劫數(shù)已盡,亡之必也。但凡引兵至者,哪個不想稱王稱帝,偏安于此天府之國?川中兵連禍結(jié),山河殘破,皆劉玄德始作其俑,我劉辯始發(fā)其端也。蜀人何辜?遭此大難!

  話猶未了,瓦舍中又走出四叟,皆須發(fā)雪白如霜,飄然有神仙之態(tài)。

  左首老者說道:殿下既云漢祚已盡,已經(jīng)看透紅塵,堪破天數(shù),又何必為劉禪慨嘆?其得劉備福蔭,又在殿下護(hù)佑之下做了四十余年太平皇帝,福份也享夠了。殿下與司馬仲達(dá)殫精竭慮籌劃,獻(xiàn)帝重孫劉琰奪還帝位,已無懸疑。劉琰若知劉禪是其本族叔祖,定不會害其性命,必以當(dāng)初曹丕相待山陽公而待之。殿下又何必替后輩擔(dān)憂?

  其余三老聽罷,一齊點頭稱是。

  字幕:臥龍諸葛亮,字孔明,原名劉辯,東漢少帝;伏龍徐庶,字元直,曾為劉備副軍師,后投曹操;博陵崔州平,汝南孟公威,潁川石廣元,皆是少帝侍衛(wèi),徐庶摯友。

  正在這時,忽從廂房中走出四個鶴發(fā)童顏老嫗,居中一個笑道:幾個老東西,也不看看時辰,只顧在這里閑話是非興亡。酒飯已備,進(jìn)屋邊喝邊說罷。

  字幕:蔡琰,字文姬,孔明少時玩伴;貂蟬,原名任紅昌,此時號為驪山老母;小喬,周公瑾之妻,驪山門弟子;唐妃,化名黃月英,小字阿丑,少帝結(jié)發(fā)之妻。

  孔明等四叟聞聽,哈哈大笑,轉(zhuǎn)身進(jìn)入瓦舍,飲酒閑話去了。

  畫外音:孔明在此為自己守墓,今已二十九年。其余數(shù)老則是閑走三山,悶踏五岳,一年前來一會。此時正是一年一會之期,卻正逢鐘會引兵伐蜀,故使些法術(shù),令他恐懼。

  鏡頭閃回,二十九年前。五丈原大帳,敘述孔明詐死之事。

  孔明聞知兄弟劉協(xié)已死,便斷了興復(fù)漢室念頭,看透紅塵,不愿再引軍無謂征伐。又將皇后鳳冠霞帔及個人私璽交付司馬懿,料他也必知己意,是以江山社稷相托,心中更是一片空靈,光風(fēng)霽月,了無牽掛。于是便與華佗師徒暗中商議,如何詐死退軍,瞞過眾人。

  華佗笑道:此事極易,但要瞞過世間所有之人,不可能也。須使五個人知道。

  孔明即問:未知是哪五個人?

  華佗說道:我?guī)熗郊巴綄O三個,瞞不過也。其余兩人,一是令弟馬均,一是貂蟬。

  孔明奇道:何解?

  華佗:我觀殿下隴上割麥之時,使用四五個木制偶像,坐于小車之上,嚇退魏兵。其偶雖然酷似殿下本人,但尚未至臻善臻美,不足以假亂真。若于晚間或云霧繚繞之時,還勉強(qiáng)瞞得人過,若是晴空萬里日光朗照,便露餡矣。今令弟馬均乃是匠門巨子,雕刻入微,雖鬼斧神工,亦不及其妙術(shù)通天;另觀今之天下,易容之術(shù)鼻祖,當(dāng)屬驪山一門,江湖中更無出于其右者。若使令弟刻木為偶,再請貂蟬施以易容神術(shù),使偶像神色如生,面如冠玉唇若抹朱,須發(fā)眉毛纖毫畢現(xiàn)者,其誰能看破此中玄機(jī)?某故說瞞不過五人,便是此意。

  孔明恍然大悟,遂請華佗全權(quán)代為辦理。

  華佗先到馬均私帳,說造偶像之事。馬均從命,乃取山中香樟之木伐之,取其中段,雕以為像,只是少了血色毛發(fā),未具精神。便將偶像裝入大箱,令徒孫皇甫謐背在身上,拿了自己親筆之書,又請孔明發(fā)給臥龍令一枚,到臨潼驪山相請貂蟬,給偶像做易容之術(shù)。

  未至十日,皇甫謐潛歸大營,至密室搬出偶像,果然便與真人一般無二,只是少了一口活氣而已??酌鳂O為滿意,即始裝病吐血,令眾將看出漸漸病篤,不能挽救。

  其后開始用計:安排退兵,遺囑李福,都是孔明自為;一切囑咐妥當(dāng),先是閉氣詐死,瞞過眾將;當(dāng)夜晚間又支出護(hù)衛(wèi),令樊阿施展神針之術(shù),閉住孔明周身大穴,便無氣息,更無脈象,與死人一般無二,可百日不飲不食,亦不送命。

  死諸葛嚇退活仲達(dá)之時,車上坐的便是隴上割麥時所用一般偶像。

  待靈柩到了漢中,措置停當(dāng),華佗這才替孔明起了銀針,換了道家衣裝;又將易容偶像穿上殮衣置入棺中,擺放停當(dāng),然后飄然而去。

  華佗祖孫與孔明先到黃公山,見了左慈仙師;又至山陽見了孟公威、崔州平二人,再至穎川見了徐元直和石廣元,與眾人將真相訴說清楚,最終至驪山藥王廟,隱居下來。

  其后不久,徐庶和石韜先后詐死,家人向魏天子上報哀書。因二人在魏國官小職微,魏主自然不疑有他,也無心去追究真假,只令依律按品級埋葬,銷了官籍了事。

  至于后主劉禪親至定軍山致祭理喪,哪一個敢去靈柩前細(xì)看?便是細(xì)看,只要不用手去觸摸,亦看不出棺內(nèi)躺的乃是一具木偶之像。

  三年之后,孔明心中棄舍蜀漢不下,這才回至定軍山,請山民在陵墓對面小山上蓋了十余間精舍,在此清修,并為自己守墓。且致書家中,說與唐妃自己未死之秘。

  其實馬均回到成都之后,已將此事悄悄告知嫂嫂,唐瑛早已知曉。此時聞訊來會,四手再執(zhí),淚眼相望,自是另外一番滋味,說不盡滄海桑田,感慨萬端。

  馬均見諸事已了,遂辭官而去,又帶繼子諸葛企、諸葛謙與親子諸葛喬南行,遠(yuǎn)遁武陵郡桃花源谷。黃承彥見女婿假死成功,再也了無牽掛,終回至襄陽隆中黃家灣,時而至鹿門山中與水鏡先生司馬徽、龐德公等下棋閑話,直至終老。

  閃回結(jié)束,鏡頭轉(zhuǎn)換。按下孔明等人,復(fù)說魏國大軍。

  鐘會引軍離開定軍山,進(jìn)入漢中,離劍閣二十里下寨。立營方穩(wěn),雍州刺史諸葛緒引兵來見。鐘會便問:將軍因何在此?

  諸葛緒:某依三路進(jìn)兵之策,引兵把住陰平谷口,切斷姜維退路。姜維從沓中敗退,佯作攻擊我軍之后,某驅(qū)兵向北堵?lián)?,姜維則乘機(jī)通過橋頭,與廖化、張翼合兵,據(jù)守劍閣。鄧艾進(jìn)至陰平,發(fā)書命我與其合兵南下。末將豈肯從他?故在此專候?qū)④姟?p>  鐘會先是和藹可親,聽罷忽然翻臉:公縱放姜維入閣在先,又畏敵不進(jìn)在后,雖然同殿稱臣,某不敢因私廢公,恂情庇護(hù)。左右,將諸葛將軍拿下,押回洛陽治罪!

  諸葛諸大驚,至此方才大悟,鐘會非但欲奪己功,更要奪己兵權(quán)。

  果不其然,鐘會趁火打劫,便留諸葛緒軍馬歸于自己統(tǒng)領(lǐng),隨即引大軍南下。然而卻被姜維阻于劍閣,相持旬月,攻打不下。

  鐘會深知,前有劍閣雄關(guān),寸步難進(jìn);背后黃金、樂城、漢城三地要隘;東溯漢水,已自處于絕地。此時頓兵雄關(guān)之下,不由便如芒刺在背,進(jìn)退失據(jù)。

  思前想后,于是親自修書,令人送至關(guān)上,呈與姜維。其書略云:

  某聞公侯以文武之德,懷邁世之略,功濟(jì)巴、漢,聲暢華夏,遠(yuǎn)近莫不歸名。每惟疇昔,嘗同大化,吳札、鄭喬,能喻斯好。

  姜維怒道:你如今已臨絕境,自身難保,尚在此玩弄筆墨,嘻笑姜某耶!

  于是遣回來使,置之不理。鐘會面對天險,簡牘無施其用只得硬起頭皮,仰攻劍閣。姜維列營守險,也學(xué)老對頭鄧艾在祁山之計,只是堅守不出。

  劍閣號稱天險,鐘會攻關(guān)旬月不克,只得引兵后退三十里扎營。魏軍開始糧食不繼,軍心動搖,眾將更是灰心喪氣,皆謂即將前功盡廢。

  蜀漢后主聞報魏軍頓于雄關(guān)不退,于是修下國書,遣使送至建業(yè),向吳主告急求援。

  吳王孫休應(yīng)諾后主之請,便即派兵三路:大將軍丁奉率領(lǐng)諸軍進(jìn)兵壽春;將軍留平到南郡聯(lián)合水軍都督施績,向北進(jìn)兵襄陽;將軍丁封、孫異引軍至沔中,救援蜀漢。

  鄧艾聞吳兵來救,急上書司馬昭:今蜀寇大受挫折,若吳人來救,則前功盡棄矣。臣察自陰平沿小路經(jīng)漢德陽亭,若奔襲涪縣,則距劍閣西有百里,距成都三百余里。請領(lǐng)精悍之兵,直擊成都可也。姜維死守劍閣,若聞某出陰平,必引兵救援涪縣,則鐘會正好乘虛而入劍閣。若姜維不救涪縣,則某即可出其不意,攻其空虛之地,必敗守敵。

  司馬昭看罷,雖知此計險極,但如騎虎背,無可奈何,只得回書準(zhǔn)行。

  鄧艾于是趁姜維被鐘會牽制,獨自率軍自陰平沿景谷道東向南轉(zhuǎn)進(jìn),南出劍閣。

  鐘會聞知,也派部將田章等繞過劍閣,隨后跟進(jìn)。

  鄧艾選兵三萬,率軍攀登小道,鑿山開路,修棧架橋,魚貫而進(jìn),各帶干糧繩索進(jìn)發(fā)。約行百余里,選下三千兵,就彼扎寨;又行百余里,又選三千兵下寨。

  自陰平進(jìn)兵至于巔崖峽谷之中,凡二十余日,行七百余里,皆是無人之地。山高谷深,至為艱險。途中又糧運(yùn)不繼,軍士多次陷入困境。

  魏兵沿途下了數(shù)寨,以備后路,并接應(yīng)大軍,便只剩下二千人馬。前至馬閣山時,見道路斷絕,進(jìn)退不得。部將見蜀道如此之道,皆生退心。

  鄧艾身先士卒,遂用毛氈裹身滾下山坡,諸將隨之。方整頓衣甲器械而行,忽見道傍有一石碣,上刻:二火初興,有人越此。二士爭衡,不久自死。丞相諸葛武侯題。

  鄧艾如見鬼神,嚇了一溜跟頭,從人急忙扶起立定,猶自驚駭不已。細(xì)詳碑文中字句,不由沉吟道:“二火初興”,謂今歲乃魏炎興元年;“有人越此”,謂有人帶兵從此入川,指自己也;“二士爭衡,不久自死”,不明其意。但既有“死”字在內(nèi),頗覺不吉。

  兒子鄧忠見其自言自語,笑道:此易解耳。今姜維與鐘會正在劍閣以大兵相爭,不久皆會自死——父親何必自憂?

  鄧艾深以為然,遂對石碣再拜道:武侯真神人也。我今生不能以師事之,惜哉!

  于是率軍出于陰平險道,出其不意直抵江油城下。

  守將馬邈毫無準(zhǔn)備,見魏軍從天而降,以為神助,遂不戰(zhàn)而降。

  蜀后主聞報江油失守,急派衛(wèi)將軍諸葛瞻引成都后備大軍七萬余,前出江油抗擊鄧艾,令黃權(quán)之子黃崇為參軍。諸葛瞻遂令親子諸葛尚為先鋒,前至涪城,扎兵城外。

  黃崇諫道:魏軍越陰平險道而至,聞只有二千軍士,且無戰(zhàn)馬。將軍宜速行復(fù)奪江油,據(jù)險而守,無令敵軍得入平地也。

  諸葛瞻不以為然,說道:我父遺下八陣戰(zhàn)法,專利于平野作戰(zhàn),彼若來時,定使其片甲不歸。公不知兵,請勿多言。

  于是勒兵不動,列陣以待鄧艾軍到來。鄧艾即奪江油險地,又得城中軍需補(bǔ)充,增益戰(zhàn)馬兵器,于是元氣漸復(fù),引兵來攻涪城。

  諸葛瞻令子諸葛尚迎敵,被鄧忠所敗,潰不成軍。諸葛瞻于是放棄涪城,退守綿竹。

  鄧艾得了涪城,即遣使致書諸葛瞻道:公奮先父武侯余烈,天下無不敬仰;今若舉城以降,某必表為瑯邪王,絕不食言。

  諸葛瞻怒斬使者,將數(shù)萬大軍在綿竹城前列陣,以待鄧艾。

  畫外音:諸葛瞻雖然忠勇,但連犯數(shù)錯,便葬送了其父苦心經(jīng)營數(shù)十年的蜀漢江山。鄧艾兼程行險道七百余里,到江油之時已近油盡燈枯,強(qiáng)弩之末,糧秣已絕。且沉重鎧甲及兵器都遺留山谷之中,到此已毫無戰(zhàn)力。若江油馬邈不降,鄧艾與其二千兵必然自死。馬邈雖降,諸葛瞻率領(lǐng)成都數(shù)萬人馬已趕至涪城,若復(fù)來奪取江油,鄧艾并無守城之具,亦必全軍覆滅,絕無幸存之理。但諸葛瞻在涪城卻止步不前,已失去擊敗鄧艾良機(jī);后又讓全軍退守綿竹,至鄧艾趁機(jī)占領(lǐng)涪城,獲得充足補(bǔ)給,并盡得府庫軍械,便為資敵自殺之舉。隨后卻又放棄固守綿竹,帶全軍和鄧艾軍野戰(zhàn),則錯上加錯,至此敗局已定。

  蜀亡歷史真相:若論蜀漢兵力,當(dāng)時南中督霍弋尚有精兵萬余,右將軍閻宇也領(lǐng)永安兩萬余精銳奔赴成都途中,同時姜維也引兵四萬于劍閣,鄧艾已臨三面受敵絕境。再加上諸葛瞻麾下七萬大軍,尚有十五萬之眾,若依各處險阻采取守勢,可抵百萬大軍攻擊。便是鐘會之軍,此時困境亦與鄧艾相同,只余茍延殘喘。若諸葛瞻在綿竹拒守月余,再兼吳軍三路攻魏援蜀,司馬昭無力救援西軍,鄧艾千里奔襲壯舉,即成為軍事笑話。則司馬昭滅蜀之戰(zhàn),當(dāng)比趙括紙上談兵,馬謖失守街亭,更為荒謬至極。遙想當(dāng)年西蜀大將張任,曾在此城死拒先主劉備一年,使其不能前進(jìn)半步,且設(shè)計射殺鳳雛龐統(tǒng),其用兵之法,較今之諸葛瞻強(qiáng)之甚哉!蜀漢實是直接亡于諸葛武侯親子之手,讀史至此,怎不令人扼腕嘆息!

  鄧艾聽聞諸葛瞻在平野列陣以待,不由大喜:僥天之幸,蜀漢當(dāng)滅,令某成此大功!

  便在此時,后續(xù)各營兵馬已至,三萬軍聚齊,并得涪城府庫器械裝備。于是兵分兩路,派鄧忠攻打諸葛瞻右翼,司馬師纂攻其左翼。

  諸葛瞻不理其兵分幾路來攻,專以父傳八陣圖敵之,果然陣法奧妙,魏軍難敵。鄧忠、師纂失利退回,對鄧艾說道:賊兵戰(zhàn)陣?yán)喂?,不可擊破?p>  鄧艾大怒道:我孤軍深入七百余里,生死存亡全在此舉,還說什么可不可破!

  命令回軍再戰(zhàn),若不能勝,便將其二人斬首。二將策馬奔回,揮軍再戰(zhàn),鄧艾親臨督戰(zhàn),登將臺指揮全軍,以司馬望所教破陣之法,終于大破蜀軍。

  鄧艾與姜維在祁山前斗陣,幾無還手之力,今日如此輕易便破了此陣,亦只因諸葛瞻學(xué)得不精,又無實戰(zhàn)經(jīng)驗,故此照貓畫虎,反類其犬。

  于是陣法被破,七萬大軍全部潰散。鄧艾揮師大進(jìn),遂克綿竹,殺蜀將諸葛瞻、諸葛尚父子,及參軍黃崇及尚書張遵。綿竹陷落,蜀軍全線崩潰。

  鄧艾乘勝進(jìn)擊,一鼓作氣攻陷雒縣,逼近成都。此戰(zhàn),首創(chuàng)中國史上著名奇襲戰(zhàn)例。魏高祖武皇帝當(dāng)初奔襲烏桓,晉宣文帝司馬懿遠(yuǎn)征遼東,皆不如此戰(zhàn)之奇險萬狀。

  綿竹殘軍敗回成都,報與后主劉禪,說諸葛瞻父子皆沒于王事。

  后主聞之大驚,急召文武商議。多官議道:兵微將寡,難以迎敵;不如早棄成都,走奔南中七郡。其地險峻,可以自守,就借蠻兵,再來克復(fù)未遲。

  又有別論:蜀、吳既是同盟,今事急矣,可溯江而下,前往投之。

  光祿大夫譙周道:眾論皆不可。南蠻久反之人,今若投之必遭大禍。投吳更是可笑,自古以來無寄他國為天子者。臣料魏能吞吳,吳不能吞魏。若稱臣于吳,是一辱也;若吳被魏所吞,陛下再稱臣于魏,是兩番之辱矣。不如直接降魏,其必裂土以封陛下,則上能自守宗廟,下可以保安黎民。愿陛下思之。

  后主未決,退入宮中,見皇后張氏,嘆道:魏軍至矣!姜維以四五萬兵在劍閣敵住鐘會十余萬大軍;駙馬諸葛瞻父子戰(zhàn)死綿竹。譙周勸朕投降,不失王公之位。先帝創(chuàng)業(yè)不易,相父嘔心瀝血,若輕易舉付他人,吾其不成千古罪人也?史官筆下需不好看相。

  張后聞罷,回內(nèi)室抱出一只錦盒,打開看時,卻是一套鳳冠霞帔,外加一方璽印。

  后主奇道:此物何來,又是何意?

  張后嘆道:此系晉公司馬昭前日密遣人送來,直到后宮。某因見兩國交戰(zhàn)未分勝負(fù),是以隱而不言,以待魏兵敗退,再言此事。今既事急,只好拿出,說與陛下。此乃當(dāng)年被董卓所廢少帝劉辯之璽,國母唐后冠冕也。

  劉禪:司馬昭將此無用玉璽,及死人衣服送給你我,卻作何用?

  張后:非也。你道少帝劉辯卻是哪個?正是相父諸葛孔明也!唐后即其夫人黃月英。

  劉禪聽了,嘴巴張得好大,半天閉不攏來。

  張后:當(dāng)年李儒鴆害帝后,被洛陽玄天觀史子眇道長以詐死之藥換了,少帝及帝妃才得逃離洛陽,投于東郡太守諸葛珪,因冒稱其次子,改名諸葛亮,字孔明;后隨諸葛玄逃難至南陽郡隆中,又使唐妃冒稱名士黃承彥之女,改名黃月英,易容示人,喚作阿丑。

  后主:竟有這等奇事!既如此,當(dāng)年得了荊益二州,相父因何卻讓我父來做皇帝?

  張后:世間之人,亦非皆似我公公想做皇帝。相父雖曾為天子,但因有獻(xiàn)帝在世,又天下均知少帝已死,此時復(fù)位,諸侯又誰能信耶?當(dāng)時獻(xiàn)帝已將帝位禪讓曹丕,若不立先帝時,曹丕亦必令人暗害山陽公。相父當(dāng)時一心想復(fù)奪兩京,平定天下,再扶獻(xiàn)帝復(fù)位,重興漢室。故尊汝父為天子,以延漢祚,并正天下視聽。

  劉禪嚇了一跳:如此說來,相父是以我父為傀儡也。若一旦復(fù)奪兩京,復(fù)我漢室,則山陽公復(fù)登帝位,則我全家必滅族矣。

  張后答道:這卻不然。相父與先帝十?dāng)?shù)年相知相伴,豈肯如此無情?先帝雖雄心萬丈,果然復(fù)奪兩京,平定天下之時,彼時不死亦老,相父必請獻(xiàn)帝以漢中王封之,使裂土分茅,富貴終生,福延子孫。其后先帝伐吳失敗,愧恨而崩;相父見天不佑漢,六出祁山不能成功,這才將天子璽印及皇后冠冕送于司馬懿,使其扶保山陽公之后以復(fù)帝位。今司馬昭遣使送密信來,說其子司馬炎便是山陽公之后。又將印服送來,是取信于陛下也。

  后主細(xì)思張后之語,再看璽服,不能不信。于是長舒一口氣道:這就好了!朕本非治世之才,亦無平定天下之志。我做這四十年太平天子,本來也是白賺,既然皇位能復(fù)歸劉家,我與你退做富家翁婆,豈不是好?不干了,不干了!這天下無論是馬食槽還是曹誅馬,讓與他們?nèi)帄Z罷咧。你道如何?

  張后見后主并無不豫之色,反且興高采烈,嘆道:我看你也不是做天子材料。若是先帝見你如此,定會氣得吐血。罷了,隨分聽命,安之若者,是陛下強(qiáng)于先帝及相父之處,亦可謂得其道矣。陛下降魏,妾愿從之。

  后主次日上朝,依舊眾議紛然。譙周見鄧艾所許時限將至,復(fù)上疏諍之。

  后主不理眾官,欣從譙周之諫,令作降書,于城樓上豎起降旗,遣私署侍中張紹、駙馬都尉鄧良,同譙周赍玉璽符印及益州簿籍,前來雒城請降。

  鄧艾大喜,受下玉璽,重待張紹、譙周、鄧良,并作回書,付三人赍回成都,以安人心。后主拆視鄧艾回書大喜,即遣太仆蔣顯赍敕誥至劍閣,令姜維罷戰(zhàn)早降;又遣尚書郎李虎送百官郡守文簿與鄧艾,封存國庫,待鄧艾前來接收。

  后主五子北地王劉諶不肯投降,勸帝不聽,遂自殺于漢昭烈帝祖廟。后主深為嘆息,哭了幾聲:癡兒,何至于此耶!全怪我未將內(nèi)中穩(wěn)情,提前告訴我兒。

  哭了一場,只得令人葬之。遂擇十二月初一吉日,率太子諸王群臣,面縛輿櫬而降。

  鄧艾親解其縛,焚其輿櫬,拜后主為驃騎將軍,其余文武,各隨高下封官;請后主還宮,出榜安民,交割倉庫,一面遣人赴洛陽報捷。

  蜀臣中有人向鄧艾訴說黃皓奸險,欲請斬之;黃皓用金寶賂其左右,因此得免。

  于是蜀漢亡國,自劉備稱帝至后主降魏,國祚共四十三年。

  鏡頭轉(zhuǎn)換,按下成都,復(fù)說劍閣。

  姜維堅守劍閣,聞?wù)f諸葛瞻全軍覆滅,不由大驚??种苯踊貛煶啥急荤姇ヒu,而致引敵入寇,于是便引軍東入巴中,繞道趕赴成都。

  鐘會聞報鄧艾兵進(jìn)成都,自率大軍進(jìn)駐涪城,另派胡烈、田續(xù)、龐會等將追趕姜維。

  姜維一退再退,到郪縣遇太仆蔣顯來到,傳達(dá)后主敕旨,命大軍棄械歸降。姜維大驚失語,帳下眾將一齊怨恨,咬牙怒目,須發(fā)倒豎,拔刀砍石,號哭聲聞十里。

  姜維見眾心思漢,乃與諸將定計,不降鄧艾,卻引張翼、廖化、董厥等來降鐘會。

  鐘會大喜,迎接姜維入帳,下座相拜,待為上賓。并與姜維折箭為誓結(jié)為兄弟,情愛甚密,仍令照舊領(lǐng)兵。姜維暗喜,遂令蔣顯自回成都。

  成都城中,鄧艾自以為功高,即循漢將軍鄧禹故事,以天子名義大封蜀漢降臣。使師纂為益州刺史,牽弘、王頎等各領(lǐng)州郡;拜劉禪太子為奉車都尉、諸王為駙馬都尉;對蜀漢群臣則據(jù)其地位高低,或任為朝廷官員,或領(lǐng)受帳下各職。

  又派人前往綿竹,把魏國陣亡將士與蜀兵死者一起埋葬,修筑京觀,以宣揚(yáng)武功。

  鄧艾遂大宴蜀國文武,昂然高坐,洋洋說道:諸公幸遇本帥,才得保富貴。若遇似吳漢之將,早被滿門誅殺矣。姜維自是當(dāng)世雄杰,不幸與我相遇,故致窮途末路耳。

  蜀中之士見他如此矜夸,無不背后嘲笑,以為談資。

  司馬昭收到滅蜀捷報,表請元帝曹奐下詔,敘功褒獎。封鄧艾為太尉,增封邑二萬戶。封其兩子為亭侯,各得封邑千戶。鐘會進(jìn)位司徒,封縣侯,增邑萬戶,其二子封為亭侯。

  鄧艾受封,即上書晉公:今宜借勢伐吳,席卷天下。但將士疲弊,當(dāng)先留隴右兵二萬,巴蜀兵二萬,煮鹽煉鐵造船,以備日后沿江而下。當(dāng)厚待劉禪以招孫休,安撫士民以致遠(yuǎn)者。臣謂可封劉禪為扶風(fēng)王,因郡內(nèi)董卓所建郿塢為其宮室。賜其子為公侯,分縣為食邑,以示朝廷恩寵。又置廣陵、城陽為國,以待吳主孫休投降,則東吳必畏威德,望風(fēng)歸順。

  寫罷,又看了兩遍,見并無謬誤之處,于是遣使發(fā)出。

  畫外音:鄧艾此滅吳之策實具遠(yuǎn)見卓識,若送往洛陽,司馬昭必然采納,并厚賞鄧艾,使其總掌魏軍,位在鐘會之上。二人見識高低,在對朝廷奏疏上勝負(fù)已分。

  便在此時,姜維正坐于涪城帳中,心似油煎,苦思復(fù)國之策。忽見帳門侍衛(wèi)入內(nèi),輕聲笑道:將軍雖有復(fù)國之志,卻無良策,在此獨自苦思,是欲待魏軍自死耶?

  姜維聞言大怒,剛欲喝斥,卻見那人摘了頭盔:大將軍仔細(xì)看來,某是何人?

  姜維細(xì)觀片刻,渾身顫抖,淚流如泉:龍吟賢弟,怎會是你!莫非是夢中相見?

  字幕:龍吟,當(dāng)年服侍孔明左侍童,右侍童鳳鳴,名與蔡中郎兩架古琴相同。

  孔明六出祁山之時,二童形影不離,姜維朝夕相對,如何不識?只是時過近二十年,當(dāng)年小童今為鬢發(fā)斑白壯漢,需要細(xì)看,方才認(rèn)出。

  龍吟說道:大將軍休急,某奉故丞相鈞令,前來告知將軍,欲復(fù)蜀國,非令鄧、鐘二人自相殘害不可。今有一計,當(dāng)如此如此。至若能否成功,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可逆料。丞相并未死去,只待將軍成其大功之時,便令相見。

  說罷,從懷中掏出臥龍令來。姜維激動欲絕,又見恩師臥龍之令,如何不信?待要詳細(xì)問時,龍吟已將令牌重納懷中,轉(zhuǎn)身離去,剎時不見。

  姜維乃依恩師孔明之計,暗遣部將數(shù)人潛出大營,至前面驛道埋伏。

  剛剛埋伏穩(wěn)妥,果見鄧艾信使飛馬而至。眾人遂將信使擒獲,連人帶書回報姜維。

  姜維折其奏書視之,微微一笑,遂依其筆跡,重寫一封,將鄧艾擅自承制拜官之舉,皆以自負(fù)之語改篡,辭句傲慢無禮至極。

  改篡已畢,將口封嚴(yán),召被俘信使問道: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信使連連叩頭:某家有九十老母,我死母亦必亡。某愿活命,惟聽將軍吩咐。

  姜維笑道:既如此,你將此書發(fā)赴洛陽。若是回報鄧艾,某亦不懼,我與鐘將軍這里有二十萬軍,直接殺到成都,連鄧艾一并鏟除。但你失書泄機(jī),鄧艾亦非殺你不可。

  信使連連應(yīng)道:說了有何好處?某不說便是,將軍自管放心。

  姜維大喜,即以百金賜之,使其自去洛陽。

  司馬昭細(xì)覽鄧艾表奏,見擅自封官,言語傲慢不敬,心下甚為惱怒,于是發(fā)詔至營,令監(jiān)軍衛(wèi)瓘告誡鄧艾:卿表中所奏諸事體大,皆應(yīng)上報天子侯詔,不宜自行實施。戒之!

  鄧艾接到晉公回書,見措辭嚴(yán)厲,不知何故,于是抗言上表:艾銜命西征,元惡既服,當(dāng)權(quán)宜行事,以安初附。若待國命,則往復(fù)道途,延引日月?!洞呵铩分x: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利國家,專之可也。今吳未賓,勢與蜀連,不可拘常以失事機(jī)。兵法云,進(jìn)不求名,退不避罪。艾雖無古人之節(jié),終不自謙以損于國。先此申狀,見可施行。

  其書又被姜維所截,看罷笑道:此賊居功自恃,不知所云,死期至矣。

  即不再改,原信發(fā)出。見離間司馬昭與鄧艾已成,于是來見鐘會,以言挑之:某聞明公自淮南之戰(zhàn)以來,算無遺策,司馬氏皆賴公力。今又平蜀,威德振世,民頌主畏,尚欲安然歸魏乎?何不效陶朱公范蠡泛舟江湖之上,遠(yuǎn)避是非,以保全功名性命哉!

  鐘會:公謂遠(yuǎn)矣,我不能離蜀。且以當(dāng)今之勢,未至于此也。

  姜維:今鄧艾總制蜀中之兵,每常上奏,專議公非。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鐘會聞言大悟,即離坐遜謝,就與監(jiān)軍衛(wèi)瓘?fù)ㄖ\,分別上表,密報鄧艾謀反。

  司馬昭見了鄧艾表章,又見鐘會與衛(wèi)瓘皆奏鄧艾反狀,信以為真,即遣人到鐘會軍營,下令收捕鄧艾;又遣賈充引三萬大兵先入斜谷,再請魏主曹奐御駕親征,止于長安。

  鐘會接受晉公詔命,便請姜維到帳,商議收捕鄧艾之策。

  姜維:鄧艾手握大軍,不易擒之??烧埍O(jiān)軍衛(wèi)瓘前往成都,明宣晉公令旨,就地擒拿。鄧艾不肯束手就縛,必然殺掉衛(wèi)瓘,則可坐實鄧艾造反之罪也。此謂借刀殺人之計。

  鐘會:真妙計也。

  即派衛(wèi)瓘先到成都,拘捕鄧艾。衛(wèi)瓘不能抗命,亦思一計,于是深夜到達(dá)成都,傳檄與鄧艾部將:奉詔來捕鄧艾,余人無干。凡心懷朝廷者前來我營,膽敢不出,誅及三族!

  諸將得檄,未等雞鳴,皆至衛(wèi)瓘軍營,唯鄧艾未見檄文不至。衛(wèi)瓘見大局已定,遂乘車出營,直入鄧艾帳內(nèi),就睡夢中將其父子執(zhí)下,置于囚車。

  帳下親兵見主將被執(zhí),遂整兵奔向衛(wèi)瓘營帳,欲解救鄧艾。

  衛(wèi)瓘只身出帳迎接,慰其首將:鄧將軍有功無過,是朝廷誤信他人誣告,故使某送入京都,使其自辯。某亦正修表章,以證其并無反心。爾等若果欲動兵劫持,是反坐其罪也。

  諸將便皆信以為實,只得回營候命。

  鐘會聞?wù)f衛(wèi)瓘不動刀兵便即捉了鄧艾,甚感驚奇,于是率兵抵達(dá)成都,奪了鄧艾兵符,令將鄧艾父子押往洛陽。此時鐘會麾下即有魏、蜀大軍二十余萬,威震西川。

  司馬昭早有戒備,先遣中護(hù)軍賈充入蜀;隨即親率十萬大軍,兵臨渭南。(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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