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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真相集

第八十三集 劉琰受禪

華夏真相集 背砍刀詩人 10169 2023-09-03 09:08:00

  驛馬飛馳,傳書成都。

  晉公付鐘會手書:孤慮鄧艾不服命令,今派賈充率步騎三萬入于斜谷,駐兵樂城。孤自率二十萬大軍西出長安,駐兵河西大營,與卿不久即可相見。

  鐘會觀書大驚,請姜維入帳說道:若僅為擒拿鄧艾,相國知我一人足矣;今其親領(lǐng)大軍而來,必為擒我。如其奈何?

  姜維:公今手握二十萬大軍,再加我手中四萬蜀軍,復(fù)有何懼!公若舉兵,我當(dāng)鼎力相助,順則可得天下,不順,亦可效劉備偏安一隅也。

  鐘會大喜,由此反意已決。遂與姜維議定,請其率四萬蜀兵北上,再出斜谷徑取長安;自率騎兵經(jīng)陸路、步兵經(jīng)水路,奪取江東。

  魏炎興二年正月十五日,鐘會大軍未發(fā),忽在成都聞報郭太后駕薨。于是下令,召請護軍、郡守、牙門騎督以上魏國將士,以及所有蜀國舊官,在蜀宮為郭太后發(fā)喪。

  并借此機,假傳太后遺詔,命起兵東伐兩京,廢黜晉公司馬昭。

  鐘會讓諸將在遺詔書后簽名,諸將不從,遂令全部監(jiān)于益州官衙,派兵嚴(yán)加看守。

  時有中護軍將軍胡烈,乃是車騎將軍胡遵之子,鎮(zhèn)軍大將軍胡奮之弟,是為被押眾將之首。其部將丘建故作降服鐘會,并向其進言:諸將中多為胡烈舊部,并對其奉若神靈,將軍可派末將親信前往監(jiān)中侍奉胡烈飲食,令其勸說諸將早降,豈不省事?

  鐘會從之,便使丘建派其親信前往侍奉胡烈。

  丘建得此方便,遂密令親信以謠言傳于監(jiān)中諸將:鐘會矯太后遺詔造反,恐我等不從,今已挖好大坑,欲將我等以大棒擊殺,埋在坑中。

  一夜之間監(jiān)中諸將俱都風(fēng)聞,人心浮動。鐘會親信部將見此,遂對主帥建議:諸將便算歸附,一旦出于監(jiān)中,不可控矣。應(yīng)將牙門騎督以上將官全都殺死,另委心腹掌其兵馬。

  鐘會聞此,猶豫不決。

  正在此時,姜維依龍吟所囑來見鐘會,促其誅殺被扣將領(lǐng)。若依丞相孔明預(yù)謀,鐘會與魏國諸將兩敗俱傷,則姜維再殺鐘會,奉后主重新為帝,便可恢復(fù)蜀漢。

  鐘會同意姜維之諫,但欲奪取天下,非需猛將相助不可,見說要全部殺掉,又陷遲疑。

  正月十八日午,胡烈之子胡淵得到父親監(jiān)中傳信,便率其父部眾吶喊而出,各軍同時沖出軍營。見鐘會之軍無人監(jiān)督,于是爭先恐后跑入城里,直奔府衙,來救本部主將。

  鐘會正在大帳給姜維撥付鎧甲兵器,聞報北兵作亂,不由驚問:眾兵作亂,如可奈何?

  姜維答道:不必猶豫,只可擊之!

  鐘會立即命令心腹偏將:你帶兵速去府衙監(jiān)中,擊殺被監(jiān)諸將及郡守。

  偏將領(lǐng)令,引軍而往。被監(jiān)諸將在室中以幾案頂門,兵士砍門不破。頃刻之間,城外魏兵爬梯登墻,焚燒屋宇,兵士如蟻涌進,箭如雨下,守兵大亂。

  監(jiān)中諸將皆從屋頂爬出,與部軍匯合一處。

  姜維與鐘會執(zhí)劍拼殺,親手殺死五六人,但叛軍越來越多,迅即陷入重圍。眾將上前,終于格殺姜維,又亂刀砍死鐘會。姜維死時,年五十九歲,鐘會年僅四十歲。

  胡烈率各營官兵,與鐘會親軍、姜維蜀軍在宮城內(nèi)外展開激戰(zhàn),尸陳遍街,血流盈渠。

  姜維、鐘會部眾被殺數(shù)百人。蜀漢太子劉璿、左車騎將軍張翼、漢城護軍蔣斌、太子仆蔣顯、大尚書衛(wèi)繼等已被繳械,禁閉府中,皆被亂兵所殺。

  魏軍趁機大肆掠劫。鄧艾部將龐會尋至漢壽侯府,殺關(guān)彝全家老少,為父龐德報仇。

  監(jiān)軍衛(wèi)瓘見平滅鐘會、姜維之亂,出面收拾穩(wěn)定局勢。因懼鄧艾獲釋后報仇,急派護軍田續(xù)領(lǐng)兵,前往漢中路上追殺鄧艾父子。

  早有獲釋鄧艾部下追至綿竹之西,遇上囚車,正欲迎回鄧艾;適逢田續(xù)率兵趕至,殺掉鄧艾父子,師纂等也被亂軍殺害。

  司馬昭聞?wù)f成都之亂平定,遂代魏帝曹奐下詔:鄧艾謀反,殺其在洛陽諸子,妻與諸孫流放西城,與諸羌雜居。鐘會未曾娶妻,收養(yǎng)其兄二子,長養(yǎng)子鐘邕隨鐘會作亂,一同被殺;次養(yǎng)子鐘毅及侄鐘峻、鐘辿下獄,應(yīng)論死罪。念及鐘繇、鐘毓有大功于國,僅處死鐘毅及鐘邕諸子,赦免鐘峻、鐘辿,官爵如故。

  其后未久,司馬昭又默認(rèn)向雄給鐘會收尸,不問其罪??蓢@鄧艾與鐘會皆死于蜀中,“二士爭衡而死”,至此果應(yīng)孔明當(dāng)初預(yù)言。

  又過旬日,賈充引軍至蜀,出榜安民,成都方始寧靖。

  于是留衛(wèi)瓘把守成都,遷后主眷屬及君臣赴洛陽。后主回首滿朝文武,唯有秘書郎郤正與殿中督張通,舍棄妻兒隨行侍從。劉禪不由感慨嘆息,悔恨此時才了解郤正。

  司馬昭有破蜀大功,魏主曹休拜其為相國,封晉王,加九錫。

  蜀國雖降,尚有武侯當(dāng)年所平瀘水南蠻諸郡,未服魏國。建寧太守霍弋地處偏遠,先聞成都城破,即素服望西大哭三日,廢寢忘食,不眠不休。

  諸將皆勸道:既漢主失位,我等何不速降?

  霍弋哭道:道路隔絕,未知吾主安危若何,焉能便降哉。若魏主以禮待之,則舉城而降,未為晚也;萬一危辱吾主,則主辱臣死,何可降乎?

  乃使人到洛陽,探得后主受封安樂公,并未被害,霍弋遂率部下軍士來降晉公。

  司馬昭因劉禪獻城有功無罪,且是長子司馬炎叔祖公長輩,乃從厚封劉禪為安樂公,賜住宅,月給用度,賜絹萬匹,僮婢百人,子劉瑤封侯爵。

  后主與子劉瑤謝恩出內(nèi),暗嘆北地王劉湛死得不值。

  郤正因所寫降書極具文采,為晉王所愛,即受封關(guān)內(nèi)侯,使任巴西郡太守。郤正不重名利,曾作《釋譏》明淡泊之心境;又醉心文學(xué),十五年后亦即晉咸寧四年,無疾而終。

  內(nèi)侍總管黃皓因蠹國害民,晉王詔令武士押出市曹,凌遲處死。

  于是設(shè)宴大慶,謚父司馬懿為宣王,兄司馬師為景王。司馬昭妻乃王肅之女,對外宣稱所生二子:長曰司馬炎,人物魁偉,立發(fā)垂地,兩手過膝,聰明英武,膽量過人;次曰司馬攸,情性溫和,恭儉孝悌。因長兄司馬師無子,嗣司馬攸以繼其后。

  司馬昭受封晉王,因謂天下是兄長打下來的,欲立次子攸為世子。其實只他自己曉得,那個長子姓劉,是山陽公之后,此時懷了私心,欲使天下歸于司馬家族。

  不料話一出口,尚書吏部郎山濤出班力諫:廢長立幼,違禮不祥!

  字幕:山濤,字臣源,河內(nèi)懷縣名士,劉琰之父劉康授業(yè)恩師。

  司馬昭未及回言,賈充、何曾、裴秀當(dāng)時亦受司馬懿臨終死囑,皆同聲諫道:王長子聰明神武,有超世之才;人望既茂,天表如此,非人臣之相。

  太尉王祥、司空荀顗雖不知司馬炎真實來歷,但均持有司馬懿金牌遺詔,此時也一齊出班諫道:此前歷代君王廢長立少,多致亂國。愿殿下思之。

  司馬昭暗道:老父過世這許多年,怎地竟還有這許多人記其遺言?

  因見父親所留重臣異口同聲,這才不敢堅持己見,遂立長子司馬炎為世子,封次子司馬攸為齊侯。重用賈充、裴秀、王沈、羊祜、荀勖等諸臣,加快代魏步伐。

  鏡頭轉(zhuǎn)換,按下魏國,復(fù)說東吳。

  丁奉救蜀不及,只得引兵歸還。吳景帝曹休遂命陸抗為鎮(zhèn)東大將軍,領(lǐng)荊州牧,守江口;左將軍孫異守南徐諸處隘口;又沿江一帶屯兵數(shù)百營,以丁奉總督以防魏兵。

  孫休可謂明君,在位期間頒布良制,嘉惠百姓,不但保有國土,且促進東吳繁榮。永安五年八月,冊立朱據(jù)之女為皇后,孫單為太子,大赦天下。

  左將軍張布掌管宮內(nèi)官署,丞相濮陽興執(zhí)掌軍國大事。二人互為表里,群臣失望。

  吳永安六年五月,交趾郡吏呂興謀反,殺太守孫谞,派使者求附魏國,魏帝從之。如此以來,孫吳便完全處于魏國包圍之中。

  永安七年二月,吳鎮(zhèn)軍將軍陸抗、撫軍將軍步協(xié)、征西將軍留平、建平太守盛曼,率軍圍困巴東守將羅憲。魏國派胡烈率步騎二萬侵犯西陵,以救羅憲之圍,陸抗等率軍退還。

  七月,景帝孫休重病,詔命左將軍張布、丞相濮陽興入宮,托孤太子孫單,繼而駕崩,年僅三十歲。諸臣請改立長君,濮陽興和張布違背景帝意愿,迎立其侄孫皓為帝。

  孫皓即位之后,卻借口處死二臣,并夷三族,景帝遺孀朱皇后及故太子孫單也被逼死。

  魏咸熙二年八月辛卯日,晉王司馬昭病危,太尉王祥、司徒何曾、司馬荀顗及諸大臣入宮問安,司馬昭口不能言,以手指太子司馬炎而死,終年五十五歲。

  魏帝曹休命以王禮厚葬,將司馬昭葬于崇陽陵。司馬炎即晉王位,封何曾為丞相,司馬望為司徒,石苞為驃騎將軍,陳騫為車騎將軍,謚父司馬昭為文王。

  司馬炎當(dāng)夜夢有神仙入宮,于榻前告曰:卿非司馬昭之子。爾真實身份,乃故漢獻帝、山陽公劉協(xié)重孫,今山陽公劉康之子。有雙胞兄劉瑾在世,與你相貌一致,故常居山中,不肯示人以真實面目。若是不信,可密至云臺山藥王廟尋之,比照之下,便知真假。

  司馬炎驚問:仙長何人?

  神仙答道:某乃真定黃公山上修行散仙,左慈是也。今奉你曾伯祖故劉辯之命而來,命你再受曹魏之禪,以復(fù)漢室。但朝中魏臣最多,不可復(fù)用漢朝舊名,只以晉為號可也。

  說畢轉(zhuǎn)身出門,悠忽不見。司馬炎醒來,唯見清風(fēng)明月在天。

  司馬炎本有篡逆之心,夢中聽得自己光明正大來歷,如何不喜?于是連夜召賈充、裴秀入宮問道:曹操曾云,若天命在吾,吾其為周文王!果有此事否?

  賈充答道:曹操世受漢祿,恐人議論篡逆之名,故出此言。乃明教曹丕為天子也。

  司馬炎道:既如此,孤之父祖,比曹操何如?

  賈充已明其意,奏道:宣王、景王為國累建大功,布恩施德,天下歸心久矣。文王并吞西蜀,功蓋寰宇,又豈曹操之可比耶?

  司馬炎笑道:如此說來,曹丕尚可紹繼漢統(tǒng),孤豈不可紹魏統(tǒng)?

  賈充、裴秀二人再拜奏道:殿下之意,臣知之矣。

  次日司馬炎率領(lǐng)眾臣,帶劍入宮,無人敢阻。曹奐見晉王忽至,慌忙走下御榻而迎。司馬炎自顧落坐,說道:陛下文不能論道,武不能經(jīng)邦。何不讓有才德者主之?

  曹奐大驚,口噤不能答言。黃門侍郎張節(jié)喝道:晉王之言差矣!昔日魏武祖皇帝東蕩西除,南征北討,并非容易得此天下;今天子有德無罪,何故讓與人耶?

  司馬炎怒道:小小侍郎,知道個錘頭!此江山社稷,乃大漢江山,劉氏社稷。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自立魏王,篡奪漢室。我祖父三世輔魏,得天下者,非曹氏之能,實司馬氏之力,此事四海咸知。曹丕可代漢禪,我豈不堪替獻帝討回公道,以紹魏之天下乎?

  張節(jié)欲辯,司馬炎伸手奪過武士手中金瓜:你休再費口舌,料也說不出新鮮話來!

  照著頂門,就是一瓜。啪嚓一聲,便似漏勺,花紅柳綠,死尸登時倒地。

  曹奐見此慘狀,魂飛魄散。忽想起山陽公故事,即喚門外賈充、裴秀進入,吩咐道:令人將張節(jié)厚葬了罷,侍君半生,也怪不易。我曹家和司馬家事,何必他來多嘴?卿等可選吉日,某便照當(dāng)年漢獻帝故事,禪位與晉王。只望晉王許某亦做富家翁去,便是無上恩典。

  當(dāng)下君臣皆笑,各各歡喜。于是選定十二月甲子吉日,魏主曹奐親捧傳國璽,立于壇上,大會文武,禪讓帝位于司馬炎,實為獻帝重孫劉琰也。

  禪讓禮畢,曹奐下壇,具公服立于群臣班首,引眾官行三拜九叩大禮,參拜新君。

  司馬炎端坐于壇上,令賈充宣讀詔書:漢建安二十五年,魏受漢禪,已經(jīng)四十五年矣;今天命在晉,司馬氏可即皇帝正位,以紹魏統(tǒng)。封曹奐為陳留王,出就金墉城建國;食邑萬戶,宮室安于魏舊都鄴城,準(zhǔn)予使用天子旌旗,備五時副車,行魏國正朔,郊祀天地,禮樂效魏國初期制度。上書不必稱臣,受詔勿須贊拜。欽此!

  曹奐未料如此待遇,較當(dāng)年山陽公尚有過之,于是高呼“萬歲”,雀躍登車而去。

  太傅司馬孚哭拜于曹奐車前,說道:臣身為魏臣,終不背魏。

  曹奐令人扶起,說道: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三十年一變。你是曹魏之臣,又是司馬家人,妙極,妙之極矣!我們再會罷,請老先生到鄴城作客,我請你上銅雀臺飲酒吟詩,豈不是好?

  司馬孚老淚縱橫,臺下群臣則掩口而笑。

  司馬炎見叔祖如此,哭笑不得。即封司馬孚為安平王,子司馬望為義陽王。詔告天下,國號大晉,改元為泰始元年,大赦天下。追謚祖父司馬懿為宣帝,伯父司馬師為景帝,生父司馬昭為文帝,立七廟以光祖宗。

  曹魏遂亡,自曹丕代漢,四十六年國祚。

  司馬炎既承帝位,來日設(shè)朝,計議伐吳之策。

  鏡頭轉(zhuǎn)換,按下晉代魏禪,復(fù)說東吳。

  孫皓繼立吳君,在建業(yè)石頭城布告天下:追謚父孫和為文皇帝,尊母何氏為太后,加丁奉為右大司馬,次年改為甘露元年。

  畫外音:不知與漢宣帝及魏國弒帝曹髦使用一般年號,是何用意?

  孫皓為人兇暴,酷溺酒色,又寵幸中常侍岑昏。凡是歷代亡國之君所好,無不為之。因誅滅擁立功臣濮陽興、張布三族,由是廷臣緘口,無人敢諫。

  又自覺甘露年號不吉,復(fù)改寶鼎元年,以陸凱、萬彧為左右丞相。

  孫皓不喜建業(yè),獨愛武昌,大興土木作昭明宮。令鎮(zhèn)東將軍陸抗屯兵江口,以圖襄陽。

  晉主司馬炎未及發(fā)兵南征,忽聞東吳大將陸抗寇略襄陽,勃然大怒,詔命都督羊祜率兵拒之。自是羊祜鎮(zhèn)守襄陽,甚得軍民之心,減戍邏之卒,用以墾田。

  字幕:羊祜,字叔子,兗州泰山郡人。上黨太守羊衜之子,漢末才女蔡文姬外甥。

  羊祜初到襄陽之時,軍無百日之糧;及至末年,庫有十年之積。因知陸抗足智多謀,只自守疆界,候其國內(nèi)有變,尋機圖取。

  吳主孫皓遷都武昌,令御史大夫丁固、諸葛誕之子右將軍諸葛靚鎮(zhèn)守建業(yè)。

  永安山賊施但聚眾攻打建業(yè),丁固、諸葛靚戰(zhàn)于牛屯。施但敗走,擒吳將孫謙。孫皓令數(shù)百人鳴鼓入揚州,殺施但家人,詔告天下,說是以荊州王氣破揚州賊。

  吳寶鼎三年九月,吳主孫皓起兵伐晉,親率大軍屯駐東興。

  遂下詔命:令左大司馬施績攻江夏,右丞相萬彧攻襄陽,右大司馬丁奉、右將軍諸葛靚攻合肥,交州刺史劉俊、前部督脩則、將軍顧容等率兵攻交趾叛軍,四面用兵。

  激戰(zhàn)之下,萬彧被晉國義陽王司馬望所拒,施績、丁奉分別為晉將胡烈、司馬駿所敗,南征交趾軍被晉將楊稷大敗,劉俊、脩則戰(zhàn)死,顧容率殘軍退守合浦,東吳國勢大弱。

  次年,孫皓詔改建衡元年,立長子孫瑾為太子。

  十一月,派監(jiān)軍虞汜、威南將軍薛珝、蒼梧太守陶璜從荊州出發(fā),監(jiān)軍李勖、督軍徐存從建安海路出發(fā),在合浦會同剿滅交阯叛軍。另遣右大司馬丁奉再次北征,攻打谷陽。

  結(jié)果丁奉敗于晉將牽弘,李勖率軍無功而返,同徐存皆被吳主誅殺。

  建衡二年九月,吳宗室前將軍、夏口督孫秀領(lǐng)家眷數(shù)百人投晉。司馬炎拜為驃騎將軍,儀同三司,封會稽公,禮遇備至。

  吳建衡三年春正月,孫皓親率大軍從牛渚西進伐晉,無功而返。西苑據(jù)說有鳳凰云集,于是次年改元鳳皇元年。秋八月,西陵督步闡據(jù)城降晉。

  孫皓遣樂鄉(xiāng)都督陸抗伐步闡,收復(fù)西陵,將步闡與同謀夷滅三族,擊退羊祜五萬大軍,圍殲晉將楊肇三萬援軍。孫皓大喜,任命陸抗為大司馬。

  鳳皇三年秋七月,大司馬陸抗病逝,孫皓將陸抗兵馬一分為五,交其五子分別統(tǒng)領(lǐng)。

  鏡頭轉(zhuǎn)換,按下東吳,復(fù)說西晉。

  咸寧二年(公元276年),武帝司馬炎改封羊祜為征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時有吳國童謠唱道:阿童復(fù)阿童,銜刀浮渡江;不畏岸上獸,但畏水中龍。

  羊祜聞聽此謠,暗道:此謂伐吳必是水軍成功。應(yīng)謠首將,必是名喚阿童者。

  此后正逢益州刺史王濬被召任大司農(nóng),其小字便名“阿童”。羊祜發(fā)現(xiàn)王濬之才可當(dāng)重任,而其小字又應(yīng)童謠之言,于是極力薦于朝廷。

  晉武帝欣納其諫,即命王濬為龍驤將軍,在江州監(jiān)造戰(zhàn)船,訓(xùn)練水兵,以備伐吳。

  次年,江東又有傳言:吳國將敗,軍從南始;滅吳國者,將是公孫。

  孫皓聽到傳言,命將眾臣及士卒中凡姓公孫者,皆都流放廣州。復(fù)詔命合浦太守修允,遷為桂林太守。修允奉詔欲行,因疾病滯留廣州,不久病死。

  修允既死,麾下部曲都郭馬反叛,與部將何典、王族、吳述、殷興等合聚人眾,攻殺廣州督虞授。于是自稱安南將軍,都督交、廣二州諸軍事。

  吳主孫皓聞?wù)f郭馬叛亂,大為恐懼道:此天亡我也。

  于是緊急下詔:任命軍師張悌任丞相,牛渚都督何植任司徒;執(zhí)金吾滕修任司空,轉(zhuǎn)為鎮(zhèn)南將軍,假節(jié),領(lǐng)廣州牧,率萬人從東道討伐郭馬。

  滕修引兵南下,與郭馬部將王族遇于始興,戰(zhàn)之未勝。郭馬勢盛,攻殺南海太守劉略,放逐廣州刺史徐旗。

  孫皓聞?wù)f滕修久戰(zhàn)不勝,又遣徐陵督陶浚領(lǐng)七千人從西道南征;復(fù)令交州牧陶璜率領(lǐng)合浦、郁林諸郡之軍,與陶浚一起討伐郭馬。由此江南大亂,多年戰(zhàn)亂不息,分崩離析。

  晉咸寧四年十一月,羊祜病逝,享年五十八歲,臨終前舉薦杜預(yù)自代。

  司馬炎聞報痛哭,淚水流到鬢須上,盡結(jié)為冰。荊州百姓聽聞羊祜死訊,罷市痛哭,街巷悲聲相屬。就連吳國守邊將士,也為之落淚。

  晉太康元年正月,武帝下達詔命:安東將軍王渾率十萬大軍向橫江進軍;參軍陳慎等率部攻擊尋陽;殄吳將軍李純率軍向高望城,進攻吳軍俞恭部。

  二十五日,李純占領(lǐng)高望城,擊破俞恭軍,推進至橫江以東。與此同時,參軍陳慎軍攻取陽瀨鄉(xiāng),大敗吳牙門將孔忠。吳國厲武將軍陳代、平虜將軍朱明,率部降于晉軍。

  初戰(zhàn)告捷,由此拉開滅吳之戰(zhàn)序幕。

  冬十一月,晉武帝詔令大舉伐吳,兵分六路:命賈充為大都督,統(tǒng)率眾軍。鎮(zhèn)軍將軍司馬伷、安東將軍王渾、揚州刺史周浚、建威將軍王戎、平南將軍胡奮、鎮(zhèn)南大將軍杜預(yù)、龍驤將軍王濬、巴東監(jiān)軍唐彬等分統(tǒng)六路軍馬。司馬伷向涂中,王渾、周浚向牛渚,王戎向武昌,胡奮向夏口,杜預(yù)向江陵,王濬、唐彬浮江東下。

  諸將領(lǐng)命,六軍齊發(fā)。王濬、唐彬所到之地,無不土崩瓦解,東吳少能抵御者。杜預(yù)斬殺吳江陵督伍延,王渾斬吳丞相張悌、丹楊太守沈瑩等。晉軍所到之處,吳人望風(fēng)歸降。

  孫皓見晉軍大舉而進,急召陶浚從武昌回,問有何策退敵。

  陶浚答道:王濬所率蜀國船小,難經(jīng)大浪。陛下只需給我二萬兵,乘大船以戰(zhàn)足矣。

  孫皓即大集水軍,授予陶浚假節(jié)鉞,令來日出兵敵晉。不料當(dāng)日夜間,所有吳軍將士皆逃降北軍,只??諣I。至此武昌以西,再無吳兵防守。

  晉將王濬順流將至,司馬伷、王渾皆近邊境。

  孫皓用光祿勛薛瑩、中書令胡沖之計,分遣使節(jié)奉書于王濬、司馬伷、王渾等,請求降服,企圖挑唆三人互相爭功,引起晉軍內(nèi)部分裂。

  使者先把印璽送給司馬伷,又向王渾呈遞降書。王渾欲獨占滅吳大功,聞報王濬此時正揮軍直進,便派使者至江邊大營傳令,命其暫停進軍。

  王濬不理,借口風(fēng)大無法停船,統(tǒng)率水陸八萬之眾,扯起風(fēng)帆,直沖建業(yè)而來。

  孫皓見此,知道大勢已去,于是便下罪己詔,昭告群臣:寡人不德,愧對先帝,居位多年,政教兇暴,致民久困。終天命歸于有道,社稷傾覆,宗廟無主,愧如山積,并無他責(zé)。卜其折鼎,詩作譏諷。孤拒諫計短,慮事遷延。信小人而酷虐漫延,害忠臣乃昏庸不察。自尋死路而愧對諸公,大事不成且覆水難收。今大晉平治四海,致力于選拔賢才,乃諸公展現(xiàn)才華之機也。管仲為仇而得桓公之用,良平棄楚入為漢臣三公;舍亂擇治,不謂不忠。勿因改朝,因而喪志。嘉勖休尚,愛敬動靜。孤何言哉?投筆于庭!

  眾臣聞詔,無不大哭,更無良謀救國。

  字幕:吳天紀(jì)四年三月壬寅日,王濬大軍先至建業(yè),舟船云集江上,三面圍困都城。

  孫皓無力以抗,遂聽從胡沖之諫,仿效劉禪備亡國之禮,素車白馬,肉袒面縛,率太子孫瑾等二十一人,至王濬營門請降。

  王濬受璧焚櫬,將孫皓送到晉都洛陽。武帝司馬炎接見孫皓,賜號為歸命侯。

  孫吳至此滅亡。自孫權(quán)黃龍元年稱帝,至孫皓降晉,計國祚五十一年。

  鏡頭轉(zhuǎn)換,京師洛陽。

  晉武帝司馬炎一統(tǒng)天下,改元太康元年,大封功臣,賞賜三軍。因賈充為六路總督,武帝以其功高蓋世,便令群臣計議,應(yīng)封其何爵為宜。

  當(dāng)時朝中盡為賈充黨羽,齊頌其平蜀滅吳大功,論功應(yīng)封相國,并掌大將軍事。

  侍中任愷、中書令庾純等剛直守正者,因皆惡賈充為人,便都不發(fā)一言。

  賈充因?qū)掖畏磳嵌鴳?,哪里還敢當(dāng)眾敘功?見眾心腹黨羽諛詞如潮,愈加不安。武帝司馬炎見狀,心中明白,于是詔命賈充任太尉、行太子太保、錄尚書事。

  太康三年四月,賈充病逝,終年六十六歲。武帝謚為武公,追贈太宰,大加賞賜家人,葬禮依從霍光和司馬孚形式,更撥給一頃墓地。

  封罷平吳功臣,司馬炎便令心腹人四出,打聽諸葛家族行蹤。心腹人數(shù)日后回奏:

  序按諸葛氏家族,始于漢司隸校尉諸葛豐。傳至東漢泰山郡丞諸葛珪,生三子:長為諸葛瑾,官至東吳大將軍,其后皆因諸葛恪被滅族,再無遺留;次為諸葛亮,蜀漢丞相,封武侯,子孫皆戰(zhàn)死于綿竹,再無遺留;三為諸葛均,蜀漢長水校尉,有子諸葛望,于武侯死后攜家而走,不至所終。諸葛珪有弟諸葛玄,原為袁術(shù)所署豫章太守,后為劉表屬吏。玄生一子名為諸葛誕,曹魏征東大將軍,因淮南之叛而滅族。有一子諸葛靚逃至東吳,封左將軍,吳亡后不知所蹤。另有一女,因嫁與瑯琊王司馬伷為妃,故未見誅。

  司馬炎聽罷,點頭嗟嘆不止,重賞心腹使去。自思諸葛靚逃走不知所蹤,必在其姐丈司馬伷家躲藏,于是只帶幾個侍者,微服至瑯琊王府。

  諸葛靚果然就在姐家,忽聞天子駕到,急逃至廁中而避,暗道:司馬炎未必是來尋我。且其乃九五至尊,總不成會找到茅廁里來。我便在此等其離去,始終不肯露面便了。

  瑯琊王見天子司馬炎忽至,急率王妃及諸子接駕,請至中堂,以君臣之禮參拜。

  司馬炎并不說明來意,穩(wěn)坐堂中,令侍從潛行搜索闔府。

  便有瑯琊王府家人遂以實情相告,侍從繼而回報武帝,說諸葛靚躲于廁中。

  司馬炎遂親至廁,執(zhí)諸葛靚其手道:卿不記幼時交情耶?何避而不見?

  諸葛靚掩泣道:亡國之臣,未能漆身毀面,今被陛下識出,實在愧恨萬分。

  于是同至正堂,以兄弟之禮相見。

  司馬炎暗道:你倒與我平輩論禮!若從我生父劉康論起,少帝劉辯便是曾伯祖;武侯是你堂伯,你便是我叔祖輩矣。既不愿以君臣大禮拜我,咱們便兩下扯平了罷。

  當(dāng)即便欲召諸葛靚入朝,拜為侍中。諸葛靚拒不接受,司馬炎也便不再強迫,即賜免死金牌,又厚賞金銀,使其回山東老家,安度余生。

  諸葛靚回到家鄉(xiāng),因司馬家與己有殺父之仇,故而終身不向西而坐。

  這一日,忽有人從荊南來,攜至錦盒一只,說是武陵郡桃花源中故人所遺,代為轉(zhuǎn)贈。諸葛靚開盒視之,卻見是五枚金牌,各刻“臥龍令”三字。

  司馬炎還宮升朝,為酬勞司馬氏滅曹復(fù)劉之功,遂大封司馬家族諸子弟為王,使其以郡為國,各置軍士,拱衛(wèi)中央。又封諸王重職,各掌實權(quán)。

  晉武帝詔命:汝南王司馬亮為大都督,都督豫州諸軍事,鎮(zhèn)許昌;楚王司馬瑋為鎮(zhèn)南將軍,都督荊州諸軍事;趙王司馬倫遷征西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鎮(zhèn)漢中;齊王司馬冏為鎮(zhèn)東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鎮(zhèn)徐州;成都王司馬穎為鎮(zhèn)北大將軍,鎮(zhèn)鄴城;河間王司馬颙為平西將軍,鎮(zhèn)關(guān)中;長沙王司馬乂和東海王司馬越,任職朝廷。

  諸王由此各掌封國軍政大權(quán),為此后八王之亂張本。

  封罷諸王,又命發(fā)展經(jīng)濟,與民休息,蓄養(yǎng)國力。因頒行戶調(diào)式,責(zé)令郡縣官勸課農(nóng)桑,嚴(yán)禁私募佃客。招募原吳、蜀人民充實北方,廢屯田制,使屯田民成為州郡編戶。矯以仁儉,不能自存者賜谷每人五斛,免逋債宿負;詔郡國守相巡行屬縣,并能容納直言。

  于是天下一統(tǒng),歌舞升平,太康年間出現(xiàn)一片繁榮景象。

  晉武帝因長子司馬軌早死,其他諸子年幼,遂使楊皇后所生司馬衷嗣位,立為皇太子,時年九歲。司馬衷性魯鈍,衛(wèi)瓘與和嶠力勸武帝廢之,然司馬炎奉伯祖孔明之臥龍令,身負傳承漢室重命,深恐身后皇位落于司馬氏族系,更因司馬衷之子司馬遹幼而聰敏,似有君主之資,故因愛其孫,終不廢乃父儲君。

  畫外音:劉琰一心只為劉氏江山,但司馬衷并非守器之才,由此亂源已成。太熙元年,武帝司馬炎駕崩,享年五十五歲,葬于峻陽陵。以后故事,請看《兩晉篇》。(全集完)

  片尾后記

  晉太康年間,山東青州。

  諸葛靚隱居在山東瑯琊老家,眼見天下大亂將至,遂選一個風(fēng)和日麗季節(jié),趁著颯爽秋風(fēng),攜家人自渤海國出海,乘一艘大船,向東泛海而去。漂泊旬月,沿海岸而行,打漁為樂,居無定止。這一日航行至靈山東北海上,見有一島,林木峻秀,別樣景色,自與中原不同。便令泊住船只,令家人在海灘上稍憩,不得遠離大船;自與水手前去島上尋找淡水,再找本地土人購置些食物。到了集市之上,經(jīng)過打聽,土人報說此地海灣名叫鼓子洋,島上有山,名百歲山,山上有谷,名五老谷,谷中有一種耐冬花,其初開時為粉紅色,轉(zhuǎn)至深紅而凋謝,卻結(jié)綠桃,歷百日而桃綻,復(fù)開白色花朵滿樹,不曬自干,抽之成絲連綿不絕——名曰“棉花”,其樹高三丈,雙手合圍粗細。諸葛靚大奇,于是令水手自去打水購物,與二從者徒步上山,果見有一闊大山谷,谷中花樹盛放,正如土人所述,一字不差。

  諸葛靚見谷中并無一人,因為好奇,于是令二仆前往谷中,摘取棉花,打作一個大包,即回泊船之處。見水手已回,于是下令開船,繼續(xù)航海。船行未遠,忽見對面一個老者自駕小舟而來,穿著芒鞋道袍,便如神仙中人。老人見諸葛靚等人服飾,于是問道:“列位來自中原么?今乃何朝何代?”諸葛靚如實答之。老人忽見船上包裹中露出棉花,隨即呵斥道:“此非世間俗物,乃某育之與人抵御嚴(yán)寒者,未到傳于中土之時,可速棄之?!庇值溃骸褒R國即墨有道學(xué)先生胡嶧陽者,可替我問候——某乃穎川徐元直也?!闭f畢連人帶船不見。諸葛靚驚疑非常,于是令船返航。海上忽起大風(fēng),大船將覆,直到所摘耐冬花包裹被卷落海中,大風(fēng)方止。諸葛靚急令家人檢查行李時,卻忽然發(fā)覺,那五支臥龍令牌,亦皆不見。

  諸葛靚泊舟之地,果然喚作鼓子洋。因海岸多礁,其礁中有孔隙相連,每到漲朝之時,水擊石礁,其響如戰(zhàn)鼓,故此名之。島上有山,名百歲山者,是因山中居者皆能壽至百歲以上,且體健身輕,至死不生病患,故名。山上有谷,名五老谷者,因有五老來此避八王之亂,以種植耐冬花、修行道學(xué)為遣,皆為不世高人也。此五老者,乃伏龍先生徐元直——便是那駕舟老者;兵家掌門左慈仙師;鬼谷派掌門史子眇;驪山門老母貂蟬;五斗米道第四代天師張富——乃漢中張魯之子也。此五老及其門人弟子,均居于此谷之中,每日修煉各門派道術(shù),不與世間接觸。至于那五枚臥龍令,也是徐元直拿去,使與伏龍令合六為一,后于五胡亂華之時再度出世,彼時卻又喚作“羌胡令”,以助前秦丞相王猛統(tǒng)一中原所用也。臥龍先生諸葛孔明終未前來此島與五老修仙,后于定軍山坐化,唐妃從之。自有傳人龍吟、觀鳴等將其夫婦遺體安葬于墓中,終代棺中偶像,替了真人,了結(jié)此生夙緣。

  晉武帝泰始年間,有張魯門徒陳瑞在蜀中傳播五斗米道,徒眾以千百數(shù)?;莸塾缹幵辏钐卦谇喑巧轿宥访椎朗追堕L生支持下,率天水、略陽、扶風(fēng)、始平、武都、陰平六郡流民數(shù)萬人,在益州綿竹起事。義軍大敗西晉官軍,進圍成都。惠帝太安二年,李特陣亡,其子李雄繼起,于次年攻下成都,自稱成都王,又次年改稱皇帝,國號大成,史稱成漢。成漢政權(quán)據(jù)蜀中凡歷六世,共四十七年,又與劉備入蜀自封益州牧,至后主劉禪降魏時間一致,亦為四十七年。蜀漢國祚乃是上天定數(shù),寧不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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