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瓦酋長，納魯格酋長，絲芙哈瑞酋長，”大酋長烏姆魯魯?shù)囊暰€緩緩移動，被叫到名字的三名酋長站起來，走到帳篷中間。“我決定派你們?nèi)烁鲙ьI(lǐng)本部一百族人，橫跨特斯瓦大河，潛入歐大陸，伺機(jī)而動?！?p> “是，大酋長！”三名酋長異口同聲地接受命令，同時彎下腰，以示對大酋長的尊敬和服從。
“你們沒有異議吧？”烏姆魯魯笑吟吟地看向巴巴姆、圖圖黑、安托安和希格達(dá)。
“回大酋長，我們遵從您的決定，沒有異議！”四位酋長低下頭，避開烏姆魯魯和善的眼神，仿佛那是毒蛇的長信子。
“很好。不瞞你們，這不是我的決定，而是思奧哈伊神的決定。呵呵，我還擔(dān)心你們幾個會有人反對這個決定，正在為如何回復(fù)思奧哈伊而發(fā)愁呢。呵呵，你們這么通情達(dá)理，可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吶?！?p> 垂著頭的絲芙哈瑞的眉毛不經(jīng)意地跳了跳，一個危險的聲音在她的心頭回蕩。她咬緊牙關(guān)，將頭低得更低，那個聲音才消失于無形。
“給你們?nèi)齻€一天的時間召集本族勇士，準(zhǔn)備所需食物和物品，后天早上趁漲潮的時候乘船駛?cè)胩厮雇叽蠛印Ｈ磺蹰L，有問題嗎？”
“特斯瓦大河寬15000千米，天公作美，風(fēng)平浪靜，大概需要20天到30天的時間。一天的時間，有點短，恐難以準(zhǔn)備充足的食物和必需品。還有，為了確保至少有人活著達(dá)到歐大陸，至少應(yīng)當(dāng)準(zhǔn)備三艘大船?！?p> “大酋長，我無意冒犯，但我族當(dāng)前只有一艘可以載乘一百人的大船。所以……”
“所以，你想讓我再給你們一些時間，造船，召集族人，準(zhǔn)備物品，對嗎？”烏姆魯魯和顏悅色地打斷魯瓦，語氣卻不像他的神情那么和善。
魯瓦所言全是客觀事實，但大酋長為什么不悅呢？
“是的，大酋長?！边@個時候，魯瓦只能硬著頭皮回答。
“你告訴我你也擔(dān)心魯瓦酋長說的那些事情嗎，納魯格？”
“嘿嘿——，”納魯格撓了撓至少比一般人打一半的腦袋，憨憨地笑了?！拔也幌耵斖呗斆鳎瑓s知道一件事——永遠(yuǎn)不要懷疑的大酋長的決定。大酋長讓我們后天出發(fā)，我們聽話就是。嘿嘿——”
“嗯。”大酋長拖長鼻音，呼出滿意的聲音?！澳隳?，絲芙哈瑞？”
“我一切都聽大酋長的。”
“你們幾個呢？”
“如果魯瓦酋長疑神疑鬼，猶疑不定，我圖圖黑愿意代替他！”圖圖黑的眼睛不僅閃爍著代表忠心的光，還激蕩著濃濃的欲望——他一直念念不忘歐神族的女人，尤其對她們的毛發(fā)感興趣。
“我愿意代替魯瓦酋長！”
“我也愿意代替魯瓦！”
安托安和希格達(dá)相繼表態(tài)，巴巴姆嘴唇翕動，表達(dá)忠心的聲音被同伴的高呼蓋住。
“唉——，你們這是做什么？我只是讓你們說說心里是怎么想的，又沒說不讓魯瓦酋長帶隊前往歐大陸。我保證，他們肯定可以帶回你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大酋長安撫眾人，轉(zhuǎn)向魯瓦?！凹{魯格平常不太靈光，關(guān)鍵時刻從不讓我失望?！?p> 魯瓦皺起眉頭，滿臉的困惑和驚訝?！按笄蹰L的意思是您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大船和必需品？”
“呵呵，你太抬舉我了。你魯瓦酋長做不到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做到？”魯瓦的眉頭越皺越緊，臉上的疑惑越來越濃。烏姆魯魯?shù)难鄣组W過無人察覺的愉悅。“偉大的思奧哈伊神賜給我族一艘足以承載300人的大船，并且這艘船可以像魚兒似的在水中自由自在地遨游，讓你們10天左右——至多15天就可以穿越特斯瓦大河，到達(dá)歐大陸?！?p> “啊——”一眾酋長不受控制地叫出聲來，眼睛鼓得圓圓的，嘴巴張得大大的，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大酋長，仿佛他是一個赤身裸體的絕世尤物。
“好耶！”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人是公認(rèn)最憨的納魯格。他舉起拳頭，嘴中發(fā)出粗啞低沉的吼聲?！笆?，十天后我就可以讓歐神族的女人見識斯柯伊族男人的雄風(fēng)了！”
“納魯，別只顧自己爽，忘了我們幾個！”圖圖黑既羨慕又嫉妒地吼叫，仿佛一頭發(fā)情的野獸?！袄献涌刹灰阃孢^的下賤貨，老子要新鮮的處女！”
“對，假如你敢糊弄我們，即使被你族的勇士追殺，我們也要閹了你！”安托安在未經(jīng)圖圖黑、巴巴姆和希格達(dá)同意的情況下，將他們拉到一條船上。
“哈哈——，好！”納魯格得意而張狂地大笑，爽快地答應(yīng)留下的族長的要求?！罢埜鐜讉€放心，我納魯格以布萊克布爾神的名義起誓，歸來后一定分別送幾位族長兩位漂亮帶勁的歐神族處女！哈哈——”
盡管圖圖黑等人有點不爽納魯格被選中，卻無人膽敢違逆烏姆魯魯大酋長的決定，更何況他以斯柯伊族最高神思奧哈伊下達(dá)命令。
絲芙哈瑞冷哼一聲——嫌棄和鄙夷的聲音淹沒在粗魯、下流的大笑中，翻了個白眼，猛然想起什么，身體不禁抖了抖。她悄悄地看向魯瓦，發(fā)現(xiàn)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親愛而可敬的絲芙哈瑞酋長，”心事重重的女酋長嚇了一跳，循聲望向大酋長，一股不祥的感覺從心底冒出來。大酋長臉上的笑容比前一刻更燦爛，親切，更和善，身子微微前傾?！皶r間緊迫，我猜你的族人不太可能準(zhǔn)備得那么充分。所以呢，我提前給一百名女戰(zhàn)士備下一份禮物，希望你能代她們收下?！?p> “禮物？”絲芙哈瑞本能地想要拒絕大酋長的禮物，但理性告訴她不能這么做。
“你在想什么，絲芙哈瑞酋長？假如你嫌棄我的禮物，我可以將其送給納魯格。我猜他一定會喜歡的。”
“謝謝大酋長！”納魯格搶著爭奪大酋長的禮物，爭奪大酋長的歡心。
“做夢！”絲芙哈瑞兇巴巴地瞪了納魯格一眼。納魯格身材魁梧，差不多能裝下修長窈窕的女酋長，卻像老鼠見到貓似的縮起脖子，引來一陣嘲諷的哄笑?！拔掖齻兪障麓笄蹰L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替她們感謝大酋長的好意?！闭f完，她沖烏姆魯魯彎下腰。
“既然諸位沒有異議，今日的集會先到這里，你們回去抓緊準(zhǔn)備食物和必需品，后天準(zhǔn)時出發(fā)?！贝笄蹰L張開雙臂，仰起脖子，臉上浮現(xiàn)圣潔的光輝。“愿偉大的思奧哈伊神佑護(hù)斯柯伊族人！”
七位酋長做出同樣的動作，說出同樣的祈禱?！霸競ゴ蟮乃紛W哈伊神佑護(hù)斯柯伊族人！”
出了大酋長的帳篷，圖圖黑等人將納魯格圍在中心，嘴中發(fā)出猥褻下流的笑聲，晃晃蕩蕩地走了。絲芙哈瑞輕手輕腳地跟在魯瓦的身后，保持著五米左右的距離。
“你有話要對我說嗎，絲芙哈瑞酋長？”走出大酋長的勢力范圍，魯瓦走到一棵大樹下，轉(zhuǎn)身凝視絲芙哈瑞。
女酋長小心翼翼地環(huán)視四周，走到樹后，與魯瓦相距不過半米?！拔艺J(rèn)為我們的族人不可能全部活著回來?！彼_門見上，直接說出心中的疑惑。
“你想說大酋長故意送我們?nèi)ニ绬?？”魯瓦緊緊盯著絲芙哈瑞，黑色的眸子既靜如止水又深邃如無垠的夜空。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女酋長有點生氣，毫不退讓地回視魯瓦。
四目相對，卻并未碰撞出任何火化。
魯瓦突然左右張望，壓低嗓音，用僅有他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難道我們能違逆或者改變?yōu)跄肤旚數(shù)臎Q定嗎？一艘能夠載乘300人的大船好像憑空冒出來似的，太不可思議了！縱然思奧哈伊神尚沒有蘇醒，我們又能做什么？”
絲芙哈瑞不甘心地皺起眉頭，旋即無助頹喪地長嘆一口氣，有如一只被放氣的氣球?！翱墒?，我們真的什么都不做嗎？”她的眼睛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魯瓦酋長，你的智慧不在大酋長之下，就算不能挽救所有族人的性命，也能將死亡降到最低。請你告訴我怎么做，我絲芙哈瑞將永遠(yuǎn)銘記你的恩情！”
“你太抬舉我了。”魯瓦苦笑著搖頭。“我尚不能保全部族勇士的性命，又如何挽救你的族人？不過，辦法也不是沒有?！彼钌畹赝蹰L的眼睛，欲言又止。
“只要能夠挽救族人的性命，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情急之下，絲芙哈瑞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隨之醒悟，慌忙避開魯瓦的視線，感覺臉頰燙燙的。
“你不要多想，我不是納魯格和圖圖黑那種人。納魯格這兒不太靈光，”魯瓦指了指腦袋，“我想我們可以由此做文章。到達(dá)歐大陸后，他一門心思虜獲歐神族的女人，不可能用心思關(guān)心部下的生死?！彼Ｏ聛恚Ａ苏Ｑ劬?。“絲芙哈瑞酋長是個聰明的女人，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了吧？”
絲芙哈瑞震驚地睜大眼睛，但馬上露出狠絕的表情，沖魯瓦點點頭。“我明白了，多謝魯瓦酋長！”她警惕地看看四周，從大樹后面走出來，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魯瓦瞇著眼凝望絲芙哈瑞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線之中。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