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項鏈》
崔明月在看到這里時,不由的臉色一正,因為她知道,這個故事的正題來了!
【信封里面是公共教育部長喬治·朗波諾及夫人邀請他們?nèi)⒓油頃难埡?p> 本來丈夫以為妻子在看了之后,會欣喜若狂的親吻自己,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妻子竟然直接把邀請函扔在了桌子上,一臉沒好氣的說道,“你想想,我要這個干什么?”
“可是,親愛的,我原以為你會很高興的。你從來也不出門做客,這可是個機會,而且是個難得的機會!我費了很大力氣才弄到這張請?zhí)?。大家都想要,很難得到,一般是很少給小職員的。你在那里可以看到所有官方人士?!?p> 但是她沒好氣的瞪著丈夫,不耐煩的吼道,“你想想,我穿什么去?”
他的丈夫很明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頓時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你上劇院穿的那件衣服呀,依我看,那一件就挺好……”
但是,他已經(jīng)說不下去,因為妻子已經(jīng)開始哭泣了。
他又是驚訝,又是慌張,看著妻子眼角兩顆大大的淚水滑落到地上,他很心疼的說道,“你這是怎么了呀?”
她使了很大的力氣,才把痛苦給壓了下去,故作平靜的說道,“什么事也沒有。只不過我沒有衣服,反正不能去參加晚會。哪位同事的太太穿的比我好,你就把請?zhí)徒o她吧?!薄?p> 看到這里,崔明月不由的苦笑了一聲。
這樣的經(jīng)歷,她也曾經(jīng)有過。
她太了解女人這個時候的心里了。
男人們從來不會明白,女人出門的時候,那件衣服代表著什么。
男人只會看著衣柜里滿滿當當?shù)囊路缓笠荒樸卤频目粗谝慌哉f著“我沒有衣服穿”的女人。
那不全都是衣服嗎,咋就沒衣服穿了呢?
看到這里,崔明月不由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旁正在交頭接耳的陳木和林銘,被崔明月的笑聲給驚動了。
有這么好笑嗎?
是哪一篇啊?
兩人有些茫然的低下頭,繼續(xù)看著這些童話故事。
【丈夫感覺到很愧疚,于是說道,“別呀,瑪?shù)贍柕隆R惶走^得去的衣裳,別的機會還可以穿的、十分簡單的衣裳,得花多少錢?”
她想了幾秒鐘,心里算了幾筆賬,同時也在考慮提出怎樣一個數(shù)目才不致當場就遭到這個節(jié)儉的科員拒絕,把他嚇得叫出聲來。
她吞吞吐吐地說:“我也說不準,不過有四百法郎,我看就能拿下來?!?p> 他的臉色變得有點蒼白,因為他正好積攢下這樣一筆錢,準備買一支槍,夏天和幾個朋友去南泰爾平原打獵玩,這些朋友每個星期日都去那里打云雀。
不過他還是說:“好吧。我就給你四百法郎。你可得盡量做一件漂漂亮亮的衣裳啊?!薄?p> 看到這里,崔明月對這個丈夫的觀感變的非常好,雖然這個丈夫可能在平時過于的節(jié)儉了一些,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寧愿拿出自己積攢用來和朋友一起打獵的錢,也要讓自己的妻子沒那么傷心。
真是一個好男人!
【晚會的日子臨近了,女人卻好像又發(fā)起愁來,坐臥不寧,憂心忡忡。
她的衣裳可是已經(jīng)準備停當了呀。
一天晚上,丈夫問她:“喂,你怎么啦?三天來你一直怪怪的。”
“我既沒有首飾,也沒有珠寶,身上什么戴得出來的東西也沒有,讓我苦惱。我的樣子會寒磣死了。我寧可不去參加這個晚會?!?p> 他說:你就戴幾朵鮮花呀。在這個季節(jié),這是很漂亮的。花十個法郎就能買到兩三朵非常好看的玫瑰花?!?p> “不行……在那些闊太太中間,顯出一副窮酸相,沒有比這更丟臉的了?!?p> 忽然,他的丈夫想到了什么,大聲的說道,“你真糊涂,去找你的朋友弗萊斯蒂埃太太,跟她借幾樣首飾就是了。以你跟她的交情,是可以張這個口的。”
她高興的叫了起來,“真的,我竟然一點兒也沒想到?!?p> 結(jié)果,她來到了那個好朋友的家里,說出了苦惱的事情。
結(jié)果,這位弗萊斯蒂埃太太對自己的這個閨蜜非常的大方,將自己所有的珠寶都拿了出來。
“寶貝,你自己挑吧!”
最后,她找到了一條非常華麗的鉆石項鏈,戴上之后,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了這個世界上最高貴的女人。
不過,她并沒有把握能夠從朋友的手里借出來,就算是她在沒有見過世面,也知道這條項鏈價值不菲。
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當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出要借這條項鏈的時候,弗萊斯蒂埃太太非常痛快的就答應了。
這一刻,她對自己的這位閨蜜那是感激到了極點,于是,拿著項鏈,就匆匆離開了?!?p> 項鏈終于出現(xiàn)了。
崔明月開始自己腦補后面的故事。
這么貴重的項鏈,難道……
她給弄丟了嗎?
還別說,崔明月作為出版社的總編,可以說閱文無數(shù),很快就想到了這個可能,于是她懷著獵奇的心態(tài),繼續(xù)往下看去。
【晚會的日子到了。羅瓦賽爾太太大獲成功。她比所有的女士都美麗,又雅致又嫵媚,滿面春風,快活得幾乎發(fā)狂。
所有的男士都盯著她,打聽她的姓名,求人引見。部長辦公室的人員全都要和她共舞一曲,就連部長也注意到了她。
她興奮地跳舞,發(fā)了瘋似地投入,快樂得陶醉了;她沉溺在她的美貌的勝利和成功的光輝里,沉溺在奉承、贊美、追慕以及對女人來說無比甜美的完全勝利的幸福云霧里,已經(jīng)忘乎所以了。
她在早晨四點鐘才離開,她丈夫從半夜起就在一間空蕩蕩的小客廳里睡著了,那里還有另外三位先生,他們的太太也都在盡情歡樂。
他怕她出門受寒,連忙把帶來的衣裳披在她身上,那是日常穿的衣裳,很寒磣,和漂亮的舞衣極不調(diào)和。她馬上意識到這一點;為了不讓身裹豪華皮衣的太太們發(fā)現(xiàn),她想趕快溜走。
為了不讓那些闊太太們看到自己的寒酸,向南朝塞納河走去,凍得直打哆嗦,終于在沿河馬路上找到一輛夜間拉客的舊馬車。
這種馬車在巴黎只有天黑以后才看得到,好像白天會自慚形穢似的。
這輛車一直把他們送到殉道者街,他們的家門口;他們凄凄慘慘地爬上樓回到家里。對她來說,一切到此結(jié)束。而他呢,還想著要在十點鐘趕到部里上班。
她對著鏡子脫下披在肩上的舊衣裳,想再看看榮極一時的自己。
但是她忽然大叫一聲,原來她脖子上的項鏈不見了?!?p> 崔明月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