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寒假里的爭吵
家長們會教你什么樣的選擇是正確的,可是正確和喜歡哪個更重要呢?媽媽也曾在辯論隊舌戰(zhàn)群雄,卻還是會在你面前選擇妥協(xié)。-喬媽媽
考完試之后,江原曾問喬安娜是否要一起回去,但是喬安娜拒絕了,說是他二舅剛好從國外回來了,她要提前去接,為此考試一結(jié)束就著急回去。于洋照例是要回家過年,而賀曉彤全家準備在春節(jié)期間去日本旅游,大年三十吃完年夜飯,正月初一就出發(fā)。
江原掛玩喬安娜的電話,沒有什么心情,也不著急去買票,倒是接到了袁曉曦的電話,電話里袁曉曦三下五除二幫江原選了車票,并讓江原準備一些零食。
回到家后,江原照常幫家里的干活,紡織車間機器聲利落的像是踏著正步的士兵。接近年底,江原要幫家里算賬,江爸爸的腰不大好,前段時間趕年底的貨又扭到了,江原肩頭的任務更加重了一些,連鞠鵬約著出去玩,都直接拒絕了。大年二十七,江原和媽媽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掃趕緊后,往“文學社雞飛狗跳的日常“QQ群里面發(fā)了一張收拾完后窗明幾凈的照片,賀曉彤立馬回了一個“贊”的手勢的表情包,接著于洋也發(fā)了自己那邊堆了一個雪人的照片。南方的氣候更加干燥一些,好多年沒有等來下雪,江原也格外的羨慕。當年考大學,江原很想選擇北方的學校,去感受下《沁園春雪》的那種“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意境,但是因為爺爺說希望近一些,盡量選擇本省,江原妥協(xié)了。
記憶里,雖然江原一直這么“顧全大局”般的做著選擇題,江爸爸和爺爺都很欣慰,唯有江媽媽看的出孩子眼里的淡淡的悲傷。高二分科時,江爸爸堅持讓江原選理科,雖然江原的文科成績更好一些。江媽媽曾私下里面找過江原,表示說:“如果你要選文科,媽媽支持你?!?p> 交志愿表,需要家長簽字,江爸爸第一次大發(fā)雷霆,并罵江媽媽:“孩子選文科,以后能干嘛?家里以后還要交給他的,當然是選理科啊!”
江媽媽也嘗試著堅持說:“孩子喜歡,讓孩子選自己感興趣的唄。”
江爸爸猛地把志愿表拍在了桌上說:“興趣能當飯吃么?學文科能幫家里做什么,原原,聽爸爸的,就選理科。”
江媽媽還想堅持,江原趕緊站出來拉住媽媽,然后在志愿表上默默的寫下了理科。
當下,一直沒有等到喬安娜的任何回復信息,直到屏幕的光慢慢暗了下去,江爸爸也貼好了膏藥,微微顫抖著站起身說:“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以后這個家就得靠你了?!苯^續(xù)埋頭整理賬目,只是輕聲的“嗯”了一句。江爸爸已經(jīng)重新穿好衣服,對著江原說:“晚上和我一起去參加個飯局,剛開發(fā)了一個新的客戶,一家大的服被廠,以后我們的貨可以打包賣給他們,然后賣到國外去?!苯职值恼Z氣里帶著明顯的高興。
而另一邊,喬安娜的二舅剛剛從國外回來,機場的接機的人群擁擠在到達口四下張望,很多司機直接舉著寫著乘客的名字的牌子,唯有喬安娜安靜的站在過道的盡頭,一點也不著急一般的站立著,耳旁能微微聽到飛機落地滑翔的聲音,雖然不知道飛機起飛的地點,但喬安娜心想著,仿佛那是來自她多年來心馳神往的地方。
二舅的年紀不大,三十五六,但是身高很高,接近一米九,人又偏瘦,穿著修身的西服又顯得格外的高,或許是為了冬季準備的,二舅的脖子上圍著一條厚厚的黑白條紋圍巾。二舅看到喬安娜來接自己格外的開心,直接沖過來,抱住了喬安娜。二舅打著招呼:“安娜,見到你真高興,你好像又長高了?!眴贪材刃χf:“沒有,不能再高了,媽媽說要嫁不出去了?!?p> 二舅笑了:“別聽你媽的,在國外都是高個大長腿的姑娘?!?p> “舅媽呢?”喬安娜打趣道。
“還在海選?!倍诵χf。
“你爸媽呢?”二舅好像有些好奇,為什么會讓喬安娜來自己。
“爸媽上班呢,讓我?guī)慊丶页燥??!?p> 喬安娜晚飯飯局上,在跨國石油公司做高管的二舅給喬安娜帶來了CADBURY的果仁巧克力和MICHAEL KORS的經(jīng)典款包包,喬安娜特別高興。本來的計劃是在家里吃飯,喬媽媽甚至提前買了一堆菜,但是二舅還是選擇了在外面的飯店吃飯,說是要請喬安娜吃西餐,喬爸爸和喬媽媽可以不來。
原來,在回來的出租車上,二舅打聽著喬安娜對自己未來的計劃。
“你現(xiàn)在也大二了,馬上就要大三了,以后怎么打算的?”
“我想出國留學,去看看外面的世界?!?p> “那你爸媽現(xiàn)在什么態(tài)度了?”
“媽媽還是不同意,覺得女生還是要嫁人的,不用學那么多?!?p> “姐姐她就是老思想,我來和她講?!?p> 喬安娜聽到二舅這么講,心里稍稍安定,但還是對于媽媽格外強硬的態(tài)度還是表示擔心。
果不其然,二舅選了一家西餐廳,江爸爸和江媽媽走進來的時候,喬安娜高興的揮手,江媽媽穿著高跟鞋有些不適應,走路有些微微的拐,落座時就開始抱怨:“你選的什么餐廳,還要求穿的正式些?!憋@然,喬媽媽對于這個自己弟弟還是頗有不滿。
的確,在媽媽描述的故事里,二舅是最離經(jīng)叛道的,大專沒有念完,就出去做生意了,做電商倒賣了一段時間的日用品,然后虧的很慘,一直是家族里面最頭疼的分子。結(jié)果后來說要去國外工作,畢竟大專念的是英語相關的專業(yè),家里本來是希望他留下來找個安穩(wěn)的工作,過此一生,這下子引起了軒然大波。結(jié)果沒想到二舅好像混的還行,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對象。但是無論你混的好與不好,你只要是沒有固定的對象,以及解釋的清職責的工作,你就是類似個混子一般的存在。二舅就是類似這樣的存在。
好在,從小二舅就跟著喬媽媽玩,喬媽媽是目前二舅最親的人,當然也包括愛屋及烏的喬安娜。飯桌上,牛排剛上來沒多久,喬安娜飛快就把自己切好的牛排遞給媽媽。江媽媽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用刀叉,只是叉子摩擦著陶瓷盤子的聲音有些刺耳,又像是在喬安娜的神經(jīng)上剌過一道。
二舅表達了想帶喬安娜出國留學的念頭,喬媽媽立馬放下刀叉表示反對,刀叉碰撞著甚至驚到了一旁的服務生。
“姐,你不能老思想了,安娜也有追求自由的權力!”
“自由有什么好,跟你一樣,到現(xiàn)在也沒個對象?!?p> “我這是還沒找到合適的,再說國外結(jié)婚晚些也很正常。”二舅不以為然
“你別跟我張口國外,閉口國外的,安娜出國念完研究生都27了,到時候再和你一樣,我一年見一次我閨女么?”喬媽媽依舊堅持。
“你到時候可以去看她?。∩踔聊銈円部梢赃^去啊?!?p> “我可吃不慣這些洋東西?!眴虌寢寣嵲谑鞘懿涣?,當下重重地把刀叉砸在桌上。準備離席,喬爸爸一直沒有吭聲,但還是攔下來喬媽媽,安慰著吃完。雖然喬爸爸刀叉也使的很不習慣,但依舊堅持著。喬爸爸盤子里面的兩顆西蘭花擺成對稱的位置,一如自己室內(nèi)設計師工作一般要求的謹慎,甚至偏執(zhí)。
飯桌上二舅和喬媽媽還是誰也沒說服的了誰,最后結(jié)賬的時候,二舅還是把喬安娜拉到一邊,說:“安娜啊,你要堅持自己的理想啊?!眴贪材染髲姷狞c了點頭。
而隔壁的中餐館里面,江原和江爸爸已經(jīng)到了有一會,服務員也來問了兩遍是否人到齊了。江爸爸似乎有些著急,老款的米色西服已經(jīng)有些不大合身,勒得小腹部的地方,扣子都有些堪堪承受不住。江原卻很淡定,眼神只是看著盤子里面的菠菜碎,綠色的底色上頂著少許鮮紅色的蝦米。
忽然間,包廂的門被推開,約莫著接近60歲左右的中年人,帶著黑色的半框眼鏡,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深深的褶子掖進眼角的皺紋里。進門的時候倒是很客氣道歉說:“抱歉,抱歉,來晚了?!苯职众s緊起身,伸手去和中年男子握手,嘴里客氣的喊著袁總,招呼著袁總上座。就在袁總進門的時候,身后傳來一個姑娘的抱怨聲:“唉,為什么非要我來啊。”
“你以為我樂意帶著你啊,要不是你媽回娘家了,又不讓你點外賣。我索性把你帶來了。”袁總數(shù)落完,微微側(cè)過身,和江爸爸笑著說:“我閨女,平時也不大聽話,見笑了?!?p> “沒事沒事,小姑娘挺有個性的,蠻好,不像我兒子,悶的很?!苯职峙阈Φ?。說話間,讓江原和袁總打招呼。江原有些疑惑是不是應該上前握手,只是抬頭的時候,透過袁總的半邊身體,看到了身后摸著手機的姑娘。
袁曉曦穿的格外的隨便,只是單薄的白色衛(wèi)衣,黑色打底褲上是灰色的絨裙,一副好像剛從臥室出來的樣子一般。聽到江原輕聲道了一句“袁叔叔好”,熟悉的聲音讓她立馬抬起頭,發(fā)現(xiàn)是江原,一時有些驚喜,但是又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飛快地拋開。袁總和江爸爸目瞪口呆地看著袁曉曦如同躲債般地逃離。
袁總只好微微致歉說:“見笑,我這閨女我也拿他沒辦法?!?p> “哈哈,無妨無妨,我們先做?!苯职终泻糁傁茸拢χ尳タ纯丛趺椿厥?。
就在江原起身的剎那,袁曉曦又回來了,和剛才的樣子,沒有明顯的變化,但可以看的出嘴唇上涂了暗紅色的唇彩,頭發(fā)好像也稍微整理了一下。
袁曉曦溫柔的向江爸爸問好:“叔叔,您好,我是袁曉曦。”
江爸爸有些意外,但還是點頭回答道:“你好你好。”
袁總這下有些摸不著頭腦,一手拉過袁曉曦坐下,小聲的說:“你干嘛呢!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啊?”袁曉曦笑著,嘴角微微上揚,從緊閉的嘴縫間蹦出幾個字:“補個妝?!?p> 門外的服務員推門進來:“先生,可以上菜的了吧?!?p> “可以。”說完,江爸爸也給袁曉曦介紹著:”對了,這是我兒子,江原?!?p> “叔叔我知道?!?p> 不常應酬,專注技術的江爸爸正愁著該怎么開啟話題,這下忽然間就找到了突破口,江爸爸笑著對江原說:“怎么回事?”
“嗯,我們大學一個班?!苯f話的語氣依舊是冷冷的,沒有太多起伏。倒是袁曉曦有些許的不開心,搶著說道:“不僅僅是大學同學,我們還是高中同學!”這下江原都有些懵,在腦海里瘋狂搜索,江原記得的為數(shù)不多的女生名字里面確實沒有袁曉曦的名字,江原在想是不是自己記憶力不大好,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袁曉曦這樣囂張跋扈的姑娘怕是記不住也難。
正在自己困惑的時候,袁曉曦笑著說:“你一中你是11班,我是12班的,你們和我們同一個數(shù)學老師,老姜,對不對?”
“是哦,以前也沒聽你說過啊?!?p> “那是因為你也沒參加過老鄉(xiāng)會??!傻子!”
袁爸爸和江爸爸看兩個孩子聊的格外的開心,心里有種別樣的感覺,酒過三巡之后,袁爸爸好像有些微微的醉了,拉著江爸爸的手說:“老弟,你孩子有對象了么?”
江爸爸也看出了袁爸爸的想法,順著說:“沒有,這孩子平時也就幫我干干活,也不怎么出去玩?!痹职炙查g來了興致,高興對著江原說:“小原啊,你回頭有空帶我閨女出去玩玩吧。最近她呆在家里,把我煩的啊。”江原剛想拒絕,江爸爸倒先開口說:“好啊,好啊。”
江原有些不是很樂意,也不好明說,只好小聲地對江爸說:“爸,這兩天不是要結(jié)賬么?工人工資和客戶欠的貨款都要弄,怕是沒有時間?!?p> 袁曉曦也看出江原有些為難,輕輕地拽了拽爸爸的衣角,有些沒好氣的說:“沒事,人家不樂意,也不能強迫人家嘛。”
江爸爸趕緊解釋:“小原不是這個意思,臨近年尾了,他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幫家里忙,都不怎么出門的?!苯职钟猛容p輕踹了江原一腳,江原也只好跟著道歉。
飯也吃的差不多了,袁曉曦百無聊賴的準備要走,江原也有些無聊,兩個中年人好像喝的正興起。剛好袁曉曦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起來說了兩句,之后和爸爸說:“媽回來了,讓我們早點回去?!痹趾孟襁€在興頭上,正濤濤不絕的聊著兩家接下來的合作和訂單,就讓袁曉曦先走。袁曉曦和江爸爸道了個歉,就起身準備走。江爸爸趕緊讓江原去送:“畢竟曉曦也喝了點酒,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也不大安全?!?p> 江原也只好跟著袁曉曦出了包廂。到門口的時候,餐館的灰色的裝飾屋檐上的燈籠依舊涼了起來,里面的白熾燈發(fā)出的光,透過紅色的燈籠和金色的流蘇照在江原的頭頂,把二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不一會兒,出租車到了,只是司機開到了馬路的對面,掉頭需要繞過很長的高架路,司機師傅電話里,希望袁曉曦能穿過人行橫道過來。
臨近10點的市中心依舊車水馬龍,江原和袁曉曦就這么站在馬路牙子上,數(shù)著紅燈的數(shù)字一點一點的接近0。跳綠的一剎那,袁曉曦好像還帶著微微的怨氣,許是因為江原直接拒絕了約著玩的建議,邁出的第一步落得堅實而有力。就在這時左側(cè)竄出的電瓶車,“滴滴”的喇叭聲刺耳的傳來,袁曉曦扭頭看去,電瓶車的燈光晃得自己眼鏡有些睜不開。就在電瓶車上的外賣小哥高喊著:“啊!”的一剎那,江原一把抓住袁曉曦的胳膊拉了回來,袁曉曦被牽動著轉(zhuǎn)了一個半圈,發(fā)繩都被甩開,頭發(fā)如同瀑布一般落下,而電瓶車安全的擦肩而過,
袁曉曦就這么半后仰著看著江原,身邊周遭如同慢鏡頭一般,好似能看清電瓶車氣不足的后胎壓過路面石塊的起伏,以及江原黑色羽絨服拉鏈微微被掙開的向下滑動,還有口袋里的鑰匙串伴隨著傾斜的身體自由落體的直線,一如多年前的籃球課上的定點投籃時,籃球從籃筐里面垂直落下一般。
時光里,江原高二的下半個學期,難得的體育課讓壓抑一周的男生們得到了釋放,而女生們也很高興有出教室放飛的機會。只是臨近期末,體育考試要考籃球,女生定點投籃,男生是三步上籃。江原雖然不是很擅長,但是及格還是沒有問題。因為12班的體育老師有事請假了,袁曉曦的班上的體育課由11班的體育老師代班,因為12班是文科班,女生更多一些,定點投籃摸底的成績比較差,所以體育老師干脆按照男女生組隊幫扶的方式進行。袁曉曦對于這樣的幫扶并不是很感興趣,她堅信著自己可以考過,所以對于幫扶這件事情并不感興趣。倒是11班的男生對于可以和女生一起打球格外的開心。
互幫小組是四人一組,江原是組長,袁曉曦和另外一個微胖的女生是隊員。江原有嘗試問:要不要一隊。被袁曉曦直接拒絕了,除了對自己投籃技術的自信外,還有一個原因是每個月都會造訪的“大姨媽”。所以只是坐在球場的籃筐下,看著微胖女生笨拙的投著籃。這是第一次袁曉曦認識江原,江原耐心的講解著投籃姿勢和手感,同組的另一個男生看了一眼微胖女生的顏值就果斷放棄了,倒是江原面無表情,如同機器人AI指導一般。
微胖女生抱住球,慢慢下蹲,寬大的校服都被微微撐開,出手的一剎那,莫名其妙的右腳微微翹起,詭異的姿勢惹得袁曉曦都差點沒笑出來。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像是數(shù)學里面的函數(shù)圖像,只是它完美的錯過了籃板,籃筐,甚至是籃網(wǎng),直直地向著袁曉曦砸去。袁曉曦沒有反應的過來,直接用頭接下了這顆籃球,額頭上出現(xiàn)了一個大大的紅印。微胖女生趕緊上前道歉著:“對不起,對不起?!?p> 袁曉曦揉了揉腦袋,正想罵街,只見微胖女生面露愧疚和尷尬的指了指球場的環(huán)氧地面,綠色的地面上占了一點清晰的紅色的血跡,格外的扎眼。袁曉曦趕緊站了起來,身后的薄褲子上好像也有些微微的舒潤。經(jīng)過這一砸,女生們都圍了上來,原本是想看看袁曉曦有沒有事,但是看到地上的血跡也大約明白了些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袁曉曦平時有些樹敵,圍觀女生中嘲笑著,看熱鬧的人也有好幾個。
按照袁曉曦要強的個性,現(xiàn)在恨不得把當場的所有人都殺了滅口,當下手里的拳頭捏的格外的緊,就在這時,江原一躍而起,抓起掛在球架上的外套,從身后遞給袁曉曦說:“送你了?!痹瑫躁馗屑さ慕舆^后,圍在了自己腰上,匆匆離開了球場。若是平時,離開了人群,或許袁曉曦該是自己一個人哭著回家,不同的是,當時的袁曉曦呼吸著春日里新鮮的帶著些許草香的空氣,從未有過的開心。
而當下,鑰匙串離開了口袋,落在地面,藍色亞克力水晶的小鹿飾品在接觸地面時發(fā)出清脆的碎裂的聲音,也喚醒了神游的袁曉曦。袁曉曦低下頭,看著一地的碎渣,左眼皮也抑制不住的跳了兩下。袁曉曦輕聲的說:“你還記得我么?”
江原被這突如其來,不著邊際的問題問懵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而這時袁曉曦仿佛聽出了江原的沉默,站了起來說:“你給賠我一個新的鑰匙扣了。”
江原被這跳脫的思路折騰的有些無奈,心想著,明明不是自己救了人,為什么還要搭進去一個鑰匙扣。而這時綠燈已經(jīng)只剩下了10s,對面的出租車司機也按了按喇叭提醒著,袁曉曦拉著江原的小臂催促著趕緊過。
同時,在中餐館的隔壁,喬安娜也剛和二舅告別完,夜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路燈下,喬安娜好像看到了江原,身邊的姑娘背影很漂亮,只是當喬媽媽找自己的時候,側(cè)過頭應答后,眼前的車流劃過,眼前只有空曠的街,一切好似什么都沒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