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海,是蛇妖與魔族之后,其貌不揚,善制毒,性孤冷是北壇最重要,最有能力,最神秘的人物。風(fēng)厲給我的資料中對他的描述是最少的,但愿他的心沒像蛇一樣冷血就好了。
觀燕最怕蠕動的生物,想起蛇的模樣,身體打了個冷顫。
如今的觀燕在這想著或許能靠策反他們,把北壇的人變成自己人,暗中壯大勢力,找尋時機把那魔族公主的羽翼給拔掉,再把她給打得滿地找牙,讓她不敢在人間胡作非為,禍害百姓,危禍六界。當(dāng)然,能不能順利執(zhí)行,另當(dāng)別論。
不久,馬車停下了。
秦羽道“我們到了。下車吧?!鼻赜鹌鹕碚萝噮s被觀燕給挽住了。
秦羽一臉厭棄地甩開。
我道“先幫我解開身上的千年蜘蛛絲再下車吧?!睘榱吮苊馇赜鹩腥魏尾乱?,我不能自己解開這千年蜘蛛絲,可不解開,實在難受,這下馬車是該蹦下,還是該爬行?
秦羽冷漠地回絕道“不行。”
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站在他的立場為他考慮道“若你實在擔(dān)憂,要不你就綁著我的手好了。我保證我不逃。你看,我這走路多不方便呀!你這樣把我扛上去,拎上去,拖上去多受累呀。讓旁人看見不得成笑話?”
在觀燕的軟磨硬泡之下,秦羽松開了觀燕身上的千年蜘蛛絲。前面還有一段路才到青海的工作室,昨天徹夜未眠,現(xiàn)在頭痛得厲害,他可不想這一路再被觀燕嘮叨。他想不明白,為何這年輕人會像個女人似的,為了一件事嘮叨個不停。
秦羽嚴厲地警告道“若是敢逃,打斷你的腿?!?p> 下了馬車,我跟著秦羽身后進入北壇。北壇的門口掛著北壇的金字招牌,里面的建筑偏清冷樸實。這里外的建筑大概就是那金字匾額最為值錢的了,沒有花里胡哨的鋪墊,沒有被擦得錚亮的階梯。
秦羽把我領(lǐng)到了一間竹子制作的建筑就退下了。眼前身姿挺拔,一襲墨綠色衣裳讓人覺得好似冰川的男子想必是莫青海。他全神貫注地在搗鼓著身前烏黑的粉末,把它加入白玉瓶內(nèi),淡漠道“聽秦羽說你想要和我聊聊。”
莫青海雖與觀燕對話,但他的眼睛沒有一刻離開手中的瓶子。與他而言,研制毒藥是最要緊的事。
我道“是?!?p> 他滿意的看著白玉瓶里的藥物,抬頭看了一眼觀燕不屑道“就你一個人類憑什么要和我談?秦羽,把他帶下去,明日再送他去總壇?!?p> 我拍案而起,眼神犀利,用脅迫的語氣道“青海,和你單獨聊聊是告知你,讓你有個心里準(zhǔn)備,不是爭取你的同意!”
對觀燕這情感切換的風(fēng)格有點震驚,畢竟所有人因他制毒而敬畏他,離他遠遠的,還沒有人能這般膽大妄為地在他地盤上撒潑。他道“你知道我擅長制毒吧?”
我點點頭“知道?!?p> “不怕我毒死你嗎?”
“擅長制毒是你的長處,是優(yōu)點。能制毒,能解毒,是個好醫(yī)師?!?p> 莫青海因觀燕的言論心中對他產(chǎn)生點好感。他有點欣賞眼前的這個男孩“有趣。”
莫青海把桌上倒扣著的三個銀制杯子擺放在桌上,并在觀燕面前將三個瓶子里液體倒入杯子里。液體倒入,銀制杯子頓時呈黑色。莫青海道“看見這銀制的杯子變黑,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這三杯都是毒酒吧?這三杯酒里唯一不變的成分是砒霜?!?p> 莫青海故意在觀燕面前加重了砒霜的發(fā)音,為的是讓觀燕聽清后,知難而退,那他便能讓秦羽把他帶走,不再自己面前晃悠,礙眼。
莫青海繼續(xù)道“若你把它們喝下還能活著,那么我就答應(yīng)你和你單獨聊聊。”
“不食言?”
“一言九鼎。只是你是第一個試藥的人,你敢喝嗎?”
正當(dāng)我想要去拿酒時,青海反倒是慫了,阻止道“想清楚了?你不過是個凡人,哪怕我有解藥,你也未必能安然無恙?!蔽覐挠业阶笠槐睾认拢嗪?粗矍暗纳底右槐亲永锕?,只能收起自己擔(dān)憂的心,等待眼前的人毒發(fā)。
“就是有中間那杯有點腥,若能調(diào)得和其他兩杯一樣無色無味,我想這便是最毒的一杯酒了?!?p> 片刻后,眼前的觀燕依舊面不改色地在他眼前。
這會兒,輪到莫青海坐不住了。莫青海問道“有什么感覺?”
我笑道“我該有什么感覺?”
莫青海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完好無損,沒有體現(xiàn)出任何不適癥狀的凡人。他指了指中間那杯酒道“這杯毒里面含有蜈蚣,蝎子,蟾蜍,太攀蛇毒素,藍環(huán)章魚等多種罕見有毒生物一同制作。你不可能沒事?!?p> 我笑道“看來我能與你單獨聊聊了?!蓖蟹傩闹涞母#俣镜木婆c我而言不過是虛有其表。
只是,莫青海方才說的蜈蚣,蝎子,蟾蜍,太攀蛇毒素,讓觀燕有點反胃自動屏蔽了他逐一述說的其它配料,以至于其它配料是什么都沒聽清,深怕自己聽了壓制不住鬧騰的胃,在他面前吐了出來。我在心里吐槽道你這是毒藥,更是催吐劑。
莫青海不愿相信,立馬伸出手要去診脈尋出其中緣由??裳奂彩挚斓挠^燕急忙往后退道“這些毒確實有效,只是我體質(zhì)特殊?!?p> 聽見體質(zhì)特殊的莫青海嘲笑自己竟被眼前這男孩給耍了,虧自己方才還有一點擔(dān)心他會被毒死。莫青海道“所以你誆騙我?小小年紀竟如此狡詐,若你生而為魔定是這魔界里的混世魔王。”雖像是在責(zé)問觀燕,但語氣中也透露出對晚輩的贊賞。
我嘴角上揚,在他面前說道“我飲下三杯毒酒是事實,你答應(yīng)與我單獨聊聊也是事實,何來誆騙?”
莫青海贊賞的目光落在觀燕身上,雖無奈,但重視諾言的他不能落人口舌。這一回只能認栽了。莫青海道“秦羽?!?p> 門外候著的秦羽小心地推開房門,在距離觀燕一步的地方停下。
莫青海吩咐秦羽道“明日,我們好好聊聊。秦羽,讓他住在西邊的房子。他那性子怕是不會在屋里安靜地呆著,若是他閑了,可帶他去那湖邊走走。”
“是?!鼻赜鸸Ь吹鼗亓寺暠惆延^燕領(lǐng)出青海的工作室,帶到西邊的房子。
秦羽推開房門,示意觀燕入內(nèi)說道“這護衛(wèi)陪在你身邊,除了西側(cè)的湖邊,其它地方一律不得進出。別到處亂跑。要不然被其他人給抓了去,可就不會像青海那樣好說話了。”
秦羽再三囑護衛(wèi)道“此人狡詐,你得緊隨其后,不得離開他五步。除了西側(cè)的湖邊,其它地方,嚴禁出入。如果你不想掉腦袋就看緊他,別讓他亂跑?!?p> 護衛(wèi)道“遵命?!?p> 秦羽離開后,護衛(wèi)轉(zhuǎn)頭就把敞開的竹門給關(guān)上了。
心被火灼燒的感覺突然來襲,似乎是剛才那些毒酒的毒性太強引發(fā)了焚心咒。我在心底抱怨焚心咒,我前腳才剛夸你,后腳就想把我給賣了!我大氣也不敢喘,深怕那護衛(wèi)察覺異樣把他給拱了出去,可腿腳卻不爭氣地軟了下來。
正巧關(guān)好門的護衛(wèi)轉(zhuǎn)頭見觀燕單膝跪地急忙上前攙扶他。
護衛(wèi)的相貌在我眼里出現(xiàn)了重重疊影,這讓我看不清護衛(wèi)的模樣。于是,我糊弄道“小兄弟,我腿麻了,勞煩你扶我到床上歇息。”
護衛(wèi)無情地戳穿,擔(dān)憂的語氣中還夾雜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小聲嘀咕道“這時候還逞能?!边@聲音只有他自己聽得見。護衛(wèi)把觀燕扶到床前,看他躺在床上,再幫他把被子蓋好。
我道“多謝,小兄弟。小兄弟,我昨晚失眠,有點乏了,想要補眠,你也去休息吧。”
護衛(wèi)應(yīng)聲道“好。”
聽見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我側(cè)過身子,把頭埋進被子,從衣襟里掏出一瓶藥,小心翼翼地拔開木塞子,倒了幾顆在手掌心,再放入口中咽下。服下壓制體內(nèi)焚心咒的藥物后,心絞痛與灼燒感也漸漸地緩過來了。我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夜里,門外有人送上晚餐,護衛(wèi)接過后把晚餐放在桌上。看見依舊在休息的觀燕,他雖想讓他好好休息,但在這指不定有一頓,沒一頓的,便決定把他喚醒。他小聲喚道“魔神……魔神……”
聽見被喚魔神的我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覺,假寐的我睜開雙眼,仔細看那護衛(wèi)的模樣??匆婏L(fēng)厲的臉龐時,我立馬從床上起身,壓低聲音道“風(fēng)厲!怎么是你?你怎么在這?你就不怕被他們把你給認出?”風(fēng)護法在魔界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萬一被他們發(fā)現(xiàn)可就危險了。
風(fēng)厲沉穩(wěn)道“那又如何?他們想殺我,也得先思量一下是否有足夠的能力與我交手。與其擔(dān)心我,您還是多操心自己吧。別讓人擔(dān)心了?!?p> “你倒是說得輕巧,趁現(xiàn)下無人,你快回去吧?!?p> 風(fēng)厲一屁股坐在床邊低聲要挾道“除非您跟我一同離開,否則別想讓我離開。我可不想與那魔族公主成為一丘之貉,想想都覺得惡心。”風(fēng)厲雖然贊同深入總壇的計劃,但他不會讓觀燕獨自一人在敵營里冒險,更何況他身上有焚心咒,萬一病發(fā)時沒人照顧,還是被人趁機給殺害可就不好了。于是,在觀燕被魔族帶走,在知曉觀燕將被帶往北壇后,他便潛入北壇。
我搖了搖頭道“魔族向來喜歡強者。魔族公主魔力高深,向她投誠的有增無減。你怎么對魔族公主有如此大的敵意?”
“在魔界,最高權(quán)力者是魔神。我已決定跟隨你就不會改變。既然你已立下規(guī)矩,那違抗命令,背叛魔神的人便是敵人。好了,先不說這些了。他們把晚餐送來了。先吃幾口墊墊肚子再好好休息吧?!?p> 吃完飯后,在風(fēng)厲的守護下,我得以安穩(wěn)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