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墨家院子里開滿了紫色的丁香花,散發(fā)著濃郁的香味,其余地方一簇又一簇的鮮花十分有章法,看上去井井有序。
離房子不遠(yuǎn)處一棵樹枯死了,枯黃的樹干好像被誰折斷了。
那樹干不高,兩米不到似乎,頂端被折出了尖銳的樹尖,在眾多茂盛的植被中十分剎景。
那棵樹是秦子墨母親種的,雖然死了一年,但她不想讓那棵樹離開這個院子,于是一直留著,前一陣子風(fēng)太大,那樹干本也就碗口那么粗便被吹斷了。
“姐姐,你還好嗎?!?p> 秦子顏第二次來這里。
“你怎么來了?!?p> 秦子墨坐在沙發(fā)一角有點驚訝。
秦子顏今年二十四歲,二十四年來,算上這次她只來過這里兩次,第一次是和她的母親。
她從未叫過秦子墨姐姐,更從未主動找過她。
“來看看你,洛希哥叮囑的,他怕你想不開?!?p> 秦子顏每一個字的目的似乎都是想讓秦子墨發(fā)狂,她的表情像是一個隨時都會挨揍的挑事人。
“怕我會死嗎?你都還沒死,我怎么可能對自己痛下殺手。”
秦子墨臉上無法置信的表情還未散去,卻不得不立即應(yīng)對秦子顏的無端挑釁。
“對哦,你和洛希哥分手了?那我是不是就有機會了?!?p> 她那故作的天真浪漫讓秦子墨發(fā)狂。
“他會喜歡你?你先回去照照鏡子吧?!?p> 秦子墨不想與這被寵壞的無理女孩多說一句話,只好上樓去了。
沙發(fā)上放著一團卷好的黑色毛線和幾根織毛衣的針,傭人告訴秦子顏,秦子墨肯定是上了樓頂。
于是,秦子顏也上了樓。
秦子墨的臥室在二樓,房門開著,床上放著一件黑色毛衣,桌上還有一束快枯萎的黃色玫瑰。
房子的走廊里掛滿了洛希和秦子墨的照片,大的小的,大概有幾百張照片,像是美術(shù)館里的畫展,秦子顏開始一張一張參觀,郊游的、吃飯的、工作的......
整個走廊像是他倆相識五年所有記憶的幻燈片,浪漫又溫馨。
秦子顏又上了三樓,所有房門都關(guān)著,墻上還是掛著照片,只是比下面那層的少了許多。
因為少,所以每張相框都很大,上面都是秦子墨的母親還有秦善水,都是秦子墨母親在的時候拍的。
照片有點泛黃老舊,秦子墨還小,秦善水還年輕,秦子墨母親還健在,但是好像不能串成什么完整的回憶。
看完了所有的照片,秦子顏爬上了房頂,秦子墨站在那里吹風(fēng),房頂上種滿了紅色的玫瑰,開的很是艷麗。
秦子魔穿著白色裙子身在其中像是天使,只是畫面里走進了一個魔鬼,她身著黑色連衣裙。
“風(fēng)景很好?!鼻刈宇佌驹谇刈幽纳砗蟠舐曊f。
“你快回家去吧,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聽見你的聲音。”
秦子墨沒有轉(zhuǎn)頭,努力壓制著自己心里的煩躁說。
“好啊,下次我叫爸爸一起來,本來約好今天一起來的,但他臨時有事我只好自己來了,畢竟我可是答應(yīng)洛希哥要來關(guān)心你,愛護你的?!?p> 秦子顏開始在房頂四處轉(zhuǎn)了起來,她享受著此時微風(fēng)的輕輕襲來,還有開闊的視野,以及秦子墨內(nèi)心對她翻江倒海的厭煩。
“請你立刻馬上離開我的家。”
秦子墨再也無法忍受這個妹妹的囂張,她本想逃到這里避免和她起沖突,因為不管是誰的錯,在所有人眼里最終都會歸咎與她,而且秦子顏沒有尺度的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fā)作。
但是秦子顏得寸進尺,還要追來這里不停地挑釁,她太張狂,太無禮了。
秦子顏沒有離開的意思,秦子墨抓住正在四處觀望的秦子顏,狠狠地將她胳膊握在手里,那黝黑的眼睛死死盯著秦子顏,似乎要殺了她。
秦子墨沒有多說什么,一路拉著秦子顏到了別墅的門口,秦子顏沒有反抗,她順著秦子墨下了樓,穿過了剛才經(jīng)過的走廊,還有客廳,她那不懷好意莫名其妙的笑讓秦子墨想要動手打她。秦子墨還是忍住了。
看著秦子顏那輛黑色的車出了大門口,她看似順利將秦子顏趕了出去,但是她明白,即使秦子顏死了,她也無法徹底將這個女孩趕出自己的世界。
書上寫:毒漆藤,在美國臭名昭彰,只要一片破損的葉子輕輕掃過人的皮膚,皮膚會紅腫、起水皰,并且會體驗到無法控制的發(fā)癢。
這種你沒見過的植物交流的方式是直接的,即使你不食煙火、足不出戶,只要籬笆外篝火里幾片毒漆藤的葉子不為人知的被點燃,飄來的裊裊輕煙也足以讓你感受到它的熱情。
老人一個人站在這些書架前,這些書卷可能有幾萬多卷,被優(yōu)質(zhì)的動物皮毛包裹整整齊齊羅列著,她每日都會用雞毛撣子除去這里的灰燼,然后用毛巾擦拭一遍。
這里是她不知多少的回憶,不管美或是丑,它們就像她的血肉,她舍不得棄去。
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關(guān)燈出門去了,很明顯一種叫做親情的東西正在像毒漆藤一樣讓她難安。
外面的月光鋪在一部分卷軸上,那道月光里摻雜著密密麻麻的微粒,那些卷軸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洛情的死應(yīng)該和你沒有關(guān)系。”
房子里坐著一位白胡長者對著那年邁的老人說。
“洛生,她的命運安排,你不必太過傷心。”
“只好如此了,但她才二十四歲?!?p> 那叫洛生的年邁女人又開始抹起了眼淚。
她這輩子沒有流過淚,然而這次短短的一個星期她哭了無數(shù)次,以后的日子里可能會有更多的無數(shù)次。
一個星期里,秦子顏來了好幾次,她的女兒洛情和秦子顏從小一起長大,年齡一樣,還是多年的好朋友。
她看到秦子顏就會經(jīng)不住的更加難過,她想如若死的是別的女孩甚至是秦子顏而不是洛情該有多好,秦子顏來了幾次她便這樣想了幾次。
大大的落地窗戶并沒有讓屋子更加敞亮,它們被厚厚的灰色窗簾緊緊覆蓋著,不留一絲縫隙。
一切都很干凈整齊,除了桌子上那個散落著一層厚厚煙灰的的煙灰缸,里面還有三四十個煙頭。
洛希在黑暗里這樣呆了三天,妹妹的離開,秦子墨的無休無止讓他瘋狂的想獨處,想給自己一點空間。
“洛希哥,你何必把自己弄成這樣,又不是真的分開,而且你也應(yīng)該去看看洛姨?!?p> 秦子顏穿著一身鵝黃色的長裙坐在洛希的對面,她計劃了什么東西而來。
“我很好,就是一個人靜了幾天,我一會就去看我媽。子墨還好嗎?”
他最關(guān)心的還是秦子墨。
“不好啊,她已經(jīng)好幾天沒吃下飯了。不過,我去看她時,她說她想通了,她不想整天糾結(jié)在別人的想法里了,她說你如果還會去找她的話,她就打算同意你之前的求婚。”
秦子顏的全身散發(fā)著一種奇怪的氣氛,熱情?漠然?
“她對你說的?”
洛希對眼前的秦子顏有點不敢置信,秦子墨竟然會和她說這些話,但是親情誰又知道什么時候又聯(lián)系起來了呢。
“不然呢,她最近對我好多了,可能是我和爸爸去看她的緣故?!?p> 她清冷的臉說起話來稚嫩無比。
“她每次都這樣?!?p> 洛希還是欣慰的笑了。
“那你要不要去找她啊,她可同意要和你結(jié)婚了,明天我要和爸爸去她那里,你不如一起來,她會更高興地。”
她的每一個發(fā)音似乎都有什么目的。
“好。”洛希臉上的憂傷,煩躁,擔(dān)憂突然間一掃而光。
“洛希哥好好打扮下啊,你看你最近都成什么樣子,明天晚上七點鐘,不見不散。”
秦子顏滿意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