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小姐VS紈绔(十一)
兩人回去的時候,夜色漸深。
馬車行駛在青石板路上,發(fā)出轱轆轱轆的聲響。
楚矜心亂如麻,腦子里一直想著之前的一幕。
他有心想責(zé)怪把他變成這般的罪魁禍?zhǔn)?,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南挽像是沒注意到楚矜復(fù)雜的目光,淡定地捧著一本書看得認(rèn)真。
“砰?!?p> 馬車無端上下?lián)u晃。
眼見著南挽的腦袋就要磕上一旁的車壁,楚矜急忙伸手扶住。
兩人肌膚相貼,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愕。
見她坐穩(wěn),楚矜立即松開了手。
“小姐?!?p> 素棠愁眉苦臉:“馬車壞了?!?p> 離楚家還有好大一段路程。
馬車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這個時候壞。
總不能走回去吧!
她倒可以接受,只是小姐身體虛弱,恐受不了這么一番折騰。
只能找人來修,但這樣又會耽誤時辰。
正當(dāng)素棠糾結(jié)該如何選擇時,南挽突然道:“我想下去走走?!?p> 因身體病弱,原主從未踏出南府半步。
南挽自接任這具身體以來,就一直待在府上,還未認(rèn)真看一看皇城的風(fēng)景。
“姑爺?”
接收到南挽的請求,素棠求助地看著楚矜,想讓他幫忙勸上一勸。
若今天真放任南挽這般,估計明日對方就病倒了
“我與你一起?”
楚矜試探出聲。
南挽沒說什么反對的話,抬腳離開。
楚矜反應(yīng)慢了半拍,直到南挽走到一處攤販前才回過神,追了上去。
素棠氣地吐血。
一個人任性就已經(jīng)讓她好受了,偏偏如今又加了一人。
楚矜生性愛玩,待會說不定會把小姐扔下,自己跑去喝酒。
想到那一幕,素棠越發(fā)不放心。
皇城宵禁還未到,四處其樂融融。
紅色的燈籠高懸于屋檐,攤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玩意,時不時有孩童穿梭其中,嬉笑打鬧。
南挽很少見到這般熱鬧的場景,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楚矜剛好看到這一幕,眼神微微一閃。
“梨花糖?”
守著梨花糖的攤販?zhǔn)俏淮让忌颇康睦蠇D人,見南挽的目光看過來,熱情地招呼:“姑娘可要來一份?”
南挽并不嗜甜,搖頭想要拒絕。
但身后悄然伸出一雙手,把零星幾個銅板遞給老婦人。
“來一份?!?p> “小娘子跟你相公感情真好?!?p> 老婦人笑著夸道。
“你誤會了?”
話還沒脫口,楚矜就意識到這話有多不合時宜。
南挽已經(jīng)嫁他為妻了,兩人從今以后就綁在了一塊。
想到這,楚矜心里五味成雜。
“給。”
南挽接過梨花糖,不由分說地塞進(jìn)楚矜手上。
“我……”
楚矜怔怔地看著手上的糖塊。
他嗜甜,但他娘在這方面對他管教極嚴(yán)。每次偷吃,都會挨場痛罵。
天長日久,他反而戒掉了這份甜。
可現(xiàn)在,那抹甜又有著隱隱復(fù)蘇的跡象。
見他不接,南挽抬手把糖塊塞進(jìn)楚矜嘴里。
很甜。
楚矜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還殘留著之前的觸感。
“走吧!”
南挽眸色平靜,半點不見慌張
“嗯……好。”
楚矜斂去臉上的失態(tài),抬腳跟在她身后。
可能是因為某種說不出的情緒,楚矜對南挽的關(guān)注多了起來,每當(dāng)南挽在一處攤前停下,他就把攤子上的東西都買上一份。
很快兩人手上就堆滿了。
“不用這么多?!?p> 南挽有些無奈。
她只是感興趣,但不一定喜歡。
楚矜像是沒聽懂,依然堅持。
南挽勸不動,只好隨他。
素棠目瞪口呆地看著二人。
只是短暫出去一趟而已,怎么一下子多出那么多東西?
但當(dāng)著楚矜的面,她也不好追問,只能按捺住內(nèi)心的好奇,繼續(xù)趕路。
楚家燈火闌珊,大多數(shù)人都已歇下。
楚矜想了想,敲了敲楚朝的屋門。
“小弟?”
楚朝此時還在溫習(xí),并未睡下。
他見有人敲門,本以為是身旁伺候的小廝,沒想到會是楚矜,臉上掩飾不住地驚訝。
這個時辰,楚矜怎么突然找上他?
“哥……”
楚矜吞吞吐吐:“你說……南挽她是……什么樣一個人?”
楚朝搖了搖頭:“這要你自己去看?!?p> 他很少跟南挽接觸,一是避嫌,二是南挽身體虛弱,很少外出,他們一天到晚也碰不上面。
“嗯?!?p> 楚朝還是第一次見自己一向紈绔的弟弟這般,不由有些好奇。
“南府人為難你了?”
“沒有?!?p> 楚矜搖了搖頭。
那就怪了。
楚矜對南挽的態(tài)度怎么一下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
楚朝心下越發(fā)好奇。
他敏銳察覺這兩人之間應(yīng)該發(fā)生了什么事,造成了楚矜的這番變化。
“我先回去了?!?p> 怕楚朝繼續(xù)往下詢問,楚矜當(dāng)即告辭離開。
楚朝看著他慌慌張張的背影,無奈地?fù)u了搖頭。
他這個弟弟,還是跟長不大一般,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他懂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