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白武強,在場所有人,都齊刷刷的跪倒。
“老師切不可行如此大禮,學生見過老師才對!”
楊拓見得白武強下跪,急忙用手攙扶。曾經(jīng)的白武強是內(nèi)閣學士,執(zhí)掌文淵閣,皇室中也有不少皇子公主在他門下聽課,所以見到白武強,十皇子才自稱學生。
“不敢不敢……”
白武強哪里敢多說什么,這些皇室子弟雖然嘴上說的漂亮,若是白武強今天真的敢接下這句老師,明天他這白府就要出點什么事情。
白武強等一眾人,眾星捧月般的將十皇子與謹蜓公主引入府門。十皇子和謹蜓公主,心安理得的坐在了主位上。
原本坐在主位上的白武強與沈宜春二人,也已經(jīng)坐在客席,滿臉笑容的陪著兩位皇子公主說話。白武強,也樂得當陪襯,反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主座之上的楊拓與謹蜓兩人的身上。
太陽漸漸的偏向了正南方,眼看著宴席就要開始,正在這時,那謹蜓公主突然開口了:“早聞白府二小姐乃是京城第一美人,為何不見二小姐現(xiàn)身呢?”
謹蜓公主環(huán)顧了一番四周,見到白府的兒女中,也只有白蕭文一個在場,便情不自禁的問道。
聽到謹蜓的這話,在場的儒生們直搖頭,心中暗自冷笑,臉上也略微的生出了一些不屑來。
蠻夷公主就是蠻夷公主,哪怕是被皇家封為了公主,也改不了蠻夷的見識。白歌是白府的內(nèi)眷,又是尚未出個的黃花閨女,如何會在這樣的場合之下現(xiàn)身?只能等一會開宴之后,白歌作為白府的女兒,給各位賓客見禮,又為自己的父親獻上壽禮,表示孝道時候,才能出場的。
這是大周朝,也是中原王朝千百年來立下來的規(guī)矩,早已經(jīng)根深蒂固的思想,現(xiàn)在謹蜓以皇室公主的身份問出這樣的問題,不免讓人恥笑。
坐在謹蜓旁邊的楊拓摸了摸鼻子,卻并沒有開口為謹蜓解圍,而謹蜓也確實不知大周的規(guī)矩,猶在一臉好奇的看向白武強。
“白兄,既然公主開口想見見歌兒,那何不請她出來與公主見上一面?”坐在白武強下手邊的盧少陽卻開口了:“公主既然已經(jīng)開了金口,想見見歌兒,也并沒有越了禮數(shù)?!?p> 盧少陽輕輕的撫了撫胡須,笑著說道。
白武強遲疑的點了點頭,說道:“老吳,你去將白歌傳來?!?p> 老吳,是白府的副管家,雖然只比財叔的頭上多了一個副字,但地位根本就是天壤之別,相比之下,老吳卻是真正的管家,而財叔則是……老太爺。
白府一共有三位管家,財叔是大管家,老吳,與剛剛門口迎賓的那位老于,則是副管家。
“摘星樓大掌柜的司徒南天到!攜千年人參一支,千年首烏一支,千年靈芝一支!”
這時,在門外的副管家老于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在這其間,來白家賀壽的賓客依舊絡(luò)繹不絕,門外的迎賓之聲也并未因為十皇子等人的到來而停下,反倒叫的愈發(fā)來勁。
摘星樓大掌柜的司徒南天,這個人極為不簡單。
摘星樓是京城的一家酒樓,雖然不是京城最大的酒樓,但絕對是最為復雜的一家酒樓。
整個大周,共有十三個省,南方七省,北方六省。而這南七北六十三個省份,除了官府統(tǒng)治之外,還有一個連官府都不敢得罪的幫派!
這些幫派雖然沒有朝廷那樣掌管律法,把持稅收,但是他們卻是遏制著整個大周的漕運資源,以及其他人力交通資源?,F(xiàn)在大周朝的私鹽,私茶生意,幾乎八成都是都是這些幫派做下的,但是朝廷明知如此,卻是對他們無可奈何。現(xiàn)在街頭上的那些地痞流氓小混混,隨便站出來一個,也許就是某個幫派的成員。
這些幫派,說的好聽的是生意人,說的不好聽就是大周朝的黑瑟會。
在一些地方,甚至地方官員,都要仰仗著這些幫派的鼻息。
而這司徒南天的身份,正是北六省的水陸總瓢把子,整個北六省所有幫派的老大。
不過司徒南天本人開了一個摘星樓,打開門做的是正經(jīng)生意,平日中也與一些達官貴人來往,也算是一個黑白兩道的人物。不過與白武強這些儒生卻是沒有多少往來,就算是白武強現(xiàn)在做生意,但也是離這些幫派遠遠的,動用的不過是曾經(jīng)戶部的一些關(guān)系。
現(xiàn)在這司徒南天居然親自上門來賀壽,這讓白武強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現(xiàn)在司徒南天來了,白武強也不好拒之門外,就要起身。見得白武強要起身,十皇子楊拓微微的皺了皺眉,但他久居京城,也聽過那司徒南天的名字,知道這其中利害關(guān)系,所以并未多說什么。反倒謹蜓公主不樂意了。
“白先生可真是三教九流無所不交呀?!眮淼眠@些賓客,也唯有盧少陽,常元德,宋斐然以及十皇子,謹蜓公主等人,是由白武強親自迎進們的,其他人都是由下人領(lǐng)著。
盧少陽三人自然不必多說,多年的好友,又是德高望重的大人,謹蜓公主也不會說什么,但是那司徒南天,區(qū)區(qū)一個商人,酒樓的老板,白武強居然也起身相迎,與他們同等待遇,這會,這謹蜓公主心里不平衡了。
“一個酒樓的掌柜的,白先生居然也要親自出迎嗎?”
謹蜓公主端起茶杯,稍稍的抿了一口,說道。
白武強的身子已經(jīng)起了一半,這會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尷尬的愣在這里。
“爹爹稍安,我與那司徒老板的兒子司徒仇是至交好友,這次司徒伯父前來,正是應了孩兒的邀請?!?p> 一直站在白武強身側(cè)的白蕭文,見得白武強尷尬,急忙開口為他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