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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的日常

情懷01

50年的日常 清空漂泊 2318 2022-04-18 18:00:39

  從不敢講情懷的江銘,這次大大的情懷了一把。用出軌的代價換來一世的情懷。

  每每想到情懷,江銘就自然想到余光中先生的《鄉(xiāng)愁》——小時候,鄉(xiāng)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長大后,鄉(xiāng)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后來啊,鄉(xiāng)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我在外頭,母親在里頭。而現(xiàn)在,鄉(xiāng)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

  余光中先生的情懷都融入在淡淡的鄉(xiāng)愁當中。是思念,是向往,點點滴滴,魂牽夢繞的堅持。執(zhí)著于親情,愛情,故鄉(xiāng)情的一如既往;是雅與俗的合體;是大胸懷,大智慧,大家才配有的回頭凝望和綿綿的眷戀。是文人雅士的情愫,大家風范的夢想。

  這種情懷,江銘是敬畏的,仰視的,久久的羨慕!他覺得只有成功后才有資格談情懷。

  小時候,家里窮。父親整日不著家,不是去奔波生活,而是游走在賭桌中間,推牌九,下賭注,有時候把家里的口糧都輸?shù)镁?。母親從不抱怨。父親前腳背走糧食,母親后腳就拉著江銘回娘家。

  姥姥家很富有,每次到姥姥家,江銘就像過年一樣,肥吃肥喝之后,姥姥一定把米面糧油連同他們娘倆一并送回家,但放下話:如果再不收心好好過日子,就要把江銘母子一起接走,不再回來!

  那時候的江銘是盼著一直住在姥姥家的,他不想回到那個清冷鍋灶的家,可是這個愿望沒有實現(xiàn)。

  父親不再流連賭場。他害怕了:娶個媳婦,成個家是多么不容易!如果連老婆孩子都沒了,豈不成了孤家寡人!從此金盆洗手,真的沒再去賭,老老實實的呆在家里不再出去。

  日子過得依舊是撐不著餓不死,父親過日子不出力,全靠母親一手操持。眼見著周圍的人家日子都好過起來,左鄰右舍看他們的眼神都是不屑,或帶著些憐憫。政策形勢這么好,再不把日子過好,真的太說不通。懂事的江銘暗下決心,一定要把日子過出個樣來!

   2000年,房地產(chǎn)行業(yè)開始蓬勃發(fā)展,干瓦匠的舅舅帶一班人,承包工程,掙了大錢。這讓江銘看到了發(fā)家致富的希望。高中畢業(yè),他就跟著舅舅學瓦匠,去工地干活,投入到房地產(chǎn)這一行業(yè)當中。

  十年一劍。鋼筋水泥中翻滾,懷著掙大錢,讓所有人欽佩的斗志,他練就了一身本領:砌磚,吊線,畫圖紙,做預算,內(nèi)裝修,外五項,他都駕輕就熟,深諳其道。

  成立一家建筑公司,包工程,蓋樓房,掙大錢,江銘做到了。

  努力和運氣總是并行。江銘趕上了好時候,蓬勃的房地產(chǎn)大潮滾滾而來,他成了財富的弄潮兒。就像他常對朋友說的“賺錢太容易了,簡直就是搶銀行”。親戚朋友們羨慕了,眼紅了。身邊的人越聚越多,江銘就是一塊巨大的礁石,苔蘚,海帶,魚蝦,寄居蟹——一切能靠得上的,都紛至沓來,附著包裹于他。

  錢,賺了;日子,好過了。成功的人總要有情懷。

  余光中先生的情懷在他的鄉(xiāng)愁里,在生命中貫通,無法掌控,成了悠遠的遺憾。江銘的情懷在他的斗志里,在他的股掌中——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榮歸故里,抱得美人歸——成功人士的不二選擇。江銘也不例外,他實現(xiàn)了過上好日子的夢想,接下來,就要升華這個夢想,叫做情懷。

  蟄伏越久,渴望就越強烈。江銘結婚時,因為經(jīng)濟條件不好,娶了一個大自己三歲的農(nóng)村老姑娘。江銘一直忍受著這個“老女人”,這個女人能過日子,能吃苦,江銘需要這個女人,可是不是江銘想要的,他心中一直憧憬另一個女人。

  在交付第一個工程,賺到第一桶金的時候,江銘就隱約心動,是那種躁動。他公司,工地隨處有向他示好拋媚的女人,他都視而不見,冷漠對待。如果說他是君子不近女色,那可錯估他了。其實他的內(nèi)心早有波瀾,只是這些枝枝蔓蔓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他在尋覓那個他早在心中描摹好的女人。別人的老婆不要,文化低的不要,個子矮的不要,沒能力只會撒嬌的不要……一圈下來,可不就剩下冷漠了!哪有這么合適的獵艷呢!

  隨便玩玩,女人有的是,一大把。你儂我儂,各取所需,最后一拍兩散,僅能滿足情趣性欲的感情游戲,江銘很鄙視。他要的是一種感覺,能兌現(xiàn)他因為身份地位的提升而清晰升華的情懷。

  人到中年,事業(yè)蒸蒸日上,他的樓盤遍布了整個城市。榮歸故里,光耀門第,這些早都掛在了父母的臉上,閃在親朋好友的眼中。心中那遲遲未了的情懷,卻還在心中盤旋。

  一天,就在一個俯身的瞬間,他似乎找到了通向夢想的大門。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站在門口。她氣質(zhì)沉穩(wěn),舉手投足帶著利落果敢。第一眼看到她,江銘就豁然開朗,心門大開,目光被她牢牢的吸住,動彈不得。

  那是在一個朋友的婚宴上。賓客劃拳喝酒正酣,新郎新娘給大家敬酒,客套致辭中,不知誰碰翻了桌上的一瓶酒,酒瓶落地,摔得粉碎,玻璃碎片隨著酒水迸濺一地。有人急忙喊服務員。連喊幾聲,不見有人過來,人聲嘈雜,服務員根本聽不見。整桌人都站著,乍著手,不知所措。新婚喜宴打碎東西著實讓人掃興,一對新人尷尬著對望,新娘的禮裙濺上了酒漬。這時一直陪在新娘身邊落落大方的伴娘彎下身,一片一片的用手把玻璃碎片拾起來,她的那件碎花裙擺拖在地上,濕了一圈,貼在她纖細圓潤的小腿上,就像踏浪而歸的小女孩!

  碎片撿起來,捧在手里,盧葦向后廚走去。她沒有慌亂,沒有嬌氣,也沒有因為俯身做這些粗活而難為情。身后投來驚訝,贊許的目光。

  “這個姑娘是個人物,看著文文弱弱,這么潑辣!”江銘身邊的李總不住的點著頭。

  這個李總,身價不菲,是江銘公司的上游供應商,和江銘合作多年。他除了生意上和江銘互惠互利,精誠合作,在生活上也常常互通有無,他身邊的燕語鶯聲從來就不絕于耳。而對于江銘的所謂情懷,他也是一清二楚,不過總是嗤之以鼻:“矯情,附庸風雅!人到中年還是現(xiàn)實點兒,否則白活,都對不起辛辛苦苦打拼來的人民幣”

  “姑娘長得也標志,聽說還是大學畢業(yè)生呢,德才貌兼?zhèn)鋯?!”江銘沒理會李總,他的絮絮叨叨,在江銘聽來既順耳又悅耳,就好像夸獎自己一樣受用服帖。

  “嗯,就是她,她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人”江銘下定決心。他要開始對情懷的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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