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促成”四個字讓我吃驚不小。
我原以為馬疤子只是知情,沒想到背后搞鬼的人就是他。
“為什么?你可別說是在玩平衡?!?p> “誰知道呢?”白伊人聳聳香肩,“反正他們之間有好幾次矛盾都是老板吩咐我偷偷做的?!?p> 大佬的心思果然不是普通人能想到的。
我搖搖頭,“現(xiàn)在看來,他好像有點失策?。∮囗嵏静皇屈S長蟲的對手,這么做等于是他在用自己的錢幫黃長蟲發(fā)展壯大?!?p> “所以你來了,余韻也迫不及待的向你拋出了橄欖枝。”
我高高的挑起眉:“啥意思,他要我在中間當攪屎棍?”
“噗……咳咳咳……”
一小截面條直接從白伊人的鼻孔噴了出來。
我很不客氣的揶揄她:“哇!沒想到女俠的功夫已經練到了鼻孔,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女孩兒捂著嘴咳嗽半天,然后摁著我就是一頓粉拳。
“討不討厭?吃東西的時候說那么惡心的話,你就不能用‘破局者’之類的詞來形容嗎?”
她整張臉都漲得通紅,咬著嘴唇,眼眸光芒流轉,羞窘和惱怒并存,有種完全區(qū)別于平日的可愛。
我笑:“攪屎棍也好,破局者也罷,你總得告訴我馬疤子想要的最終結果是什么,否則我可要按照自己的意愿胡來了。”
“他就是要你胡來。”
白伊人用紙巾擦拭濺到油點的前胸,波濤洶涌。
“所謂上位者,只要掌控全局就好,若是每個步驟都親力親為,那不叫老板,叫奴隸。”
“他就那么有信心完全把握住我?”我很不服氣。
白伊人嚴肅下來:“小弟弟,我不是在嚇唬你,老板絕對是你所見過的最恐怖的人,沒有之一,或許在你的整個人生中都能排得上號。
所以,收起你的驕傲,多謹慎些沒壞處。”
我記在了心里,嘴里卻道:“既然他這么牛逼,怎么還搞不定余韻?。俊?p> 白伊人狡黠一笑:“因為他是個男人。”
?。?p> 我呆了呆才反應過來:“余韻喜歡女人?”
白伊人點頭:“當然,老板也沒特別用心就是了。他的口味很刁,只喜歡十六七的小女生。”
我不置可否,幾口吃完自己的面,又問:“那你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不去。你跟別的女人約會,我跟著算什么?還是說……”
女孩兒突然話鋒一轉,雙手托住腮幫,杏核眼中仿佛有星辰幻滅。
“還是說,你已經習慣了我在身旁,一刻都離不開了?”
“趕緊吃你的面吧,一會兒該坨了?!?p> 用筷子敲了她腦袋一下,我端起碗走進廚房,然后長長吐出口氣。
見鬼了,剛才白伊人竟然讓我想起了葉子。
她剛剛的眼神,和那個女孩兒問我想不想要她當媳婦的時候一模一樣。
第二天,我下樓準備做早飯,在冰箱門上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條,是白伊人寫的。
“小弟弟,做人善良有原則是好事,但要明白,你現(xiàn)在所接觸的世界很危險,事到臨頭需放膽,太心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另外,我出門了,有事電話聯(lián)系,不要太想我哦!”
后面還畫了個笑臉配紅心。
這丫頭!
我笑著將紙條收起,心想:萬一哪天白伊人不這么精靈古怪了,我可能會很失落吧!
上午九點,我和余韻在主樓前碰面。
“余總,昨晚不好意思,冒犯了?!?p> 余韻很快就反應過來我是指摸她手的事兒,小扇子似的睫毛忽閃一下,問:“是伊人那丫頭跟你說什么了吧?”
“對。玩笑開的不合適,您別往心里去。”
“就這些?你不介意嗎?”
“我為什么要介意?”
余韻表情有些復雜,“這種事情,很多人都覺得臟,甚至認為不吉利。”
“胡說八道!”我嗤之以鼻,“不過是一點與眾不同罷了,有什么不吉利的?在我看來,兩個香噴噴的大美女在一起的畫面,遠比男人的加入干凈多了。”
“你真這么想?”余韻似乎不信。
我攤開手:“說瞎話討好你有什么好處嗎?反正怎么著你都不會讓我上你的床。”
余韻笑了:“這還是我頭一次被男人調戲后不反感反而很開心,謝謝你,小王爺!”
“不客氣。我們上路吧。”
余韻點頭上了她的寶馬,旁邊還有輛豐田越野里坐著她的手下。
山莊給我配的車是帕薩特,由我唯一的小弟馬坤馬頭魚負責開車。
出了山莊一路前行,不多時來到城郊和山區(qū)的交界處,又拐進一條土路行駛了大概十幾分鐘,前方的荒地上就有一堵長長的磚墻映入眼簾。
車子開進大鐵門,我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廢棄的水泥廠,里面到處堆積著長長的水泥板,雜草叢生,有半人多高。
最終,我們停在了一座碩大的廠房外。
廠房門前有七八個人正在抽煙,看到余韻下車也沒有要迎接的意思。
這些人為首的是個穿皮夾克的矮個胖子,叼著煙挺著肚皮就上來要和余韻握手,眼睛一個勁兒的往她鼓囊囊的胸口瞄,毫不掩飾。
“余總大駕光臨,歡迎歡迎!”
余韻看都不看胖子伸過來的手,臉色冰冷的能刮下來霜。
“這位是公司的新任賭頭,王野,王副總?!?p> 她介紹道,“小王爺,他就是這個場子的管事,范衛(wèi)東。”
范衛(wèi)東悻悻的放下手,斜著眼打量我一下,鼻孔朝天。
“兩位領導今兒個來是有什么事嗎?你看你們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兄弟們沒啥準備,怠慢了?。 ?p> 余韻淡笑:“范先生客氣。主要是王副總初初履任,對下面還不熟悉,我?guī)S便轉轉,你們該忙忙,不用管我們?!?p> “這樣啊,那你們轉吧。不過丑話說在前頭,看看就行,別妨礙我們工作。年關過了兩三個月,生意才剛有點起色,出了問題對誰都不好。”
說完,范衛(wèi)東把煙頭往地上一丟,轉身就進了廠房。
余韻低頭看著高跟鞋面上的煙灰沉默。
我注意到,她握著皮包的手在用力,手背上青筋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