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殤與歌
故土的風(fēng),留不住哈瓦拉,在繁星照耀的草地上,澤蘭沉沉睡去,風(fēng)從她身上淌過,仿佛是故人對歸來游子的問候,一夜無夢。
澤蘭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啊……一晚上沒回豆糕閣,不知道離殤和離蒙幣那倆孫賊會不會急得跳腳……”
一個很奇怪卻又不那么奇怪的事,之前澤蘭問過我需不需要睡覺,雖然當(dāng)時我作出了肯定的回答但實(shí)際上……我精神好得有點(diǎn)不太正常,要睡吧也能睡,但幾乎任何時候都能醒,反正我是見過澤蘭意識睡著的樣子她卻從來都沒見過我的意識沉睡,要是在地球時那些客服的作息像我這狀態(tài)一樣該多好啊……
“走咯,雪離,回去了,再玩幾天你那個便宜飼主離殤得把我們弄死……”
雪離有些留戀,畢竟這里好看的食物太多了,她昨晚上干了個爽!
“澤蘭!我意識到一個恐怖的情況!”
澤蘭沒好氣地撇嘴:“什么?”
“你說這些植物是你去世的同族的尸體所化,那雪離吃的和我們吃的那些野果豈不是相當(dāng)于在吃你的祖先和同類!”
“啊,對,怎么了嘛。”
“想想就很恐怖啊有沒有!”
澤蘭攤手:“我覺得他們不會介意,那些家伙比你想得好說話,哈瓦拉最大的悲哀莫過于對這個世界散發(fā)了太多的善意了吧,不過現(xiàn)在的我呢,是個異類,事實(shí)證明哈瓦拉的善良也許是他們滅亡的墊腳石?!?p> “悲離雪對哈瓦拉的評價和你的評價好像有比較大的出入呢?”
澤蘭嗤笑一聲:“或許悲離雪、高焦陵、哈瓦拉天生就不該出現(xiàn)在一片土地上吧……”
我笑笑:“考慮過換一個地方生活嗎?一個離這里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我想的其實(shí)不是地球,而是阿斯泊星,那些龍族的道德標(biāo)準(zhǔn)讓我大受震撼,如果澤蘭說的屬實(shí),哈瓦拉可能和龍族會相處的很融洽,雖然她說的和悲離雪的評價很不一樣,但在這些天我對悲離雪的了解下,我愿意相信澤蘭的說辭,至于環(huán)境問題那是完全不用擔(dān)心,你可以永遠(yuǎn)相信龍的力量!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睗商m顯然沒當(dāng)真。
我們沒有原路返回,據(jù)澤蘭說,那高焦陵的嗅覺十分靈敏,現(xiàn)在原路返回怕是會落入他們卑劣的陷阱中,怎么說現(xiàn)在我們也是弱勢的一方,即使有雪離的幫助,對抗幾十頭帶著武器的高焦陵也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掉進(jìn)什么坑里,那便會被高焦陵任意拿捏,那群畜生唯獨(dú)在干這些事情的時候像一個天才,澤蘭這樣評價道。
但澤蘭也不慌,她說哈瓦拉就是自然的眷屬,哈瓦拉永遠(yuǎn)不會迷失方向!
由于繞了不短的路,回去的時間比來時長了幾個小時,明明大早就出發(fā),但到汾西村時也已經(jīng)是黃昏了,憊懶一些的悲離雪農(nóng)民此時已經(jīng)扛著鋤頭趕著牛馬回自己的泥土窩棚了,勤勞的每天都得披星戴月,多勞多得,但這是特殊情況,上面收糧的一來,再多的糧都得玩兒完,這些糧食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屬于過他們,更沒有什么糧食稅制度,我們庇護(hù)了你,拿你億點(diǎn)糧食還敢抱怨?但為什么還有悲離雪愿意苦干呢?因?yàn)橛须x蒙幣這種鄉(xiāng)紳存在,他們樂意給你一點(diǎn)小恩小惠,在滿足了他們的高額要求下,你累死累活上交完后留出來的那么點(diǎn)兒你可以留著,應(yīng)付部隊(duì)收糧這種事就交給他們吧!有饑荒,離蒙幣為了確保糧食以后能不斷提供,也愿意施舍那么一些本就是農(nóng)民勞動得到的糧食讓他們應(yīng)付過去,一來二去,你們還敢不感恩戴德?但都這樣了,就有那么一群玩意兒硬是一點(diǎn)動力都沒有!一點(diǎn)進(jìn)取心沒有,整天就吃那一點(diǎn)兒限額,一點(diǎn)多余的產(chǎn)出也沒有!這也讓離蒙幣很頭疼,這是群什么玩意兒?。?p> “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老夫打擾到閣下了……”走著走著雪離旁邊倒下一個悲離雪,他好像醉醺醺的,有點(diǎn)神志不清,我當(dāng)時就心一緊,這不是來碰瓷的吧……
坐到地上的悲離雪晃了晃腦袋,這才打量起自己撞到的東西:“?。?!這是!這是!雪離獸!這品種!嚯?。『蔑L(fēng)采?。。。 ?p> 醉醺醺的悲離雪對著雪離做了了鬼臉,然后踮起腳尖拍拍她的頭開始了自我介紹:“你好哇,雪離獸,吾名離歌,乃是伐魔第九路領(lǐng)主離疾將軍麾下第八團(tuán)七營一老卒,來笑一個!”令我和澤蘭意外的是,雪離沒怎么反感這悲離雪的動作,好像真的咧了咧嘴。
“噗!”雪離突然一口唾液吐在了這叫離歌的悲離雪臉上。
離歌一愣,沒有發(fā)火,用袖子擦去雪離的唾液,反而更開心了:“真是個淘氣鬼,呸!”離歌用同樣的方式回敬雪離,仿佛這才是他們打招呼的方式,而雪離似乎還挺高興,又是跺腳又是吐舌頭。
“咳咳……”澤蘭清了清嗓子。
離歌后知后覺地抬起頭:“哦!差點(diǎn)忘了問閣下是何許……”他看著澤蘭似笑非笑的臉。
“是你?!異端妖婦!”離歌差點(diǎn)氣得吐血!
澤蘭笑了兩聲:“好巧哦,又見面了,你叫離歌?名字還挺好聽的……要不要我教你唱歌啊,我唱歌很好聽的,有悲離雪天天求著我教呢……”
這不就是冤家路窄嘛!和這醉漢又見面了,我思考著要不要接管澤蘭,但我怕一接管雪離就立馬反殺了我。這時澤蘭悄悄對我的意識說道:“放心,不會有問題的,我就玩玩,另外舒寧你敢這個時候讓我下線的話,那就讓什么最后的澤蘭被雪離弄死吧!”
“我莫得選擇……”
“你知道就好?!?p> 離歌驚怒交加地看著澤蘭:“你!你怎么會在雪離獸身上,不對,這里出現(xiàn)雪離獸本就不正常!已經(jīng)打完仗了啊!你是怎么和她在一起的!妖婦!”
“別罵的那么難聽嘛……”澤蘭笑笑,“你想我會不會是什么大人物?”
離歌繼續(xù)破口大罵:“你放屁!你快下來!雪離獸你也是,你怎么能載著這種悲離雪呢?!她!她是個壞家伙啊!”他數(shù)落完澤蘭還不夠,居然訓(xùn)斥起雪離來。
雪離歪了歪腦袋不懂離歌的意思。
澤蘭看不下去了,無奈地說道:“你好歹也是生活在汾西村呢,你就什么也不知道嗎?”
離歌臉色漲紅:“你知道什么?”
澤蘭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離歌:“離蒙幣沒有通知你?看來你混的不行啊,不對,是離蒙幣不行,他可是說整個汾西村都是他視野的延伸呢,這么快就讓我找到你這么個視野盲區(qū),唉呀,真是感慨?。 ?p> “和離蒙幣那種下九流貨色有勾結(jié),你果然不是好東西!我也不是他的視野,還有……他真是這么說的?這狗東西仗著圣主神威播灑不到這么遠(yuǎn)居然敢如此囂張!”離歌越想越氣。
澤蘭扶著額頭發(fā)笑:“他可不是下九流,對了,你有老婆嗎?離歌?!?p> 離歌聽聞此話便漲紅了臉:“未有,那又如何?!”
澤蘭嘖嘖兩聲:“哦,看你年紀(jì)也不小了,那你不應(yīng)該不知道最近的事吧?”
“妖婦!你到底想說什么!還有你趕快交代清楚這雪離獸的來由和你是怎么蠱惑她的!”
澤蘭伸出右手食指搖晃幾下:“不不不,你的問題我會回答,但請您先滿足我對好奇心,離歌老先生,你這一天天的娛樂活動是啥?”
“希望你言而有信!我每天只是行走田野幫助村友勞作,給小孩做一些玩耍物件,好心的村友會接濟(jì)我糧食,我會勻出一些換酒喝,這便是足以讓我快樂的事了。”
“……”
澤蘭臉上突然沒了嬉笑的意思,她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中,片刻緩過神后輕聲說道:“那些悲離雪真的會感謝你嗎?”
離歌瞪著澤蘭:“那還能有假?!”
“你的佩劍呢?上次斬我不還是挺威風(fēng)的?”
離歌聞言一陣苦惱,他拉著老臉:“那小子說只玩三天啊,這都七八天了吧……”
澤蘭正視著悲離雪,長長吐出一口氣,眼睛卻是看向天邊的火燒云:“所以離歌,你去紫樓嗎?”
“?。坎蝗ゲ蝗?!那是使悲離雪放棄尊嚴(yán)的地方!以離蒙幣為首的狗鄉(xiāng)紳居然敢在村里面開幾座紫樓,雖然我制止不了他們,但我以行為抵制!”
澤蘭的語氣變得疲憊:“放松放松而已,她們以此維生,不丟臉,你舒服了,她們亦可以活下去,交易而已……”
“妖婦休要再妖言欺我!快交待……”
不等他說完,澤蘭就擺擺手:“沒意思,知道了知道了,我現(xiàn)在是在幫一位大人物照顧坐騎,他叫離殤,就是你們的圣主播灑過來的神威,起碼他的神威那些紫樓悲離雪是見識到了,他每天晚上都得點(diǎn)十個呢……他到這里快有六天了吧,估計(jì)再等兩天,你們紫樓的庫存就得被掏空,到時候就抓你們這些爺們兒的妻女或者你們自己去滿足他過剩的欲望吧,哈哈哈……”澤蘭笑著笑著就騎著雪離走了,只是笑聲中,聽不出來一絲的悲喜,離歌說的話可能有什么地方刺激到了她,她沒興趣再交流下去了。
聽完澤蘭的話,離歌在黃昏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