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接受我的惡意灌溉吧
“你同意了?！睗商m被動地被我奪走了身體控制權(quán)，但她的意識很平靜，像是再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是的?！蔽一卮鸬猛瑯悠届o，語氣里也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我不會指責你，因為你難得做出了理性的選擇，你需要成熟起來?！睗商m的意識繼續(xù)說，只是語氣里似乎多了那么一絲悲傷和惋惜。
我沒有再回答澤蘭的話，因為我現(xiàn)在真真切切的擁有我想做的事了，離殤騎著雪離獸載著我，我坐在他的身后，雪離獸一路上都在不安地扭動著身子，她似乎是想把上面兩個悲離雪都給甩下去，離殤再三安撫也沒有讓雪離平靜下來，無奈只得向她嘴里塞了一顆雪離散，雪離終于才肯好好走路。
一路沉默無話，只有風低聲地傾述和雪離不安的嘶鳴，澤蘭的意識有些感慨，畢竟見證一個理想主義者的末落怎么也不是一件讓哈瓦拉高興的事，現(xiàn)在想想，那個天真固執(zhí)的舒寧也不是很討厭，可這就是現(xiàn)實，面對現(xiàn)實，什么東西都得低頭。
雪離的步伐不慢，不一會兒我們就離開了汾西村的地界，由于汾西村已然是雪離國度的邊境，所以現(xiàn)在離殤前進的方向八成是向著更加富饒的地區(qū)，這家伙應該沒膽子進入高焦陵的地盤游玩，因為去了那里，被玩的大概就是他自己，他載著我翻過了第六座高山，在山頂一塊平整的位置停了下來，這里應該是遭遇過山火，腳下的土地是新生的嫩芽，與周遭枯黃的比悲離雪還高的雜草形成了鮮明對比，現(xiàn)在附近已經(jīng)絲毫看不見悲離雪的影子和活動痕跡了。
離殤感慨一聲：“是個好地方，就決定是這里了。”
“的確是個好地方?！蔽腋胶偷?。
精神澤蘭雙手抱膝坐在漆黑的精神空間里，她抿了抿嘴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她不自覺地再次看向那高臺，似乎是對現(xiàn)實發(fā)生的事情不敢興趣或者……不想面對。
“對不起，澤蘭?！蔽矣靡庾R對精神澤蘭說。
“……沒事，我能理解，只要跟著離殤，一路上討好他并且不被他拋棄，我們更有機會接觸到更高層的悲離雪，這對我們的行動很有幫助不是嗎？你不用抱歉的……”
“不……我要抱歉的不是這個，我是抱歉要用你的身體承擔風險了……還有你說的不錯，但是下次不許再說了，并且我啊……不想做那么麻煩的事?！蔽业恼Z調(diào)有了一絲起伏，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害怕，但我覺得是前者。
精神澤蘭抬起了頭，一臉的驚恐：“你要干什么？！”
我微笑著把左手的臂彎搭在了離殤的脖子上，他似乎很滿意，微笑著伸出手向著身后摸去，可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凝固了，我猛地左手發(fā)力！他面色憋的通紅！不給他更多的機會，我立馬用右手摸向他腰間的佩劍，打算立馬了結(jié)了他！
“唉……”在被甩飛幾米遠后我嘆息出聲，我果然還是高估了澤蘭的身體強度，或者說低估了離殤，我甚至連劍都沒能拔出來，那接下來，我咳嗽著哈哈笑了一聲，是不是該料理我的后事了呢，唯一感到對不起的，還是澤蘭啊。
精神澤蘭目瞪口呆：“你是要自殺嗎？！你怎么可能打得過離殤！就算僥幸打過了又怎么樣！你能有什么收獲嗎！真是蠢……”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我將意識也遁入了精神空間，澤蘭還保持著張嘴的吃驚模樣一動不動，我感到有些好玩，這樣一來一回就像時停一樣，我再次審視自己，還是什么都看不見，周圍除了澤蘭外還是黑漆漆一片啊，我只能用意識行動：“賦予精神澤蘭……存在下去的能力。這么說行不？”
澤蘭的身體上泛起來和平時不同的藍色熒光，我心中一喜：“這個樣子那就表示同意了??！不準耍賴啊！”
以前我就做過實驗，當我在這精神空間里時，外界時間不會就此停止，只是流速不同，我估測了一下精神空間與外界的流速大概是4:1的關系，雖然外界流逝的時間會減緩很多，但我也不能在這里待的太久，一來二去，搞不好等我回到現(xiàn)實，已經(jīng)被離殤和雪離弄死了嘞，但是現(xiàn)在面對他們也與死無異。
“這個空間的擁有者啊……既然你愿意讓我做代理人，也愿意庇護著澤蘭，那能不能賦予我自己更強大的力量啊，就這樣出去我不是死定了嗎？不管是誰，克拉緹絲也好，菲尼克斯也罷，能不能撈一下啊，救一救啊喂?！?p> 依然沒有什么可喜的變化，我也不得再在這里待下去了，回到現(xiàn)實。
“蠢透頂了！這是你任性的時候嗎？！”精神澤蘭說出來剛才未有說完的話，她吃驚地看著自己身上泛起的藍色熒光，“你對我做了什么？舒寧？我不罵你了，你有把握對付離殤嗎？”
回應澤蘭的是我的喘息聲，離殤的劍鋒在我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線，精神澤蘭摸摸自己的脖子，藍色熒光迅速愈合了她的傷口，這倒是她沒想到的，但是她的本體傷口并沒有愈合，舒寧的意識已經(jīng)疲憊不堪，澤蘭迅速看向藍影，藍影搖晃著腦袋，似乎對發(fā)生的事情也很感興趣，澤蘭聽見了她除了歌曲外的第一次話語。
“可以哦?！彼{影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喂！請……請您救救那個傻子吧！她會死在外邊的?！本駶商m看著藍影喊道。
“答案……在你的手中。”藍影微笑著看向澤蘭，這是藍影第一次與澤蘭交流。
澤蘭握緊了拳頭，看向藍影，她把嘴皮咬得生疼：“我沒有那么強大的力量，而且現(xiàn)在條件不合適，我……我發(fā)揮不出來，就算能全部發(fā)揮出來，我也不可能對抗的過雪離……我……我只是一只弱小的哈瓦拉……”
“怎么會呢……和他一起并肩戰(zhàn)斗，你不開心嗎？”藍影說。
“怎么可能開心??！和她這種虛偽的傻子一起讓我頭疼還來不及呢……”
藍影笑著看向精神澤蘭：“你可能對他誤會有點多，他可是很純粹的家伙呢，就連老先生都能暫時認可他的品性，還有，他一直都是男孩子哦。”
“??？！那簡直是更惡心了！他不會用我的身體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藍影搖搖頭：“你還真是把他想象得相當卑劣呢，在知道他出事有性命危險后第一時間想的是要保持你靈魂完整這件事后你還這么想嗎？”
精神澤蘭抿嘴：“那他呢？他會怎么樣？”
“可能會魂飛魄散吧。”
“你和他不是很熟嗎？你不救他？！”
藍影搖搖頭，聲音空靈：“他還不能支付起讓我動手的代價，但你可以哦，澤蘭?！?p> “什么代價？”精神澤蘭眉頭緊皺。
“《曉夜鎮(zhèn)魂曲》換我出手對付雪離，這個你已經(jīng)教會我了，現(xiàn)在只是你愿不愿意接受我這個提議的問題了?！?p> 精神澤蘭點點頭：“那沒什么可猶豫的了，代價既然支付過了，就按你的提議來?！?p> 藍色的血液從我的脖子上溢出，離殤先是訝異，而后變得輕蔑：“藍色的血……哈瓦拉……難怪你要暗殺我……”
離殤即使是遇刺后還是很隨意地對待我，但在看到我的傷口后，他的表情變得鄭重，我意識到他收起來了其他想法，只剩下濃濃的殺意，只是這一點我也一樣，在決定和他走的時候我就打算殺了他，只是偷襲失敗后，我的機會就變得渺茫，還有我活下去的機會也幾乎被我葬送掉了。
“離殤，搏命前放狠話毫無意義，直接點吧?！蔽覔沃焐⒓艿纳碜诱玖似饋?，脖子上的傷口讓我感到呼吸有些不暢。
“大地邪魔哈瓦拉，去死。”雪離沖鋒！因為現(xiàn)在是我的主場，雪離攻擊起我來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我堪堪躲過那致命一擊，沒讓雪離的角把我捅穿，但她撲空后竟然靈活地挪動身軀，我又被擊飛幾米遠，像一個破布口袋一樣摔倒在地上，不過多虧了雪離這個多余的動作，離殤的劍沒能斬到我身上。
“還真是一個buff都不給我啊……”我的大腦嗡嗡作響，走馬燈開始跑起來了，地球的日子，除了肯好好照顧我的嬸嬸，和大學里認識的小克，基本沒啥值得回憶的；然后是阿斯泊星，那是個好地方，都是相當不錯的龍兄龍弟，菲尼克斯對我也很好；最后是世界RS 8496-489-6-106466-60 B5，澤蘭，這個世界對她施加了太多的惡意，一次次惡意的侵犯觸碰到了我的底線，如果今后還有誰想對她這樣做，那就準備好接受我的惡意灌溉吧，還有一個糟老頭子，離歌，他是面向澤蘭而死，為了保護悲離雪而死，那一刻我認可他了，可是我的力量又如此弱小，弱小到任由一個離殤和一頭雪離獸拿捏，但弱小，不等于就是要妥協(xié)，要待在原地等死。
我大口吐著藍色的血液，似乎是內(nèi)臟破了，我右手扶地緊緊攥起，離殤從雪離身上翻身而下，他提著劍和雪離一起緩緩走向我：“作為哈瓦拉，你這力量也是次品里的次品，到這時候了，你居然連一點作為哈瓦拉應有的實力都發(fā)揮不出來，我和雪離帶給你的恐懼有這么嚴重嗎？”
我沒有理他，只是徒勞地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近。
離殤嗤笑一聲：“你的角呢？為了偽裝悲離雪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但廢物終究是廢物，告訴我，哈瓦拉還有沒有殘黨，這樣我可以給你個痛快?！?p> 這家伙廢話真多，說不定我還可以翻盤，我樂觀地想，當他距離我只有三米時我突然暴起拿出拿手絕活：“吃我這招！以土蒙眼！?。 庇沂治兆∫淮蟀鸦鸷笈钏傻纳惩翞⑾螂x殤的雙眼！做完這個動作后，我的手也脫力，無力地耷拉在肩膀上。
離殤揮劍斬去沙土：“真是難看啊，哈瓦拉……你只有這種下三濫手段了嗎……”
“呼……這都被你躲開了，厲害啊厲害……這種手段，我還挺多的，你要不要讓我挨個試一試呢？”我吐完一口血后笑著看向離殤。
“可我膩了。”離殤高高舉起了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