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呆呆愣住了,好像還不能反應過來……
小史便只好搖頭嘆了嘆氣,往木兮的手上塞了幾塊干糧,這才跟她告了別,把門關(guān)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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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狠狠地刮著,雪也下得很大。
出了史府,木兮迷茫地望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走。
她想起二姐,她還沒告訴二姐,她找到公子了,但是公子告訴她她的未來夫君已經(jīng)死了,那該怎么辦?未來夫君死了的話,后母是不是就永遠也回不來了?
木兮感覺到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填滿了整個心間,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種感覺,只是覺得很不舒服,很難受。
至于為什么不舒服為什么很難受,她卻道不出言不明。
她舉目四望,卻不知道二姐在哪里……
心里開始有些空落落的感覺。
二姐會在水塘宮嗎?可是,水塘宮又在哪里?
木兮下意識地朝身后的那片小樹林望過去,輕輕地咬了咬唇,不敢回去。
她覺得公子再看見她一定會很生氣很生氣的。
公子一生氣就要煮了她。
木兮想想被開水燙到的感覺都覺得好疼,更別說被拿去煮了。
可是,她到底要去哪里?
要怎么找到二姐?找到二姐以后,又要怎么樣去找已經(jīng)死去的未來夫君?
也許,后母不會回來了……
腦海中忽然冷不丁晃過這樣一個想法。
嚇得木兮趕緊甩了甩頭,不會的不會的,后母是這世上最疼愛木兮的人了,后母肯定舍不得木兮,肯定會回來的!
想到這里,木兮就著急起來了,眼珠子急急地轉(zhuǎn)動了幾下,往前方的城門走了過去,倒是沒有半點困難便跟隨著人群擠進了城。
天很冷,便是木兮這抗寒體質(zhì)很強大的也覺得有些冷了,忍不住從褡褳里翻出后母給她做的虎頭帽,雖然被她從前淘氣時爪子抓壞了帽子縫了好幾個補丁,但戴上去還是很保暖的。
她把腦袋上的虎頭帽拉得很低很低,幾乎快蓋住耳朵了,額頭也被蓋住了,只露出一雙黑黑的眼珠子,有些迷瞪地看著集市上喲喝著的小攤販,以及穿著大棉襖大氅子過往的商人還是路人。
她忍不住隨手拉住一個女人的手,“這位姐姐……”
話音未落那女人忽然轉(zhuǎn)頭過來,木兮毫無防備地迎面一呼吸,妥妥地打了好幾個噴嚏,跟遇見鬼似的往后退,一邊捂著鼻子一邊打噴嚏。
偏偏那女人看得莫名其妙,還好心上前去問她:“小姑娘,你怎么了?”
木兮就感覺那沾滿了花粉的胭脂拼命往下掉下來,一邊重重打著噴嚏一邊拼命晃開她,“姐姐你遠點!遠點!”
>o<喵的!就不考慮一下對花粉過敏的本喵的感受嗎……
女人愣愣地后退了兩三步,“小姑娘,你到底怎么了?”
木兮捏著鼻子,眼皮都泛著一層淺淺薄薄的粉紅了,>o<:“姐姐,你知道水塘宮怎么走嗎?”
“水塘宮?”女人迷惑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我是外地人,路過這里,進城來討口水喝的……”
木兮繼續(xù)捏著鼻子吃驚狀:“你怎么會不知道水塘宮?”
“我一定要知道水塘宮嗎?”
木兮捏鼻子搖搖頭,眼珠子瞪得大大地:“那你知道這里是哪里嗎?”
女人接著搖頭……
木兮愣了一愣就笑了,還笑得有些得意揚揚的樣子,哈哈,太好了,總算看到一個比她還要笨的人啦!
木兮告訴她,“這里是平城,水塘宮是韶華宮主的家,明白了嗎?”
女人呆愣愣地點了頭,不明白木兮告訴她這些是為什么。
而木兮因為實在怕極了這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加上沒時間跟她在這嗑叨了,便只草草告了別,想要接著去問別人路。
可是,剛走沒多久,她便感覺小腹傳來一種很奇怪的痛感,一陣緊一陣的,像是什么在鉆著她的肚子。
木兮剛開始還能捂著肚子強忍著,可是沒過多久便感覺那種鉆心似的疼痛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讓她疼痛難當,她勉強地走著走著,實在是走不動了,捂住肚子在一座石獅底下蹲坐了下去。
能夠清清晰晰地感覺到額頭上開始冒出涔涔冷汗,嘴唇也微微發(fā)了白,手腳也開始隱約發(fā)抖了起來。
木兮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種疼痛。無聲無息,卻好像是什么在慢慢腐蝕著自己,她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子,只是,好痛好痛,好像從來都沒這樣痛過。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
好像應該要喊出來的,卻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那種疼痛,密密麻麻地蔓延著四肢百骸,讓她無處躲藏,更無法避免。
木兮感覺渾身上下開始漸漸慢慢的變得很軟很軟,軟得就好像一灘水一樣,不不不,她好像快化成了一灘水。
化成水以后是不是就要死了?
可是,她不想要死的。
她還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做,她要找到他的未來夫君,她要讓公子教她仙術(shù),她要后母回來,她還要帶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給小十三兒他們,她還想要長大變高,去做好多沒有做過的事情。她不要死。
木兮微微垂下睫毛,濕漉漉的,沾上天空飄落下來的雪花,便又好像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
很快,她的身上都落滿了雪。
她凍得嘴唇發(fā)白,一張小臉都是慘白兮兮的。
可是,她不知怎么回事,已經(jīng)開始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多時,木兮覺得自己好困好困,眼皮徹底抬不起來了,她想蜷縮成一團睡一覺,于是心里這樣想了便這樣做了。
她在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變回了真身,一只毛茸茸的小白貓,蜷縮在石獅底下的旮旯角落里頭,雪白光滑的毛發(fā)好像與地上的雪融為一體,一動不動的,絲毫不覺,自己會不會凍死在這樣的角落里……
只是很困倦,痛得好像神經(jīng)都麻痹了,只想要睡一覺。
也許一覺醒來,二姐回來了,后母回來了。
然后,公子不再生氣了。
木頭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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