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砸店
張婆子正哭的悲傷,突然“砰”的一聲,門板被人一腳踹開,她一眼瞅見王阿鼠兇神惡煞的舉著鐮刀,嚇得頂梁骨走了真魂。
“阿……阿鼠,你……這是……”
不由分說,王阿鼠一聲令下:“兄弟們,給老子砸了這黑店!”
大家正癢的難受暴躁,沒個發(fā)泄的地方,三兩下就將店里的桌椅板凳全砸了,急得張婆子痛呼:“別砸了,別砸了,這是要了老婆子的命了。”
見這群潑皮還不收手,她急得朝門口跑去,“來人啦,救命啊,殺人啦!”
“好你個老虔婆!”王阿鼠氣的一把揪住她,惡狠狠的沖著她道,“你還敢惡人先告狀,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
張婆子唬的面色慘白,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磕磕巴巴的求饒道:“好……好阿鼠,還求你在看在春蓉的面上,饒了老婆子這一回?!?p> 王阿鼠咬牙切齒道:“若不是看在春蓉妹妹的面子上,老子早將你牛黃狗寶都掏了出來!”
他暴躁的將她往地上狠狠一推,張婆子不設(shè)防,頭撞到了凳角,磕出血來。
王阿鼠又死命撓了幾下,血紅著兩只眼睛道,“你個惡毒的老婦,竟敢在牛肉面里下毒!”
“下毒?”張婆子手捂著頭,急忙搖頭否認,“天地良心,我沒有啊,我怎么敢在牛肉面里下毒,這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嗎?”
“……”
“你若不信,盡管去報官,讓官差來搜,若能搜出毒藥來,你立刻將老婆子剝皮拆骨,老婆子我絕無二話!”
王阿鼠見她說的斬釘截鐵,心內(nèi)有幾分動搖,只是這會子他全身癢的幾乎要發(fā)瘋,根本無法思考,只沖著張婆子冷哼一聲,手一揮喝令道:“兄弟們!走!”
就這樣,一行人將店里砸了個稀巴爛,未再留下一句話呼啦啦的全走了。
張婆子望著滿地狼藉,起先還哭的呼天搶地,哭著哭著,嗓子啞了,沒聲了。
隔壁麻油店的錢娘子聽的沒聲了,怕出了人命,抖抖豁豁開了門跑過來瞧,就瞧見張婆子像個死人似的癱倒在地。
“哎呀!嬸子你這是怎么了?”
錢娘子急忙跑過來扶起張婆子。
張婆子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這些天殺的啊……”
說到這里,泣不成聲,錢娘子唉嘆一聲:“嬸子,你怎么惹上這些潑皮了?”
眼瞧桌椅板凳全砸了,她只能扶著她坐在地上,勸她道:“也不能白白的叫他們砸了店,還挨了打!”她瞅了一眼她額頭上的血坑,“不如報官去,將這幫禍害抓了!”
張婆子眨巴著眼睛哭道:“又不是犯的死罪,趕明兒等他們放出來,我這條老命還要不要了?”
錢娘子想了一下道:“那嬸子就甘心忍著,若明兒他們又上門來尋你晦氣,你當(dāng)如何?”
張婆子一愣,錢娘子又道:“嬸子的女兒不是在劉府做丫頭嗎?你不如求你女兒想想法子,絕了這幫禍害才是!”
想到女兒,張婆子心里更加恐懼。
眼瞅著女兒就要做上姨娘了,在這樣的關(guān)鍵時刻,若王阿鼠再跑到劉府?dāng)呐畠好?,別說姨娘做不上,指不定明兒就會被趕出劉府。
不行!
她和春哥兒還指著春蓉呢,再怎么說,也要讓女兒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淖弦棠镏弧?p> 王阿鼠只是砸了店,并沒怎么傷到她,也就額頭上破了一小塊,就算被抓進大牢能關(guān)幾日?
為了能讓王阿鼠牢坐的久些,她紅著兩眼瞅了瞅旁邊的柱子,牙一咬,心一橫,狠狠的往柱子上撞去,撞出一個血窟窿來。
錢娘子不設(shè)防,嚇得驚叫一聲,張婆子忍著劇痛,伸手一抹,抹成一個大血臉,好不可怕的模樣。
她央求錢娘子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錢娘子雖然心虛,但她深恨王阿鼠四處作惡,遂點頭答應(yīng)了。
錢娘子原想扶著張婆子前往縣衙喊冤,但他男人氣乎乎的跑來過將她拉走了。
一來他男人膽小怕事,二來張婆子人緣不好,還是個專愛撮合男女的馬泊六,但凡家里有標致媳婦的都不敢與張婆子結(jié)交。
錢娘子雖然剛嫁過來做續(xù)弦不久,卻因為生得貌美,被人冠上麻油西施的稱號,所以他男人更將她看得緊。
這里除了沒見識過張婆子為人的錢娘子能與她說上兩句話,鄰居們都不大愛搭理她。
最后,張婆子強撐著一股力氣,頂著一張驚悚的血臉跑到縣衙喊冤去了。
王落花將沾了足量癢癢粉的綠豆拋散在地的時候,只想著讓這幫惡人癢的抓心撓肝,日不能安,夜不能寐,一個月之內(nèi)再不能跑出來生事。
不曾想,王阿鼠將面館砸了,更沒想到張婆子會跑去報官。
她松了一口氣,回到家跟林氏說了讓她去錦繡坊做繡娘的事,林氏自是高興,還勸說王落花干脆跟著一起去做繡娘,這樣也省得拋頭露面。
王落花只笑著回絕:“娘,我又不善女紅,人家怎肯收,就算勉強收下,也是給人添亂。”
林氏很是惋惜的唉嘆一聲。
如果女兒能將用在醫(yī)術(shù)的心思用在女紅上就好了。
其實,她知道,這些日子,女兒一有空就往藥房里鉆。
第二天一早,天放晴了,母女三人推著板車一起前往九龍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