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第二天凌晨，按照慣例去練了會太極。像我這么長時間待在游戲里，練習太極無疑是一種調劑身體的好方法。
運動完畢加上洗澡，時間才七點鐘而已。想起了昨日答應芳姐的事情，徑直朝學校走去。學校距離我們公寓并不遠，只有區(qū)區(qū)十分鐘的路程。
途徑一早餐店，經受不住其香味的誘惑。信步走了進去，此刻七點剛過，真是時值早餐旺盛時刻。小小的一家店面，七八張桌子，竟然都已經坐滿。正猶豫是否要離開的時候，眼角余光瞥見角落處一人正在起身離開。我迅速走了過去，一屁股坐上，滿足道：“老板，一碗甜豆?jié){。加兩根油條?！?p> “你這人怎么這樣？”從我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我無法猜測是否在對我說話，是以便回頭瞧了一眼。卻見一女子怒氣沖沖的站在我身后，對著我大翻白眼。那女子也就二十左右，一身格子尼風衣，長得倒也清秀。
我招惹她了么？想想剛才的細節(jié)，確定沒有影響到任何人。索性回過身來，懶得理她。
“喂，說你呢。”那女子繞到我身前：“你這人臉皮怎么會這么厚？”此次她說話很大聲，惹得這早餐店里的人都抬頭向我這里看來。
雖然她令我有些憤怒，但是豈能和她斤斤計較。強自壓下怒火，淡淡道：“請問，我什么地方礙著你了？”
“這位子明明是我的，你憑什么坐上去?！蹦桥用济卉?，瞪了我一眼：“還不還給我?！?p>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位子你的？那你那去好了?！蔽翌D了頓，繼續(xù)道：“不過事先你得拿產權證明我來看看。要不，有效的發(fā)票也行?！比羰呛寐暫脷獾恼f話，我說不定讓給她。女士優(yōu)先也是無所謂。但是這么強橫的態(tài)度看得我確實不爽，又豈會讓她得意去了。給她點教訓也是好的。
那女子先前聽我說話，以為我要把位子讓給她，臉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但是聽到我后半句，立即轉為鐵青色，氣得你你你半天說不出話來。
周圍食客們，不禁也發(fā)出了一陣哄笑。這陣哄笑，令她更加難堪起來，漲紅著臉，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此刻，店老板正好將豆?jié){油條端到我桌子上。我也懶得理她，端起豆?jié){吹氣喝起來。滾熱的豆?jié){入肚，讓我渾身冒出熱意。在這寒冷的冬季里，格外的舒坦。好久沒有如此享受過了。油條的油膩，被豆?jié){也中和的極為爽口。這種古老的小吃，有時候比大餐還要開胃。
驀的，那女子突然尖叫一聲。將我手用力一推，豆?jié){飛灑出去，淋了我旁邊那人一身。
那人急忙站起身來拍打不止，幸好他穿了一身皮衣。滾熱的豆?jié){才沒有燙傷他的皮膚。我急忙站起身來，道：“兄弟，不好意思。我陪你錢?！?p> 那人眉毛一軒，臉上露出一幾寸長刀疤，彪悍有力的身材。直讓我心中一寒，這家伙不是什么善類?？磥硎虑椴缓昧肆?。
豈知皮衣男子撇嘴道：“不關你的事情?！鞭D而對那女子喝罵道：“小X養(yǎng)子，你活膩味了是不？”
那女子被他一嚇唬，登時驚的疾退幾步，駭聲道：“對，對不起?！?p> 我靠，那女的。擺明了欺善怕惡。難道，我看起來就很好欺負么？
“我這皮衣是法國名牌?！逼ひ履凶訍汉莺莸淖叩剿媲?，目露兇相道：“這邊都燙壞了。你說，陪我多少錢吧？”
所有的食客都停止了吃東西，眼睜睜的瞧著這一幕，幸災樂禍的表情溢在臉上。這一切，我看在眼里，不由得對他們產生了鄙夷之情。
那女子嚇壞了，那里還敢說話。抽抽噎噎的哭將起來。
“不賠錢是吧？那就陪老子走一趟，看我不把你這個小x養(yǎng)子賣到非洲去?！逼ひ履凶颖平徊剑谷话阉龂樀玫乖诘?，連哭聲也停了。
“你是哪個學校的？不說，不說我抽你?！?p> “不要！我，我是J大，J大企管系的?！蓖乱纛澏恫灰眩骸拔?，我陪你錢。”
“賠錢就好，這衣服一萬塊，加上精神損失費五萬。”皮衣男子故意扳著手指頭數(shù)了一下，冷笑不已：“吃點虧就吃點虧吧。算你六萬好了。”
“??！哪里要這么多？”
“不給，不給賣了你。反正錢也差不多。”
我見她此時坐在地上，格子尼的衣服上也染上了不少污漬。旋即道：“大哥，我看就這么算了。別為難她了。好歹和我也是一個學校的?！?p> 皮衣男子轉而回過頭來，瞪著我看了半天。對于他惡煞的目光，我也坦然受之，絲毫沒有驚懼之類的情緒。好半晌后，他才回頭對那女子喝道：“有這哥們給你求情，你他媽的還不給老子滾?！?p> 那女子聞言立即爬了起來，扒開圍觀人群，奪門而出。臨出門之時，還盯了我一眼，眼中充滿了仇視。
“看什么看，又什么好看的？”皮衣男子左右一瞪，將那些圍觀食客嚇得急忙回到自己位子上，低頭猛喝豆?jié){，生怕惹禍上身。
“大哥，謝謝你給小弟這個面子。改天小弟做東，擺酒席給大哥賠罪。”我笑著對他道。
“哥們，還不錯。”皮衣男子打量著我，笑嘻嘻道：“以德報怨也行??？看來也是個血性漢子。以后別叫大哥了，我叫老虎，在這一片有什么事情，盡管報我老虎的名號就行。嘿嘿，剛才也就是嚇唬嚇唬那小毛丫頭?？此菢幼樱瑢嵲诓凰??！?p> “原來是有名的老虎哥啊。我叫小天?！蔽铱蓻]有吃飽了撐著叫他老虎，這種人物，若是惹毛了他，事情也不好處理。
“成，小天是吧。小伙子不錯?！崩匣⒁荒樣腥さ拇蛄恐摇?p> 我靠，這小子不會在打什么主意。把我拉下他那趟混水吧？趁早走人劃算。打定主意，打招呼道：“老虎哥，被那娘們一攪和。連早點也吃不下了。馬上要開課了，遲到的話，那死老姑婆定然會給我難堪。我先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老虎哥盡管開口。”
“成，你小子這個朋友。我老虎交定了。”轉而道：“老板，結帳，把這哥們的一起結了?！?p> 一兩塊錢的東西，我也懶得和他推辭。道謝后直直離開這早餐店，正是稀奇，難得出來吃次早餐。也會惹出不少麻煩事情。
匆匆來到學校里。女生宿舍還是大體上認得的，根據昨天芳姐給我的地址。很快找到了屬于小丫頭的那座宿舍。
環(huán)境到還不錯，樓下栽滿了各種植被，雖然因為天氣寒冷，大多還屬于枯冬狀態(tài)。然而也要比男生宿舍外優(yōu)雅的多了。
跟守門的老大媽交涉數(shù)次無果后，我只得用最原始，也最為直接的手段。找了塊僻靜的地方，清了清嗓子開始大喊：“506，506?！?p> 喊了半天，506的窗戶還是僅僅關閉，連窗簾也沒有動彈一下。倒是二樓三樓的那班女生，開始推開窗戶大叫起來：“大清早的，吼啥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砰，窗戶關閉聲。
我急忙縮到一香棕樹后頭，半晌后，待那些女生回去睡覺后。繼續(xù)開喊了起來：“506，506?！毙闹袇s不由得暗罵，也住的忒高了吧？
“乒，乓～”巨聲連連想起，脾氣火暴的幾個女生，開始往樓下扔東西。暖水壺，啤酒瓶子，晾衣架。什么都有。
“你個混蛋再敢叫，老娘宰了你?！庇质谴皯糁刂仃P閉聲。
“506，506！”待得無人注意的時候，我又開始高喊起來。
那幫女生實在受不了我了，好像也沒有東西可扔了，只得推開窗戶朝上高喊道：“506，你們是不是都死了？出來應個話?！?p> 由于那幫超級嗓音幫忙，506那窗簾總算動了。玻璃窗戶被打開，探出一女孩子的頭，對下面喊道：“這里是506，找誰啊？大清早的。”
對于這些女生的時間概念，我還真無語了。都快要八點了，還在那里大清早。我立即從香棕樹后探出頭來：“朱菱兒在不在？”
“在！你等一下?！蹦桥s回了頭，似乎去喊小丫頭去了。
“好小子，露頭了吧?！蹦切┒龢堑呐?，見我從香棕樹后面冒出來，數(shù)十道光芒向我射來：“嘿嘿，小子我記住你了?！?p> 無語，把大三大四的學姐全得罪了。這種千女所指的感覺，直讓我背冒冷汗。
好半晌后，小丫頭才從窗戶中探出頭來，巡視這下面，喊道：“我是朱菱兒，誰找我？”
我沖到樓底下，大喊：“小丫頭，是我。吳穎達?！眳欠f達老兄，為了小弟的名義，只好麻煩你多擔待了。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小丫頭沒有回答，那些二三樓的窗戶又打開了。那些女生對著我陰森森冷笑：“吳穎達是吧，我記住你了?！?p> 此事發(fā)生很多年后。新來的女生還能從那些宿舍門口地板上，發(fā)現(xiàn)鑿子雕刻的三個字――吳穎達。而那三字，也無論誰走進走出，都會狠狠踩一下，然后唾罵一句。以至于那些不了解此事件的女生，不知我是何人，但是，學姐踩，偶也踩。還整天研究如何踩法，橫踩豎踩連環(huán)踩，包括跳猴皮筋的技術，也用到了踩名字運動中去了。最最具有難度的是一個據說是玩體操的女生發(fā)明出來的，側體后空翻七百二十度兩周雙腳踏地踩。
又據說，這個傳統(tǒng)一直被繼承下去后。每界新女生，所被學姐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踩名字。傳說，分為踩的最俱創(chuàng)意獎和最佳動作獎兩大獎項。而獲獎的女生，將未來的四年里，會被普遍受到尊重。
從此，吳穎達這三個字名聲大噪，廣為在女生中流傳。也成全了他泡遍全世界的一小撮夢想。又據說，二十多年后，吳穎達的寶貝女兒來到這座父親學習過的學校。認出了那三個子正是她父親名字，回家無意間跟老媽一講。吳穎達從此與搓衣板這件古董結下了不解之緣。
言歸正傳，小丫頭聞得我自稱吳穎達。雖然感到奇怪，卻也認出了我。愣住了半天，卻怎么也沒有想到我會來。
“你下來一下，我有事找你?！币娝龥]有反應，我繼續(xù)喊道。
她似乎在思考，不過，很快便回喊道：“你等一會，外面涼。我馬上下來?！?p> 我暗中頓感欣慰，小丫頭說到底還是蠻關心我的。殊不知，這個馬上，讓我等了整整兩個小時。從太陽初升直直等到十點。
她穿了一套漂亮的羊毛裙，在嚴寒的冬季里，即顯得大方活潑，有那么嬌艷不群。臉上淡淡的清水妝，令得原本清純的氣質更加凸現(xiàn)。
本來沒有喝到那碗豆?jié){，準備邀她一起吃早點。如今看來，索性連午飯一起吃了算了。兩人默不作聲一起并肩走至校門口，直接打的去了一家西餐館。
靠著臨街的那扇落地窗桌子坐下。穿戴整齊的服務員優(yōu)雅的用英語詢問點什么食物。
小丫頭一直沒有說話。為了緩和之間的氣氛，也有點看不慣非得用英語訊問點餐。我旋即聳肩道：“給她一碗云吞面，我就要一碗牛肉拉面就行?！?p> 服務員滿臉驚訝的看著我，頗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基于他的服務準則，還是勉強的應笑道：“先生，這里是西餐館?！?p> “對了，云吞面中加兩個雞蛋。牛肉拉面不要香菜，要大碗的，告訴大廚，面條要拉細一點。”
“先生。這里是西餐館?！?p> “雞蛋要嫩一些，不要放醬油。拉面的牛肉最好是醬牛肉。麻煩你快點，我們都肚子餓了?！?p> “先生。這里是西餐館?！?p> “可是，這里是中國?！?p> 撲哧，小丫頭總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