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兩人一同入了宮,到了宮門口分開,南語墨去上朝,南羽落則去了自己先前住的祥如殿,到了祥如殿,她打量了一下,里頭干干凈凈,看來一直有人打掃,自己的東西也按原先的位置,擺放得好好的,不過也是,她如今也是公主,這祥如殿也就成了她在宮里的住處。
等到羽景辰下了早朝,劉德善來傳話
“安和公主,皇上已經下朝,還請移步詳仁殿”
南羽落跟著劉德善前去,路上問道
“劉公公近日身體可好?”
“哎,奴才都好,有勞公主惦記”
“那皇上呢,我去北國后,給他開了方子,不知他有沒有按時服用”
南羽落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想到了那日回城入宮時,注意到了羽景辰的異樣,那日自己留意到,他走路腳步虛浮,臉色發(fā)黃,當時心里就納悶自己離開前明明給他開了方子,怎會如此
劉德善片刻后回了話
“公主,老奴正要跟您說這事,皇上吃了您給的藥方子,一開始確實效果不錯,奴才瞧著皇上夜里睡的穩(wěn),白日用膳胃口也好,就想著果然還是您給開的方子起了效,可好景不長,不久之后,皇上就開始不對勁兒了,白日總是感覺積食,每頓也都是吃上幾口就吃不下,夜里頻繁起夜,輾轉發(fā)側,難以入眠”
南羽落心生疑竇“那皇上這樣有多久了”
“奴才記著日子有兩個月了,請了太醫(yī)來看,也只是說皇上心脾兩虛,氣血不足,給開了新的方子,可皇上依舊不見好轉,這不終于等到您回來了,還是趕緊給皇上瞧一瞧,老奴不懂醫(yī),只能干著急”
“好”
南羽落來到詳仁殿,看到南語墨也在,上前行禮
“參見皇上”
羽景辰:“安和公主來了”
“是,聽聞皇上龍體不適,臣來給您把平安脈”
羽景辰:“嗯,也好”
南羽落上前,還是先濕了手才閉眼診脈,南語墨坐在一旁安靜的飲茶。
南羽落一邊診脈一邊問道:“皇上最近可是在用新的方子”
羽景辰:“是”
南羽落收手抬眸道
“能否給臣看一看”
劉德善早有準備,從自己袖口里拿出來一張藥方,南羽落接過,看著上面的字,看了半天沒有發(fā)現不對的地方,回憶自己剛剛觀他心脈,這五臟六腑也未見異常,就說明并沒有中毒,這脈象頂多是肝火擾心,心脾有些虛而已,想了想,還是重新寫了個方子
“這龍膽瀉膽湯和歸脾湯,是我重新開的方子,觀皇上的脈象并無大礙,用膳時可先喝些酸棗仁湯提高食欲,再觀察一段時間”
羽景辰看著南羽落眉頭輕皺,有些欲言又止,出聲問道
“是否覺得哪里不對”
南羽落對上他的眼
羽景辰會意,對著身邊兩個宮女說道
“你們先退下”
待兩個宮女出去后,南語墨走上前來
“如何”
南羽落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這脈象看似并無異常,可觀面色卻有些不對勁兒,面色發(fā)黃,把脈時覺得這肌膚的紋理有些粗糲,就好似脫水一般”
南語墨:“你是懷疑中毒了”
劉德善聽了心里一驚,連忙跪下
“皇上明鑒,奴才每日照顧您的飲食起居無不盡心的,每次都是細細檢查過的”
南羽落上前扶起他
“劉公公,沒有人懷疑你,不然也不會讓你留下,只是想跟您打聽得仔細些”
“公主有什么盡管問,奴才知無不言”
“不知皇上這半年來有沒有一些特別的事,比如突然吃什么變得多了一些,或者去了什么地方,或者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劉德善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會兒才回道
“這皇上半年來的吃食并沒什么太大的變化,為了看小皇子倒是經常去顏妃那用膳,但兩人都是一樣的膳食,并沒有貪食其他特別的,再后來皇上變得飲食不佳,吃的也就更少了”
南羽落聽到劉德善如此說,心里想著
“應該不是食物的問題”
南羽落沒有思緒,在殿里四處走了起來,到處打量,心里想著
“要不是病從口入的話,那會不會是…”
一邊想著一邊看看燭火,又檢查了香爐,再走到擺放的花草植物旁,上前嗅了嗅,搖搖頭自言自語道
“都不是”
羽景辰看著她走來走去,覺得有些頭暈,擺手吩咐道
“哎哎哎,行了,你走來走去我都暈了,想來可能是因為上次的七星蠱,被吸了這么多血,估計沒好透,加上料理國事勞累了些,不必多想”
南羽落上前道:“許是臣多心了,皇上先按剛剛的方子再調理一段時日,臣過段時間再給您診脈”
南羽落在回府的路上一直想著這事,南語墨看了看她
“還在想皇上的事”
“是,今日給他把脈雖并未察覺異樣,但隱約有哪里不對”
南語墨看著她皺著的眉頭,寬解道
“若真覺得不對,改日可以去問問羽老”
南羽落眼睛一亮
“是啊,還有師傅呢,怎么把他給忘了”
看著她重新有了活力,南語墨笑了笑
“今日怎么不避著我了”
馬車停下,秦霄喊了一聲
“將軍,到了”
南羽落神色一變,提起裙擺一溜煙下了馬車,小碎步加快進了府,留下南語墨一人愣住后,低低笑出了聲。
秦霄見怪不怪。
北國王宮內
莊生北一人坐在流心宮中,吳掌宮進來時就看到莊生北一人在哪飲酒
“主上”
莊生北已在這殿里坐了許久,看著走過來的人,有些迷醉,嘴里念著
“南羽落”
吳掌宮慢慢走近
“您喝多了,奴婢讓人送您回去歇息吧啊~”
不料剛剛說完就被莊生北一把扯了過去,莊生北已經醉的不清醒了,看著自己懷里的人,抬手撫上她的臉,喃喃道
“你終于來了~”
吳掌宮難以置信欣喜的看著他,下一句卻聽到
“南羽落,我很想你”
吳掌宮眼里剛剛燃起的亮光漸漸暗了下去,看著面前已經喝醉的的莊生北,顫抖的雙手一點一點的觸碰自己心心念念的臉,莊生北感受到懷里之人的回應,看著面前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兒,往地上一倒,附了上去,兩人呼吸交纏,吳掌宮一個翻身,看著身下已經迷醉了的莊生北,眼角流下了清淚,心甘情愿道
“若是如此,我也認了”
說罷便附身上去,一室的旖旎。
天還未亮時,吳掌宮有些留戀的看著自己身旁的人,貪婪的摸著著他的眉骨、鼻子、那張冰唇,露出滿足的神情,趁著莊生北還未醒便離開了。
南羽落這邊,剛剛沐浴過,錦離正要伺候她躺下熄燈,南羽落眼勁兒好,一下就看到錦離頭上的簪子,打趣道
“哎,錦離,你頭上這簪子上次不是秦霄在北國買的嗎”
錦離聽到趕忙用手捂住
“小姐,你看錯了”
南羽落拉下錦離的手,正色道
“錦離,秦霄待你好,你若是對他也有意,我可以做主讓你們~”
錦離面紅耳赤打斷她
“小姐,你別瞎說,只是一個簪子,將軍不也送你了嗎”
南羽落一時呆住,想起過往經歷過的種種,陷入了回憶中,錦離看她突然這奇怪的表情,用手晃了晃
“小姐,在想些什么呢”
南羽落收回思緒認真道
“錦離,我剛剛說的,你覺得如何,我能看出來,秦霄是真心待你的,若你也有意…”
“哎呀,哪有小姐沒成親,丫鬟先嫁出去的道理,小姐還是先想想自己吧”錦離打岔,一邊說著趕緊扶著南羽落躺下,給她蓋好寢被。
南羽落還真的想起自己來,自己如今有了醫(yī)官的官銜,又冊封了公主,自己的婚事恐怕是由不得自己了。想著想著就沉睡過去,入了夢境,南羽落夢到南陽王府里一片喜慶,到處都掛滿了紅燈籠,一看就是喜事,只見大堂上一對新人正拜天地,看著男子熟悉的背影,聽到一句
“夫妻對拜”
新人轉過身來,男子正是南語墨,夢里南羽落心里空落落的,想看蓋頭下新娘是誰,便在夢中跟著新人去了洞房,只見南語墨滿眼溫柔的注視著自己的新娘子,用手里的喜秤挑開那女子的紅蓋頭,隨著蓋頭緩緩拉開,南羽落驚嚇得一下用手捂住嘴,那女子竟是自己。
南羽落被這夢嚇得一下睜了眼,看著眼前逐漸清晰的床幔,松了口氣
“原來是個夢!”
清晨梳洗的時候南羽落還在想些昨夜的夢,臉有些熱,錦離正幫她挽頭發(fā),看到銅鏡里南羽落的臉,好奇問道
“小姐,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南羽落心里咯噔了一下
“啊~有嗎?可能是最近天氣有些熱”
南羽落今日要出府的,用過早膳便帶著錦離要出門,恰巧碰上也要出門的南語墨,她偷偷的放慢了步子,一步做三步的走著,可偏偏南語墨停下來等她,無奈只能上前行禮
“哥是要上早朝嗎?”
南語墨看她雖戴著面紗,但那耳朵已經紅得快要滴血了,他低沉說道
“去宣威營看看士兵訓練得如何了,你要去哪?”
南羽落低著眉眼回話
“去…去找?guī)煾怠?p> 南語墨看她那不對勁的神情,疑問道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邊說著一邊伸過手來探她額頭,南羽落倒是反應迅速的往后退了一步避開,咽了口口水答道
“沒,是想去請教師傅一些問題”
南語墨不再多問,想著她應該是為了羽景辰的病去的。
“走吧,順路”
一聽南語墨這么說南羽落想也沒想就拒絕道
“不用了,我和錦離路上還要去買些吃的”
南語墨轉過身來,盯著她好一會兒,許久后才嘆了口氣,轉身自己走了。
南羽落一直低著腦袋,確認馬車離開后才抬頭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