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忘雖被他鉗制,但還在奮力掙扎,可一來她是被凍得,手腳不聽使喚,使不上勁兒,二來,她也真是絕望了,這一世她完完全全就是個人,這身體素質(zhì)也不行了。
“回家回家,你別扭了?!贝拗倬呸吨母觳?,想把那棉衣給她套上,但怎么也穿出上。
“師父師父!哎呀,沒看住?。」治夜治?。”小徒弟三步并兩步?jīng)_過來,直接把棉衣罩在莫相忘腦袋上,攬腰抱起來,但他也是個孩子,力氣不夠,最后還是崔仲九,攬腰把她扛在肩上,給扛回去了。
“放開!我不回九家!去你大爺?shù)木偶遥∮諸M是九家!沒完沒了是吧!就不能不讓我遇見你們嗎!”
莫相忘一路倒垂著叫囂,也不知是氣得發(fā)抖還是冷得發(fā)抖。
“我不回去,不想見到你們,你們就不能放過我嗎!”
她情緒變化快,吼了沒幾嗓子,就哭了出來,引得一堆人圍觀,那些個警察也都狐疑著上前兩步。
“你別喊了啊,要是不想在警局過夜,就閉嘴。”崔仲九小聲提醒并加快腳步,一臉賠笑,跟周圍人群解釋。
一路扛著九十三斤的莫相忘回到飯館休息室,也只甩手,扭了扭胳膊,但連口大氣都沒喘一下。
莫相忘哭花了臉,眼線隨著眼淚糊在臉上,口紅也摸到了下巴上,臉被倒垂的通紅,其模樣,慘不忍睹。
此刻,是下午三點左右,店里的幾桌客人菜都上齊了,除了前臺和兩個服務(wù)員,其余幾個都圍到休息室里。
九家飯店門臉很大,但從外面看,前廳不下三十桌,但現(xiàn)如今正是除夕,也才上客八九桌而已。
并且算上老板廚師幫廚打雜前臺在內(nèi),統(tǒng)共就十三個人。
后廚歇了火,那些大廚都雙臂交疊,圍了過來。
其中有兩個生的膀大腰圓,穿著毛衫都能看出健碩的背肌和肱二頭肌。
一個寸頭,一個光頭。
模樣倒是不丑,但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莫相忘抽泣聲停下,但還沒回暖,身上抖得厲害,心理有厭惡,但還有些竊喜,知道這撥人不會輕易把自己丟下,算是有個住處,有口飯吃。
她情緒變化快,說不哭,就立馬沒了傷心的感覺。
“所以?!毙π傞_手,一臉無奈地看著她,“你到底怎么回事?”
莫相忘認(rèn)定他們就是那些亡靈,特別是這笑笑,她就認(rèn)定人家就是邢昭月,故而白了她一眼,并不答話。
“她,她瞪我?”笑笑一臉震驚,指著自己,“我也沒得罪她啊。”
“咱們也開誠布公的說個明白,我呢叫崔仲九,是九家飯店的老板,兼大廚,你呢?別給我說藝名了。”
崔仲九嘆了口氣,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你要是不說,我就給你送警局去?!?p> “無憂,我叫無憂?!?p> 莫相忘如此編排,而她也確實是個主宰著這具身軀的新精神體,次人格,也得有個不一樣的名字。
“吳優(yōu),行?!贝拗倬排牧讼麓笸龋澳挲g?26?你家是哪兒的?父母呢?”
“大約,26,不知道家在哪兒,父母沒了吧。”
“九哥,還是送走吧,這咱們也整不了啊?!惫忸^說著瞥了眼別人,“這玩意兒,該不是拐賣的吧?到時候人買家再找來?!?p> “沒人會找來?!睙o憂神經(jīng)大條的接茬,但這話倒更像是手刃買家之后,逃出兇殺現(xiàn)場的殺人犯,“我,他們也——”
“你別編了。”崔仲九那雙犀利的眼睛緊盯著她,“你到底是誰?從哪兒來的,要是不說實話——”
“我說實話你就信嗎?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來這兒受罪的?!?p> 此言一出,屋內(nèi)眾人皆翻白眼。
那光頭囫圇一把腦袋瓜,“這不是進局子,這得送精神病院啊。”他說著恍悟一拍手,“這是不是那個,那個咱市里新陽區(qū)那個623精神病院跑出來的?離咱們這兒可近呢?!?p>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眾人皆是贊同。
可精神病院?
無憂后怕著一縮脖子,但這一動作卻被崔仲九捕捉,旋即拿出電話。
“別打!”無憂把水杯往桌上一放,直接竄到崔仲九面前,就坐在人家腿上,把那手機沒收,塞到自己胸前的小背心里。
“我去——”
她這一豪放的動作,震驚了在場眾人。
在一通低呼聲里,無憂也不尷尬,順勢耍流氓,摟住崔仲九脖子,頂著那張鬼畫魂兒的臉,笑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別打行不行?我不是精神病,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發(fā)誓?!?p> “你給我下去?!贝拗倬抛е母觳舶阉崃锏揭贿叄澳隳懿荒?,不要動不動就竄到我身上來?”
無憂笑嘻嘻地拿出手機,那上面是密碼鎖屏,她先是平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指紋印記,后又聞了聞,隨即在上面劃了兩次就解鎖成功。
“那得看你的具體情況?!彼f著翻到日歷,“16年2月7日,行吧,認(rèn)了?!?p> 她話說的莫名其妙,旁人也沒聽明白。
“那我就留在你店里了,反正也沒地方去,有住的地方嗎?沒有就跟你住。”她打開瀏覽器,隨便輸入翻查著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所有。
“留店里。”崔仲九哼笑一聲,而屋里的人們也都神色凝重。
“這么吧,笑笑,你先帶她去你家,換身衣裳。”
“我不去她家!我不想見她!”無憂仍舊捧著手機看著歷年發(fā)生的事,大部分都能跟原世界對上,且沒有任何鬼神存在,有靈異事件,但也都像是杜撰出來的。
“我還不愿意帶你呢!”笑笑暴脾氣上來,“我怎么你了!跟我這么橫!”
無憂捧著手機,假模假樣的學(xué)著她的口氣和動作,撇著嘴故意氣她。
“你先跟她回去換身衣裳,晚上再過來吃飯?!贝拗倬拍没厥謾C,又將一張信用卡遞給笑笑,“給她買兩件衣裳。”
但笑笑沒接,氣呼呼地穿上外套,“穿剩的吧!還買新的!她是哪家的公主??!還得伺候!”
但嘴上不樂意,卻仍是領(lǐng)著無憂出門。
無憂裹著崔仲九那件棕色能蓋過小腿的棉襖,跟著笑笑一路向南,走了大約二十分鐘,進到一棟半新不舊的小區(qū)。
她家住C區(qū)12樓,和爸媽一起住。
一進門,屋里很冷清。
“我爸媽去三亞度假了,都不帶著我?!毙πΠ验T鑰匙一丟,羽絨服隨意一脫丟在沙發(f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