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隨侍西鳴都忍不住要了根煙,來緩解這些匪夷所思驚悚至極的故事。
而這故事,就確確實(shí)實(shí)的發(fā)生在莫相忘身上。
“所以,春分和夏至是張管事和孫婆子弄死的?參與的還有哪些?”莫相忘對那些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不為所動,只從中尋覓春分和夏至的死因。
“是,那日白鴿漸飛,卻被黃狼攔下在后山被,被咬死了?!?p> “黃狼?”莫相忘盯著坐在對面的男人,他是西院的妖仆,邢昭月做過的大多數(shù)事,他都知道,并且他是第三世里的曹平。
妖仆道:“是黃狼,也就是張管事的親戚,大院的護(hù)衛(wèi)之一?!?p> 莫相忘聽后,變出紙筆遞過去,“參與的有多少,都給我寫下來,這一世的姓名和身份信息也寫下,在我屠船的那一世,他們又是誰,都寫清楚?!?p> “是?!?p> “大,大夫人?!弊诮锹淅锏囊粋€中年男子舉手。
“我不是你們大夫人?!?p> “莫,莫小姐?!?p> “說?!?p> “我還知道,知道付家對您做的事。”這男人現(xiàn)如今半禿的腦袋上油光锃亮,厚肩大肚,是半點(diǎn)都沒有生前的體態(tài)。
“你是,廣禮?”
“正是奴才?!?p> 廣禮是半妖,其母是人,父親是只癩蛤蟆,天鵝肉沒吃到,倒是相中了一位人間美人,給虜回來,而這廣禮因是兩摻的基因,長得倒也可以。
“你是……付一笑他媽送來的,在我第一次斷尾之后,在春分和夏至死后,被塞到我院子里的?!?p> “正是?!睆V禮戰(zhàn)戰(zhàn)兢兢,用手帕抹了下油光锃亮的額頭,“奴才,奴才知道,知道付家老夫人對您做的事?!?p> “他媽?哼。”莫相忘畢竟墮魔,心雖存善,卻不似生前那般純良,只點(diǎn)了點(diǎn)那廣禮,“你等著,這話可不能只當(dāng)著我們這些人的面說,他也有份兒知道?!?p> 屋里聽見這話的,也都不是傻子,知道說的是誰。
唐崢掐了煙問:“要叫他過來,他關(guān)了畫廊,倒是一直在市里,只是不敢主動來見你?!?p> “是嘛?那是因?yàn)闆]有樂子,如今,這樂子不就來了。”莫相忘嗤笑著指向那廣禮,“你要說的事,還有誰知道?”
話雖這樣問了,但屋內(nèi)的這些不怎么知道付家本家里頭的事。
也只有廣禮知道一二。
“行吧,廣禮留下,其余的,就離開吧,今世很短,咱們總有再匯的時候。”
他們在酒店安排了住處住下,并于次日一早,照舊來到這個包間繼續(xù)聽故事,只不過這次,加了個馬修。
還是那副邋遢的模樣,是半點(diǎn)付一笑的影子都找不到。
只那雙眼睛的眼神里,愧疚、虧欠、自責(zé)與愛并存。
而在廣禮的敘述中,那些個隱藏在原六界里病態(tài)的規(guī)矩,也逐漸浮現(xiàn)出來。
這其中大多還是守舊的觀念。
廣禮他們這撥奴仆是被分到東院來監(jiān)視莫相忘的一舉一動。
妖的監(jiān)視要比人厲害。
所以莫相忘的舉動付一笑他媽是一清二楚,這其中就包括第二次斷尾的原因。
他媽,也清楚。
“那就是故意冤枉我了?”莫相忘沉吟片刻,忽的笑了起來,“合著是跟兒媳婦一起蓄謀來害我的呀,聽見了嗎?付一笑?”
那邊,頹然坐在椅子上的付一笑耷拉著腦袋,齊肩短發(fā)遮面,也看不出是個什么表情。
“你繼續(xù)說。”嶺在聽過后,神情倒是出現(xiàn)了細(xì)微變化,也不再刷網(wǎng)頁下單了,只聚精會神的看著廣禮,“他媽都知道,但仍要斷她尾?這付家就這么看不上莫家?還是說在這兒找存在感呢?她莫相忘出了這么大的事數(shù)歷山莫家都沒有出面,是得意在這兒呢吧?”
“這,奴才就不知了,只不過,奴才在一次回大宅回稟的時候,偶然聽見付家叔伯兄長們也都談?wù)摯耸拢犇菙⑹?,也都是知道前因后果的,所以,料定,?yīng)該是都知情的,包括您第三次斷尾?!?p> “第三次,是他媽斷尾給他的,但他媽還知道我被邢昭月下套斷尾的事?”
“是。”
這消息就好似晴天霹靂,震驚四座。
“還有,您,您本不該有孕的。”廣禮畏畏縮縮地瞥了眼付一笑,“老夫人說,要不是,要不是少爺把您圈在東院,不許有妖仆伺候和靠近,您,您本不該有孕的?!?p> 聽到這兒,嶺了然的嗯了一聲,“對妖下避孕的湯藥,自身會修復(fù),但只限于一定期限內(nèi),必須長期下藥才能真正避孕,所以那日邢昭月發(fā)現(xiàn)你的新靈相時,他媽也看出來了,所以那醫(yī)仙?”
“這,奴才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老夫人說過一句,‘她竟然懷了咱們付家的孩子,咱們付家可不稀罕’?!?p> “這話是跟誰說的?”
“付家叔伯兄弟的媳婦,還有三四小姐?!?p> “真是抬舉你了哈。”嶺走到馬修面前,扯著他的頭發(fā)把臉抬起來,啪的一聲,以鬼的手勁兒拍下,那臉頰瞬間就腫起來了。
這一下,莫相忘到底是心里顫抖了半分。
可表面,沒有絲毫變動。
她畢竟是墮魔了。
邪惡的想法,要比心疼舊愛,更能占據(jù)主導(dǎo)。
只這樣想著,便單手伏在面前,呵呵呵地笑了起來。
最后撩了把頭發(fā),看著嶺,“這仇啊,我不去報了?!?p> “怎么?”嶺狠狠地拽著馬修的頭發(fā),往旁邊一甩,“你不報仇?”
“嗯,若是親手報仇,勢必要繼續(xù)墮魔,那我回去,可怎么跟白奶奶交代啊,所以?!彼︻伻缁ǎ珔s盛放成一朵惡魔之花,“把這故事,全須全尾的告訴我高祖,我要在原世界大肆宣傳,我要讓這些發(fā)生在我身上事,都原封不動的,還給他們。”
“呦?斷他們尾?”
“不?!蹦嗤鼘に?,只要不動手見血,那墮魔印就不會增長,“我要他們從高臺上跌下去,跌到泥里,讓眾生踩在腳下?!?p> 說罷,又看向屋內(nèi)的馬修,“我要讓你們中曲山付家、翼望山云家,都跌出九大家族的行列,還有他們?nèi)A音上神以及跟當(dāng)年在場審判我的所有家族?!?p> 嶺狡黠一笑,一副等著要看好戲的模樣,“這,你高祖肯定能辦到,絕對不讓你伸手,哦對了,還有我們金烏神以及,禪朧或是魁王那邊,你家族交友甚廣,你師父也不差,到時候,可有一場好戲要看?!?p>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