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節(jié) 意外歸來
不過半個月,秋風已然瑟瑟刺骨,杵在梨木窗邊待久了也會覺得頭痛。
慕容府的姑娘們,體質(zhì)偏寒的開始披上秋衣了,也有照舊著夏裝的,閨秀們像不同季節(jié)的花朵同時盛開在山莊里。
畫樓亦是央著橘香傳教刺繡之法。
她曾見識過橘香的繡功,一眼看去,她便知原來自己身上那些衣裳全是出自橘香之手,頓時肅然起敬起來。
前世她雖說也是個豪門閨秀,但現(xiàn)代對女子的要求已然不再那么嚴苛,她不曾修習過刺繡,要說縫縫補補她自然會,但要一針一線落到實處,穿來扎去地牽出一朵梅花或是戲水鴛鴦,她自認辦不到。
她曾幻想過和魏瑾晁舉辦老式婚禮,披著大紅衣裳嫁給魏瑾晁,嫁衣自然是自己刺出來的才算真心,奈何她不會,且要尋個精通古代刺繡的師父也難。
且就算遇見了這樣的人,以她們家后來的處境,也是請不起的。
現(xiàn)下有了機會,她自不會放過。
魏瑾晁的秋裝她也要多多準備的。
以前畫樓都不喜歡做這些“雜活”,嫌煩又怕傷手,現(xiàn)下她主動要求要學,橘香自是樂意的,立馬就教她,生怕她后悔不學似的。
刺繡能成為一種技藝,且到后世會的人不多,說明它還是比較難的。
橘香能有這般熟練的技巧,就是常年積累下來的手品,閉著眼睛都能繡出一抹嬌嫩欲滴的牡丹來。
畫樓有著擲針的功法,拿起針來似乎也有一絲天賦,顯得很是心靈手巧,惹得橘香連連贊嘆。
而且除了她靈魂本性就喜靜外,自跟著老夫人念經(jīng),她亦學會了久坐也不累,有時能坐一整天兒都在刺繡。
但剛開始總是繡不好的,繡什么不像什么。
她心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學著,反正離與魏瑾晁再見還有很長的時間。
就又過了大半個月,她終于橫七豎八的做好一雙鞋墊,樣子也頗為符合她想象之中,就有些滿意了。
橘香與她相處也沒那么多規(guī)矩,兩人年紀相仿,該鬧時也玩鬧著,見她似乎有些得瑟,就刺她一下:這樣的繡品可不敢拿出去給別的小姐看,不然三房老九的繡技可要出名咯!
她雖這么說著,可也幫畫樓準備了精油,待畫樓歇了手,就用精油給她仔細抹手按摩,不敢因?qū)W了這東西就真壞了畫樓下盡功夫精心保養(yǎng)了十幾年的嫩手。
畫樓的眼睛擺在臉上,那雙如絲媚眼凡是個人都會注意到,但她那雙玉筍般的觀音手藏起來,卻不是人人都能有幸窺見。
金鱗進來的時候恰巧就看到這一幕,略帶鄙視地瞧了兩人一眼。
畫樓示意橘香下去。
橘香可不敢在金鱗眼下不恭敬,忙作了揖,捧著盤子退下了。
畫樓起身給兩人到了茶,笑道:“我這里可不比你那里,有什么蓮霧茶,簡單的山茶請喝?!?p> 那日她到金鱗那處嘗的蓮霧茶,內(nèi)有淡淡的靈氣,甫一喝下去,便仿佛有蕩滌的作用般全身舒爽。
金鱗隨意酌了兩口:“要喝茶我不會尋她處?”
金鱗可不似她般,有著許多的地方可去,就是山莊里的姐妹們,也相互串門的,反觀畫樓,自穿越而來,就很少去和別的姐妹院子里了。
倒也極少有人來她這里,在她看似攀上老夫人這條高枝后就更沒有了。倒是玖薇時不時在路上遇見,少不得要相互諷刺一番。
“老夫人百歲壽宴將至,我是來看看你準備了什么,莫非是要刺一對鴛鴦給老夫人?”金鱗嘲笑道。
畫樓大吃一驚,老夫人那么年輕,看起來只有三四十歲居然已經(jīng)百歲了!
太過吃驚以至于她的情緒外泄而不自知。
金鱗就道:“你怎么這種反應(yīng),莫非你忘記了?老夫人的這次壽宴姐妹們幾年前就著手準備了的。”
畫樓就干笑兩聲,她哪里知道什么老夫人的壽宴,她還頭回知道那個婦人已經(jīng)是期頤之年!
她忽的想起戴媽媽,戴媽媽看著就比老夫人老多了,就問金鱗。
金鱗就道:“戴媽媽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自是差不多大的。”
畫樓就虛應(yīng)了一聲,心里卻也微微驚奇,都是一樣年紀,為何戴媽媽看著比老夫人老這么多,莫非是老夫人修為奇高,達到了駐顏的地步。
不過她卻是不敢向金鱗打聽老夫人的修為,此事應(yīng)該人盡皆知,若貿(mào)然問起豈不是太反常?
“近來事情太多,又日日陪著老夫人念經(jīng),倒將此事忘記了?!碑嫎强嘈Φ?,又問了具體日期。
金鱗也不疑有它,就說了準期。
這么算來,倒是還有五月有余,掐指一算,恰巧是魏瑾晁說要回來的日子。
想到魏瑾晁,屋子里就仿佛出現(xiàn)了魏瑾晁的氣息一樣。
可她知道是幻覺,又和金鱗攀談起來。
“那你準備了什么?”畫樓問她,又忽然想起什么,眼前一亮,“舞劍?”
金鱗抿嘴笑道:“正是!”
雖然以往她也不少笑,但畫樓還是看出此時她笑得十分開心,打趣道:“莫非還是和謬大夫合作?”
金鱗收起了笑容:“是,謬大夫欠我個人情,此事一了,便兩清了?!?p> 畫樓卻眼睛一亮,她早就猜測金鱗和謬大夫之間有奸情,如今看金鱗的神色變化,好似真有那么回事。
而金鱗看不上魏瑾晁的原因,是不是就是因為她看上了謬大夫?
金鱗不說,她也就不問。
又想到魏瑾晁,仿佛魏瑾晁就在身側(cè)的幻覺又出現(xiàn)了。
她笑而不語的目光總不自覺帶有某種意味,金鱗有點看不下去了,就問:“你有什么打算?”
畫樓早就有了主意,就指指刺繡。
金鱗先是訝然,又一臉嫌棄的模樣:“你就等著出丑吧!我都比你強!”
畫樓就只得苦笑。
金鱗諷刺了幾句,時候不早,她也就離開了。
畫樓送她到門口兒,又囑咐橘香不必進來伺候,就轉(zhuǎn)身鎖了門。
略微興奮地對著空蕩蕩的屋子輕喊道:“魏瑾晁,是你么?”
就在第二次幻覺出現(xiàn)時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一絲不對,心想會不會是魏瑾晁真的回來了?
不是說還有五個月么?
“是我!”魏瑾晁略微喑啞的聲音傳了出來,嗖得一下子,空氣中就多了一股吸力。
知道是魏瑾晁要收她進空間里,就沒有反抗。
下一眼站穩(wěn)睜開眼,見到魏瑾晁,猛然臉色大變:“魏瑾晁,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