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節(jié) 白梳
畫樓笑著給他擦了嘴邊的油漬。
她自己吃了個半飽,就在一旁和他說話。
和他在一起的時光,怎么就過得這么快呢?
兩人起身,準備結(jié)賬前往玲瓏商行逛逛。
門外待侍小廝領(lǐng)著二人前往柜臺,這小廝還算有些本分,并不流露出什么情緒。
等到了柜臺,就見大掌柜和二掌柜的都候在那處,好像在等他們的樣子。
果然,見二人到來,那二掌柜的眼睛里就亮了起來,嘴角還掛著冷笑。
等著看他們笑話吧。
不遠處的柱臺上還候著幾個人高馬大的小廝,端的是好大的架勢。
魏瑾晁冷笑看著他們。
還真是怕他吃霸王餐吶。
“大掌柜的,說好的賠禮道歉呢。”他淡淡道。
原也不想這般計較的,陪著女友逛街,挑事多影響心情,偏有人不安生,要弄幺蛾子不可。
那就給他打打臉。
二掌柜的臉色一僵。
大掌柜的瞇起眼睛,道:“對于我們店員的無禮,決定對兩位顧客打七折的優(yōu)惠算作賠罪,可行?”
他的態(tài)度很好,但也是打著魏瑾晁付不出來去尋魏家麻煩的心思。
姿態(tài)做足了,就等著魏瑾晁解囊。
魏瑾晁問了賬,知曉了價格之后,冷哼一聲,手一攤,掌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張黃金色的卡。
“黃金卡!”旁邊的小廝失神驚呼。
玲瓏閣的卡是流通的,按照塔身的顏色分別制成了色卡,黃金卡則是最高級的一種。
他怎么會有?
畫樓見事情差不多了,就道:“趕緊結(jié)賬,別誤了功夫?!?p> 如今她重新戴上了面紗,那雙大眼睛流露出一抹不悅的厲色。
那大掌柜的忙彎腰道是,給他們結(jié)了賬,且額外改成了半折的折扣。
二掌柜的嘴巴一張一合的,久久說不出話來。
畫樓挽著魏瑾晁出了門,對視了一眼,具是會心笑了起來。
她打趣道:“魏瑾晁,借你的勢,我也威風了一把?!?p> 兩人一路招搖地穿過了幾條街,到了玲瓏塔下。
魏瑾晁出示了黃金卡,一路通關(guān)。
果真是高檔的交易場所,裝潢驕奢豪華,地板上鋪就的全是高階靈獸的皮,而掛著的照明物,則是某些深海明珠,耀耀發(fā)光。
布了聚靈陣,故而靈氣旺盛。
他們進來,必有小廝上前來服務(wù)。
那小廝身披白袍,面目清秀,談吐不卑不亢,溫文爾雅,宛如某個世家的公子哥似的。
魏瑾晁客氣地讓他退下,帶著畫樓隨意地逛了起來。
在一層逛了一圈,她倒覺得開了眼界,有些古怪的玩意兒,她具不知道,而魏瑾晁卻是全都知道,一一給她解釋開來。
畫樓全記了下來,戲稱他成了百科全書。
魏瑾晁顯然瞧不上一樓的東西,帶著她上了二樓。
一層一層往上走去,一路解說下來,畫樓便覺得眼界寬廣了許多。
被困在世家高葦內(nèi)的女子,見識果不如外面闖蕩的男子。
她想到云媛,不由一陣氣餒,這些東西,在云媛看來,想來不在話下吧。
果是人比人,比死人。
把太多功夫花在討好老夫人身上,缺了很多時間,可謂有得必有失。
畫樓搖搖頭,把這些想法放到一邊,又跟著魏瑾晁晃悠到了頂層。
正是黃金閃閃的一層。
誰知外面愈發(fā)的張揚,內(nèi)部卻內(nèi)斂至極。
卻空中懸著的蜉蝣月光,令他們宛如深處在深海般,寧靜致遠。
而此間的物品也是不同,全是光球包裹,顯得很是高貴。
這里人就少了不知凡幾,第一層數(shù)百人,而到了這一層,放眼掃去,只有五人。
都是持著黃金卡的人物。
一位白袍老者走了過來,是這層的主管,他面目慈善,處處透露著安詳。
魏瑾晁沒有拒了他,只帶著畫樓走著,讓他介紹介紹。
兩人言語之間似乎見過,老者一口一個魏公子的叫著。
魏瑾晁指著一個光球,道:“青叔,煩請您拿出來看看?!彼芸蜌鈱险叩?。
畫樓定睛瞧去,便劃過一抹驚艷之色。
那是一尊流蘇發(fā)簪步搖,雍容華貴的金光逼人,花粒由翡翠點綴,貴氣中多了一抹清麗。
畫樓暗中打鼓,這玩意兒她能駕馭得起嗎?
卻瞥見那青叔臉色一僵,對著魏瑾晁欲語還休。
她古怪地打量著青叔,又看著魏瑾晁,想讀出什么貓膩來。
“抱歉,這金鳳花步搖暫不出售?!鼻嗍逅葡露Q心道。
畫樓臉上沒有顯露情緒,心中卻疑惑,更是可惜,她挺想知道自己戴上這步搖時的模樣。
“既如此,那就算了吧,我們看看別的?!碑嫎堑?。
先前在酒肆雖口上說出了什么風頭,但她更愿意和魏瑾晁靜靜地呆在一起,不出什么怪事,所以,現(xiàn)下她也不想和人做什么爭吵。
就在這時,一個清靈的聲音傳來:“青叔,豈能如此怠慢客人,魏公子可是玲瓏閣的貴賓?!?p> 那女子說著,已經(jīng)在一片影影倬倬中走了出來。
烏發(fā)直亮,保養(yǎng)得宜,如同現(xiàn)代技術(shù)拉直過一般,額前一簇日本女式齊眉劉海,別著一支紅梅步搖。
她同樣一絲白袍,不過是紅邊白袍,顯得俏麗了些。
她笑著,眼睛如同星光般璀璨:“再者金鳳花步搖擺出來就是要賣的,現(xiàn)下又說不賣,豈不是出爾反爾?”
畫樓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她們兩人撞衫了,那女子居然也帶著面紗,且這質(zhì)地,看起來還一模一樣。
這種面紗看起來,就不是常見的貨。
畫樓笑起來,解下面紗,露出姣好的面容來。
她將面紗系在手腕處,打成結(jié),弄成裝飾物,挽著魏瑾晁,吐著舌頭嬌俏道:“既然如此,那就拿出來試試吧?!?p> 那女子示意青叔退下,親自取出了步搖,遞給畫樓道:“你好,我是白梳?!?p> 畫樓點點頭,眼睛彎成弧度:“慕容畫樓。”
她第一次這么慶幸自己的眼睛比別人漂亮。
魏瑾晁接過去,要親自給畫樓戴上。
畫樓就有些驚愕,掃了白梳一眼。
后者卻很坦蕩,笑著立在一旁。
這種結(jié)果令她有些心情古怪,她閉著眼睛,任魏瑾晁動作。
“好了?!蔽鸿说馈?p> 畫樓就睜開眼,此時,白梳的掌心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扇白玉鏡。
她站到白梳面前,才發(fā)現(xiàn)自己比她低半個頭,白梳的身高和云媛倒是相似。
她道了謝,就打量起鏡中的自己來。
步搖果是美極了,幽光蜉蝣跳過,交相輝映,一閃一閃的,乍動之下,自有一股貴氣流露而出。
畫樓不覺得有什么,一旁的魏瑾晁和白梳卻是看著她氣質(zhì)驟然變化。
方才還似清風盈盈,柳樹影倬,別上金鳳步搖,就如同浸淫權(quán)貴家的世家女,迷糊中瞥見一抹驚世遺容。
“果然是上古時期留下的物件,真真美極了。”白梳眼波一閃,贊道。
相傳是上古一位帝尊的公主用過的貼身物件,出嫁那日變故才遺落人間,輾轉(zhuǎn)多年,已經(jīng)千瘡百孔,修修補補才落得了這模樣,若是原來的模樣,恐怕要遭人哄搶。
最主要的是,原先,這可是件準道器。
現(xiàn)下,卻只有法器的能耐了。
畫樓從儲物袋中取出翡翠耳墜,戴上后,將發(fā)梢上的貴氣抹去了半分,而注意力重新又回到她的臉上,不由又深陷進她美輪美奐的眼眸中。
白梳收起白玉鏡,道:“那邊還有不錯的玉墜,和金鳳花步搖很搭配,且有強大的防御功能,不妨看看吧?!?p> 畫樓看魏瑾晁的意思。
魏瑾晁帶著她走過去,果然瞧上了幾樣不錯的耳墜。
后來,魏瑾晁和白梳似乎有事情要商談,兩人就進到了隔間談去了。
畫樓興致懨懨地逛起來。
她知道魏瑾晁是要和白梳談關(guān)于傳聲筒的生意,他要將這玩意兒推廣出去。
傳聲筒只在上古修真世界出現(xiàn)過,現(xiàn)下已經(jīng)是完全遺失了的。
借助玲瓏閣,將會有一大波的靈石涌來。
可畫樓心底有些不樂意。
若是魏瑾晁沒賣掉這項專利,那這個世界上,傳聲筒就只有他們二人有,有獨特的意義。
只是,她也不能這么自私。
她的眼睛不經(jīng)意地瞥過魏瑾晁二人獨處的隔間,一連串裝飾用的翡翠珠簾擋住了視線。
他們兩人靠得可真近,她心想。
這么想著,腳步不由朝前走了兩步。
正懊惱時,旁邊一人似乎也有著同樣顧忌的人走了出來,正是青叔。
青叔笑道:“不如我?guī)е嫎切〗闼奶幾咦甙??!?p> 他這是要將她支開呢。
畫樓也松了口氣,攥緊的手微微放開,朝著青叔點點頭,就轉(zhuǎn)過身去,將注意力放到這滿屋子金貴得有些人攢一輩子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上面去了。
兩柱香后,魏瑾晁才拉開珠簾走了出來。
畫樓迎了上去,有些急促,問:“談得如何了?”鬼才關(guān)心談得怎么樣呢。
她借故打量著他。
直到看到他身上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才放下心來,她很怕在他脖頸還是衣服上發(fā)現(xiàn)白梳的胭脂味。
魏瑾晁不明所以,道都談好了,又湊到她耳根前,得意道他又有進項了。
畫樓就捂著嘴道恭喜了。
畫樓收起金鳳步搖和耳墜,兩人又四處逛了一會子。
青龍城太大,他們逛得也不過一點點。
見天色不早,才進了魏瑾晁的空間,出發(fā)回到慕容府。
這時,卻發(fā)生了一件影響畫樓心情的事情。
她在門口看到了江鶴和一位中年男子。
從眉目間可判斷兩人有血緣關(guān)系。
而管家胡箋正在與那中年男子說話,畫樓猜測此人是江鶴的父親,江家家主。
幾人心情都不錯,尤其是江鶴,畫樓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笑。
畫樓就覺得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得逞了,想起和他的矛盾,不由憂心起來。
她沒向魏瑾晁透露什么,只讓魏瑾晁尋了院子附近的角落將她放出來。
她回去后,果就見橘香緊張地等在門口,見到她就跑過來。
畫樓心底愈發(fā)地沉了。
橘生淮南
不知不覺十萬字了,養(yǎng)肥的親們可以開吃了~~~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