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兩個世界?
雖然是那個世界的分支,但是,風景還是之前的風景。騰云行駛在林海之上,沒有黎宵在后面跟隨,心里卻是空落落的,可是一想到即將要去做的事,空落感就會被不安和緊張代替。
抵達泰山道場的時候,立在云上的秦莣手里緊攥著昔日東岳為她雕的木雕娃娃,深呼吸好多次,這才攥著按下云頭??桃獗苓^師兄們久聚集之地,悄悄往東岳的住處摸。
印象里,這個時候的東岳住在知雪軒,這個點兒,他應該在中知雪軒木屋前面池子里那一池水晶雪蓮。
知雪軒比較冷,這種溫度和凡間的數(shù)九寒冬溫度有一拼,雖然是神仙遇到這種溫度不至于冷得直打哆嗦,不過也凍得夠嗆。
快要接近那里的時候,她突然有種想打噴嚏的沖動。兩手強掰著眼皮希望將這個不合時宜的噴嚏扼殺掉,卻沒想到,籬笆外面的干蘆叢里,傳來一聲響亮的噴嚏。
她愕然看去,只看到干蘆叢里露出一雙熟悉的眼睛,她站在那里想了很久,這才你想起那雙眼睛的主人是誰。竟然忘了這一茬,冷汗瞬間從身體各個汗毛眼里冒了出來,那雙眼睛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變成男兒模樣來泰山學藝的自己??!
所有人都考慮到了,竟然忘了自己。
她這才想起,當年這個時候的自己很是喜歡那一池子冷艷動人的水晶雪蓮,為了搞到那雪蓮,總喜歡跑到這里蹲坑。
“次奧!”干蘆叢里的少年跳了出來,很粗魯?shù)某榱讼卤亲樱缓蟛粺o警惕的盯著眼前的秦莣很不滿的皺眉道:“冒充別人是要遭報應的……”
秦莣有些佩服自己那個時候的呆笨,要擱別人,早就撲打上來喝問‘干嘛冒充我’之類的譴責之言了。
她不想在這里找麻煩,便摸摸鼻子微笑著開口道:“竟然被你看穿了呢……不好意思,我本來模樣長得極丑,怕帝君不見我,這才變成了青丘帝姬的模樣。我有急事要找帝君,所以,如果方便的話,煩勞小道長為我引薦下,事成之后,你要什么,我就給你什么?!?p> “話別說這么滿,我要的你給不起……”
“你要什么?”秦莣明知故問。
少年卻懶得繼續(xù)這個話題,打量了她一圈后皺眉問道:“別扯別的,我問你,你找我?guī)煾赣惺裁匆o事嗎?”
“我是西海蟾蜍,”秦莣面不改色的對這個世界里的自己扯了謊,“我在白云林游歷的時候,誤食了那里的椒火果,當時的我心性沖動用法術將那灼熱感壓了下去,可沒想到,每隔幾個時辰我的臟腑就被椒火果的熱溫灼燒一次。聽白云林的懵伯說只有泰山道場的東岳帝君有解椒火果灼溫的法子,所以……”
“原來是貪吃惹得禍,”少年做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嘆了口氣,“你們這些蛤蟆不是說的,白云林離太陽池最近,那里的東西豈是隨便吃的?”
“我也是后悔的不行,還望小道長搭救一番,以后再也不貪吃了?!鼻厍w做出一副懇切的樣子,“時間不多了,我必須快些進去見東岳帝君,懵伯說,我若被那椒火果再灼燒一次,臟腑就會徹底不保,到那個時候,我……”
少年聽說這是最后一次,當即閃身跳進了籬笆,“我這就去找?guī)煾?!?p> 秦莣看著當初自己的背影暗嘆口氣,如此好騙,怪不得到凡間后會被蕭竹墨坑成那德行。
就在她為不可知往事傷懷的時候,這個世界里的自己從里面走了出來,“師父說椒火果的灼溫藥物不好降,你得進去讓他查看一下再對癥治療,所以,你有福了。”
“謝謝小道長?!鼻厍w對當初的自己致以謝意。
“我倒無所謂,你進去吧……只有一點,不許用這副皮囊勾引我?guī)煾浮?p> “?。俊?p> 秦莣愣了下,難道從這個時候起,自己心里就有師父了嗎?這……
心里有些悶悶的,她這才想起當年這個時候,自己開始前所未有的想朝有師父的地方鉆,總希望在哪里給師父來個刻意的‘偶遇’。
當時太傻,只當是喜歡師父周圍的風景氣場,卻沒想到,竟然是此生首次綻放的愛情。這個時候的東岳如果不是師父,相必這段感情已經(jīng)開始萌芽了吧??上?,青丘的秦莣帝姬骨子里是個守舊的懦夫,怕人家說師徒戀有違道法和諧,怕人家說自己是個不安分到連長輩都想勾引的騷狐貍,所以一直不肯承認這段感情。
如果當時承認了的話,就不會再有被蕭竹墨欺負到死去活來的傻帝姬秦莣了吧。
進入院子里,拐了幾個彎后,終于看到了師父用來休息的木屋,她輕嘆了口氣,真是的,命運永遠這么坑爹。當初這段感情擺在面前自己卻不愿意承認,現(xiàn)在卻又滿世界的要找?guī)煾副戆住挥芯湓捳f得好,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你是西海蟾蜍?”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頭頂響起。
這聲音,這熟悉無比的聲音……她一顆心瞬間緊起來,呼吸急促的她抬起頭,然后看到了坐在屋檐上的師父東岳帝君。
此時的東岳一襲月白色長袍,袖口和前襟處皆繡著墨竹花紋,腰間也系著一根三指寬的墨色腰帶,而已投黑玉般的長發(fā)也用白絲帶束了起來……
看著這模樣的東岳,秦莣眼神有些飄,腦袋也有些暈。
在泰山道場的時候,他比較喜歡穿這樣的衣服,說是比較厚重,能鎮(zhèn)得住那幫被慣到天上的劣徒。
“我……”
如今再次遇到東岳,秦莣只覺得喉嚨如同冒火一般,是告白呢,還是裝作西海蟾蜍避過此事?
“這樣好嗎?”就在她猶豫不決想打退堂鼓的時候,東岳突然來了這么一句話。
“什……什么?”
秦莣的手腳冰涼,她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并不勇敢,即使這不是現(xiàn)實世界,她依舊不敢向東岳告白。
真羨慕涅舒亞啊,她那么有勇氣……
就在她暗罵自己膽小懦弱的時候,東岳從屋檐上跳了下來,落到她跟前后,他對著她渾身神經(jīng)緊繃的她喃喃嘆道:“阿莣,你覺得這樣好嗎?造出一個又一個分支,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