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告白
“師……師父!”秦莣的眼睛瞬間睜大,她盯著眼前的東岳看了許久,有些懵。難道那個世界的師父也來到這個分支世界了?由此確實可以解釋為什么在那個世界找不到師父的事,可是,真的如此嗎?
“師父,你……”
“叫我?guī)煾噶藛??”眉頭微微蹙起的東岳很無奈的嘆了口氣,“果然和猜想的一樣啊……”
他……是猜的?秦莣有種想撓柱子的沖動。
就在這個時候,東岳走過她身邊進了拐角處一個亭子,臨進亭子的時候,回頭示意呆愣在當地的秦莣跟上。秦莣這會子一頭霧水,自然為師命是從。
進入亭子后,東岳設了個透明結界,身處結界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聽到外面的聲音,而外面卻不能,在外面看到的,只是空空的亭子。
秦莣絞著手指走了進去。
負手望著庭外松波的東岳問道:“為什么要從未來回到現在?”
“我……”秦莣不知道從何說起。
知她甚深的東岳用很寬和的聲音道:“一件件說吧,如果你時間允許的話?!?p> 師父的理解和寬和使秦莣心頭涌起一股暖流,她深吸了口氣調整了思緒,然后把這之后發(fā)生的事都說了一遍,包括煞劫、
“真的發(fā)生了那樣的事嗎?”聽到秦莣歷煞劫的時候被蕭竹墨狠坑一頓后,東岳寬大袍袖下的手指緊緊的握了起來,她竟然遭遇了那樣的事情,實在是……
唉,自己這個師父,究竟是怎么當的!
不希望秦莣遭遇那些的他思索良久,這才開口道:“既然你已經回來告訴我了,那我就會做些防備,不讓分支里的你繼續(xù)遭遇那些可怕的事情,興許就能改變一些厄運……只是阿莣,我問你,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讓我好及時做好防備嗎?”
“是……呃,不是,”秦莣慌忙擺手,在東岳凝視的目光中低下頭不無吞吐的道:“我來這里的主要目的是幫黎宵找主神格,來找?guī)煾覆贿^是順路,對,就是順路?!?p> 她討厭自己的懦弱沒出息。
可是,告白的話在喉嚨里轉來轉去,她就是沒法把它們放出來。
就在她懊悔的恨不能揪自己舌頭的時候,東岳突然又問道:“你剛才說要幫第二神格黎宵找主神格,現在找到了嗎?”
“沒,挽修大帝的第二神格不是黎宵?!?p> “什么時候走?”
“……見過師父之后,我會回到阿思密達們的住處,如果他們無法幫助黎宵的話,我們會盡快離開?!鼻厍w心事重重的回答道。
最初告白的勇氣,在漫長的談話中消失殆盡。
她決定放棄了,一時間,心情既輕松又失落。
“這么說,你來泰山是特意來看我的?”東岳又問。
秦莣臉紅了下,下嘴唇被她咬出了深深的牙印,但是,還是說了謊話,“是……是的,剛好有點時間,所以想來道場看看師父。畢竟現實世界里,我已經不在道場待下去了,所以……就想來看看師父,對,就是這樣的?!?p> 說到這里,秦莣站直了腰板,她希望能用腰板支撐自己的謊言。
東岳嘆了口氣,他回過頭不無嘆息的看著身后的秦莣,風吹過,他墨玉般的頭發(fā)越過衣服的飄揚幅度飛了起來,發(fā)絲在陽光下散發(fā)出迷人的光芒,秦莣看的幾乎不能呼吸。
真的要錯失這次機會嗎?本來已經沉寂的告白之心再一次蕩漾起來,這么好的條件,真的要放棄嗎?
就在這時,東岳突然很感慨的開口道:“你總是這樣,每當說謊話的時候,總要加一句‘就是這樣的’助陣,你做了我這么多年的徒弟,你覺得,你能瞞過我嗎?”
他垂下眼看著呼吸越發(fā)急促的秦莣,用了然的神色道:“說吧,找我有什么要緊事都說出來,我能幫你就絕對不會置之不理,畢竟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女徒弟。”
“……如果我不是師父唯一女徒弟的話……呃,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其實我想問的是,師父當初明知道我是女的,可為什么還要收我做徒弟呢?泰山道場不收女徒這是您親自立的規(guī)矩,您為什么要自己破自己的規(guī)矩呢?”
“怎么突然間問這個了?”
“那個,我就是突然間想問這件事——”
“可是我不想回答。”東岳收起了玩笑的語氣,這使秦莣本來就有些緊張的心越發(fā)緊張。
不想再被緊張侵襲的她咬著嘴唇道:“那……我還是先走吧,師父在這里要好好的,對這里的阿莣也要好好的,這里是歷史分支,我告訴了師父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有些不好的事情,師父千萬要阻止?。 ?p> “嗯。”
聽東岳只淡淡的‘嗯’了一聲,知道無法繼續(xù)交談下去的秦莣頗沮喪的出了結界,出了結界后無意中再回頭時看到了那空蕩蕩的亭子。
空蕩蕩的亭子給了她告白的勇氣。
就當師父不在那里吧!她這樣安慰著自己,準備對著空亭子告白。可是,話到喉嚨那里,竟然還無法發(fā)出聲音,這樣她覺得抓狂。
那么,數到十,數到十師父還沒出結界的話,就對著眼前的空亭子告白吧!
于是她從一數到了十。
東岳沒有出結界。
她嘴巴張了張,舌頭干澀的要命。還是從十再數到一吧,如果那個時候師父還不出來的話,這就意味著老天都支持自己告白,到那個時候還不告白的話未免太沒天理了。
于是,自欺欺人的她又從十數到了一。
東岳還沒有出來。
她愣了下,饒是她臉皮厚如城墻,也無法為自己開脫,她決定告白。雙手緊緊訛攥著袖口,然而這并不能給她勇氣,于是她一腳踢折了旁邊的銀杏樹,銀杏樹折斷間,她順手抄起斷了的銀杏樹重重的磕在石子路面上,金黃色的銀杏樹葉飄灑間,她對著那個空蕩蕩的亭子大聲道:“師父,我喜歡你,我要走了,你究竟能不能喜歡我給個準話,不然我回去后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自己,我……”
亭子里的東岳看著外面銀杏葉海里一臉視死如歸的秦莣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