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蘭措勾著唇,放柔了聲音,帶著一絲常人無法察覺的嘲諷,輕輕的問道。
“只是……”半夏不甘的握了握拳,最后無力的垂了下來,帶著些許落寞道,“只是沒有親眼看見小姐幸福的笑一次,呵呵……我多少有些不甘心啊。”
蘭措一震,猛地抬起頭,怔怔的看著半夏,似乎在分辨她的話是真還是假。
“小姐,你知道嗎?雖然你時(shí)常笑著鬧著,喜怒無常,但是我們都知道小姐你的心結(jié)。自從十年前夫人走了以后,你就像變了一個(gè)人,恍惚被抽掉了靈魂的木偶,只剩下一份殘余的執(zhí)念支撐著自己的軀體,時(shí)時(shí)刻刻提醒著自己要去報(bào)仇。除了復(fù)仇,你眼中留不住任何東西,仿佛只要大仇一得報(bào),你就可以隨時(shí)隨風(fēng)而散……”
半夏最后抱著自己蹲了下來,泣不成聲的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著,像是找到了一個(gè)傾訴口,將她心中的想法全都倒了出來。
“小……姐……嗚嗚……你不知道……青靈姐姐……她經(jīng)?!卑胂囊贿吥ㄖ劬Γ贿呥煅实氖稣f著。
“夠了!”蘭措猛地一喝,半夏不自覺的顫了一下,隨即抬起頭來,不解的看著蘭措,蘭措一笑,看著她的眼睛柔聲說道,“你累了,該睡了?!?p> 話音剛落,蹲在地上的半夏便感覺頭腦一陣昏昏沉沉,困意上涌,然后“砰!”的一聲倒了下去。
蘭措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仰著頭,一只手撫著眼睛,苦笑不已。
良久之后,蘭措終于放下手,走出了書房,回到臥房門口,伸出手拍了拍?!班病钡囊幌?,簡越便出現(xiàn)在她身后。
“半夏在密室里睡著了,你去送她回房休息?!碧m措沒有回頭,語氣平淡的說道。
簡越抽了抽嘴角,密室里睡著了?!
誰信?。?p> 簡越雖然心里不斷的吐槽,但是還是任命的向書房而去。
他看了看新月如鉤的夜空,心里乞求著,希望小姐不要又突發(fā)奇想的整蠱他就好了。
第二天,半夏睜開眼,感覺頭沉沉的,有些乏力,眼睛也很不舒服。
她打了個(gè)哈欠,甩甩頭,正準(zhǔn)備起床去伺候蘭措時(shí)。
突然,房門被推開了,一個(gè)長相激靈的小丫鬟端著一盆清水走了進(jìn)來,對半夏咧嘴傻笑。
“半夏姑娘,四小姐吩咐了,你今天可以休息一天,不用你身前伺候了。”小丫鬟擰了擰手帕,遞給半夏。
半夏一愣,有些不解。
似是看出了半夏的疑惑,小丫鬟咧嘴一笑,道,“小姐說你昨天晚上貪杯,喝多了說了胡話,她聽著心里塞塞的,暫時(shí)不想見到你?!?p> “?。。。。。。。??什么?!?。。 卑胂牟豢芍眯诺拇蠼幸宦?,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一時(shí)沒注意撞到了帳頂,踉蹌了一下,隨即穩(wěn)住,跌跌撞撞的跑了下來,慌亂的抓住了小丫鬟的手,一臉不信的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小姐不想見我了?小姐不要我了?”
此時(shí)半夏的腦子里全是那句“不想見到你”,一時(shí)沒有注意到小丫鬟的措辭和眼角一抹狡黠的笑容。只是一個(gè)勁的晃著她的身子,不斷的重復(fù)著問著。
“這,這個(gè),半夏姑娘,小姐……”小丫鬟十分委屈的看著半夏,“你抓疼我了!”
半夏十分勉強(qiáng)的笑了一下,“哦”了聲,然后心神一晃,松了手,跌坐在地。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拼命的捶打著自己的腦袋,可是什么也想不起,她只知道跟著小姐去了密室,然后什么就不知道了,想不起來了。
難道,她真的喝多了,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在半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的時(shí)候,小丫鬟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吐了吐舌頭,然后提起衣裙,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豆蔻,怎么樣?”扶桑苑正廳里,蘭措端著茶,呷了一口,懶懶的開口,對著身后替她揉肩的小丫鬟道。
這小丫鬟赫然是先前給半夏端水的那個(gè)人了,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傻笑道,“如小姐所料,半夏姐姐一臉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一直念叨著‘小姐不要我了,小姐不要了’。真的好可憐哦!”
豆蔻雖然滿嘴的半夏姐姐好可憐,可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副幸災(zāi)樂禍。
蘭措自然聽出來了,只是伸出折扇,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淡淡道,“行了,別太得意忘形,你去吧?!?p> 豆蔻吐了吐舌頭,摸著腦袋傻笑著,道了聲“是”,便退了下去。
“小越越,本小姐警告你,如果你不小心閃了舌,不小心透露了什么消息,本小姐保證讓你從此再也開不了口!”蘭措轉(zhuǎn)著茶杯,似是自言自語,卻帶著一絲不容違逆的警告。
暗處,正在打著小九九的簡越心里一駭,小心肝一抖。
小姐會(huì)讀心術(shù)么讀心術(shù)么心術(shù)么術(shù)么么?
欣云院里,倪氏正涂著丹寇,那是劉管家從青州回來,途徑商州,給采辦回來的。
色澤光亮,顏色多樣,品質(zhì)高雅,花樣精致,是京都許多高門夫人小姐都不曾有過的用過的。
她仔細(xì)的瞄著指甲上的花紋,左右看了看,最后吹了一口氣,瞟了一眼下面躬著身子的小丫鬟,慢慢開口道,“如何?”
“回夫人,奴婢已經(jīng)取得了四小姐的信任,而且今晨奴婢還發(fā)現(xiàn)她的貼身丫鬟似乎惹怒了她,被四小姐勒令不準(zhǔn)出現(xiàn)在她面前。”小丫鬟再次扶了扶身子,十分平靜的答道。
“哦?”倪氏勾了勾唇角,語氣淡淡,看不出情緒,只是不停的看著自己的指甲,道,“碧云,賞!”
何嬤嬤應(yīng)了聲,隨即取出一錠黃金,放在豆蔻手中,豆蔻忙推遲不肯接,說是做奴婢的本分,不敢受這么大的賞。
何嬤嬤一笑,將黃金按在她的手中,拍拍她的手,道,“夫人最是賞罰分明,做得好,就有賞,做的不好,就會(huì)罰!所以,今兒個(gè)你的表現(xiàn),夫人算是滿意了,你下去吧。”
豆蔻不好在推遲,便收下了黃金,一副喜色,對倪氏拜了一下,又對何嬤嬤行了禮,這才退了下去。
“碧云,這丫頭,你怎么看?”座上,倪氏終于不再看自己的指甲,而是盯著豆蔻的背影,目光犀利,悠悠的開口道。
離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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