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氣壓很低,烏云籠罩在城市上空。
空氣悶熱躁動,風雨欲來。
一個曼妙的身影剛走出漢大九號教學樓,抬眼望向天空。不妙的預感!
“阮老師,您沒帶傘吧?我的借給您。”幾個學生出現(xiàn)在她身后,其中一位高個子男生遞過來一把黑色的雨傘。
“謝謝,不用了!教師休息室有,我回去取?!比钶铔]有接,笑了一下轉(zhuǎn)身進去了。
遞傘的男生被她的笑容迷住了,發(fā)了幾秒的呆。后面的同學猛推了他一把,學生們從教學樓蜂擁而出,狂奔向食堂或宿舍。前面幾個男生邊跑邊議論:“阮老師馬上要結(jié)婚了,你們知道嗎?”
“當然知道啊!這可是大新聞~聽說對方是個大總裁?!?p> “你言情小說看多了吧?總裁總裁的,這年頭,是個公司就敢叫自己總裁?!?p> “喲,這話聽著怎么酸酸的。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誰讓你出生得晚呢?”
“阮老師今年28歲,我只比她小6歲。我有希望的!”
“想得美,等下輩子吧!”
聲音漸行漸遠。
阮蓁回到教師休息室,那里空無一人。幾把傘東倒西歪地豎在角落里,她剛拿起一把準備出去,窗外的雨點便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了。
暴雨如注,地上瞬間象冒起了煙,雨太大了!
阮蓁只得從自助飲水機上打了一杯咖啡,坐下來慢慢喝著。窗外天色陰暗,屋里的燈光顯得明亮起來。她的身影投射在墻上,宛如一幅最美好的畫面。
阮蓁剛摸出手機,只聽叮咚一聲收到一條彩信,她不由地皺起眉頭。這年頭人們都是通過微信進行社交聯(lián)系的,除非不熟悉的人或廣告才發(fā)短信。
她伸手指點進去,是一張正在接收的照片。信號不太好,圖像一幀幀地露出來,就象在看一場驚心動魄的懸疑劇。
從照片上方看是一個房間的天花板,它們的模樣盡管五花八門但有個統(tǒng)一名詞:酒店客房。
中間看是一張大床的床頭,露頭發(fā)了、露肩膀了、露。。。
阮蓁摒住呼吸,手在瘋狂地顫抖。叮咚又一條短信過來:親愛的,祝你心情愉快~
“墨霏,你這個混蛋!”她差點把手機摔出去?!扒f重,你更混蛋?。?!”
。。。
烏黑的大波浪披在雪白的肩膀上,墨霏起身緩緩穿衣服。她的嘴角微微向上,有一絲魅惑和滿足感。
“都是成年人,我就直說了吧!”穿好衣服,墨霏點燃一支煙翹腿坐在沙發(fā)上,“阮蓁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而我能給你的,遠遠比她多~”
床上懶洋洋躺著一個男人,“我要的是一個老婆~你能給我嗎?”
墨霏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們男人算計得可清楚著呢!老婆,是要聽話溫順乖巧懂事那種對吧?”
男人眉毛一壓,眼神冷酷而邪性?!安惶澥侵蓭?,一針見血。”
“看來我又得了一個滿分?”墨霏看向窗外漸黑的天色,嘆口氣道:“那我就祝你結(jié)婚快樂吧?!?p> 說完,她掐滅了香煙,把頭發(fā)綰起來準備拎包離開。
見這個女人不吵也不鬧,老練的男人眼神中閃過些許狐疑。幾秒鐘后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等等!剛才我睡著一會兒。你不會。。?!?p> “你猜得沒錯。你長得實在太帥了,我就忍不住拍了幾張?!蹦┥细吒UQ劬Φ溃骸艾F(xiàn)在,就看你能不能說服那個聽話的小貓咪了?”
莊重從床上旋風般地卷了過來,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低聲喝斥:“你到底想怎么樣?”
墨霏的雞油黃蜜蠟手串硌到他的手,冰涼涼。
“我不想看到你們結(jié)婚,就這樣!”
“哼哼,你有那么愛我嗎?”
“開玩笑?我們才認識幾天?”墨霏上下打量著莊總。“我還沒幼稚到象小姑娘一樣,企圖釣你這只狡猾的金龜?!?p> “那你圖什么?”莊重實在想不通,過了幾秒他突然一瞇眼睛吃驚道:“難道,難道你喜歡的是她?”
墨霏仰頭大笑,眼里充滿了恨意:“哈哈,沒錯!我愛死她了!”
。。。
阮蓁回到奶奶家時,二嬸正在廚房叮叮當當?shù)爻床恕6逶谏嘲l(fā)上摳腳看電視,奶奶抱著一只老貓,也在旁邊看電視。
“我們的阮阮回來了。”奶奶的牙掉了幾顆,過幾天要去鑲假牙。說話有些走風漏氣。
老貓?zhí)а燮だ淅涞乜戳艘谎廴钶?,又把眼睛合上,依偎在奶奶懷里繼續(xù)打呼嚕。
阮蓁嗯了一聲,便一頭鉆進自己的房間了。
這里是她十八歲以后常住的地方。自從父母過世,奶奶就專門給她騰出一間臥室出來,只要她過來就可以象回家一般。
“小蓁啊,吃飯了~”二嬸端菜出來,扯著脖子喊她,“怎么沒叫上莊總啊~”
阮蓁聽到莊總兩個字,把桌上擺的禮物嘩啦嘩啦地推進垃圾桶里。二嬸聞聲跑進來:“小阮,你瘋了嗎?這些都是莊重送你的!”
“沒錯!”阮蓁拍拍手上的灰塵?!白屗鼈兘y(tǒng)統(tǒng)見鬼去吧!”
這時門開了,二叔把莊重讓進屋?!拔覀冋钸赌隳?,你怎么還沒過來吃飯?”
阮蓁抬頭見莊重氣喘吁吁地跑進來,便用腳尖沖垃圾桶點了點:“你來得正好,順便把這些垃圾都帶出去!”
“蓁蓁,你聽我說。”
“這臺詞好熟悉喲~還你聽我說,你聽我解釋。你當演電視劇哪?”阮蓁眼里含著淚花,“你怎么解釋,也否認不了事實。”
“是墨霏她。。?!?p> “是她勾引你,是吧?”阮蓁抱臂冷笑,“還是她給你下了安眠藥或者其他什么的了?一定是,她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而你是個無辜的受害者~”
莊重卡殼了,他想說的都被阮蓁搶著說完了。
“或者呢,你們在談工作上的合作協(xié)議。聊著聊著,哎呀,就累了,順便就睡個覺了~”阮蓁繼續(xù)補充,莊重的臉紅一下白一下。
這時二叔二嬸在外面全聽明白了,二叔闖進來粗聲惡氣道:“莊重,你現(xiàn)在馬上離開!”
二叔是個體力勞動者,長得膀大腰圓,站在莊重面前象座塔。
莊重微微點點頭,“好,蓁蓁,我等你冷靜冷靜?!?p> 啪!
一包沉甸甸的垃圾擲進了莊重懷里,他本能地接住。
“我已經(jīng)很冷靜了,你帶著垃圾滾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