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一臉茫然地看著莊重被趕出去,她將老貓從懷里抱起來放在沙發(fā)上,顫巍巍地走到阮蓁屋里。
“我孫女這是怎么了?不吃飯就躺下了?!彼浔容^背,剛才臥室里發(fā)生的事情一點沒聽清。
阮蓁已經把自己象蠶寶寶般捂在被子里,她需要時間好好消化。暴風雨般突如其來的痛苦在所難免,也許這就是墨霏想要看到的結果。
阮蓁不快活就是墨霏最大的快樂。
“我要取消婚禮。”家人早晚要知道。
“什么?”老太太把耳朵貼向阮蓁的一邊,“你要去削梨???”
之后慢悠悠走出去跟二兒媳說:“她二嬸啊,阮阮就是想吃個梨,怎么還和莊重吵起來了?”
阮蓁的二嬸無奈地把老太太按在餐桌旁,“媽,您先坐下來吃飯吧?!?p> 這事他們打算一點點告訴老太太,前一段時間她還樂得合不攏嘴,說要抱重孫子。
飯桌上二嬸悄悄問二叔:“你說,他倆的事還有沒有挽回的余地?”
老太太插話道:“阮阮想吃魚啊?那明天給做?!?p> 大家已經習慣了老太太,沒有理會。二叔白了二嬸一眼:“我們家阮阮那么優(yōu)秀,絕不能委屈了她!”
二嬸低頭琢磨了一下:也是!換成自己都不能接受,何況一向清冷高傲的阮大小姐呢?
家人從小到大對她都是滿滿的寵愛,更何況十八歲時她一夜之間失去至親。二叔二嬸的兒子大學畢業(yè)后留在當地工作,平時家里就只有阮蓁這樣一個晚輩。他們真的是把阮阮當親生閨女看待的。
老太太見二人嘀嘀咕咕地,便嘟囔道:“二媳婦啊,明天還要帶我去選我在阮阮婚禮上穿的衣服呢。實在沒有合適的,就找對門老張頭,他過去是個裁縫。。。”
老二媳婦不知道如何回答,便在桌子底下使勁踢了踢老公的腳。
老二呆了幾秒,大聲說:“哦,媽啊,那事兒不用著急?!?p> 老太太這回可算聽清楚了,“怎么不急?。∥移割^算了一下,還剩下二十多天。阮阮不是后天就和莊重去領證嗎?還說那個日子好,叫什么520?!?p> 二媳婦看老公象只笨牛,哼哧哼哧應付不過來,干脆放下筷子回應道:“媽,阮阮不結婚啦!”
這句老太太也聽清楚了,這可不得了!老二盯著她的表情擔心她有個好歹。
這時阮蓁也起來了,她取出了速效救心丸悄悄站在身后。
“為啥?我看莊重那個孩子還蠻好的,嘴巴又甜?!崩咸荒樏?。
阮蓁過來從后面摟住奶奶道:“奶奶,我沒法和他結婚,他得了絕癥要死啦!”
老太太一臉驚慌:“什么病???”
“淋??!”
老太太這句依然還是聽清了,“哎呀!阮阮你沒事兒吧?趕緊上醫(yī)院檢查,這個死莊重,沒想到是個花花腸子!”
。。。
阮蓁是在分手一周后見到墨霏的。關系十分要好的同學的婚禮,她不得不去。
新娘子叫露娜,和阮蓁很鐵。露娜原本不想請墨霏的,可礙于情面還是在朋友圈里發(fā)了邀請函。沒想到,這個狐貍精還是踩著她的高跟鞋厚顏無恥地閃亮登場了!
當天是露娜的大喜之日,阮蓁又要做伴娘,她看到墨霏第一眼時就在心里咬牙告誡自己:“今天,你無論如何都必須忍了!”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阮蓁遠遠地躲開墨霏陰暗的眼神,基本上圍著新娘打轉轉,而剛認識的伴郎眼睛都沒有離開過阮蓁。
阮蓁就是這樣的女人。她今天刻意打扮低調,讓露娜成為最美的新娘。但是光芒仍然無法掩飾。
墨霏好容易逮到了和阮蓁單獨接觸的機會,她笑容可掬地端著酒杯,搖晃著身體發(fā)出細細的聲音:“阮阮,你什么時候大婚???一定要邀請我?!?p> 從小到大,墨霏最大的樂趣就是和阮蓁爭。之前那些事情還都可以忍受,但這次簡直是道德的淪喪。她還敢來?她還有臉來?
“阮阮,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一直忍讓她?”幾個要好的同學在她耳邊嘀咕著。他們對兩個女人的過往十分了解,恨不得替阮蓁上去扇她幾個耳光。
“阮阮,你要讓著墨霏。”
這是阮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叮囑她的話。
“為什么?媽媽?今天選班長,明明我的票數最多!”阮蓁含淚噘著嘴巴。那時她小學二年級,不知道墨霏的媽媽用了什么手段,讓墨霏坐上了班長的位置。每天喊隊時那個趾高氣揚哦!
阮媽媽沒有解釋,只是用手愛撫著女兒的秀發(fā)。
光陰如梭,父母已經不在人世?,F(xiàn)在這個墨霏犯罪升級,直接勾引了阮蓁的未婚夫,這深仇大恨換了誰不會紅眼?
墨霏就是來激怒阮蓁的,她就是要親眼看到阮蓁哭鼻子,抓頭發(fā),象潑婦般和她來撕咬。這樣會使她快樂,光想想就興奮地渾身發(fā)抖。
然而。。。
“墨霏,謝謝你替我篩選了未婚夫,以后還請多多關照~”阮蓁輕描淡寫地說。
“篩選?”墨霏聽到這個諷刺的詞,從嘴里慢慢吐出話來,“你的意思是,我?guī)土四愕拿Γ俊?p> 阮蓁哈哈大笑,“可不咋地?你真是個大善人。沒有你,我還真被那個老狐貍給騙了!”
那邊露娜喊她來照相,阮蓁嫣然一笑扭身離開。她剛一轉身,臉上表情立刻沉重下來。
事實上,昨天阮蓁遇到一個大學同學,從那里聽到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才使今天的阮蓁如此沉著冷靜、了然釋懷。
那是她本科法學院的一位男同學,現(xiàn)在在公安系統(tǒng)。他跟阮蓁聊起一個案子,說遇到一個女性罪犯,盜竊了某家公司重大商業(yè)秘密。
“我們在審訊時很是不解,因為這個女性死活不肯透露下家,只是說覺得好玩。后來她聽說一件事就崩潰了,全交待了。原來她受男朋友的心理暗示才去偷文件,而我們又找不到任何她男友指使教唆的證據?!?p> 阮蓁是法學專業(yè)的教師,雖然不是刑法方向,但也聽得津津有味?!八锹犝f了什么事情才崩潰交待的?”
那個男同學愣了幾秒,看著阮蓁說:“她男朋友馬上要結婚了?!?p> “哦,換誰都要崩潰??!為了愛情以身試法去犯罪,結果新娘不是她!”阮蓁不禁搖頭感嘆。
“你不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男同學咬咬嘴唇,眼皮低垂。
阮蓁瞧見他表情和口氣都不對,不由地蹙起眉頭面色蒼白道:“你,你不會說是。。?!?p> “沒錯,是莊重莊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