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決斗

　　“大人冤枉啊，小的從小聽著九千歲的大名長大，早就想替九千歲做牛做馬了，無奈一直沒有這個機會，現(xiàn)如今入了京，若是再不千方百計地想辦法接近九千歲，為九千歲效勞，小的便是死了也不會瞑目！”

　　曹秉鉉將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嗤笑一聲：“溜須拍馬那一套倒是挺爐火純青的！行了，看在你對九千歲一片赤誠的份上，本官幫你一次，跟我來吧！”

　　“曹大人，那罪犯方啟珍怎么辦？”一旁的錦衣衛(wèi)問道。

　　“曹大人，小的認為此人不能殺！”田恬大著膽子說道。

　　“為何？”他像是冰刀一樣的目光頓時便射了過來。

　　“小的覺得方大人不僅不該殺，反而該放了，好生安頓！”田恬抬起頭，一字一句地說道，“方大人乃是翰林院的首輔，堪稱天下文官之表率，服侍三朝皇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就這么殺了，只怕會激起莘莘學子的口誅筆伐。如今正值會試的關鍵時期，若是出了這樣的事，只怕那些年少氣盛的學子不會罷休，鬧起來不好看?！?p>　　“若是讓東廠將這些鬧事的學子抓起來，這到底是打還是不打呢？不打的話，傳出去說東廠乃是一只紙老虎，那以后什么貓貓狗狗都趕在東廠的頭上撒野了。若是打的話，那就更糟糕了，這些前來會試的趕考弟子，莫不是學富五車，若是打傷了，會被天下人說成是殘害國之棟梁、動搖國之根本?！?p>　　“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可若是將這是非不分的老賊方啟珍給放了，那新皇那兒又要如何交代？”曹秉鉉摸了摸下巴說道。

　　“曹大人，新皇陛下那兒就需要九千歲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方大人乃是三朝元老，此時新皇剛登基，天下不穩(wěn)，若是不殺方大人，則會給天下百姓一個仁君寬厚的形象，容易獲得天下百姓的支持，畢竟曹大人也知道，新皇這皇位來得……來得……”田恬吞吞吐吐，眼神躲閃，有些說不下去了。

　　“大膽！”曹秉鉉臉色驟變，“新皇的事情，也是你能置喙的？仔細你的腦袋！”

　　“是是是！”田恬連連點頭。

　　曹秉鉉拂袖而去，田恬很聰明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大約行了一盞茶的時辰，來到了一個園子里，園子中非常熱鬧，正在上演一出大戲《穆桂英掛帥》！

　　正中央的一個年約六旬的太監(jiān)穿著一身孔雀綠的太監(jiān)服，脖子上掛著一串串圓潤的東珠，正在扣著桌子打節(jié)拍的手上也戴滿了戒指。

　　老太監(jiān)長著一副菩薩臉，閉著眼睛，正沉醉地在聽戲臺上的人拖長了聲音的腔調(diào)，聽得津津有味。

　　“干爹?！辈鼙C上前，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輕聲說道。

　　曹正印睜開眼睛，打量了曹秉鉉一眼：“乖兒子怎么會在這個時候來找我？你不是在審問方啟珍嗎？”

　　“干爹，乖兒子帶了個人來見你！”曹秉鉉諂媚地說道。

　　曹正印一轉頭，看到了田恬。

　　曹秉鉉朝田恬招了招手，田恬趕緊走上前來，從懷里拿出一份拜帖，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曹正印打開拜帖，只見里面是整整齊齊的三萬兩白銀，頓時笑了。

　　“想不到乖兒子挺有孝心的?！彼障铝税萏?，端起旁邊的茶喝了一口，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不是乖兒子有孝心，是這小子有孝心！”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曹秉鉉倒也不是個坑人的貨。

　　“哦？”曹正印挑了挑眉，“萬青松？安國公的孫子？”

　　“干爹好眼力！”曹秉鉉豎起了大拇指。

　　“那當然，你干爹我可是過目不忘的，你忘了干爹最初進宮的時候，做的是什么事了嗎？幫皇帝看管庫府，那可都是皇帝的私房錢，少一丁點都是要掉腦袋的事兒，你干爹我如數(shù)家珍，偌大的庫府被我管理得井井有條！”曹正印的眉間不無自得。

　　“是是是，誰比得上干爹記性好！”曹秉鉉趕緊走到曹正印的身后，替他捏肩。

　　“這小子來干嘛的？”曹正印懶洋洋地掀開眼皮子看了田恬一眼。

　　“這小子說自己肚中沒墨水，但想求個前程?！辈鼙C立刻回答道。

　　“沒墨水？”曹正印冷哼一聲，頗有些不以為然，“沒墨水又如何？想當年我不也是這么一步步爬上來的？那些有墨水的文人騷客，也不見得有我九千歲逍遙自在。”

　　“九千歲說的是。”曹秉鉉連連點頭。

　　“九千歲，小的這次前來，一是為了給九千歲送銀子，二來還是為了給九千歲送銀子！”田恬上前說道。

　　“此話何意？”曹正印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地看著她。

　　“九千歲，小的此番前來，為九千歲獻上兩條斂財大計！”田恬擠眉弄眼地說道，“第一條計謀便是，利用東廠優(yōu)勢斂財！”

　　田恬等著曹正印發(fā)問，見他不問，她倒也不惱，繼續(xù)說道：“東廠乃是新皇左膀右臂，為新皇登基立下了功不可沒的大功，因此我們要在這個基礎上再接再厲，更加盡心盡力地為新皇服務，首先要做的一件事便是，讓東廠的錦衣衛(wèi)詳細調(diào)查京城各大官員和各大富商的準確財產(chǎn)，然后記錄在案！”

　　“刑部一有風吹草動，立刻挨家挨戶抓人，九千歲，世界是聯(lián)系的，萬物之間都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抓到了人也不必客氣，直接關進東廠大牢，讓人來東廠大牢給錢贖人。咱們也不虐待家屬，給錢就放人，也不撕票，東廠向來是信譽高于西廠的，這一點京城百官有目共睹，將來將會更加深有體會！”

　　“若是刑部沒有風吹草動，咱們東廠不就是為新皇排憂解難的嗎？我們可以三五不時的搜集一些證據(jù)抓人，給錢就放人！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田恬說得頭頭是道。

　　一旁的曹秉鉉的額頭上滴下了一滴冷汗，想不到這小子看著老實膽小，不料卻這么陰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