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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后我與太子聯(lián)手奪天下

第017章 痛處

  江鎖與祁溶在一處陋巷下馬。

  路旁是個早點(diǎn)鋪。

  祁溶拴了馬,就著一條板凳坐下:“幼時我曾跟隨皇兄來過平州,這家早餐鋪雖居陋巷,卻好吃得很。我很喜歡?!?p>  晨光熹微。

  江鎖抬頭看了看陽光,又看了看祁溶。

  那次去平州的,還有她與爹爹。

  姜太傅與戶部尚書秦粟、兵部尚書程繼烈調(diào)研去田為草與城池攻防。

  這家平州的早餐鋪是姜晚晴最愛吃的。

  “粥來啦!”

  店家端著熱氣騰騰的托盤從后廚走來:“南瓜粥、桂花糕、蓮子銀耳羹、白水煮蛋,還有單點(diǎn)的一份桂花糖?!?p>  祁溶取了一雙筷子遞給江鎖,問道:“為何獨(dú)自一人前往洗面村?不知道此去危險?”

  江鎖接過筷子,有些無聊地敲著空碗,說:“臥榻之側(cè)有他人酣睡?!?p>  祁溶盯著江鎖,為她剝了顆雞蛋:“今日若無東宮撐腰,那馬鞭就落在你臉上了?!?p>  雞蛋殼生脆。

  人們經(jīng)常拿來跟石頭碰的,就是這東西。

  江鎖迎著祁溶的目光,突然雙手支起下巴,沒羞沒臊地問:“咱家毀容了,殿下會不會心疼?”

  祁溶一愣,不覺又紅了耳根,低著頭將雞蛋丟進(jìn)江鎖的粥里。

  江鎖看得發(fā)笑:“咱家說的話燙人么?”

  她只覺逗著祁溶甚是好玩,卻不知他已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

  江鎖從小就愛吃糖,祁溶點(diǎn)的餐倒合了她的胃口。

  她夾起一塊糖便往嘴里送,甜得瞇了眼。

  祁溶余光看著她,品了一口粥,問道:“你的臥榻之側(cè)有誰酣睡?”

  江鎖如實回答:“市舶司總管太監(jiān)喻慶喜派的官妓。”

  祁溶差點(diǎn)噴出一口粥。

  江鎖看不出他是幸災(zāi)樂禍,還是真的吃驚。

  “咱家還是塊完璧,殿下可放心?!?p>  江鎖遞給祁溶一條手帕,說:“不過喻慶喜此舉卻是何意,我尚未猜透。是監(jiān)視我?喻慶喜是太后的人,為何要監(jiān)視我?”

  祁溶將手帕放在鼻下,香氣甚是好聞,是一股淡淡藥香。

  他輕嗅著,猜測道:“莫不是太后起了疑?”

  江鎖微微搖頭,說:“殿下不了解太后,比起遠(yuǎn)在平州的喻慶喜,咱家在她心中的分量恐怕更重。就算真的要監(jiān)視,那也該是顧金吾?!?p>  祁溶將自己點(diǎn)的餛飩推至江鎖面前,說:“不要光吃甜食,小心蛀牙。”

  江鎖歪頭看了看他,愣了片刻,便埋頭吃起餛飩,模樣有點(diǎn)乖。

  祁溶看了好一會,眼神有不自覺的溫柔。

  飯后

  江鎖打包了同樣一份早飯,散著步,走回了官驛。

  房中

  念映柔已梳妝完畢,額上花鈿燦爛。

  她站在門口翹首等著江鎖,半張臉浸在晨光里,等見江鎖一個人閑庭信步,立刻迎上去,盈盈一拜,親昵道:“官人回來了?!?p>  江鎖抬手,示意她平身:“咱家給小娘子帶了全平州最好吃的早點(diǎn),嘗嘗。”

  她將食盒擺在桌上,依次打開,說:“都是咱家素日愛吃的,不知小娘子喜不喜歡?”

  念映柔眼圈紅紅,吃著吃著,竟有淚水滴落進(jìn)南瓜粥里。

  江鎖不解:“這么難吃?”

  念映柔搖頭,眼淚還撲簌簌地往粥里掉,解釋說:“這么多年,官人是第一個問奴家喜不喜歡的人?!?p>  江鎖未答話,晨光不合時宜的安靜。

  她垂眸拿了塊桂花糕放到念映柔手中。

  念映柔恭順接過,說:“官人可愿聽奴家講個故事?”

  江鎖含了一顆糖在嘴里,點(diǎn)了頭:“愿聞其詳?!?p>  念映柔便說了:“祁都陋巷中住了一戶賣饅頭的人家,夫婦二人成婚多年無兒無女,一日在家門口發(fā)現(xiàn)一名啼哭的嬰兒。妻子見是女孩兒,便不愿養(yǎng)育,丈夫不然,說女孩兒好,長大了能賣錢。

  轉(zhuǎn)眼間,女孩兒長至五歲,生得眉目如畫,玉雪聰明。她父親常偷偷在房里親她、抱她,直到女孩兒長大后才知道,此為猥褻。空閑時間,她常去隔壁私塾偷聽姚夫子講學(xué)。姚夫子見其可愛,便偷偷教她琴棋書畫,視其為親生女兒,萬般寵愛。記憶里,姚夫子溫文儒雅,雍容不迫,最愛一曲《廣陵散》,腹中學(xué)識比家中饅頭還要多。

  一日,女孩兒正在姚夫子家中撫琴,她父親帶著官兵破門而至,帶走了夫子。此后女孩兒再不見姚夫子,聽街坊鄰居說,姚夫子因猥褻之罪,被官府衙門亂棍打死。此事之后,女孩兒哀毀骨立。夫婦見狀,干脆將女孩兒賣予了教坊司。因她精通音律,他們得了一筆豐厚的報酬,搬出了陋巷。官人,奴家的故事講完了。”

  糖在江鎖的嘴里化開,桂花香氣充盈鼻腔。

  日子苦慣了的人,吃了一絲甜,便可暖一生。

  江鎖又遞了塊桂花糕給念映柔。

  念映柔素白手指捏著糕點(diǎn),咬了一小口,美人垂淚,我見猶憐:“官人怎的不說話?”

  她自揭痛處,意在投誠。

  哪怕江鎖不信,也該說幾句溫情的話。

  不想,她竟這般沉默。

  沉默的江鎖本就生性多疑,加之她是喻慶喜送來的人,并不相信她的“投誠”,是以,笑容玩味,并不說話。

  呵,故事是“好”的,就不知道人是不是“好”了。

  市舶司

  柳未征與喻慶喜正手持一張信紙商量著什么。

  “報——”

  庾子戚跑得官帽都歪了,氣喘吁吁、跪伏于地。

  喻慶喜拈起蘭花指,收了信紙,輕咳一聲道:“真是越發(fā)失了規(guī)矩,市舶司內(nèi)豈是你能隨意踏入的?”

  “卑、卑職該死,卑職有要事稟報?!?p>  庾子戚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顫聲說:“東宮太子今晨早去了洗面村,阻撓去田為草,還公然放走了鬧事的稻農(nóng)!求柳大人、喻公公為卑職做主!”

  言畢,庾子戚在地上咚咚磕頭。

  “祁溶?”

  喻慶喜揚(yáng)眉叉腰道:“一個快要死的人,還敢前來阻撓國策!”

  柳未征倒比喻慶喜穩(wěn)重些,擺了擺手,示意庾子戚退下。

  他見庾子戚走遠(yuǎn),才壓低聲音對喻慶喜說:“工部尚書姬元膺姬大人來信,責(zé)問今年去田為草之策推行緩慢?,F(xiàn)已入春,若草苗還未播種,只怕今年便交不出五十萬斤草藥?!?p>  喻慶喜細(xì)聲細(xì)氣地說:“既然姬大人在信中提及了毀堤淹田,以施國策,咱們做奴才的,照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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