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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后我與太子聯(lián)手奪天下

第053章 污水

  章府陷入一片慘白。

  章象升披麻戴孝地趕去太安宮,還未跨進(jìn)門檻,便哭得泣不成聲。

  太安宮寢殿的垂幃沒有拉起來,太后正坐在垂幃后面,錦衣衛(wèi)分立在左右兩側(cè)。

  香爐里的幾縷煙霧在柔和的燭光里升騰。

  自章昭儀出事,太后震怒,撤銷身邊禁軍守衛(wèi),換成了自己信任的錦衣衛(wèi)。

  裴戰(zhàn)還因此落了個(gè)“玩忽職守”的罪名,被杖責(zé)二十,在營房里養(yǎng)傷。

  “求老佛爺給微臣做主!”

  章象升咚咚磕了兩個(gè)響頭,哭哭啼啼道:“老佛爺,昭儀娘娘走的蹊蹺??!”

  太后緩緩啟唇道:“東宮翅膀漸硬,一巴掌扇在了太安宮的臉上。”

  章象升抬頭,停止了哭泣,問道:“老佛爺也疑心是東宮所為?”

  此話問得一箭雙雕,既試探太安宮的指向,也表達(dá)了自己的疑心。

  “祁溶自知祁允一旦出生,太安宮必不會(huì)放過他,所以先下手為強(qiáng),以絕后患?!?p>  太后依然沒有拉起垂幃,隔著一層珠簾與章象升說話,以示高下和距離:“除了他,哀家想不出還有第二個(gè)人有殺小皇子的動(dòng)機(jī)?!?p>  她的語氣,隱隱有些輕快。

  今日之結(jié)果對太安宮大有好處——章昭儀代祁允受死,而箭頭直指麒麟閣,不論章象升是要為自己的女兒復(fù)仇,或是要保住他當(dāng)上攝政王的道路,他都要將麒麟閣清掃出局。

  如此一來,太安宮未動(dòng)一子,卻凈收漁利。

  果然,章象升叩首告辭:“麒麟閣不仁不義,同室操戈,為天下人所不齒。兵部愿為太安宮鞍前馬后,鏟除不義之人,為我大祁皇室正本清源?!?p>  *

  不義之人正在趕往昭獄的路上。

  祁溶與江鎖面色沉重,踩著小雨,疾步而行。

  這劇毒來得蹊蹺,章昭儀死得突然,整個(gè)事件向像是提前策劃妥帖,等著祁溶往里跳。

  內(nèi)閣的奏折如羽箭一般向臥龍殿的案臺(tái)上涌去,箭頭直指麒麟閣。

  先前,內(nèi)閣之所以動(dòng)不了麒麟閣,是因?yàn)榻娕c熾煉軍的兵權(quán)在祁溶手里。

  因章昭儀一案,太后不失時(shí)機(jī)地打壓了禁軍;

  而熾煉軍作為邊軍,不得干涉后宮之事,樓蒼蘭也是有心無力。

  這一招棋,太后順勢而為,打得祁溶翻不了身。

  然而,事情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yàn)槠钊芴欣碛蓺⑺佬』首?,反而引起了明仁帝的懷疑,臥龍殿遲遲沒有態(tài)度。

  昭獄幽暗。

  青石板路被小雨淋得透濕,腳踩上去有些打滑,長廊邊上的火把燒得有氣無力。

  霉味、血腥味、草屑味混雜在一起,這味道江鎖很是熟悉,祁溶則皺了皺眉。

  章昭儀一案的主審權(quán)在刑戒手上。

  江鎖與祁溶進(jìn)屋時(shí),刑戒正坐在案桌上,翻看卷宗。

  “刑指揮使——”

  江鎖側(cè)頭看了一眼卷宗,不咸不淡地問:“湘蓮嬤嬤與溫雯是分開審的?”

  算是跟他打了個(gè)招呼。

  刑戒見二人進(jìn)來,綻出一個(gè)甜笑,把卷宗攤在桌案上:“二人都說是自己下的藥,再一問下的什么藥,如何下的藥,二人就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一會(huì)兒說什么砒霜,一會(huì)兒又說是鶴頂紅。關(guān)鍵章妙彤吐出來的是一灘黑血,哪會(huì)是什么砒霜、鶴頂紅?”

  江鎖點(diǎn)頭道:“供詞不一?!?p>  她望著刑戒,他說話時(shí),酒窩時(shí)隱時(shí)現(xiàn),很討喜。

  他與章昭儀一般大,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jì)。

  而章昭儀是章象升的女兒,刑戒則是章象升養(yǎng)于身邊的孌童,這輩分亂得烏七八糟。

  刑戒說出“章妙彤”這三個(gè)字的口氣不帶任何感情,像一個(gè)完全的陌生人。

  “都說了,屈打成不了招,刑指揮使何曾聽進(jìn)去過?”

  江鎖坐在桌案旁,埋頭翻閱卷宗,筆錄被記了個(gè)亂七八糟。

  刑戒有些不服氣,蹬腿坐在桌子上道:“江公公消息真是靈通,不但自己來了,還帶了太子殿下?!?p>  他這句話說得意有所指。

  如今祁溶身份微妙,乃眾矢之的。

  江鎖與祁溶一同前來,倒像是瞭望臺(tái)開始與麒麟閣合作了。

  “人人都說本宮謀殺小皇子未遂,反而弄巧成拙,害了昭儀娘娘。若不來昭獄查個(gè)水落石出,本宮便是由著這盆污水往自己身上潑。刑指揮使,你覺得本宮會(huì)任由他們潑嗎?”

  祁溶手里也翻著一本卷宗,狀似不經(jīng)意的言語,意在撇清自己與瞭望臺(tái)的關(guān)系。

  如果是祁溶一人來昭獄,刑戒定不會(huì)讓他靠近卷宗。

  但與祁溶一同前來的還有江鎖。

  江鎖與刑戒二人在太安宮斗得人盡皆知,若此時(shí)將江鎖拒之門外,倒顯得他刑戒小家子氣。

  “刑指揮使,先讓咱家見見湘蓮嬤嬤?!?p>  江鎖放下卷宗道。

  祁溶不愿與刑戒多說一句話,徑自去了溫雯的牢房。

  *

  湘蓮嬤嬤垂手坐在刑凳上,手筋和腳筋都被挑斷,雙眼被毒瞎。

  她十五歲入宮,今年五十歲,在太后身邊伺候了整整三十五年,一朝淪落至斯,太后竟是半分情面也不講。

  江鎖看得心生寒意。

  湘蓮嬤嬤一聽到門口有腳步聲,躁動(dòng)起來,聲音嘶啞道:“是我下的毒!就是我下的!殺了我!讓我死!求求你……”

  “嬤嬤——”

  江鎖溫和道:“你十五歲入宮,沒有成婚,沒有子嗣,但有一位七十老母,你在宮中所得的月奉,每月定時(shí)……”

  湘蓮一聽“七十老母”,更加躁動(dòng),青筋暴起,哭嚎道:“你們該死!該!死!有什么都沖著我來!不要?jiǎng)游夷赣H!她老人家七十了!你們喪盡天良!”

  江鎖走上前去,俯下·身,輕輕將湘蓮抱住,淡淡道:“咱娘親,我來想辦法,定能為嬤嬤保住,可是,嬤嬤也要給江鎖一句實(shí)話,是不是你下的毒?”

  湘蓮一聽是江鎖,而非刑戒,臉上的表情一陣哭、一陣笑,理智全無。

  江鎖極有耐心,聲音很輕:“是不是你下的毒?下的什么毒?”

  “真的……”

  湘蓮泣不成聲,低聲道:“……不是我。我不知道……我告訴他們,可他們不信……江公公,你信嗎?”

  “信?!?p>  江鎖拍了拍湘蓮的肩膀,柔聲說:“咱娘親我來想辦法?!?p>  *

  溫雯被釘在刑架上,全身上下,除了五官,沒一處好肉。

  她也被打怕了,一見有人進(jìn)來,便忙不迭地喊:“是我下的毒!是我要害小殿下!”

  祁溶聲音平靜,從黑暗里走來:“何人指示?下的是什么毒?”

  溫雯神色慌張,支支吾吾道:“是、是麒麟閣!是太子殿下指示奴婢!該說的我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你放我走吧!”

  祁溶負(fù)手走到溫雯面前,冷笑道:“是刑戒教你這樣說的?”

  “太子殿下?”

  溫雯心下一沉,張著嘴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不是……我……”

  她是去年入的宮,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jì),哪里見過這般陣仗?早被嚇得問什么,招什么。

  祁溶抬頭,看了眼滿屋的刑具,低聲道:“你與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連翹結(jié)為對食,他還在臥龍殿巴巴等你?!?p>  “不能告訴他!”

  溫雯身子前傾,奮力嘶吼:“你不要讓他知道!”

  正值青春年少的年紀(jì),她不愿讓心上人看到自己此時(shí)的不堪。

  “告訴我實(shí)話。否則……”

  祁溶目光凌厲道:“我讓連翹親自來看。你若自己說不清楚,便讓連翹來說?!?p>  “不、不要?!?p>  溫雯無奈啜泣道:“我說了實(shí)話,可是無人相信?!?p>  祁溶拖過椅子坐下來:“本宮不是刑戒,尚能分清真假?!?p>  溫雯聽此,只能回憶道:“那晚小皇子哭鬧不止,昭儀娘娘吩咐我去倒一碗溫水,我便去了膳房倒水。娘娘說的是溫水,我便倒了半碗涼水,又倒了半碗燙水。那燙水在灶臺(tái)上燒著,我便用湯勺去舀,再回來時(shí),碗似乎被人動(dòng)過。我看見一個(gè)人影從膳房走了出去,當(dāng)下沒有在意,就將水端走了?!?p>  祁溶眼神一緊:“可看清了那人影是誰?”

  溫雯輕咬下唇,有些不確定:“像、像是……喻公公。”

  祁溶再問了一遍:“誰?”

  溫雯崩潰大哭:“我也疑心是自己看錯(cuò)了,可是,這天底下哪有這么相似的兩個(gè)人?就是喻慶喜,浙東制造局瘋了的那個(gè)喻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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