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汪少已經(jīng)出發(fā),六個人覺得無聊,總憋在小旅館里也不是辦法,幾個人一商量,決定出門透透氣。
我們所在的小鎮(zhèn),不算繁華,幾個人沿著街道走走停停,允晶不時掏出相機拍拍照。
沿街建筑多是平頂,而且墻壁上基本都涂了顏料,顏色主要以黃、白、紅三個色系為主,多數(shù)路面都由石板鋪成,這一點不像國內(nèi),街道上來往的人也不多。
幾個人正閑逛,轉(zhuǎn)過一條巷子時,大眼睛突然一把拉住我,我正想問怎么了,他立即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后小十八、大雨紛紛靠在了轉(zhuǎn)角一邊的墻壁上,似乎在聽之前巷子里的動靜。
看這架勢,難道后頭有人跟蹤?金子和允晶也靠了過來,我只能靜靜站著,不敢出聲,遠處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正向著我們這邊靠過來。
眼看腳步聲就要到跟前,我看向大眼睛和大雨,這種場面,我只在電影里見過,現(xiàn)實中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只見大雨一個健步跨出去,幾個人也紛紛跟了過去,我一跨出去,就看到兩個高個子的白人,高鼻深目,穿著黑西裝,白襯衫,規(guī)整的打著領(lǐng)帶,還帶了一副墨鏡。
那倆哥們,一見到我們幾個,先是一怔,接著轉(zhuǎn)身撒丫子就往回跑,那個倉惶勁兒啊,一點都對不起他們那身行頭,沒幾步就跑出了視線,消失在巷子盡頭。
場景太過滑稽,幾個人看的哈哈大笑起來,沒見過這么跟蹤人的,這膽子也太小了。
我不知道要不要追上去,剛往前走了兩步被大眼睛攔了下來,金子更是罵了一句:“靠,這倆人是傻啊還是缺心眼,穿成這樣招搖過市,還跑過來跟蹤別人,生怕別人注意不到是不是?!?p> “這倆人應(yīng)該和之前跟蹤我們的人是一伙?!毙∈苏f道。
“之前跟蹤我們的,也是這種老外?”我問。
“不,之前的是中國人?!毙∈舜?。
這我就不明白了,之前是我們的同胞,現(xiàn)在是老外,怎么還是一伙的,這些人跟蹤我們做什么?之前就被盯了,現(xiàn)在出了國依然是被盯,這幫人什么來歷,難道是“他們”?
一想到“他們”,我不由心頭一顫,真是冤魂不散,幾天清靜時間也不肯給我們,而且“他們”也真是神通廣大,國內(nèi)國外都吃得開,正想著,大雨突然慢悠悠的開口道:“不管他們,我們繼續(xù)?!?p> 一行人若無其事繼續(xù)逛著,我問小十八那些人的來歷,他只說自己不確定,之后便閉了嘴,我也沒好意思再問。
回到小旅館那條街,三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正坐在街邊長凳上,東方面孔,我一看不好,難道是剛才那倆老外的同伙?
正準備停下腳步,那三個男人忽然轉(zhuǎn)頭看向我們,緊接著起身,一臉笑容朝我們這邊快步走來,旁邊的大雨也一臉微笑,似乎在做回應(yīng)。
三個男人走過來停下,其中一個個子較高的男人,開口對大雨說:“小爺,終于找到您了,這人生地不熟的,多虧您發(fā)的那封郵件,要不然我們還真找不到地方?!?p> 大雨微微一笑:“辛苦你們了,要你們辦的事,都辦好了嗎?”
高個子恭敬答道:“您讓我們聯(lián)系的人,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了,東西也都置辦好了,小爺放心好了?!?p> “那就好,你們?nèi)齻€先回下榻的地方吧,有事我還會聯(lián)系你們?!?p> “隨時候命,那小爺,我們先回去了?!?p> 大雨點了下頭,高個子說完,便和另外兩個人匆匆離開,看樣子這三個人應(yīng)該是大雨的伙計,一口一個小爺?shù)慕兄?,真是倍有面子?p> 我轉(zhuǎn)頭看了眼金子,用眼神告訴他,人家這才叫爺,你以后就別自稱爺了吧,金子大概領(lǐng)會了我的意思,瞥了我一眼,嘴一撅,把頭扭到一邊,沒理我。
住在這里,有一點不習(xí)慣,那就是食物,相信這是每一個出國同胞們的夢魘,出了國才知道,家里路邊攤的味道也令人懷念,混混僵僵一天半時間,傍晚時分,汪少終于趕了回來。
不過這次他沒能帶回那個男人的消息,我問他什么情況,難道是唐巴希亞沒在家?或者根本不知道那個男人的行蹤?
他說不是,唐巴希亞要求要見見我和大眼睛,之后再談那個男人的事。
也對,這屬于保密工作的一部分,如果輕而易舉就被別人找到,尤其是那兩撥人,就前功盡棄了,想必那個男人也曾經(jīng)交代過,必須得找到對的人,才能透露他的行蹤。
只要唐巴希亞知道那個男人的行蹤,就是天大的好消息,這一趟算是沒白來,我和大眼睛想也沒想,跟著汪少就出了門。
我有點小興奮,謎題揭曉的時刻,總讓人激動萬分,而且我很想見見汪少的這位恩人,聽汪少說的那么神奇,不知道會是怎樣一個人。
汪少租來一輛車,載著我們一直開了一個多小時,最后在一個小餐館門前停住,三個人走進餐館,已經(jīng)過了晚飯時間,所以餐館里的人很少。
一眼看過去,入口斜對面的角落位置,坐著一位外形普通的墨西哥老人,這位老人頭發(fā)雪白,皮膚黝黑枯槁,臉上布滿皺紋,舉手間能看出,他的行動有些遲緩。
汪少徑直將我們帶到老人的桌位,說實話我有些失望,汪少的恩人竟然如此貌不驚人,老邁孱弱,在我想象中,唐巴希亞應(yīng)該是一位精神矍鑠,行動敏捷的神人。
一坐下,汪少就和唐巴希亞說起西班牙語來,我聽不懂,只能微笑著不停點頭,唐巴希亞問了一個問題,然后汪少轉(zhuǎn)頭,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鎖骨下方。
我和大眼睛頓時明白,忙露出牡丹印給唐巴希亞看,老人仔細盯著我倆看了許久,然后微微一笑,眼神中竟開始有了神采,接著他看向汪少,又開始說西班牙語。
等到最后分別時,唐巴希亞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雖然樣貌上沒什么變化,但是皮膚似乎比之前潤澤許多,皺紋也少了,而且眼神竟變得犀利起來,就好像長了一對鷹眼,行動也變得十分敏捷。
我對唐巴希亞的變化非常驚訝,大眼睛同樣一臉迷惑,汪少解釋說:“唐巴希亞在外人面前,就是之前那副模樣,確定你們兩個的身份之后,他就將意識聚合點移回了原位,以本來面目面對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