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漫步于山水梯田之間,白一沐一邊走一邊欣賞它宛如小家碧玉般羞澀,她已經(jīng)很久沒來這里了,印象里的T縣并沒有如此的景色,這讓她感嘆這十幾年的變化,她看著眼前落英繽紛的景致,心中不由得沉醉其中,她輕輕觸碰花朵不緊不慢的走著,身邊的花朵也隨著她的動作而動,它們仿佛在歡迎她的到來。六月的T縣正是賞景的好時光,遠處還有馬隊漫步在淺草之間。白一沐被那里的馬鈴聲吸引了注意,原來是附近的旅游項目,她不由得輕笑,想起小時候的趣事,父親還在時總會說要帶著她騎大馬,偶爾還會縱容她騎在父親的脖頸上,帶著她在山林間來回穿梭。這是屬于她和父親為數(shù)不多的記憶,卻又是最彌足珍貴的。
T縣靠山而居,是附近有名的大山,山的半山腰便是母親支援的H寨,那里的人們自古就生活在那里,他們靠山吃山自詡大山的子民世世代代都居住再次,因此他們也很少和外面聯(lián)絡(luò)。直到上世紀(jì)才漸漸與外面發(fā)生碰撞。
白一沐站在山腳下遮著陽光往上看,她想起了小時候自己因為怕吃苦說什么都不肯上山,無奈的母親只得讓父親在縣里租房子,父女二人在縣里住,母親獨自一人上山。每逢月中旬才難得下山一趟,父親那時候還和母親說:“囡囡,不肯上山也好,縣城里雖然條件比不上山上,但也比沒有強,只是辛苦你總要下來?!?p> 她已經(jīng)記不得母親是如何跟父親說的,她只記得父母的感情真的極好,從來沒有因為分居而動過肝火。
“娃,你是啷個來的?”穿著少數(shù)民族的老人,擔(dān)著木挑看著望山的白一沐。還沒待她回答,那位老人家又說:“你不會是,朱老師從大城市里請來的老師吧?”老人家一邊說著喜意已經(jīng)上了眉梢,他自顧自地上前背對著白一沐說:“你快上肩,你是城里來的老師,對我們這里的路可能不太熟悉,走老漢背你上去!”
白一沐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看到老人家已經(jīng)蹲在自己的面前,她一時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說:“二爺,您不認識我了?”
被稱作二爺?shù)娜嘶仡^仔細打量著白一沐,嘴里還念叨:“這是哪個家里的女娃娃?咦,你不是朱醫(yī)生家里的小囡囡啰。”
白一沐上前一步輕輕的說:“鳥榮?!保ㄒ磺锌珊?。)
二爺看著她也樂得高興:“好孩子,好孩子,來看朱醫(yī)生?”
“嗯,二爺您帶我上山吧?!?p> 白一沐跟著二爺一路談著山里變化。雖然小時候沒怎么上山,可曾經(jīng)的山上什么模樣她也都還記得,現(xiàn)在山里不僅有小學(xué),初中,甚至還有醫(yī)院,超市,這都是山民們在在朱琦的的幫助下一點點建起來的。
“娃,你別看現(xiàn)在這條上山的路是泥地,你媽說了過兩年就會有人過來修建水泥路到時候上山的路會更好走,咱們寨子里的人也好下來!”二爺一邊抽著水煙很自豪的說。
白一沐一直都知道母親退休以后就在為山里人拉贊助,她真的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母親一點一滴日積月累做成的,兩個小時的山路,她已經(jīng)微微有點累了,在看她身邊的二爺為顯半分疲態(tài),多少有些自愧不如,雖然有時候做手術(shù)就要站好幾個小時甚至十幾個小時都是有可能的,她想起上次因為做手術(shù)還虛脫過,她在反思是不是自己該鍛煉了?
還未等她多想,身邊二爺就用當(dāng)?shù)氐恼Z言喊了起來,沒一會兒,原本山里的人們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而現(xiàn)在烏泱泱的一群人,站在山中小學(xué)的水泥路上,白一沐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雖然沒太聽懂二爺在喊什么,可是眼前的景象就讓她大概明白了,出現(xiàn)在這條山里目前唯二的水泥路上的山民們他們都帶著好奇的眼光打量著她。原來二爺剛剛喊的是:“老少爺們,朱醫(yī)生家的囡囡來啰!”
朱醫(yī)生,朱醫(yī)生這三個字在村民的心中就像是神圣般的存在,朱醫(yī)生用她的全部來幫助他們,他們怎么會不感謝她,自然她們對朱醫(yī)生口中經(jīng)常說的女兒也是極為感興趣的,山里的一些老人還好見過她小時候,可村里的小孩們卻對她只傳說于口頭中,他們自然對她充滿了好奇。
正當(dāng)白一沐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人群里有人在喊:“朱醫(yī)生來啰!”
白一沐還沒完全反應(yīng)過來,人群自動的就分散開來,她看到站在人群末端的正是她的母親朱琦。
......
“你怎么到山里來了?”朱琦帶著老花鏡看著手里的資料問著正在四處看的白一沐。
白一沐看著不大的木屋里掛著許多孩子的照片,她一一看過去沒急著回話,當(dāng)她看到照片中央圍繞著一位英俊男人的黑白照片的時候。她輕輕撫摸上去,沿著男人的下顎線滑下,她忍不住抽泣又后退一步跪在男人的面前連續(xù)磕了三個頭。
她的動靜引起了朱琦的注意,微微抬頭看著正在磕頭的白一沐說:“想你爸了?”
還沒等白一沐開口,她又問:“是不是和卓奕文相處不愉快?不對,你們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
白一沐起身撣了下膝蓋上的灰塵,坐在母親對面,她說:“你別瞎猜了,我和卓奕文只是朋友能發(fā)生什么?我來是想爸爸了...”
“呦,這倒是難得,你得有十幾年沒見過你爸了吧,你也是心狠,也不怕你爸在夢里抱怨你?!敝扃琅f看著手里資料可一點也沒耽誤她聊天。
朱琦又說:“既然回來了,那...”她正說著忽然想到什么,她終于舍得把視線停留咋白一沐身上,她接著說:“雖然,這些年我不在你身邊,可你我也是了解的,說說吧是不是工作發(fā)生了什么?怎么有時間來這了。”
白一沐看著朱琦微微抿嘴,她有些無奈的看著母親:“真的是什么都瞞不住你,我在醫(yī)院碰到了點事,我有些想不明白?!?p> “呦,這可稀奇,我女兒能想不明白的事,想必應(yīng)該不簡單,你要不要跟我說說?”朱琦放下手里的資料看著白一沐道。
白一沐并沒有著急像母親訴說,她輕聲說:“還是等等吧,要是走之前還沒想通,我就告訴你。”
朱琦挑了下眉毛倒也沒說什么,她又問:“那你和卓奕文呢?我可算過了你兩可是正緣!”白一沐聽的一愣她看著自己的母親說:“那肖飛呢?”
朱琦哼了一聲:“你兩不是都已經(jīng)分手了嗎?”
白一沐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說:“我跟你提過?”
“真不知道你像誰,你爸都沒你這么笨,你忘了你媽副業(yè)是干啥的了?”說著朱琦還不忘伸出右手假意學(xué)個算命先生的樣兒來。
白一沐看著自己母親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來,她說:“我之前不是說了,我和他是朋友關(guān)系,再說他心里有人?!?p> 朱琦白了她一眼也不再說什么,只是問了她來幾天就讓她忙自己去了。
......
楊森在林青家正親手下廚,他想給林青做一頓飯,而卓奕文倚靠在門口看著他哥忙碌的背影,優(yōu)哉游哉的說:“這我可沒辦法,師母不在家又不是我能猜到的,別說我沒帶你來???你不是說你有辦法,你趕緊告訴我??!”
“我給你師母燒飯,你別打斷我的思路,出去出去。”楊森趕著卓奕文還說:“不幫忙就別在這里打擾我?!?p> 卓奕文被楊森趕到廚房外面,他有些憤憤,對著楊森瞎比劃什么就準(zhǔn)備去書房打會游戲。結(jié)果,忙碌的楊森卻說:“別在我背后搞小動作?!?p> 卓奕文就像被抓住做小動作一樣瞬間收回了手,他假意唾棄楊森發(fā)泄自己心中的不滿才走。之前,他帶著楊森來林青家,沒想到林青不在家,好在卓奕文有她家的鑰匙就開門進來了,他輕車熟路的看了下房間,他害怕他師母一個人在在家別出什么事情,還好只是人出門了晚些就回來,來到師母家里,卓奕文就跟回家一樣先看看冰箱里有沒有吃的,楊森站在那里看出自己弟弟的意圖,他問要不要給他師母燒飯,卓奕文當(dāng)然同意,還打電話問了林青意思,得到主人的同意,楊森就開始操刀了。
接到卓奕文的電話,林青立馬就從朋友家趕回來就看到一位陌生的男人在自家的廚房里忙碌著,她偷偷觀察了下男人的模樣看著和卓奕文確實也有幾分相似,她知道這就是卓奕文在Y國的哥哥,她上前說:“楊森?不好意思讓你在家燒飯,我來吧?!?p> 聽到林青的聲音,楊森有些喜意,他看著林青停下動作朝著她莊而重之的深深鞠躬,他說:“林教授?!?p> 看著穿著西裝襯衫身上卻系著卡通廚衣的楊森手里還拿著鍋鏟的他無端之間還透露著幾分喜感,林青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準(zhǔn)備上前接過他手里的鍋鏟說:“哪能讓客人做飯,還是我來吧?!?p> 楊森的反應(yīng)還算及時,他讓開了林青的手說:“林教授,還是我來吧,奕文也來了要不您想找他聊聊,過會我有幾個學(xué)術(shù)上的問題想請教您?!?p> 林青看他不愿意只好停手,她看了一眼楊森到底還是尊重他的意愿沒有再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