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條件

　　要是平時，她早就答應留人了，可是像水伊若這種淡定從容的女子，少說也是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父親怎么可能只是做小生意的呢？

　　若她是富貴家的小姐，又為何前來賣身？她到底有什么目的？而對方剛才說的一番話，到底有幾分真實？自己留下她日后怕是有麻煩上身，可是若是放了這么好的貨/色，她又實在不舍得。

　　真是讓人左右為難，天人交戰(zhàn)一番后，金花一咬牙，似是豁出去的般，開口道；“不知姑娘可有什么技藝？”

　　水伊若望著對方越發(fā)平靜，只是心中已經(jīng)歡悅不已；“媽媽拿琴過來便是?！?p>　　金花尖叫一聲；“媽媽？我有那么老嗎？”水伊若大囧，電視上妓院的老板不都是被人稱為媽媽嗎？

　　“這行的人都叫我金姑。”金花不滿的說道。隨后便扭著水蛇腰無限風/騷的離去。

　　不一會便拿來了一把蕉葉式古琴放在水伊若的面前。水伊若深呼一口氣，一雙玉手撫在琴弦之上，細細摩挲，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兩個多月不曾碰了。

　　在現(xiàn)代她是個跳古典舞的舞蹈老師，更是彈得一手好琴，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成了拯救自己的一向技藝。輕輕撥弄著七根琴弦，一陣清婉流暢的琴聲，如汨汨流水般緩緩滑過心間，又帶著淡淡的憂傷，朱唇輕啟；

　　尋不到花的折翼枯葉蝶

　　永遠也看不見凋謝

　　江南夜色下的小橋屋檐

　　讀不懂塞北的荒野

　　梅開時節(jié)因寂寞而纏綿

　　春歸后又很快湮滅

　　獨留我賞煙花飛滿天

　　搖曳后就隨風飄遠

　　斷橋是否下過雪

　　我望著湖面

　　水中寒月如雪

　　指尖輕點融解

　　斷橋是否下過雪

　　又想起你的臉

　　若是無緣再見

　　白堤柳簾垂淚好幾遍

　　尋不到花的折翼枯葉蝶

　　永遠也看不見凋謝

　　江南夜色下的小橋屋檐

　　讀不懂塞北的荒野

　　梅開時節(jié)因寂寞而纏綿

　　春歸后又很快湮滅

　　獨留我賞煙花飛滿天

　　搖曳后就隨風飄遠

　　斷橋是否下過雪

　　我望著湖面

　　水中寒月如雪

　　指尖輕點融解

　　斷橋是否下過雪

　　又想起你的臉

　　若是無緣再見

　　白堤柳簾垂淚好幾遍

　　原本水伊若的琴聲都已經(jīng)讓金花驚喜不已，而她略帶清冷的嗓音唱著不知名的詞曲，配上那如同行云流水般彈奏，竟是配合的天衣無縫。

　　金花瞬間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緊緊的隨著她的琴聲與歌聲徐徐飄遠，直到一曲罷了，她還沉醉與其中，久久回不過神。

　　這時，一陣嗲氣又不滿的聲音傳來；“誰大清早的在這兒擾人清夢？”這一聲，把金花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扭頭看著一身桃紅衣裙的翠紅打著哈欠走來。

　　還未出聲，幾陣腳步聲也隨即傳來，只見鳳春閣的姑娘們都一前一后的向這邊走來，連幾個護院與保鏢也來了。眾人都是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卻是伸著脖子尋找彈琴之人。

　　金花這才回頭望著水伊若，看見她頭上竟然布滿了豆大的汗珠，臉色也是蒼白無比，剛想上前詢問，卻被水伊若搶先一步道；“金姑，不知我通過你的考核了嗎？”

　　金花立刻點點頭，一張擦滿胭脂的臉上，堆滿了笑意，連連說道；“通過了，通過了，不知姑娘可有什么要求？”

　　她這樣問，已經(jīng)將對水伊若的疑心丟到了一旁，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鳳春閣有救了，管她什么來歷，管她日后是否有麻煩找上門，眼下一定要留下這位姑娘。

　　她甚至可以看到銀子已經(jīng)大把大把的在眼前飛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要賭一把。

　　水伊若強忍著幾乎要昏厥的身體，對于突然出現(xiàn)的人視而不見，一雙眼睛只是盯著金花道；“我的要求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彼D了一下，看著金花，才又道；“第一，我穿什么衣裙由我決定。”

　　翠紅看著金花不滿道；“金姑，我們平時穿的衣裙，可都是您決定的，若是您答應她，姐妹們該有多傷心。”說完怒瞪著水伊若。

　　自己剛睡下，就被一陣悠揚婉轉(zhuǎn)的琴聲吵醒，平時她自持是彈琴的高手，可是跟眼前的人相比，自己那琴藝只能算是初入學門。

　　再看看對方都進入青/樓了，還是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神色，坐在這里，仿佛誤入歧途的仙子，頓時讓她覺得自己變得庸俗不堪。

　　金花瞪了翠紅一眼，又看著眾人不服氣的眼神，厲聲道；“你們?nèi)羰怯羞@樣的才藝，我鳳春閣能有今日的衰敗嗎？都不好好給我學習技藝，就會給我添堵。”

　　然后看著水伊若立馬眉開眼笑，道；“這個沒一點問題，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水伊若看著這些女人望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嫉妒，神色不變，道；“第二，你不能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金花臉色瞬間微變，這是在變相說自己不接客嗎？也罷，凡是做花魁的女子，哪一個不是賣藝不賣身？正是因為看到得不到，那些男人才會心癢、難耐，爭先恐后的相繼撲來。隨即釋然的點點頭。

　　水伊若看著她這么容易就答應了，驚訝之余，又想到對方可能對她的話理解的不完全，卻也不出聲提醒。就算日后她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她也可以說成是她自己理解錯誤。

　　此時旁邊的那些女人都在竊竊私語，而看向水伊若的眼神由嫉妒，已變成幾分怨恨。水伊若依舊淡淡道；“第三，我不會簽賣身契，而且日后賺的銀子要分我十分之一，也就是說，金姑你分九成，我要一成?！?p>　　金花瞪大眼睛看著水伊若，仿佛又重新認識了她般，這種要求她從未聽過，而對方竟然輕飄飄的就說了出來，若是答應這條，那她以后可在這行怎么混下去？若是不答應，她也不甘心放走她。

　　思及此，她悄悄對旁邊的保鏢使了個眼色，那保鏢還未有所動作，水伊若看著金花的眼睛冷冷說道；“金姑是打算用強嗎？相信我，若是你這樣做，你只會得到一具冰冷的尸體?！?p>　　金花大駭，連忙朝正欲上前的保鏢揮揮手，保鏢便又站回原地，這么好的貨色，若是死了，那她的鳳春閣可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