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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刑獄司

六十五、樂康痛悔昨日事,英賢屈膝跪凡紳

天庭刑獄司 如墨君 3168 2022-03-18 19:44:00

  “你去確實可以,”陸曜收拾好了桌上的東西,一看手里,心想天庭最近應(yīng)該沒什么大的安排,“不過……我倒是想親自去看看,就在那住幾天,他們是怎么回事,我派下去的人還敢這樣怠慢。”

  彌生有些吃驚:“那……那殿里的事務(wù)……”

  陸曜敢這樣說,是因為確實沒什么事了,他拍了拍彌生的肩:“就由你看著殿里,有事再找我?!?p>  陸曜這動作引得彌生喜不自勝,彌生心想,真君既這樣說,是否是證明自己總算是取得了他的信任。

  于是真武殿駐潛州的最高指揮神官英賢神君就在回家的路上被另一輛馬車攔住了,其隨從大怒,還未問是何人撒野,英賢神君只聽外頭有個耳熟的聲音說請他上車,挑起簾子看,才發(fā)現(xiàn)是陸曜,急忙跑下去行禮上車,又被陸曜帶回了衙門。

  到了衙門,英賢又在此向陸曜行禮,吩咐下面的人準(zhǔn)備招待,陸曜只說是突然想聽潛州這些年的治安情況,英賢急命人去取來,親自念與陸曜聽,外頭的那些守著的神官,見英賢眼神示意,便急匆匆地讓人去拿了天牢鑰匙去放人。

  一個時辰之后,英賢匯報完畢,陸曜并未提出什么意見,只說是按例下來看看凡間衙門的情況,至于起居之類,皆已自備,讓英賢不必忙碌,平時怎么做現(xiàn)在也一樣便是。

  陸曜出來之后便去找顏韶陽詢問情況,顏韶陽便將連日來查案的結(jié)果說了,只道喻樂康嘴硬,天牢管理有岔,放任串供,未曾說喻樂康滿口胡話的事,又將收集的結(jié)果呈給陸曜過目。

  卻說此時正是凡人用晚飯的時候,潛州沿海多水產(chǎn),英賢神君出來之后沒空歇息,還得與人一只一只剝蝦,剝好后再去了蝦線,放進(jìn)面前盛了醬油、小米椒、蒜末等物的碟子里浸著,直至英賢將一盤的蝦都剝完了,坐在他對面年近不惑的男子依舊沉著臉一語不發(fā),動也未動一下。

  英賢終于起身,左手拈起碟中一只飽蘸棕紅醬汁的蝦仁,右手扳過喻興朝的腦袋就往他嘴里丟進(jìn)去,面對如此鮮美之物,縱使喻興朝心中有再多的氣,也條件反射地將口中的蝦仁嚼了嚼咽下去,英賢的手順勢從下巴滑到喻興朝的脖頸處,壓在上面感受其喉部肌肉的運(yùn)動。

  喻興朝抬手就把掐著自己脖子的手給拍開了,英賢笑道:“別鬧了,你們凡人可不能不吃東西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喻興朝打斷:“那我兒子呢?你上司一來你就急讓人把他們放了?”

  “先看著辦罷。”英賢長嘆了口氣,“遲早是要放的,我哪敢真的把他們關(guān)久了,你也知道那是我的上司,你就不能想想我有多難辦?”

  喻興朝見他這般說,是愈發(fā)急了,忙道:“我可就這一個兒子,你可不能不管!”

  英賢故作輕松,抬起沾滿醬汁的手拍了拍喻興朝的面頰:“你還想要幾個兒子?”喻興朝憤怒地一把把英賢推開了,找了帕子來擦自己的臉:“休要轉(zhuǎn)移話題,你要是不敢,我就讓我?guī)讉€叔伯來,你這位置也別想再坐了!”說完憤憤離開。

  英賢神君這才招了喻興朝一頓罵,回到衙門,又收到陸曜下的命令,要他整治潛州天牢執(zhí)法管理不規(guī)范等等問題。

  陸曜看了嫌疑人供述,經(jīng)過顏韶陽多次的審問,那些犯案的人都將犯罪的事實吐露個干凈,邏輯上并無紕漏,只是有一件,所有的事皆是喻樂康指使,或是其他人為喻樂康所做,著實不像十七歲之人能有的權(quán)力。

  陸曜命人取來潛州的縣志一看,喻姓在此地為大姓,有數(shù)百年之久,族中多出官員或神官,其中一支勢力較大的盤踞于潛州大衡縣,順著一堆喻姓的名字往下,果真在喻興朝的名字下看到了喻樂康。

  “真君,是喻樂康他爹也有問題嗎?”顏韶陽問。

  陸曜搖頭:“面前還不知道,不過能將勾結(jié)縣官、殺人放火這般事做的這樣熟練,這個喻樂康家里可不一般,可以看看有沒有大魚?!彪m然懷疑英賢神君與喻家有關(guān)系,此次天牢也是因為喻家故意為難的顏韶陽,但陸曜還是決定不明說,只是讓人把喻樂康帶來提審。

  喻樂康既見陸曜,觀他的官服,料想他身份不低,人就規(guī)矩起來,遠(yuǎn)無前些日子對顏韶陽那般輕浮無禮,而是一味地說自己多么可憐無助,出門喝個酒都能遇到這等事,早知如此就戒酒了。

  其實案情查到這里,已經(jīng)是窮盡了所有能夠使用的偵察方法,始終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證明喻樂康猥褻過祁綾蕓的證據(jù),講到最后,喻樂康試探性地問陸曜:“上神,你們這般窮追不舍,可是認(rèn)定了是我輕薄的祁綾蕓?”

  “當(dāng)然不是,”陸曜嚴(yán)肅地回答,“如果你沒有,那她的確就是誣告,我們反復(fù)查證也是為了你的清白,如果案子一直懸著,勢必是對受害者的侵害?!?p>  “那我說我是清白的,你們又為何不信?”喻樂康紅了眼眶,聲音也嗚咽了起來。

  “你既說你是清白,又何來殺人放火,送錢嫁禍這么一出?”

  “你是說我做賊心虛?我雖是動了她家不假,但這能證明我輕薄過她嗎?是她誣告我在先,我是愛惜自己的名聲叫這瘋婆子知曉陷害人的下場不成嗎?”喻樂康道。

  “可你把祁家給滅門了啊,你把和祁綾蕓親近、可能知曉情況的人殺的一干二凈,如今誰來為你作證?依照天條疑罪從無,我們不會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對你或祁綾蕓做出有罪推斷,我們的確是不敢定你輕薄之罪,也不會定祁綾蕓誣告罪,而你勾結(jié)官府買兇殺人確確實實是死罪難逃!”

  陸曜這一番話把喻樂康本以為可借著此事多茍活幾日,叫自個兒干爹幫忙偷梁換柱的念頭粉碎的一干二凈,喻樂康整個人頓時癱做了一團(tuán)爛泥,幾乎是被人拖著出去的。

  顏韶陽得了陸曜的命令去找潛州巡按,要他們將喻樂康以及一干涉案人員依照凡間的律法處斬,顏韶陽前腳才出了天牢,天牢的人后腳就把消息透給了英賢神君以及喻家的幾個長老。

  “怎么這么快?這可如何是好,說好的替身呢,趕緊想個辦法把人換掉!”喻家的幾個長老圍著英賢就要問責(zé),喻興朝只能橫在他們之間,拉著英賢的袖子問。

  “來不及了,真君已經(jīng)見到了樂康,現(xiàn)在人都是他派來的人看……”英賢一時慌亂,就將實情說了出來,話還未講完就被喻興朝的大伯一耳光打斷:“就念著你們真君,早你干什么去了!”

  英賢雖身為天庭神官,但如今被凡人打了,卻也不敢發(fā)怒,只敢跪在地下磕頭認(rèn)錯。

  “做事猶豫不決,該辦不辦,拖到現(xiàn)在這個份上,只會跟個娘們似的求饒,要你何用!”

  “這也怨不得別人,人家是嫌在這潛州窮鄉(xiāng)僻壤呆的膩了,心思活絡(luò)了,見個天庭來的,巴不得抱上人大腿去……”

  耳邊譏諷之聲不絕,英賢卻也只敢求饒,初到任時他倒也曾想過做個好官,只可惜做個剛正不阿的好官還是肆意妄為的貪官不是由得他選的,他也是在自家的房子著了幾次火,愛犬被錘爛腦袋剝皮懸于門首,數(shù)次被百姓告到通天府之后方向喻家妥協(xié)的。

  所幸有喻興朝替他求情,喻家其他人才答應(yīng)再給他一次機(jī)會,英賢思來想去,決定下了張?zhí)?,邀陸曜飲酒,然曜以不飲酒拒。英賢又以加強(qiáng)真君住處安保為由,調(diào)了數(shù)十人過去。

  陸曜本住在衙門中專門的下榻之處,又另從家里帶來了三兩個丫鬟與守衛(wèi),英賢這數(shù)十個人一來,反而使得本不大的地方變得有些狹窄,英賢又讓人反復(fù)灑掃,奉上鮮花香草熏香之類,忙前忙后了好一陣,見英賢這般費力,陸曜覺得姑且就遂他愿一次,請他進(jìn)來飲茶。

  英賢千恩萬謝進(jìn)了屋,本想與陸曜套個近乎,先是與他拉家常,只是二人的家庭情況實在是沒有共同的話題,英賢一味地問陸曜可想念陸源,養(yǎng)兒方知父母恩之類的,陸曜感覺有被冒犯到,于是屏退左右,對英賢道:“神君若有什么話,不妨直說?!?p>  既然陸曜都這樣說了,英賢只能只說:“屬下想替人求個情?!?p>  “誰?”

  “喻樂康?!?p>  “為何?”

  “這孩子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一時糊涂,釀下禍來,還望真君憐其是家中獨子,給喻家留個后,屬下今后定將對其嚴(yán)加看管,外頭的幾只箱子里裝了五百兩黃金,是屬下與喻家人權(quán)是給真君的一點心意,還望真君不要嫌棄?!闭f話間,英賢雖沒有抬頭,但也能感受到陸曜的目光刺在他腦袋上。

  “喻樂康?他不是囂張的很嗎?想來也不需要你們?yōu)樗笄椋銈兙妥鹬厮倪x擇,隨他去罷。”陸曜心想既然做出了這種事,這人就算是廢了,留著也沒必要。

  英賢曉得陸曜是生他們天牢先前把顏韶陽等人困住的事,急忙求饒:“真君休要為個小孩子置氣,千錯萬錯全在我們大人不曾好生管教,如今只需真君高抬貴手,便能給他個脫胎換骨的機(jī)會,改判、減刑或是找個死囚替他,只要真君點頭,剩下的事都由屬下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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