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候笑著,皮笑肉不笑的注視,被這小肚雞腸的男人這樣看,傅延年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
福玉找他時可是說的十萬火急,他拽了馬從傅府就向這兒趕,哪還管的上寧云飛這小肚雞腸的小人!
但無論如何現(xiàn)在也是在長平候府,該給的面子還是得給,傅延年爽朗一笑,走過一掌拍在長平候的肩上,用力按了按。
長平候雖然中年,但是常年保養(yǎng),一身細皮嫩肉哪里經(jīng)得起傅延年這么大力,巨掌落在他的肩上當下腿一哆嗦,要不是肩上被傅延年抓著,差點當眾出丑。
傅延年笑笑,松開手頗為關(guān)切,“哎呀,長平候,你沒事吧!怎么看你神色不太好,要是身子骨不舒服就早點找醫(yī)正?!?p> 傅清歡望著他咧開的笑臉,和長平候忽青忽白的臉色,一股暖流沖刷去心頭的冷意,爹爹這是在怕她丟了面子。
她向旁走了一步,福玉和福珠跟在她身后,看也不看莊晏,低頭出了房間。
莊晏輕嘆,散漫的目光糾纏在傅清歡的背影上,直到那身影消失在人群之后。
傅延年和長平候仍是糾纏不休,莊晏斂回復雜的眸色,當下含笑迎去,長平候怎么也敵不過二人聯(lián)手,幾個來回就暈頭轉(zhuǎn)向,帶了他們?nèi)孔h事。
房外的人很快散了,兩個清秀的丫環(huán)覓進房間,看了站在簾瓏之后陽晨,剛松一口氣,緊接著就被她臉上的紅痕驚了一跳。
“郡主……”扶朱、扶碧小心對望一眼,心驚膽顫的向前喚。
陽晨身旁站著柳欣語和傅清宛,她們扶著陽晨。神色有些焦躁。再怎么說她們也是跟著傅清歡來的,現(xiàn)在傅清歡走了,她們得趕緊回去,就算是傅清歡說了什么,她們也能搶占先機…
但此刻陽晨明顯憋了一肚子的火,跟殺神似的站在那兒,她們倆站在一邊,如何也不敢開口怕招惹了她的怒氣。
就這么站著也不是事兒??!
傅清宛剜了一眼那兩個僵立在那的小丫環(huán),一個個都是不成事的,就不會開口說兩句,讓她們有機會先走了?
“沒眼力的賤婢,沒看到郡主受傷了,還不上來扶著?!”傅清宛心思一轉(zhuǎn),柳眉一豎,沖著那扶朱就是厲聲呵斥。
扶朱咬了咬唇,強顏歡笑的走上來,伸手要去扶陽晨,“郡主,眼下人都散了,咱們趕緊回了,去找太醫(yī)開點藥吧!”
傅清宛得意勾起笑,秀美的臉上顯出幾分刻薄,卻不想笑容未落,陽晨突然轉(zhuǎn)過身來,一記掌扼出其不意的抽傅清宛的臉。
傅清宛一個趔趄,一股腥甜在口中泛開,驚詫屈辱的神色隨著火辣辣的痛,她捂著臉,不可置信的望向陽晨。
卻見陽晨眸底一片赤紅,咬牙切齒,“你算什么東西?我的人也敢隨意責罵,你不過是一條狗。不!狗都不如,跟那個不要臉的chang婦是一丘之貉!”
如同被引爆的火藥桶,她口不擇言,比街上的潑婦也沒區(qū)別。
她從小養(yǎng)在皇后身邊,但是因為某些原因,皇后待她好,卻是只管寵不管教,陽晨長于宮中嬤嬤之手,后又在坊市中混跡認識了一幫三教九流,只是事情做得隱秘。
此刻她怒不擇言,就在傅清宛和柳欣語面前暴露出來,只是在場的怕是沒一個向外張揚。
她眸底陰狠,目光轉(zhuǎn)而投向了柳欣語,柳欣語的眸中瞬間霧氣,泫然欲泣的樣子,而那頸間一抹凝脂更顯得她,嬌柔美好,若是任意一個男人,此時怕都忍不住將她攬在懷里好生安慰,但偏生面前不是旁人,而是心眼極小的陽晨!
這樣的嬌態(tài)無異是火上澆油,陽晨三分怒氣燃到七分,怒極反笑,“看本郡主那么狼狽,為什么不上去給我抽那個賤人!”
赤紅的眼陰惻惻的,慢悠悠的語氣一字一字,如同說心平氣和卻讓柳欣語骨子里一陣陣發(fā)緊。
“是不是也和那個賤人一樣,想靠著這副相貌,想去迷惑我莊哥哥?!”
柳欣語下意識向后退著,拼命搖頭,雙手在裙邊攥緊,只是低垂的眼眸卻帶著不甘和屈辱。
憑什么?她柳欣語哪點比傅清歡和陽晨差,不就是因為她們投了個好胎?就算是一肚子草包也人人追捧,而她只能看她們眼色?
原以為聽那人的安排,就能讓傅清歡徹底不能翻身,只要沒了傅清歡,她就有七成的把握成為這傅府的主人…
沒想到,那人的安排一點都不頂用,還讓她得了莊郡王爺?shù)那嗖A!
她費盡心機跟在蠢笨無腦的陽晨身邊,還被陽晨當成出氣筒,她們等著,有朝一日她攀上枝頭,一定要讓她們好好嘗嘗她今日這滋味!
一抹嫉恨油然浮上嬌柔的小臉,不待她收回神色,下巴突然被人大力扳過,細利的指甲如針一樣刺在臉上,臉上的神色來不及藏起,神色已經(jīng)完全映入陽晨眼中。
陽晨居高臨下的望著柳欣語,嘲諷的上下打量了,又譏嘲的輕笑一聲,這樣的女人她見多了,自以為有姿色就妄想用手段攀上高枝,卻只能當那些男人的玩物。
陽晨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柳欣語蒼白了的臉,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另一手的指甲細細流連在她臉上,微瞇了眼。
柳欣語眸底一片驚惶,傅清歡之前那句話循環(huán)在她腦海中回蕩…
就算被她花了臉…
花了臉…
流連在臉上指甲似乎逐漸用力,嬌嫩皮膚上傳來的痛感,讓柳欣語幾乎喘不過來氣,全身緊繃,冷汗從背上冒出,瞬間濕透了背。
她的心神已經(jīng)渾噩,仿佛全部凝聚在陽晨那尖銳的指甲上。
她怎么能被花了臉,她可是要靠著這張上天優(yōu)厚的臉成為皇子妃,再不濟也要成為有品階的夫人,要是沒了美貌,她什么都沒有…
不!不!柳欣語悚然一驚,一邊用雙手抓住陽晨的手拼命向前推,一邊快速想著對策,終于一個念頭冒出來,她不顧一切的喊出來,“郡主,郡主,你放過我,我有用!我能幫你對付傅清歡!”
陽晨松了手。
扶朱從旁遞過帕子,陽晨如擦拭臟東西一樣細細凈手,光線落在陽晨精致的臉上,那頰邊的酒窩異常嬌俏明媚、
柳欣語卻大口喘著氣,狼狽攥起手,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只有用痛感才能讓她從對陽晨的恐懼中回一絲神。
恐懼后便是強烈的恨,明明是傅清歡帶她和傅清宛來,走時卻不帶上她們,甚至陽晨也是被她激怒,后果卻讓她們來承擔!
她輕瞥了一眼傅清宛,心底發(fā)狠,既然她們一個兩個都不是好東西,就別怪她心狠!
她忍著恐懼,蒼白的小臉向陽晨露出個笑,“沒有人比我和傅清宛更了解傅清歡,要想讓傅清歡痛苦……”
她向前幾步,湊在了陽晨耳邊,嬌柔的面容藏在背光的陰影里,她向陽晨碎語了什么…
傅清宛聽不真切,但是看柳欣語嬌柔臉上,那一抹猙獰,毛骨悚然的寒意入小蟲子一般爬遍全身。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是在與虎謀皮…
十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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