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的故事之前,我先為你講道?!?p> 隨后柳芷彌開始了講道,都是一些心得感悟,可以讓顧尊在初期少走很多彎路。
機會難得,顧尊認(rèn)真聽著。不過很快顧尊就發(fā)現(xiàn),自己腦海中多了一些片段記憶。
怎么回事?這些記憶好像不是自己的,但是和修行有關(guān)。
對了,是第一朵心花!
心花的第一朵,叫別有幽愁暗恨生。目前只是花骨朵,但是功能有兩個,通感、移覺。
通感,就是通過交談和接觸,可以獲取到對方相關(guān)的零散碎片記憶。
顧尊一直覺得這種能力挺雞肋的。移覺或許還能到勾欄青樓做點壞事,咳。通感就純粹沒有什么用了。
但是此時此刻,顧尊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格局小了,通感最好的使用方向就在于學(xué)習(xí)啊。
柳芷彌講的很多東西,都有些晦澀,初入修煉之人很難聽懂。
但是通感得到的那些記憶碎片,就相當(dāng)于柳芷彌的心得感悟??梢噪S時翻看學(xué)霸的筆記本,查漏無疑,這就是在作弊嘛。
在通感的幫助下,顧尊感覺自己對修行的理解更深了。同時也知道,柳芷彌的修為不低,因為那些感悟都是真知灼見啊。
講道結(jié)束,柳芷彌說道:“現(xiàn)在,輪到你的故事了?!?p> 顧尊隨后講了梁祝的故事。祝英臺女扮男裝去讀書,途中偶遇梁山伯,便與之同行。后來在書館同窗數(shù)載,相交莫逆。
慢慢的,梁山伯也有了懷疑:“英臺不是女兒身,因何耳上有環(huán)痕?”
祝英臺答道:“耳環(huán)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廟會,年年由我扮觀音,梁兄做文章要專心,你前程不想想釵裙?!?p> 梁山伯不禁說道:“我從此不敢看觀音?!?p> 后來清明時節(jié),二人去鏡湖游玩的時候,祝英臺最終說出了女兒身的真相。此后梁祝兩人彼此鐘情,互生愛慕。
但祝英臺說出自己是女人的事情,同時也被馬文才偷聽到。
再后來家人寫信催祝英臺回家,臨走前,祝英臺給梁山伯留下一封信:“二八、三七、四六定?!?p> 這意思是要梁山伯十天后去祝府提親,但是梁山伯卻以為是三個十天加在一起,所以一個月后才去提親,等到梁山伯歡歡喜喜趕到祝家時,才知道馬文才已經(jīng)搶先一步提親、并且下了聘禮,梁山伯只得心碎離開。
后來梁山伯痛苦病逝,祝英臺假意應(yīng)允馬家婚事,但是要求迎親隊伍必須從南山經(jīng)過,并且讓她下轎祭拜梁山伯。
當(dāng)祝英臺下轎拜墓,一時之間風(fēng)雨大作、陰風(fēng)慘慘,梁山伯的墳?zāi)咕谷涣验_。祝英臺見狀,奮不顧身地跳進(jìn)去,墳?zāi)柜R上又合起來,不久,便從墳?zāi)估镲w出一對形影相隨的蝴蝶。
故事講完了,顧尊看向柳芷彌:“這就是梁?;墓适??!?p> 柳芷彌面露無奈,說道:“這祝英臺也是讓人無語,明明可以直說,非要留下一封信。直接寫上‘十天’二字不好嗎?非要二八、三七、四六定,加起來確實是三十天,也難怪梁山伯會誤會。”
顧尊想了想,說道:“可能是祝英臺覺得......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吧!”
“從此不敢看觀音......不過最終化蝶,倒也不負(fù)此生?!绷茝浳⑽㈩h首:“若這不是故事,而是真的該有多好。我的紅塵刀,非要助其了結(jié)此夙愿?!?p> 這女子殺氣好重。
顧尊連忙轉(zhuǎn)移話題:“時候不早了,也該用餐了。我?guī)闳コ云刑嵊颀S?!?p> 柳芷彌好奇:“什么是菩提玉齋?”
“菩提玉齋,俗稱蛋炒飯?!?p> “呵......”
吃過了飯,顧尊帶著柳芷彌到城南溜達(dá)溜達(dá)。
白天的河陽城非常繁華,不過要說稀奇古怪的東西最多,還是得去城南的街橋。
河陽城沿河而建,城中物資基本也靠河運疏通。河水一條支流經(jīng)過城南,這里有大量的商船、商號,還有碼頭上每日工作的苦力們。
這些船工苦力平日就是在碼頭邊等活,都是日結(jié)。賺了錢也不急著回家,轉(zhuǎn)身就去了不遠(yuǎn)處的街橋。
一座橋橫跨河面,橋很寬,所以上面還有不少鋪子。沿著橋兩岸也是各種鋪子,基本都是吃喝玩樂的東西,這就是街橋。
這里熱鬧極了,各種小吃美食,還有雜耍賣藝,剃頭修腳。轉(zhuǎn)了街角還有沐浴的地方。
街橋上這些鋪子就是靠這些苦力們的花銷才能活著。都是干完了活,剛拿到錢的苦工們不急著回家,先去洗個澡,再用幾個銅板痛痛快快吃頓飽飯。
劣等散酒,撈面粗米,咸菜豆腐,不豐盛但是管飽。吃飽喝足,迷糊睡個午覺,醒了再慢悠悠的逛街橋??纯措s耍賣藝,聽聽?wèi)驁@,掏點小錢樂呵樂呵。
等到天快黑了,買點米面和便宜的蔬菜,帶回家蒸餅煮湯,因為家里老婆孩子也得吃飯。
顧尊挺喜歡這市井的氣氛,世間百態(tài)都在其中了。
“柳姑娘有什么想吃的嗎?我請你。”
“我跟你看看就好?!绷茝洆u搖頭,沒有什么興趣。
這些場景不會讓柳芷彌覺得新鮮,因為身為還愿人,她也看慣了世間百態(tài),只不過她從來都對這些世俗不感興趣而已。
如果不是顧尊昨日所說的“化凡”有些意思,柳芷彌除非來還愿,否則這輩子都不會來這種地方的。
“修行狂人,不懂生活啊?!?p> 顧尊搖搖頭,感覺如果真修煉成柳芷彌這樣淡薄的性格,那還不如在萬丈紅塵中沉浮來得痛快。
走走停停,看著街頭賣藝。
柳芷彌看到路邊有一個小孩賣著寧夜香,問道:“你的名字是什么?寧夜應(yīng)該是你的表字吧?!?p> 人都有名、字、號、謂。其中表示德行或本名意義的名字,稱之為字,以表其德。表德之字,稱為表字。
但顧尊顯然還不習(xí)慣這稱法,總感覺自己被罵了。
“本名顧尊,字寧夜?!?p> 柳芷彌點點頭:“尊,這名確實有些太重了。寧夜香是最低廉的供香,用來壓‘尊’字倒是也合理。名與字相互均衡,倒也不錯。”
什么命格、鎮(zhèn)壓之類的,顧尊對這些不感興趣,他真的是無神論者。起碼在來到這里之前,他確實是。
往前沒走兩步,一根桿子卻從天而降,直接砸下來。
顧尊光顧著和柳芷彌說話,倒是沒注意,直接砸到后腦袋。這一刻的疼痛,可以說是血量減一!
揉揉后脖子,顧尊抬頭就看到在路邊的閣樓之上,窗前站著一個模樣極佳的美少婦,此時一臉驚嚇的看著顧尊。
“公子,奴家的晾衣桿不小心跌落,沒傷到您吧!”
顧尊一怔,這......這一幕何其的熟悉?。?p> 這世界上,有兩個腦袋被砸到的人是不能被忘記的。一個就是被蘋果砸到了腦袋。另一個就是被晾衣桿砸到了腦袋。
話說這到底是什么鬼的劇情展開啊!
顧尊拿起晾衣桿,抬頭說道:“潘姑娘,你手滑了!”
“公子莫不是認(rèn)錯人了?奴家不姓潘?!蹦桥右荒樒婀帧?p> 好吧,看來自己想太多了。但是也不能怪顧尊啊,主要是這典故實在是太膾炙人口了,不繼續(xù)往下想,自己都渾身難受。
顧尊順手一扔,把桿子扔了回去,說道:“下次注意?!?p> 那女子又說道:“公子若是有心,何不親自送上來,我也可以為公子奉上一杯茶?!?p> 這有點太主動了吧?
顧尊這時候才想到,這街橋附近哪來的住戶,都是鋪子。此時再一看,這閣樓分明就是一家青樓的后門。
好家伙,這晾衣桿砸人,屬于是釣魚執(zhí)法了。
唉,要是身邊沒跟著柳芷彌,顧尊倒是真的不介意上樓去溜達(dá)溜達(dá)。他本來也不是封建的人,上學(xué)時也紙醉金迷過?,F(xiàn)在要是能見識一下風(fēng)土人情也好啊。
下次,下次,下次丕定!
顧尊不去看那女人,轉(zhuǎn)身對柳芷彌說道:“我們走吧?!?p> 柳芷彌說道:“人家邀請你,你要是想去的話,那就去唄。我自己回去便是?!?p> 顧尊尷尬的說道:“你不懂。”
“不過就是青樓勾欄,有什么不懂的?”柳芷彌說道:“我只是不喜世俗,但不是不懂世俗?!?p> “這樣不太好。”
柳芷彌淡淡說道:“你我之緣,本就擦肩而過便結(jié)束。除此之外你也不認(rèn)識其他人。人之本欲,本就是正常。好不好,你自己說的算。”
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做派,讓顧尊感覺有些不爽。好像除了你自己是餐云食霞的仙女,其余人都是一群畜生一樣。
只不過再怎么辯駁,在實力極度的差距下,也顯得像是嘴硬。男人,總不能只是嘴硬,最重要的是那個要硬!
沒錯,就是拳頭硬!
真想耳邊“?!钡囊宦曧?,然后武力碾壓過去,到時候看看你是不是還這么傲。
仙子?呵呵,那就是要拉到泥潭里才有意思。
顧尊不多辯駁,轉(zhuǎn)頭說道:“翻手為云覆手雨,紛紛輕薄何須數(shù)。君不見管鮑貧時交,此道今人棄如土?!?p> 柳芷彌言道:“你倒是頗有文采,應(yīng)該去讀書科舉。只不過其余幾句我懂,可這詩中‘管鮑貧時交’的典故來源何處?我怎么未曾聽過?!?p> 顧尊大步向前,頭也不回:“字面意思?!?p> 柳芷彌微微蹙眉,想不明白。不過下一刻,她卻喊住了顧尊。
“顧寧夜等一下,我感覺到青冥燈似乎有了反應(yīng)?!?p> 顧尊問道:“怎么說?”
“似乎有夙愿?!绷茝浳⑽㈤]目,似乎是在感應(yīng)。片刻后睜開眼睛,說道:“青冥燈感應(yīng)到夙愿之主,就在剛剛的青樓中??磥砟阋彝@青樓走一趟,若是能找到人,我會給你好處?!?p> 顧尊問道:“你不是會易容嗎?為什么自己不進(jìn)去?”
柳芷彌嘆了口氣:“同為女子,不忍見其苦楚,必會出手。但我若出手,必染世俗因果。還愿人,是不能染世俗因果的。”
“所以就我去唄。”顧尊忍不住伸出大拇指:“你了不起,你清高,你高清,你超清,你滿清,你大清,你努爾哈赤!”
“胡言亂語什么?!绷茝泚G給顧尊一塊銀元寶,說道:“我請你享樂,事成之后還有好處。”
這一個銀元寶,好家伙。這錢給戲班的話,能從一個人嗝屁那天唱到不知道第幾個七天。
這女人不愧是修仙的,是真有錢啊。不過那房子是白租了,敢情人家壓根不會在意,所以不會增加好感度。
話說現(xiàn)在這算不算公費,額......忽然發(fā)現(xiàn)抱緊仙子大腿,好像也不錯。剛剛還覺得挺不順眼,現(xiàn)在頓時變得可愛多了。
顧尊拿著銀子,嘆了口氣:“好吧,雖然我不感興趣,但看在柳姑娘的面子上,還是破例一次吧。不知道有沒有什么線索?是剛才那女人?”
“不是,但應(yīng)該有關(guān)。你拿著這塊玉佩,里面有一縷青冥火。青冥火陰寒清冽,若是玉佩冰冷,就代表你找對人了?!?p> 顧尊接過玉佩,內(nèi)心很累:“唉,既然是柳姑娘所托付,那我只好委屈一下自己了?!?p> 柳芷彌看著顧尊為難的樣子,心里不知道怎么還真的有了那么一點點的愧疚。最后看著顧尊的背影,搖搖頭。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罷了,不管此事成不成,都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吧?!?p> 青樓勾欄,正門口掛著兩個大燈籠。
幾個穿衣很涼快的女子在外面擺著造型,廣而告之。
河陽城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其實不少,但顧尊從來都不會去。主要是沒錢,也沒時間。
但是對于這種地方,只要是個男人,不管怎么說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好奇的。當(dāng)然,也不排除一些女的也好奇。好奇是人之常情嘛。
當(dāng)然這個也有高低之分。城北的目標(biāo)客戶比較高端,自然好一點。城南的嘛,有錢人沒多少,所以差一些。
這些全都是閑聊時,小邪神跟顧尊說的。
顧尊來到門口,一個模樣尚可,但胭脂味極重的女人就湊過來,諂媚的問道:“公子來消遣?”
“嗯。”顧尊往里走,就感覺到身邊的女子往自己身上湊,這讓他不禁皺眉。
倒不是說顧尊假正經(jīng),放在之前他或許也就渾水摸魚了。只不過是珠玉在前,看到柳芷彌的絕色真容之后,這些庸脂俗粉反而覺得沒什么意思。
只可惜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仙子,就算顧尊的大刀已經(jīng)饑渴難耐了,現(xiàn)在也配不上那么好的刀鞘。
而且柳芷彌腰里就掛著紅塵刀,要是得罪了,小心人家真的一刀斷紅塵!
顧尊拉開距離,說道:“去叫你們老鴇過來?!?p> 那姑娘看了看顧尊穿著普通,有些猶豫。
能淪落風(fēng)塵的都是苦命人,所以顧尊也沒想刁難,直接亮了一下銀子。
“公子稍等,奴家這就去!”
一旁馬上有眼見的龜公過來,把顧尊引到了二樓一個比較好的位置,又安排好酒好菜。
顧尊想著,這些菜吃不完能不能打包?畢竟戲班里小邪神幾個家伙還不錯,有好處應(yīng)該想著點。不過到青樓打包飯菜,好像有點太神經(jīng)了。
不多時,一個穿著花花綠綠衣服的胖女人走過來,露出了十分諂媚的笑容:“公子是第一次來吧,但是真的好面熟,似乎在夢里見過。哦,想起來了,有天做夢,夢里抬頭就是文曲星,公子就在文曲星上的閣樓站著。今天一看,原來是貴人下凡了?!?p> 別看人丑,但是嘴甜。
顧尊笑著把玩剛剛柳芷彌給的玉佩,迄今為止都還沒有什么反應(yīng)。隨后把那塊銀元寶放在桌子上:“老鴇,你過來?!?p> 老鴇愣神一下,還以為顧尊有什么特別愛好呢,問道:“公子這是?”
顧尊吩咐著:“這青樓里的人,不管男女,不管是姑娘還是龜公,哪怕是后面燒火做飯的,也全都叫過來?!?p> 老鴇懵了:“男的也要?公子真會玩!不過既然是您吩咐的,自然照做。您等著!”
雖然被誤會了,但顧尊也懶得解釋,找到柳芷彌想要的人才是正經(jīng)事。至于是不是這里的恩客,可能性不大。因為現(xiàn)在還不是正式開業(yè)的時候,里面都沒多少人。
隨后青樓里面的所有人都站好了,排著長隊來見顧尊。
姑娘們都知道來了個有錢人,對于這種陣仗其實也不奇怪。城北價高,總有城北的人到城南來嘚瑟一下,見怪不怪了。
只不過看到了隊伍里還有男的,從龜公到小廝,甚至還有伙夫馬夫,這才一個個小嘴微張,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位公子真的不挑食啊?!?p> 顧尊不在乎這些奇怪的眼光,一個個的讓這些人在自己面前走過一遍。
姑娘們都盡量展示自己,畢竟眼前是個大戶。而剩下的人,有的捂著臉生怕自己被看上,有的則是財迷心竅已經(jīng)諂媚的笑起來,讓顧尊心里有些犯惡心。
就這么走過了一圈,所有人都過去了,可玉佩還是沒有半點反應(yīng)。
顧尊知道柳芷彌不會犯這種傻的,于是不滿的對老鴇說道:“老鴇,你不太懂事啊?!?p> 老鴇慌忙的問道:“公子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