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只是簡單的受傷，那可太謝天謝地了?！?p> 樂蕾拿起白金色。
樂蕾噘著嘴。
女神大人翻來覆去地捅了自己五分多鐘，
樂蕾惱羞成怒地嚷嚷起來：“你就不能嗎？”
陳釀支支吾吾：“這？我可能控制不了？”
樂蕾沒好氣地把白金色扔給陳釀：“還你吧，這玩意兒跟我不配套。”
陳釀接過棒狀的文明管理系統(tǒng)，好奇地問：“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樂蕾氣哼哼地，嚇得陳釀汗毛炸立。
“真能捅進去啊！”
樂蕾哭喪著臉說：“你知道一覺醒來，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多了一個是什么感覺嗎？好幾千年了?！?p> 陳釀撇撇嘴：“我只知道一覺醒來，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牢房里是什么感覺——你也不知道這個洞是哪里來的？”
“是啊?！睒防贇鈵赖嘏闹谏目臻g，“普通人一覺醒來嘴上長了個火燎泡，吃飯都不香。我堂堂創(chuàng)世神一覺醒來身上，天知道是否會對整個世界的運轉(zhuǎn)產(chǎn)生怎樣的影響！”
您老人家就是天好不？
“所以你要用我的這玩意兒把補起來？”陳釀晃了晃白金色的，“你為什么會認為它能填上你？”
樂蕾撇開眼睛：“死，死馬當(dāng)做活馬醫(yī)唄。”
陳釀抽出短柄鏟，木頭鏟柄伸給樂蕾：“你試試這個？我看大小差不多?！?p> 樂蕾哭喪著臉搖頭：“沒戲，我在公園借來看的時候就偷偷比劃過了，而且它就是一把普通鏟子，我掰斷看過了?！?p> “......你果然是故意掰斷的??！”
“咿！說漏嘴了——抱歉嘛，我，我——反正對不起嘛，修好它的時候我附加了自己的力量，有創(chuàng)世神的呼吸附在上面哦？它現(xiàn)在是根正苗紅的隱秘造物，是神器哦？”
陳釀有一種把小鏟子塞進嘴里噎死算了的沖動。
“你大費周章連蒙我兩次，究竟是圖了什么？如果你老實跟我說明情況，我也不一定不幫你??？”
樂蕾指著肋下的洞：“我猜你一定想到了，接下來我會拜托你幫我尋找填補這個小洞的辦法。”
陳釀點頭：“我當(dāng)然會幫你，你真的不需要把常月賞也牽連進來?！?p> 樂蕾面有難色地說：“從結(jié)果上來看，我的確是在用小月賞的性命要挾你。但我希望你別這么想，我是創(chuàng)世神，我的身上有一個不明原因出現(xiàn)的洞，我不知道它會對我造成怎樣的影響。你站在人類的立場敢不敢賭，如果我因為這個洞出了問題，世界會變成什么樣子？”
陳釀雙手合十，然后像開花似的分開：“砰？”
樂蕾笑瞇瞇地點了一下陳釀的鼻子：“誒呀，真可愛。對，砰——嘩啦啦啦啦啦——我們，一起死哦？但是，如果你站在文明創(chuàng)造者的角度呢？”
“什么意思？”陳釀隱約抓住了樂蕾想要表達的意思，“你在害怕......什么？”
樂蕾閉著眼睛點點頭：“你誕生自我創(chuàng)造的文明，是我的孩子，同時你也是跟我一樣的文明創(chuàng)造者。人類不會介意讓螞蟻看到自己光著屁股，但基本上不會在大街上裸奔?！?p> “你知道我身上有了一個洞，知道了我的弱點——即便我根本不知道你能用它威脅我什么，我也必須在這場交易中，在天秤上放下互相制約的砝碼，哪怕只是讓你欠我一個人情，哪怕對你而言這根本制約不了你，哪怕從實際角度出發(fā)，這種制約只是讓我感到安心?！?p> “為求一個人情，求一個......安心？”
“對，只求一個安心。”
樂蕾按在自己胸口上，壓下一個線條柔和的凹陷。
“你看，堂堂創(chuàng)世神，竟也如此的軟弱。我一直以為我很堅強，因為我眼睜睜看著我無數(shù)親手創(chuàng)造的文明徹底毀滅——順便說一句，人類不是這顆星球上第一個文明?！?p>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看到身上的這個洞的時候，在床上愣了三年，腦子就像撞了墻似的，無路如何也繞不過‘我會死’這上三個字。我很害怕，很恐懼，甚至不敢動，害怕動一下，這個洞就會擴大一圈，動一下，就會擴大一圈，直到把我吞吃干凈。”
“哪怕身為創(chuàng)世神，我仍然會害怕。”
“所以，陳釀，我希望你知道，我最初的計劃是為你安排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看起來順其自然地幫助你這個創(chuàng)世神，與普通人類誕下子嗣血脈，然后用這條血脈去要求你不對我做任何敵對行為?！?p> 陳釀鼻子發(fā)酸，他更希望樂蕾把這件事隱瞞下去，而不是在他們脆弱的信任關(guān)系中使勁捅一刀。
“你為什么不這么做？而是搞出一個對我沒有任何實際束縛可言的，嗯，自我安慰？”
“為什么呢？”樂蕾雙眼迷茫，嘴角帶笑，“也許是因為我有些嫉妒這個小家伙吧，我也想要一次刻骨銘心的愛戀呢。踹了她，我當(dāng)你女朋友好不好？我做飯很好吃哦？”
軟弱的創(chuàng)世神懷抱著常月賞，為她撣去身上的塵土，擦干凈嘴角的血。
神的手指在她的眼前掃過，順著嘴唇的弧線滑到耳垂，一路向下落入細長的鎖骨。
“如果你對她的感情只限于‘寵物’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她的存在?！?p> 陳釀面色一冷：“什么時候開始復(fù)活？還有就是，穿上衣服不好嗎？”
樂蕾長長地舒了口氣：“可算把這個話題跳過去了?！?p> 陳釀猛地轉(zhuǎn)過頭：“喂！”
樂蕾把手枕在腦后，刻意凸顯身材。
“成神的時間一長，你就不會在意光屁股的事了。而且普通人看到我的身體，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只有在你，在一位與同等地位的文明創(chuàng)造者面前，我才能感覺到自己美麗的意義，能感覺到自己有點害羞，能感覺到被你喜歡所產(chǎn)生的喜悅?！?p> 陳釀不耐煩地說：“行了行了，我不追問了可以吧？我也理解不了你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反正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你死了這條心吧！”
“你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理解我的意思——好好好，放下小鏟鏟?，F(xiàn)在說回到小月賞的事。哪怕對于創(chuàng)世神來說，死而復(fù)生都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p> “別擺困難了，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會全力幫你修補身體?！?p> 樂蕾白了他一眼：“修復(fù)肉體的損傷十分簡單，麻煩的是怎樣把逸散出去的靈魂全都收集起來?！?p> 陳釀舔舔嘴唇，不再多話，他意識到，樂蕾正在教他怎么復(fù)活生命。
“你應(yīng)該感到慶幸，隱秘造物的內(nèi)部空間是封閉的，常月賞的靈魂全都在這里面，一點兒都沒跑出去。不過麻煩的是，她死的時候，你在場。”
陳釀眉頭一皺，樂蕾創(chuàng)造石頭桌子的時候，僅僅是因為他在一旁心里嘀咕了一句，就導(dǎo)致這個隱秘造物成為全世界唯一一個擁有兩種驅(qū)動中樞的危險品。
隱秘管理局大中華區(qū)副主管帶著的精銳部隊差點折損在里面。
僅僅是一個念頭而已。
那么，順著這樣的思路，被神靈見證的死亡，又會產(chǎn)生怎樣的異常？
樂蕾手腕一轉(zhuǎn)，黑色的空間憑空刮起狂風(fēng)，有成千上萬的幽藍色光斑，從黑色的空間中浮現(xiàn)出來，它們被狂風(fēng)吹到樂蕾手中，形成一個白色的光團，光團邊緣有藍色的火焰在翩翩起舞。
“誒呀，白白的，亮亮的，真好看——這是常月賞的靈魂，通常來說，具現(xiàn)化的靈魂只是一個光團，不會有多余的東西。”
多余的東西？
陳釀仔細觀察著靈魂之球，發(fā)現(xiàn)包裹它的根本不是什么藍色火焰，而是比針尖還小數(shù)倍的隱秘文，是屬于他的隱秘文。
“復(fù)活”、“別死”、“活下來”、“我馬上就會把你救活，再堅持一下”、“對不起是我的錯”......
樂蕾的手撩起一簇用表達著如此意思的隱秘文火苗。
“雖然還很弱小，不過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神言。按照人類的標準，她的靈魂已經(jīng)被你升華成類似于神眷者的概念。如果用我的力量復(fù)活她，就相當(dāng)于第三者插足，哪怕你本人同意，但兩個創(chuàng)世神的力量在她一個人的體內(nèi)運轉(zhuǎn)——”
她指了指黑色的空間。
“這就是后果?！?p> 陳釀不甘心地接了一句：“但是？”
“但是，這里恰好有一個可以承載你我力量的同時運轉(zhuǎn)的東西?！?p> “石頭桌子？”
“沒錯?！?p> 樂蕾說。
“只要稍加調(diào)整，石頭桌子的運行規(guī)則就能變成黑子代表我，白子代表你，以楚河為界，棋局不開，永世安寧的局面。用人話說就是，兩方不互相攻擊，一致對外，就不會產(chǎn)生BUG?！?p> “常月賞的靈魂就在石頭桌子里面，我可以把石頭桌子當(dāng)成她的靈魂保險柜，哪怕她的肉體受傷再嚴重，只要石頭桌子不壞，她就還能活下來。”
陳釀想了想：“呃，金丹？元嬰？命匣？”
“類似。”
“不合適吧？”陳釀?chuàng)u頭道，“她出門還要背著一套石頭家具？”
“笨，想想看姜封的隱秘之劍，單仇冕的隱秘之盾。隱秘造物的形狀從來不是問題，把它弄成概念存在固定在她身上就可以了?！?p> “不過你要想好，這就相當(dāng)于她擁有一套灌注了兩個創(chuàng)世神力量的隱秘造物，根據(jù)這東西的運行規(guī)則，她能召喚出黑白兩個象棋兵團，還能構(gòu)筑出一個巨大的象棋棋盤把敵人框進去，讓象棋兵團在里面圍毆。如此強大的隱秘造物，必然會成為各個隱秘造物回收管理組織爭搶的焦點?！?p> “她今后的命運，就此改寫?！?p> “陳釀，你能承擔(dān)起改變她命運的責(zé)任嗎？”
陳釀笑著指了指他的咽喉。
“她的命運早就因為我的存在而徹底改變?！?p> 樂蕾寵溺地摸了摸陳釀的頭發(fā)：“那么，石頭桌子對女孩來說實在是太粗糙笨重了，要修改一下這東西的造型......陳釀，你有什么意見？”
“吊籃椅和歐式茶幾......怎么樣？”
“上面再刻一個象棋棋盤？有點怪，不過只有一把椅子，可以從象征角度開發(fā)出一些新的功能，那就這么決定了。”
樂蕾拍了一下手：
“接下來后續(xù)的記憶操作，就以你和常月賞被卷入隱秘泄漏為基礎(chǔ)進行吧。正好，余惑的誤會給了我一個不錯的靈感?！?p> “誤會？”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襲上陳釀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