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香先找了母親,給我做的漱口粉道:“三小姐可要試試,大夫人給您做的漱口粉?!?p> 我點點頭,她放下漱口粉,給我去找漱具了。
紅蕊進來,又給我梳了次頭,然后用一支金瑪瑙五福簪子挽住了,估計她還以為我昨夜睡相老實,所以頭發(fā)一絲不亂呢!
一番洗漱后,徐嬤嬤也進來了。
不知是不是徐嬤嬤,事先同她們講過了,以后我的梳妝打扮,都讓我自己做主。
今日倒沒人,給我左一件,右一件的推銷穿什么,全由我自己選擇。
我選了一件鵝黃色的外衫,內(nèi)搭的抹胸長裙,選了繡著白色玉蘭花在胸前的抹胸,找了條有三股流蘇的小掛墜,掛在胸前,又找了條五色寶石穿成的項鏈戴上。
徐嬤嬤看我選定的衣服配飾,給我梳了個云髻,因衣裳以及配飾已經(jīng)足夠華麗,徐嬤嬤便只幫我插了幾支鎏金蝴蝶簪在頭上。
梳好頭,芊芊和紅蕊便把放在,食盒里保溫的早飯,端出來給我用。
吃閉了早飯,小繃子就塞到了我手上,又要開始學(xué)女紅了,依舊是練習散套針法,這次給我畫了一朵五瓣小花,讓我繡它。
剛繡了幾朵小花,祖母那邊便派人來傳話,讓我過去見過舅祖父舅祖母,還有表叔表嬸表姐。
去的路上,還遇上了父親,母親,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父親蹲下來摸了摸我的頭道:“父親抱著端寧走好不好??!”
我點點頭,你抱我當然好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我表現(xiàn)的太成熟了,大家都不太抱我走路了。
父親一把抱起我,還看著我道:“端寧,快叫父親?!?p> 我一聽,立刻低頭玩起了衣前的流蘇墜子,他刮了刮我的鼻子道:“這孩子,到底幾時才說話?!?p> 蘇若,拍了拍他的手臂道:“你忘記我昨晚同你說的了?!?p> 謝晉安點點頭,心底生出一股莫大的期待,小女兒喊自己父親的樣子。
又走了一段,后面?zhèn)鱽硪魂嚧蠼?,“父親,母親等等我和大姐姐。”
謝晉安和蘇若站定,端雅拉著端慧,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你這孩子,怎么拉著你大姐姐這樣跑,看給她累得?!?p> 蘇若一看便知道,端慧是被妹妹,硬拉著跑來的,她自己是萬萬不可能這樣在家中疾馳奔跑的。
我想起上次被二姐姐,拖著跑的經(jīng)歷,是的,是拖著,不是拉著,有點同情跑的氣喘吁吁的大姐姐了,畢竟她是標準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家閨秀。
端慧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著自己的心跳道:“母親,父親,我沒事的,咱們快去松竹院吧!”
還沒進到正廳,就聽里面說話聲很大,進了廳就看見主位上,祖母旁,坐了位頭發(fā)已經(jīng)半白,眼皮半耷拉著的老頭。
謝晉安先淡淡地行禮道:“舅舅好,舅母好,”坐在左側(cè)的一對年輕的男女也起身行禮道:“表哥好,表嫂好?!?p> 年輕男女身旁還坐著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眉毛淡,嘴唇薄,脖子上掛著個,刻著長命百歲的金項圈,頭上亦是插了好幾對金釵。
一家人彼此廝見過后,謝摩道:“晉安越發(fā)出息了,如今都官居三品了?!?p> 舅母突然道:“聽說又御賜了一座宅子,那等你們搬過去后,這里豈不是要空置下來了,”舅母嘖嘖惋惜地打量著四周說道。
坐在年輕夫婦旁邊大約,七八歲的小姑娘道:“祖母,那我們一家搬進來住可好,這可比我們榴樹巷的宅子好多了。”
端雅心想,你家可真敢想,臉皮也忒厚了,就連榴樹巷的宅子,不都是我家給你家買的嗎?
端雅神色不虞地道:“我家這宅子,可是皇上御賜的,沒有皇上的許可,你敢住進來。”
謝妙還想說話,被自己母親捂住了嘴。
謝氏看端雅懟自己娘家親戚小輩,頓覺自己面上也連帶無光,怒斥兒媳道:“看你教的孩子,這么多長輩在這兒坐著,她怎么能這般語氣說話?!?p> 蘇若心想,我女兒雖性格莽撞了些,但至少不會時時刻刻覬覦別家的東西,知道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要想也不要拿。
蘇若剛想開口反駁,謝晉安便道:“母親,端雅并未說錯什么,皇上御賜的東西,豈是能隨意拿來送人的?!?p> 謝氏道:“你也是可笑,誰說要把這宅子送人了,不過是一句小孩的玩笑話,你也要認真計較?!?p> “是??!是啊!我家妙妙年紀小不懂事,表哥別跟她計較。”
這一家子這做派,我看了都生氣,自己不會教孩子,怎么還全家做出一副,你做大人的太計較,太小氣的樣子來了。
端慧端起茶抿了一口,悠悠地道:“御賜之物,豈能用來玩笑,這是大不敬之罪,若是傳揚出去,誰管說這話的人,是大人還是小孩呢!都要被治罪的。”
謝摩妻子孫氏,一聽孫女隨便一句話,便要被治罪,又是惱怒畏懼,又是生氣地起身過去,拍打起了謝妙,“你這個小蹄子,整日里胡言亂語,你想害了誰?!?p> 謝妙的母親看婆母,打自己的孩子,連忙用身體護住,連帶著也被打了好幾下。
謝氏已然是面色鐵青,這幾個孫女,果真是和她母親一條心,左一個治罪,右一個大不敬的。
謝氏狠狠瞪著蘇若,蘇若心底無奈又憤慨,面上卻要裝得云淡風輕的。
回回如此,夫君惹了婆母生氣,婆母怪自己,女兒們?nèi)橇似拍干鷼?,婆母恨自己,橫豎她都拿自己當外人,做的再好也不能順她心,如她愿。
蘇若深知婆母脾性,所以舅舅一家說什么,她都不搭話,可就算自己裝聾作啞,婆母那刀子般,好似要剜人肉的眼神,還不是對準了自己。
蘇若和謝晉安看舅母打孩子,又于心不忍,一起起身拉住了舅母。
蘇若道:“舅母快別打了,妙妙還小呢!”
謝溫看表哥表嫂來勸解了,才附和道:“母親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快去歇著吧!”
這位表叔說這話時,怎么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被打的,不是他的老婆孩子呢!
好奇葩,這一家子都好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