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拘留所后,仝幸坐在隔音墻外,靜靜等待。
隔音墻內(nèi)部的門被打開,直直望見白易爾。她埋著頭,換上了囚犯特有的橘色馬甲,雙手被手銬牢牢鎖住,穿了一雙線織布鞋。
仝幸站了起來,眸子死死盯著她,對上視線,淚光忍不住籠罩著眼眶,快要溢出來的波光粼粼的淚花。
看守的人是個五十多歲的猥瑣老頭,眼神兇惡,據(jù)說他曾經(jīng)也是犯罪坐過牢的。他從后面推了一把白易爾,解開手銬,兇狠狠的樣子注視她,臉上帶著嫌棄的表情。
白易爾一步一步走到隔音墻壁,慢慢坐下來,擤一把鼻涕,看著仝幸,說道:“嘿。是你啊…我還以為…”白易爾的眼淚止不住臉上蹭,眼眶外重重的黑眼圈亮眼,哽咽的哭聲讓仝幸心碎。
仝幸指著公共電話,她便拿起接柄,就聽到對方的聲音,“你…第一個…告訴的人,不是我…”
白易爾捂著嘴巴,一臉難堪的表情,臉部緊皺一團,瞇緊眸子嘶啞的哭起來了。她的眼淚滴在公共電話的撥號鍵上,很輕很輕。
曾經(jīng)仝幸以為白易爾這個女孩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論遇到什么困難都不會掉一滴淚的?,F(xiàn)在看來,不是。她也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也會傷心,也會難過,只是在他面前總是表現(xiàn)的大大咧咧,瘋瘋癲癲。就像顧子末說的,誰又沒有傷感之時,我們都是人不是神,不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完美。
仝幸微笑著看著她,暖心的安慰她,說道:“白熊,哭花了臉頰的你好丑啊??茨氵@樣,肯定嫁不出去了。說不定…哪天我也…嫌棄你了…”見白易爾沒反應,又說道:“我記得白熊給我說過,遇到任何事都不會掉眼淚,你…是不是忘了…”白易爾努力克制情緒,長長吸了口氣,摸干眼淚,隱隱感到眼角邊緣的疼痛,盯著仝幸說道:“我從未忘記…小銅人,但這次不一樣了。我完了…”
仝幸說:“白熊,我會保護你的。我一定會…為你找到證據(jù)…你要相信我…”
白易爾說:“嗯…我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是因為…因為…”
仝幸眼睛睜得大大的,等待白易爾把話說完。不料,看守的人走過來,重重拍打他的腦袋,對著地面吐了口痰,說道:“嘿!時間到了??祀x開!快!”一邊伸出手示意白易爾滾回拘留房,重口味的說道:“你,進去??!”
仝幸依依不舍的看著白易爾,用眼神交流著,表達的是:我會為你找證據(jù)。白易爾轉(zhuǎn)身走進拘留房,晦暗的眸子成為拘留房里唯一的一盞亮燈。
仝幸走出拘留所,跨下臺階,無精打采的飄到北辰身邊,一聲不吭。
北辰打了個響指,拍著他的肩膀,淡淡問道:“白易爾怎么樣?”
仝幸思索了一番,終于回答道:“我知道去哪里找線索了!!”說著就拉著北辰跑回學校,累的連口氣還沒喘均勻,又奔上了案發(fā)樓頂。
白易爾想說的是:我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是因為我很在乎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我怕你嫌棄我,所以選擇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