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未待佟遠(yuǎn)寧將周金薇的事情安排妥當(dāng)，就出事了。
那天，嫣兒卻急沖沖地來到我的屋里里，遣開馨月，關(guān)上門對我說：“嫂子，周金薇這淫婦竟私通外人，被人抓個正著，那奸夫是逃了，那淫婦還有臉哭，現(xiàn)關(guān)在思過房里?！?p> 我一驚，問嫣兒：“那可知道如何處置她？”又想周金薇可真夠倒霉的，又被人發(fā)現(xiàn)了。
嫣兒冷笑說：“這起淫婦，自然沒個好下場，要嚴(yán)懲才是。我娘說了，今天晚上悄悄拉出去浸豬籠?！?p> “哐當(dāng)”，我手里的茶杯砸在地上，看著嫣兒冷笑的臉，冷漠地眼睛，只覺得陌生無比。浸豬籠？！我想不到我在這里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一時只覺得從頭涼到腳。
嫣兒嚇了一跳。我顧不上理她，一把拉住她問：“你哥哥在哪里？”
她狐疑地看著我：“在書房。嫂子，你怎么啦？”
我放開她，心急如焚地向書房走去，到了角門稍微用力扣了門，淳茗跑了過來，開了門，叫道：“燕奶奶、二小姐?！痹瓉礞虄阂哺鷣砹?。
我問：“可是寧爺一人在書房？”他回答：“是的。”
我忙向書房走去，遠(yuǎn)寧正低頭寫著什么，聞聲抬起頭，靜靜地看著我。
我走進(jìn)去，道：“寧爺，請你救救周金薇?！?p> 他一愣，微微皺眉。
我說：“她雖然是做錯事了，但罪不至死。這么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可以用私刑剝奪她的生命？她今年才十九歲呀?！?p> 遠(yuǎn)寧站了起來，平靜地問：“夫人要將她如何處置？”
我說：“夫人要今晚將她悄悄拉出去浸豬籠?！?p> 他皺了皺眉，從書房走了出去，向園子走去，一如往常地步態(tài)從容、優(yōu)雅。
嫣兒默然地看著，眼里有著疑惑?；氐綀@子后，她對我說：“嫂子，她以前老欺負(fù)你，你為什么要幫她？而且像她這樣的淫婦，死有余辜?！?p> 我轉(zhuǎn)身，面對著她，平靜地說：“不對的，她不該紅杏出墻?？墒?，她可曾從你哥哥那里得到一絲一毫的關(guān)愛？這世界的男人只要愿意，只要有這個能力，就能擁有許多的女人?？膳四兀退惴蚓龑δ愫翢o情義，你也只能獨守孤燈等著、盼著。女人也應(yīng)該是和男人平等的，應(yīng)該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quán)力。她的錯并不大，她只是在追求屬于自己的幸福，錯的是那些硬加在女人身上的條條框框?！?p> 嫣兒詫異地看著我，說不出話來。好吧。我又承認(rèn)我的說法太離經(jīng)叛道了。不過嫣兒卻沉默了，沒有說什么。
第二天，傳來消息，周金薇得了惡疾，只怕過了給人，用馬車?yán)チ硕汲墙纪獾那f園養(yǎng)病。
我去了書房，佟遠(yuǎn)寧見到我依然臉色沉靜，輕聲說：“你別擔(dān)心，我已經(jīng)說服了夫人，讓周金薇在莊園住一段時間。詹明逃了，我派了人去找，待找到后，便會宣稱周金薇病亡，讓詹明帶了她走罷?！?p> 我很高興，輕聲向他道謝，對著他微笑，眼神暖暖的。他靜靜地看了我一會，眼里隱有暖意，卻什么也沒有說，依然低下頭看書。
不久后，就傳來消息，周金薇病亡。
嫣兒也是知道實情的。一日，她告訴我她打聽來的消息，詹明早已有了一個妻子，而且那妻子挺兇悍挺善妒的，詹明又是個怕老婆的，只怕周金薇跟了他日子也不見得好過。現(xiàn)他們已離開了都城。
嫣兒告訴我時，頗有些幸災(zāi)樂禍。
我嘆了口氣，以后她怎么樣我也管不了了，還是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馨月出嫁的日期在即，我忙著為她做些針線。拿著那件大紅色的嫁衣，我費心地在上面繡著富貴圖案、祥云牡丹。出嫁，是關(guān)乎女人一輩子幸福的事情。楊易雖然不是富裕人家，但我聽遠(yuǎn)寧說他是個實在人，從不在外偷雞摸狗、眠花宿柳，馨月跟著他會幸福的。
其實，我何嘗不是像想馨月一樣，嫁一個相愛的人，相親相愛一生，生兒育女，就算家貧些，到底和樂美滿。
可是，雖然周金薇是離開了，但佟遠(yuǎn)寧還有個叫孟惜荷的癡情妻子，心里還有個深愛的沈蘿，我連他對我是什么看法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得到我想要的幸福。
因為馨月的父母親人都跟著燕府去了南疆，便認(rèn)了佟府一個老實敦厚的婆子鄒大娘為義母，從鄒大娘家出嫁。
一日，我見馨月在一旁靜靜地沉思著，便問她什么事，她道：“我在想馨香。從她被趕出佟府配了小廝后，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如今，我要出嫁了，我與她從小一處長大，怪記掛她的，想邀請她參加我的喜宴?！?p> 我點頭，道：“應(yīng)該的，你可知道她住哪里？”
馨月點頭道：“我問過了，就在府后的街上?！?p> 我想了想，道：“她住得離府近，或許寧爺愿意帶我們?nèi)ヒ娨娝??！?p> 馨月眼睛亮了亮，滿懷期待地點了點頭。
我到佟遠(yuǎn)寧住的衡芷園找到他，將這件事和他說了。
他點了點頭，道：“我等會要出府，你和馨月乘了小轎，我?guī)銈內(nèi)チT。見了回府就是了。”
于是，我和馨月在二門乘了小轎，佟遠(yuǎn)寧騎了馬，出了府門，轉(zhuǎn)了一條街就停了下來。
我與馨月下了轎，見路邊有幾個小孩在玩，便問了馨香家的位置，走了十幾步就是了。
門口一個瘦削的婦人在低頭揀著豆子，頭發(fā)有些亂，衣服也不甚整潔，打著補丁，衣袖下伸出的兩只手又黑有瘦，有些細(xì)小的疤痕。
馨月走過去，問：“請問大娘……”
那婦人抬起了頭，顴骨突出，雙腮凹入，眼神呆滯地看著馨月。
馨月輕輕“啊”的一聲驚呼，用手捂住了嘴巴，眼淚卻泉涌而出，一把抱住那婦人，哽咽得聲音都發(fā)不出了。
我一驚，這就是馨香嗎？這就是那個馨月嘴里說的活潑開朗，頗有俠氣的馨香嗎？
我只覺得心里酸酸的，眼睛濕潤了?？伤F(xiàn)在這樣，還不是因為我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我走前兩步，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馨香任她抱著，眼神呆滯而冷漠。
半響后，馨月抽泣著放開她，問：“馨香，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馨香嘴角帶著冷笑，眼神冷漠，說：“這你還用問我嗎？”轉(zhuǎn)頭看到遠(yuǎn)寧騎著馬在旁邊默默地看著，才站起來，微微向他一福。遠(yuǎn)寧微微點一點頭。
她轉(zhuǎn)而盯著我，眼里滿含著怨意。我微微一抖，喚道：“馨香?！?p> 她冷笑：“燕奶奶，別來無恙呀?！?p> 馨月停止了抽泣，握著她的手臂,說：“你的衣裳怎么那么??？我不是讓林大嫂給你帶了些錢嗎？”
我卻見她臉微微一抽搐，一皺眉。我忙邁步走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她用力一甩，但我更用力地握住，掀起她的衣袖。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只見她的手臂上縱橫交錯的都是潰爛的傷疤，不禁又驚又怒：“是誰把你打成那樣的？”
她冷笑，狠狠地盯著我：“還不是燕奶奶任人給我配的好夫君?！?p> 馨月也又驚又怒，恨恨地罵道：“這個畜生，竟這樣折磨你?！?p> 馨香冷冷地說：“拜燕奶奶所賜，我這一年挨的打還少嗎？他每天在外吃酒濫賭，尋花問柳，回來就問我要錢，一時拿不出就是一頓毒打。你給我的錢，剛過我手就被他奪走了。”
我眼淚流了下來，是真的心痛和羞愧：“馨香，是我對不起你，你怨我，我不敢有半句怨言。我只希望，我能夠彌補我的過失。你離了他罷，我?guī)阕??！?p> 馨香冷笑：“怎么離了他？他不肯寫休書，我去哪里能逃得了他的毒手？”
我轉(zhuǎn)而用懇求的眼光看向佟遠(yuǎn)寧。他跨下馬，走到馨香面前，問：“你是否愿意離了他？”
馨香點了點頭。遠(yuǎn)寧說：“那你可愿意回佟府？”
馨香猶豫了一下，看向我和馨月。
馨月忙說：“你回佟府罷，我們還住一起，燕奶奶現(xiàn)在的貼身丫頭也只得我一個呢?！蹦切⊙绢^惠香終究被馨月找了個理由趕出了我的院子。
我也忙說：“以前是我對不起你，若你愿意，我也不敢說讓你伺候，只是希望你與馨月和我做個伴?！?p> 馨香看了看看佟遠(yuǎn)寧，冷漠的眼眸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點了點頭。
從此，馨香帶著一個下堂婦的身份待在我身邊。不用挨丈夫的毒打了，飲食也好了一些，她的傷好得很快，后來臉色也紅潤了些，也沒那么瘦了，但眼神依然陰郁。
轉(zhuǎn)眼就是馨月出嫁的日子，她頭天晚上是在鄒大娘家住的。我讓纖云弟弟替她買的一些首飾和嫁妝也放在鄒大娘家。
第二天一早，她就進(jìn)了府，給主人家磕了頭，粉臉紅紅地接受別人的打趣和祝福，早膳后便離了府去鄒家待嫁。
我是不能出府參加她的婚禮的，但看到她出嫁，我也很替她高興，便讓馨香去了鄒家，參加婚宴。
那天心情好，也有段時間沒去荷塘了，我便信步走到了荷塘邊，等我到了那個天然帷帳，竟然發(fā)現(xiàn)，朱詢正坐在我常坐著的石頭上，含笑看著我，手輕輕在身旁的石頭上拍了下。
我也微笑，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他得意地笑著：“原來你見到我那么高興呀?？茨阊劬πΦ貌[瞇的?！?p> 我呸一聲，說：“誰見到你高興了，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p> 他微笑，舒臂，拂袖，一派我慣見的優(yōu)雅舒閑，道：“遇見我這樣的翩翩佳公子，不就是喜事一樁嗎？”
我呸一聲，不再與他爭論。他問我：“什么事讓你如此高興？”
我說：“有個好姐妹嫁了個如意郎君。或許她的夫君并不是百里挑一的人物，但卻能一心對她好，女子哪個不是盼著有這樣的福氣呢？”
他微笑著，凝視著我，眼底有幾絲溫情。
我不由怔了一怔，忙站起來說：“我今天剛好蒸了蛋糕，我去給你拿?！闭f著，起身去我的院子，用手絹包了兩塊蛋糕，袖在寬大的袖子里，回到荷塘邊。
我把蛋糕遞給他，眼巴巴地看他咬了一口，扯出一個諂媚的笑容，道：“朱詢，蛋糕味道還不錯罷？是我親手做的哦?！彼墒钦f過如果蛋糕好吃，就減免我的利息哦。
他皺眉，道：“不好，是酸的?！?p> 我一愣：“不會呀，我早上還吃了呢?！?p> 他一本正經(jīng)：“真是酸的，不然你吃一口?！闭f完把蛋糕給我遞來。
我疑惑地想，現(xiàn)在天氣尚冷，不會那么快就壞掉的吧？難道放錯配料了。便接過蛋糕咬了一口，入口松軟甜綿，便說：“挺好的。你舌頭壞掉了么？”
他眼里閃著狡黠的光，從我手里接過蛋糕，大大地咬了一口，笑道：“這可好吃了。”
我一愣，臉一紅，呸了一聲，便來搶他手里的蛋糕，他笑著閃開，我繼續(xù)搶。突然，他手貌似無意地往我腰上一帶，我向前一傾，卻沒有摔倒，而且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帶住。
我仰頭看他，只見他臉龐清俊而柔和，眼波溫柔，似有千言萬語，注視著我。
我心里一亂，忙從他的懷里爬起來，低下頭不敢看他，不自然地整了整衣服。
他靜了一會，輕笑道：“你可是被我迷住了？”
我臉一紅，偷偷看他，卻看到他注視著我，眼里又帶著我熟悉的戲謔的神色。我松了口氣，原來他只是在逗我，這不過是他的天性。我甩甩頭，暗暗告訴自己，他是你的朋友。
我瞪他一眼，眼珠一轉(zhuǎn)，壞壞地笑著，用右手手指抵著朱詢的下巴，半瞇著眼睛，仰著頭看著他，扯出個自認(rèn)為邪邪的笑容，說：“爺，給妞笑個?！?p> 他一怔，愣愣地看著我。我得意起來，哈，原來他也有被我嚇到的時候。
一會后，他大笑起來。我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雖然我們是朋友，但這在古代社會卻是不容的，被人發(fā)現(xiàn)我們呆在一起可不得了。
他止住了笑聲，但眼里滿滿的都是笑意。
我正得意洋洋，他卻抬起手，用兩只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嘴角含笑，眼神變得又嚴(yán)肅，又深情，低著頭注視著我，聲音低沉蠱惑地說：“妞，給爺笑個?！?p> 我一怔，仰視著他如水的眼光，清朗的眉目，竟有一瞬間的失神。一會后，忙略顯慌亂地移開眼光。
他又竊笑起來，得意非凡的樣子。
我一氣，抓起他的手，恨恨地一口咬下去，聽見他吃痛，吸了口氣，才得意地放開他的手。
還因為他會有什么反擊，想不到一時卻沒見他說什么，我不由偷偷轉(zhuǎn)眼看他，卻見他嘴角含笑，注視在荷塘，手上有我的四顆門牙印，不由得臉一紅，說道：“你吃了我的蛋糕，是不是要減免我的利息呀？”
他笑著，說：“財迷。若我用美食換你的蛋糕，你可愿意？”
我一聽美食來了興趣，靜坐在一邊聽他講著。
他從容地娓娓道來，口齒頗好，給我講都城里各大酒樓的美食，只聽得我兩眼放光，直咽口水。
他笑道：“讒蟲，你請我吃蛋糕，我請你吃都城的美食，可好？”
我眼睛一亮，又黯下來，說：“我去不了，出不了這府門?！?p> 他笑道：“以后，我定帶你去吃遍都城的美食?！?p> 第二天，馨香回到了院子，瑋夫人又派了個小丫頭，名叫小五的給我使喚，那小五只有十一、二歲，還是一團(tuán)孩子氣。
幾天過去，馨月也回來繼續(xù)伺候我，我見她臉色紅潤，更顯得嬌妍，暗暗放下心來。
不過除了當(dāng)值的晚上，馨月其他日子都是待入夜后就出府到自己家里住的。
過了熱鬧的元宵，日子依然繼續(xù)著，天氣漸漸地暖了起來，草兒嫩綠嫩綠地長了出來，樹葉也嫩綠嫩綠地從樹枝上冒了出來，又漸漸長成小葉子、大葉子……鶯飛草長，花也漸次開了起來，繁花亂眼，一派生機勃勃的樣子。
期間，也曾見過朱詢幾次，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戲言，與他的相處越來越如在現(xiàn)代與好友相處，多了許多隨意，越來越覺得與他相處是件愉悅的事情。其實他很健談，從各地的見聞到笑話，再到詩詞歌賦，騎馬打獵……他都能娓娓道來，我在旁邊饒有興趣地聽著，有時候也問一些問題，有時候他會認(rèn)真的解答，有時候卻被恥笑頭發(fā)長見識短。
我抬頭挑釁地看著他，問：“你知道電腦嗎？”
他一怔，想了一想，搖了搖頭。
我又問：“知道宇航員嗎？”
他又怔住了，搖了搖頭。
我得意地看著他：“頭發(fā)也不短，見識也不長?！?p> 有時候我也和他聊聊身邊發(fā)生的事情，或者在現(xiàn)代發(fā)生的一些趣事和學(xué)到的一些東西，只是在古代看來太過離奇的事情，我還是不敢講的。好在燕府以前駐守過西疆，對我講的一些事情，他雖然有些驚奇，卻只是拍拍我的頭，說真不明白我的腦袋里怎么有那么多奇怪的東西。
他有時候會給我?guī)б恍┬⊥嬉?，比如熏香、新巧的花樣、一小包蜜餞等等。
我們有時會混在一起興奮地聊一下午，好在沒什么人在意我，也沒人注意到我失蹤一下午的事情。至于他，估計也沒人敢問吧。
有次，我與朱詢約定了時間見面，他帶了上次跟我說的泥胚做的小香爐，遞給我時，我見他手背上有一道傷疤，竟然傷得挺深的，但他卻只敷了點藥粉，竟連包扎也不曾。便問他是怎么回事。
他毫不在意地笑笑說：“沒什么，習(xí)武的時候不小心傷了點。”
我皺眉：“怎么不包扎？”
他說：“這點小傷，包它干嗎？大夫倒是要給我包扎的，被我趕了出去?！?p> 我瞪他一眼，說：“你知不知道不處理好很容易感染的？你等著?！?p> 我去廚房裝了小小一罐高度白酒，又拿了幾塊在太陽下暴曬過的手絹，又向藥房討了些金創(chuàng)藥，回到荷塘邊，
我像在現(xiàn)代替我弟弟處理踢球時受傷的傷口一樣，拉過他的手放在膝蓋上，用一條手絹沾了酒精，擦拭傷口。酒精一沾到傷口時，他吃痛，手震了一下，卻沒有再動，任我抓住。擦拭干凈后，我將金創(chuàng)藥均勻地灑在傷口上，再用手帕包扎好，滿意地笑道：“好了。回去要記得換藥啊。”
后來才發(fā)現(xiàn)，我這突發(fā)的好心還辦了壞事。
抬頭看他，他正專注地看著我，眼睛里笑意盈盈，暖意流轉(zhuǎn)，眼底有柔柔的溫情。
我一怔，心好像停跳了半拍，他下句話卻讓我哭笑不得，他說：“你就像我乳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