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之中,厄瓦伽挪感受到房間門被推開——這個房間原來是有門鎖的,后來坎瑟爾的父親因為不滿他的反抗而將其拆除。
她微微睜開眼睛,順著只有幾毫米寬的眼縫觀察面前發(fā)生的事。
只見坎瑟爾的父親悄無聲息的摸進房間,趁著坎瑟爾依然熟睡,將其身邊的耐莉抱起。
厄瓦伽挪的睡意驟然間消失,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意識到這個男人可能會做出他的下一步行動。
只見坎瑟爾的父親將耐莉抱在懷里,趁著坎瑟爾未醒趕緊掩門而出。
厄瓦伽挪轉(zhuǎn)頭,看見坎瑟爾對此絲毫沒有察覺。她為此咋了一下舌,隨后跟在坎瑟爾父親背后往大門走去。
坎瑟爾的父親環(huán)顧四周,確保未被坎瑟爾和客廳里的女人察覺之后,才放下心來把門打開。
厄瓦伽挪緊隨其后,一路跟著他的父親從出小區(qū)到一公里以外的咖啡店。
現(xiàn)在仍是清晨,除了一大早準(zhǔn)備上班上學(xué)的和晨練的人之外,沒有其他來來往往的人流,連街上掃地的環(huán)衛(wèi)工人都少有。
今天早上有霧,在陽光照下來之前是不會徹底消散的。那個男人仿佛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在大街上哪怕抱著一個嬰兒鬼鬼祟祟也不會被懷疑。
大概走了二十分鐘,坎瑟爾的父親才在一家咖啡店的角落里坐下。厄瓦伽挪站在他身邊,等著看他是不是跟坎瑟爾說的那樣,想把耐莉賣給所謂的舍利特爾高層。
在這短短的幾分鐘等待時間里,坎瑟爾的父親顯得坐立不安,他會時不時的看向窗外,看完后在看自己的手表,除了表情不耐煩之外,腿還經(jīng)不住寂寞劇烈的抖動。
期間,咖啡店的服務(wù)員問過他要點什么,他也只是形式上的來了一杯濃縮黑咖啡罷了。
“媽的,怎么還不來?”
他的咖啡喝完后,表情變得更加忐忑不安,差點想拿旁邊的女兒撒氣。
而正當(dāng)他想要離開的時候,咖啡店的門傳來一陣搖鈴聲??采獱柛赣H的神情立馬緊張起來,隨后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什么?”
坎瑟爾的父親沒什么動靜,反而是厄瓦伽挪的瞳孔猛烈收縮,差點害她說不出完整的話。
走進來的人不是別人,就是那個把自己坑了的女人——尼格爾。自己的“同行”。
“是你吧,耐莉·維爾薩拉澤的父親?!?p> 見來著是一個小女孩,坎瑟爾的父親起初覺得十分不屑:“你是誰啊,是不是走錯啊?”
尼格爾表情淡定,在父親的對面坐下,隨即也叫服務(wù)員點了一杯咖啡。
“你沒認(rèn)錯,如果你是想高價將你的女兒賣掉的話,就是我,現(xiàn)在我們來商量一下價格吧?!?p> 現(xiàn)在只是聽到尼格爾的聲音,厄瓦伽挪就有種出于生理反應(yīng)的厭惡,首先是想到自己被坑了,其次是不滿她居然在干這種更見不得人的事。
本來她覺得自己賣非法保險已經(jīng)很牛逼了,沒想到這還有個拐賣孩童的。
見坎瑟爾的父親有點惴惴不安,尼格爾嘆了一口氣,搶先開口到:“那,十萬線值怎么樣。”
“什么?”
不止是坎瑟爾的父親,連在旁邊的厄瓦伽挪的都有點驚嘆。
十萬線值在當(dāng)時是什么概念,完全可以在波比城的市中心買一套房。
“我去,這小妞的命這么值錢?”
坎瑟爾的父親立馬見錢眼開,那個表情看的尼格爾都覺得惡心,旁邊的厄瓦伽挪更是露出了嫌棄的態(tài)度。
尼格爾深呼吸一下,隱藏自己內(nèi)心的小情緒:“是的,所以,你賣嗎?”
“賣賣賣,當(dāng)然賣了!”坎瑟爾的父親擦了下口水,尼格爾在她面前像極了財神爺,“所以,你是現(xiàn)場交付還是……?!?p> 早就意識到這個男人要說什么,尼格爾直接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手提箱,打開一看,里面放滿了只有在電視劇里才足以看到的現(xiàn)金。
“我去!真的啊!”坎瑟爾的父親立馬把錢擁進自己懷里,然后把女兒送到尼格爾手中。
這個還在嗷嗷待哺的嬰兒,就因為父親的嫌棄而成為了賺錢的貨物。
但最讓厄瓦伽挪氣憤的是,作為上帝的候選人,尼格爾這家伙居然會為這種團伙賣命,之前還把她當(dāng)成猴耍是正當(dāng)她好欺負(fù)不成。
“那個,”坎瑟爾的父親看著尼格爾的眼睛,冒昧問了一下,“你們買這個廢物,是要干什么???”
尼格爾沒有搭理他,直接抱著耐莉準(zhǔn)備離開。
“沒什么,你不用多問,你只要錢就行了對吧?”
“對對對,那老板,慢走啊?!?p> 兩人目送尼格爾離開,一人的眼神里充滿尊敬,一人巴不得要了她的命。
現(xiàn)在厄瓦伽挪的重點已經(jīng)不是坎瑟爾一家了,既然在這里被她給撞上了,尼格爾這個到手的獵物也別想逃。
雖然羅索意外的圣徒不具備瞬間了解情報的能力,但她們好歹也是上帝的圣徒,世界賦予她們的權(quán)限可不是吃素的。
厄瓦伽挪二話不說跟在尼格爾屁股后面,多次想從后面把她踹飛。
而尼格爾,一個瘦弱的小女孩抱著一個女嬰,直接在離開咖啡店之后搭上了一輛出租車。
在此期間厄瓦伽挪一直坐在她身邊,不幸的是未發(fā)現(xiàn)她有什么異常舉動。偶爾耐莉會哭,尼格爾對她進行安撫。
總的來說,尼格爾的行動流暢到厄瓦伽挪難以想象,換做她肯定拿哭泣的嬰兒沒轍。
顯然,這家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
“尼格爾啊尼格爾,老娘真實看錯你了,沒想到我們當(dāng)中還會有你這種家伙,本來其他那些在賭博的在撩妹的家伙已經(jīng)夠惡心了,我也只是買賣非法保險而已?!?p> 厄瓦伽挪隨即把視線轉(zhuǎn)向窗外的風(fēng)景,這輛出租車從市區(qū)徑直開向了郊區(qū),越到后面,她越覺得這塊的風(fēng)景有點似曾相識。
最后,這輛車停在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地方。
西奈醫(yī)院,十年前與現(xiàn)在相比還是比較新新鮮的。
尼格爾與司機打完招呼后便在這里下車,然后緩緩向醫(yī)院內(nèi)部走去。厄瓦伽挪跟著她,發(fā)現(xiàn)這家醫(yī)院十幾年來幾乎沒什么變化,細(xì)細(xì)一看工作人員都還是那一批,只是自己和希羅看到的那批人年輕的時候。
接著,尼格爾抱著孩子走向電梯,電梯一路到頂。這一層沒有其他的問診室,應(yīng)該只是相關(guān)人員的辦公室。
尼格爾敲響了院長辦公室的門,然后有一個稍微年長的大叔前來開門。
大叔掩上門之后,示意尼格爾坐下,尼格爾招辦。
厄瓦伽挪站在尼格爾身后,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院長——身材矮胖,面部油膩,卻并非一個猥瑣不堪的大叔,反而有點慈祥的氣質(zhì)。
隨后,她又環(huán)顧整個房間,里面的裝飾整潔,一絲不茍,地板干凈到連灰塵都看不見。
“干得不錯啊尼格爾,最近收獲頗豐啊。”
雷歐·瑞普爾,西奈醫(yī)院的前任院長。當(dāng)他開口說話時,厄瓦伽挪的視線在兩人之間瘋狂轉(zhuǎn)換,發(fā)現(xiàn)尼格爾的表情上寫滿了厭惡之情。
“這個小孩患有先天性肌肉萎縮,母親前陣子剛跳樓死了,他父親就是個人渣,見錢眼開,現(xiàn)在他是我們的了?!?p> 說道人渣兩個字時,尼格爾特地強調(diào)了一下。瑞普爾院長下意識的笑了笑,隨后從尼格爾的手中抱過耐莉。
“真可愛,可惜生病了?!比鹌諣栐洪L做了個鬼臉,把懷里的耐莉哄得直笑不停。
“所以,你有自信可以治好她嗎?”尼格爾表情嚴(yán)肅。
“當(dāng)然有了,這種病對于我們來說再簡單不過,哪怕是白血病癌癥晚期我們都不在話下,而且還有唐恩那種為我們提供器官的傻子。”
瑞普爾院長抱起耐莉玩舉高高游戲:“倒是你,為什么一直替大人賣命,你不是圣徒嗎?”
他嘴中說出的圣徒兩個字讓在場的兩個人同時緊張。對于尼格爾而言這是種警告,對于厄瓦伽挪則是種預(yù)告。
這個人成功引起了厄瓦伽挪的注意,畢竟知道圣徒存在的人鮮有。
先前我也提到過,所有圣徒中只有希羅有做事比較大膽,其余的不是干著非法生意就是不正經(jīng)職業(yè)。
十二圣徒中,有希羅這樣的殺馬特教師,也有厄瓦伽挪這種開非法保險公司的,當(dāng)然,還有天道,羅索,尼格爾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另外,也不乏情報販子,嗜賭成性的作家,隱士,革命者等一系列存在。
除了希羅之外,其余人不會輕易暴露自己圣徒的身份。而這個院長居然知道圣徒的存在,他的背后肯定非同小可。
慈祥的外表與深藏不露的背后形成強烈的反差,厄瓦伽挪開始注意他說的每一個字。
“這與你無關(guān)?!蹦岣駹栒酒饋?,沒有想多留的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p> 尼格爾剛準(zhǔn)備想走,背后就傳來一陣?yán)险呱硢〉纳ひ簦骸拔覄衲氵€是別多想,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乖乖替大人賣命吧?!?p> 尼格爾表情突變,立馬轉(zhuǎn)頭死死盯著老頭不放:“你什么意思!”
意識到尼格爾的憤怒,雷歐·瑞普爾反而露出了笑容,就好像沉迷在這種調(diào)戲她的感覺里:“怎么,說是圣徒,其實沒了那個你也只能死不是嗎?”
尼格爾眼睛周圍的肌肉開始緊縮,上下的牙齒緊閉到差點出血:“你是在瞧不起我嗎?”
沉醉于這種自豪感的院長繼續(xù)哄堂大笑,結(jié)果他的笑聲嚇到了耐莉,然后又把耐莉抱在懷里細(xì)細(xì)安撫。
“我們大人也真是厲害,哪怕是圣徒這種存在也能任憑玩弄,真是可笑,說不定他還能成為未來的上帝呢?!?p> “你再說一遍!”
瞬間,尼格爾周圍的空氣似乎摻雜了什么魔力,形成了一陣強烈的魔力波動,那波動強到可以讓凡人站不起來。
“哎呦哎呦!”院長將耐莉護在懷里,然后假惺惺的裝成自己很害怕,“好可怕哦,沒想到尼格爾小姐這么易怒啊?!?p> “我告訴你?!?p> 接下來,尼格爾說的每一個字都咬的很死,像是有種想把他撕裂的欲望:“我想殺了那家伙,只是分分鐘的事?!?p> “哎呀,這一點對大人而言不也是嗎?他想殺你不比剝蒜皮還要簡單。”
聽到這,尼格爾仿佛受了什么刺激,剛才的氣勢淡然失色,身邊強烈的魔力波動也減弱了不少。
而看見尼格爾知道了自己的厲害,院長則露出了惡心至極的滿意神情。隨后便抱著耐莉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走吧,你不是還有工作嗎,我不打擾你?!?p> 院長邊說,邊把玩著懷里的小嬰兒。而尼格爾,身為圣徒只能在旁邊看著,然后面如死灰的推門而去。
看到這,厄瓦伽挪沒有著急走,而是大概了解了這背后的一些事情,至少,關(guān)于尼格爾的立場問題,她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答案。
然后,她冷眼看了院長一眼,通過潛意識接通了與希羅的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