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肥鴨的《九鼎問天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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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這樣一個夜晚,許多人注定忙碌。
在私人住所的書房里,楊英瓊一邊安排手下繼續(xù)轉移自己那個已經(jīng)成為廢人的弟弟,一邊聽取老楊給他的匯報。
老楊還是那樣一臉的死氣沉沉,對楊英瓊說話異常恭敬。站在他旁邊的沈東作為有資格進入楊英瓊書房的人之一,時不時偷看老楊一眼。沈東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管家式的人物了,只要楊英瓊每次遇到麻煩,這個老楊管的事就一下子多起來。
每次麻煩解決,老楊又恢復到那種照顧日常生活起居狀態(tài)。
沈東聽老楊用有氣無力又恭敬無比的聲音總結昨天發(fā)生的事,聽得渾身汗毛直立。老楊知道的就比他這個秘密負責情報和清理麻煩的負責人還多了,看楊英瓊不斷點頭微笑的表情,顯然當家的對老楊這些本事早就了然于胸。
沈東站在楊英瓊的書房里,忽然覺得心里很悲憤,原來自己也不過是一枚棋子,這個老楊才是楊英瓊真正隱藏起來的實力。
楊英瓊聽完老楊的匯報,揮揮手讓老楊走了。他轉過身來,溫聲問沈東:“怎么了?臉色很不好嘛?!?p> 沈東含糊應了一聲:“昨天出這么大事,沒休息好?!?p> 楊英瓊目光炯炯地盯著沈東:“我怎么覺得不是呢?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重用你,心里不舒服?你覺得我只是把你當成普通的手下那樣用過就扔,從來沒有重視過?”
沈東低頭:“我沒有?!?p> 楊英瓊長嘆一聲:“沈東,我若是不把你當心腹,何必讓你來一起聽老楊的報告?從來我都是把你當最信任的人培養(yǎng),有些事你知道了會分心,會多想。不管是公司、組織還是家族,人多了,分擔的工作不一樣,互相你看不起我,我看不起你,就會有矛盾。我之所以要把你和老楊隔開,讓你們各自負責自己的事,怕的就是你們私底下自己再斗來斗去。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我們中國人啊,大部分時間精力都耗在內(nèi)斗上了,你為我辦事,可不要也走這條老路?!?p> 沈東聽得額頭冷汗連連,低頭小心翼翼地道:“是?!?p> 楊英瓊擺擺手:“好了,你去吧,繼續(xù)招待村上家的人,留意他們的行動,照顧好振邦。”
沈東領命去了。
楊英瓊打發(fā)了沈東后,書房里又剩下他自己一個人了。楊家的老狐貍對著窗外一片殷殷草地,輕輕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呵呵,內(nèi)斗?中國人不內(nèi)斗還能干什么?”
在楊英瓊安排的一個臨時住處里,一名頭發(fā)梳得油光錚亮,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滿臉都是滄桑皺紋的老人低頭看著地上的尸體,深深嘆了一口氣。
老人的手指上戴著巨大的寶石戒指,他的手指猶如去了皮枯樹藤,扭曲而白皙。老人的手指重重撫過自己滿是滄桑的臉,帶出一陣沉重的呼吸。房間里的氣氛因這種呼吸聲而沉重。三個衣著樸素的年輕人站在老人身后,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看著老人。
過了良久,老人把自己的手放回到膝蓋上,長出了一口氣,問這三個年輕人:“你們說說,Happiness是受什么傷而死的?”
三個年輕人沉默了半晌之后,其中一個個子最高的年輕人遲疑著回答道:“好,好像是刀傷……”
老人點點頭,把目光投向對面的另外一位老者:“你說呢?”
那老者一臉的雍容華貴,身穿意大利傳統(tǒng)貴族服裝,皮膚細嫩如少年,臉上表情嚴肅,神色間帶著一層圣潔而平靜的光輝。聽了老態(tài)龍鐘的老人問話,他略一思索,回答道:“我看不出任何金屬能有如此威力,也察覺不到任何金屬切裂骨肉的痕跡?!?p> 滄桑老人聽了貴族老人的回答,再次微微點了點頭:“不錯,你可曾相像過,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在Happiness胸口砍這么一刀而全身而退嗎?”
貴族老人搖頭:“不能?!?p> 滄桑老人干咳了一聲,抽抽吧吧地顫抖了幾下,用很小的聲音說道:“這一次生意,我們真是虧了?!?p> 貴族老人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安格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的不信與不甘。盡管知道安格斯是“希望”里最沖動的一個骨干,看見他落成這般下場也夠讓人觸目驚心了。貴族老人知道,這幾年“希望”內(nèi)部也有分崩離析之勢,與他們這些老家伙相比,最年輕的安格斯也是最沒有權力爭奪yu望的一個高層。這一次安格斯之所以肯來接手楊英瓊的委托,多半也是由于看不慣“希望”內(nèi)部的派系爭斗。
爭斗歸爭斗,“希望”之中大多數(shù)人對安格斯都懷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安格斯和其他的“希望”高層相比,目的更直接更純粹,他只是希望“希望”能存活并壯大下去,至于其他方面的事,安格斯很少理會。這個來自歐洲戰(zhàn)時貧民窟里的孩子雖然在不斷的爭權奪利里改變了許多,卻從未放棄過創(chuàng)造一個屬于他自己夢想的信念。單這一點,就足以讓“希望”內(nèi)部的上下眾人對他異常尊重了。
正因為安格斯在“希望”當中如此重要,他的死才把兩個“希望”的重要人物召集在一起,出現(xiàn)在楊英瓊面前。
這兩個老人,一臉滄桑的是“希望”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足足有近百歲的奧斯汀,年輕一些的意大利貴族則是剛剛才同楊英瓊見過面的教會重要人物伯雷。
楊英瓊這一次才真正驚奇了,看著雍容華貴的伯雷施施然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他驚愕的表情足足維持了近五秒鐘。
伯雷當時只是對楊英瓊淡淡一笑:“楊先生,我們又見面了。我記得上一次我好像說過,我們下一次見面的時候,說不定大家的角色都有少少變化,您看,您還是老樣子,我的身份卻變過一次了?!?p> 伯雷不顧楊英瓊的驚奇,繼續(xù)淡淡說道:“約翰不在您的身邊?那最好,我現(xiàn)在是代表‘希望’來跟您交涉。對于對手的估計不足讓我們損失慘重,我們不會因此加收您的費用,但是請您允許我一個要求?!?p> 聽伯雷這么說,楊英瓊就知道自己無法拒絕他了。在答應伯雷幫“希望”保存好安格斯尸體的同時,楊英瓊甚至有一種感覺,他覺得自己從頭到尾已經(jīng)開始陷入了一個陰謀當中,“希望”正在通過這種兵不血刃的方式逐漸奪走他的主動權。這個安排在自己身邊的約翰既不受他的管束,又對伯雷忠心耿耿。楊英瓊實在看不出自己能從中得到什么好處。
雖然心頭有了疑慮,楊英瓊還是很恭敬地選擇了順從,他為伯雷和奧斯汀準備了單獨的居所,自己一個人躲起來籌劃著下一步的行動。
伯雷似乎對楊英瓊的想法并不怎么在乎,他和奧斯汀想的一樣,他們真正在乎的是安格斯的死因。
不僅僅是為安格斯報仇,他們更要知道,這強大而神秘的敵人從何而來,用的什么手段,怎樣對付。
“希望”應該永遠是那個“希望”,是走向死亡大道上的主宰,這個地位不能有任何撼動。
向來關系不算和睦的奧斯汀和伯雷在互相的對視中看到了對方的想法,兩人用眼神確定了這種共識。在他們面前,是從未有過的強大敵人,那么接下來的游戲方式也不能像往常那樣簡單了……
這樣一個夜晚過去,忙碌的絕不僅僅是這些人。
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僻靜角落,白衣女孩正在低頭凝視著呼吸漸漸恢復正常的楊志。
楊志平趟在地上,表情安詳,呼吸緩慢悠長。他的臉上還有未擦凈的血跡,身上的衣服也破舊不堪,只是皮膚晶瑩雪白,身上曾經(jīng)重傷過的幾處都已經(jīng)看不出受傷的痕跡,看起來顯然已脫離了重傷和危險。
女孩站在楊志面前,佇立良久。有風吹過,帶起她的長發(fā)又慢慢落下,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聲息。她盯著楊志布滿傷痕的手,慢慢蹲下身伸手過去??此萍毮廴崛醯氖种笣u漸靠近了楊志的手。
兩人指尖相碰的前一瞬間,無數(shù)極其微小的火花在兩人手指間迸開。女孩仿佛被弄疼了似的眉頭一皺,隨即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手握過去。
更多的淡藍色火花無聲爆出,女孩的手握上楊志的右手。
瞬間,淡藍色的光芒從楊志身上不斷涌出,順著兩人相交的手臂迅速蔓延至女孩的身上。女孩仿佛承受了很大的痛苦一樣,緊咬牙閉上眼睛,拉起楊志。
楊志看起來比女孩要沉重得多的身體被女孩子輕松拉起,兩人之間的藍色光芒也越來越粗重,漸漸這股光芒已經(jīng)不能在兩人之間循環(huán),竟然沖天而起!
似乎在痛苦中掙扎的女孩向前一步,在這藍光沖天之中抱住了楊志。
只有短短的幾秒鐘,女孩抱住楊志的時候臉上依然顯得異常痛苦,她能感覺到,楊志身上和她相斥的那股能量反應正在不斷吞噬她的力量。她毫不在乎地抱住楊志,仰起頭,四周入眼的景色在這個時刻似乎都多了幾分色彩。
身體掙扎在痛苦中的女孩笑了,一雙美如星夜的眼睛在笑容里滴落兩滴眼淚。她的眼淚很快被不斷向上流動的藍色光芒沖過頭頂,消失在無盡穹空之中。
漸漸的,藍色光芒越來越盛,女孩終于嘆息一聲,松開緊抱楊志的雙手,向后退開幾步。
楊志身上的光芒,漸漸淡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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