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雅已經(jīng)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一撥又一撥的醫(yī)生出入落霞閣,但皆是滿心歡喜而來,愁眉不展而走。芙老爺以及二太太請遍了建鄴城中的名醫(yī)。芙雅還是一直昏迷,偶爾起來的時候也是咳嗽,吐血。樣子極其嚇人,血中還夾雜著玻璃碎片。
芙老爺本是想求助千金方安公子,無奈他前一個星期的時候已經(jīng)去了西郊,估計(jì)還得七日方才能回來。這一家人如熱鍋上的螞蟻。
芙雅暈倒之后,便進(jìn)了珠子里面。知道自己暫時出不去,便開始繼續(xù)研究這些醫(yī)書了。也種植了一些其他的草藥——升麻。
這種藥種子也是安公子所贈,數(shù)量少,但是顆顆飽滿。芙雅重新開辟了一塊地,將天麻的種子種下,這回她很小心的調(diào)整了陽光,水分,以及具體掐了算了時間,隔一段時間便觀察一陣子,畢竟芙雅前世也是沒有實(shí)際種植過草藥的。
珠子中的時間是不會變得,天天白日,只有芙雅覺得燥的慌的時候才有點(diǎn)點(diǎn)小雨下來,但也是一邊還掛著太陽。
這日芙雅守著那一方藥田中的苗兒,一邊掉著一根竹葉子,哼著一首,采蘑菇的小女孩。雖然悶的慌,但是很愜意,不過一會兒,那口泉水中忽然有一陣急促的推門聲音。
芙雅連忙探頭去看,只見簾子微動。一個女子納納的聲音:“公子,你怎么這么快便會來了。”
外面沉默了一陣子,忽然“啪”的一聲,一耳光響起了。
女子嚶嚶說道:“芳兮知道錯了,芳兮知道錯了?!?p> 芙雅一聽連忙趴到進(jìn)口中去看。
外面站著三個人,芳兮,一個半大的但是面色陰沉的男童,還有一個一襲淺藍(lán)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千金方安公子。
只見芳兮趴在地上扯著安公子的衣袍,嚶嚶說道:“奴婢不好,奴婢不好,擅做主張,只是奴婢不想看著公子這么難受。芙雅小姐一死,大家就皆大歡喜了?!?p> “混賬?!蹦切⊥訁柭曊f道:“公子的事情,何事需要你插手了。”說著又要上手去打。
旁邊的千金方公子連忙握住了他的手說道:“冀兒行了。再打也回不來了。”襯著一張慘白慘白的俊秀臉頰。
童子還是怒目看著趴在安公子腳邊的芳兮說道:“快說,你種的是什么蠱,下的是什么降?”
芳兮哭哭啼啼的說道:“公子,我,我下的是琉璃降。無藥可解?!?p> 安公子手顫了一下,垂了下來。
“公子有的救。”小童子插嘴道:“天麻就可以救的,醫(yī)書上講,天麻殺鬼精物,蠱毒惡氣?!?p> “唉”安公子又是一聲嘆息,接著說道:“這個我也想到了,只是我已經(jīng)將天麻的種子悉數(shù)給了芙雅,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昏迷了,從哪里找藥的好?!?p> 芙雅在珠子里面一聽,不禁坐到在地上,她一直以為只要安公子回來了她就有救了,這下好了。天麻的種子已經(jīng)被她悉數(shù)種壞了,當(dāng)了土肥了。
“芳兮,你快找找你家小姐的屋子,看看有沒有裝著藥種子的錦囊?!毙⊥咏又f道。
芳兮剛要去找,安公子已經(jīng)提前一步進(jìn)了屋子中,將閨閣中可以翻找的地方,仔細(xì)的搜索。
三人同時尋找,但是什么都沒找到。
不過一會兒,安公子站在櫥子旁邊拿著一個錦囊發(fā)著呆說道:“芙雅啊,芙雅是我害了你。”然后神情木然的盯著那個香囊。
正在三人惆悵的時候,菲若忽然推門進(jìn)來了,見著安公子立在那里發(fā)呆,連忙撲到跪在地上哭訴道:“安公子,您是千金方公子,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您是神醫(yī),什么人都是可以救醒的,對不對?”
眼睛紅紅的看著安公子。
安公子不禁嘆了一身,道:“天命不可違啊。”然后甩袖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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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雅在里面更加絕望了,難道自己真的要死在這里了,想想活了二十幾年,一只蝎子就要了自己的命,現(xiàn)在投身到這個小姐身上,難道一個什么琉璃降,就將自己的小命要了。還是那句話,她不甘心。
起身走到那片油綠的土地上,希望全部埋在這里了,絕望也埋在這里了。
看著看著不禁便睡著了,夢中隱隱露著微光,然后一個人緩緩的走過來,是個青衣衫的女子帶著絲絲的出塵氣息,撫著她的手說道:“打起精神來,不要絕望,你是芙雅?!?p> 然后身影慢慢的在芙雅眼前清晰,帶著她飛了起來,低低的盤旋在芙家的園子中,在俯視的飛行中,芙雅第一次仔細(xì)的看了這個園子。如此的美麗,讓人心曠神怡。
女子緩緩說道:“你看這風(fēng)景多么絢麗,只要活著就可以看著這么美好的地方多好,死了之后就見不到了。你看活著多好?!?p> 低低盤旋幾圈,芙雅似乎看到了在林間彈琴說話的齊公子與鶴玄公子,不禁想聽聽他們在說什么。
又聽到了前面鞠韻閣中,父親耐心的給五弟講解什么是莊子的《逍遙游》。
茅屋草堂中,千金方安公子在處理著一株株草藥,樣子悉心,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菲若在和芮微拌嘴,兩人爭論中午給小姐做什么甜羹好。你一句,我一句樣子很是可愛。
芙家佛堂塔上的大鐘,一下一下的敲著。伴著陣陣的讀書聲,正是鐘鳴鼎食,書香門第的大家庭。
女子帶著芙雅在芙家飛行兩遭,又飛出了芙家大院,徘徊在一座風(fēng)景妍麗的小山之上,半山腰有一處粉墻黛瓦的院子,深色的門板虛掩著。
兩人落到地面上,輕紗女子帶著芙雅推門進(jìn)去,輕輕說道:“你不記得所有,但是不能不記得這里,這里埋著一個諾言。若是你什么都忘記了,但這個諾言你終是不能忘掉的?!?p> 芙雅連忙掙脫掉女子的手,看著那張和自己一摸一樣的臉說道:“我不是芙雅,你知道嗎?我真不是芙雅?!?p> 那張一摸一樣的臉,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你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了,但是你一定要記住那個諾言?!?p> “我不是芙雅,我什么都不知道了。”芙雅連忙推開女子的手,喃喃說著。
“我不是芙雅。”竹床上的芙雅翻了一個身子,喃喃的說道:“我不是芙雅,我不記得什么承諾。”
菲若一喜,連忙喊道:“安公子,小姐醒了。”
菲若的聲音極大,隔著一隴小窗子傳了出去,正走在廊坊中的安公子,忽然一喜,急忙跑了兩步奔回了房子里面。
握著芙雅的手說道:“芙雅,醒醒,醒醒。”
芙雅接著喃喃的說道:“我不是芙雅,我不記得什么承諾?!?p> “好,好,不記得就不記得。只要你醒來就好。就好?!卑补訉④窖啪碇蛔訐碓趹阎小:苁翘巯У臉幼?,生怕將她弄壞了,或是這么的就失去了。
過了一陣子,芙雅慢慢的安靜下來,可能是說話說的急了,不禁咳嗽起來,先是吐血,接著便是一片一片的吐著玻璃渣滓,吐得滿地都是。
“芙雅,”安公子不禁失聲叫到,見著滿床的血色玻璃,連忙對著一旁的童子說道:“快,拿銀針來,快?!?p> 小童子一陣忙活,將一包栗色皮囊的東西交到安公子手上道:“公子,給?!?p> 安公子果斷的拿出一根極細(xì)的銀針扎在芙雅的天靈穴位上。然后又取出一根扎在天池穴上。
小童子面色緊張的看著安公子,低低的道:“公子,你下如此狠的針,萬一。”
安公子一擺手道:“沒有萬一。”
過了一陣子,芙雅漸漸的平息下來,不咳嗽了,吐得血中也沒有玻璃碎片了。
安公子和童子都舒了一口氣,緩緩的將芙雅放好,將簾子蓋上,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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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雅被銀針刺激了一下從夢中醒來,緩緩睜開眼,已經(jīng)沒有那個和自己面容一樣的女子,不禁喘了一口氣,一伸胳膊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坐在一方綠土前睡著了。
再看油油的綠土上,似乎長出了一個細(xì)細(xì)的小苗,樣子很是可愛。
芙雅心中不禁想道這土也是不白挖的還可以自己長草,也就沒有在意,再看看一旁的升麻,小芽剛剛長出來,便繼續(xù)回去研究草藥方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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