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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園田居

020 此情寥寥

閨園田居 滄瀾西秋月 2609 2010-11-07 08:19:30

    “什么,安公子都救不了?”芙軒暴戾的一甩手中的書看,騰的一下站起來,著急的說道:“這可怎么是好,怎么是好。”

  見著芙三小姐第一次因為四小姐救不了而大怒,丫頭們一時都錯愕了,這是怎么一回事,芙三小姐平時一直是忌恨芙四小姐的,怎么這時候會如此傷神。

  一個個大氣不敢出,生怕勸了會弄錯,不勸會給顏色,尋思來尋思去,只能一個躲到一邊去,任由三小姐又摔盤子,又自己捶打自己的。

  不過一會兒,三小姐一張雪白的臉,已經(jīng)被弄得一道紅一道白的了。甚是狼狽,一個駝背貓腰的婆子跑了進(jìn)來,連忙將她拉住,然后退下了屋中的婢女,低聲帶著責(zé)備的語氣說道:“軒兒,你這是干什么啊。”

  一邊給芙軒擦擦臉,繼續(xù)說道:“你看你,都弄成這個樣子了。”

  芙軒一手扒拉掉她的粗糙的手說道:“不要,我就是死了也不能給安堯息留下全尸?!闭f著便要往外跑。

  那駝背婦人一把將芙軒拉了回來說道:“你這是干什么去,不到最后時刻,誰也不知道會怎么樣,你何必妄自菲薄?!?p>  芙軒抹著眼淚恨恨的說道:“是,還不到最后時刻。我現(xiàn)在就要給我下蠱的那個巫婆死?!闭f著咬牙切齒的看著對面。

  “你有這能力嗎?”夫人低聲而厲聲的說道:“你又不是沒有試過,結(jié)果呢?不是被人家反噬回來。辛虧我看著及時,要不后果不堪設(shè)想。”

  芙軒一下子垂頭喪氣的倒在桌子上,聲音嗚咽了好一陣子。

  過了一會兒扯著駝背夫人的衣襟接著說道:“那該怎么辦好?娘?!?p>  “順其自然了?!眿D人撫著芙軒的背,灰色眸子幽幽的看著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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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的天氣格外古怪,連連下了好幾場的雨,將這邊的泥土沖刷的干干凈凈的。安堯息安公子小屋中的油燈還在亮著,被冷風(fēng)一吹,晃晃悠悠的動了幾下。

  小童子過來扶了一下,趴在書案上,手抵著書的安公子道:“公子,先睡一會兒吧。都看了一夜的書了?!?p>  安公子緩緩坐起,細(xì)長的眸子透著渾濁的顏色,聲音沙啞的說道:“幾更了?”

  “公子,天已經(jīng)亮了。您看?!?p>  安公子往外一看不禁瞇了一下眼睛說道:“原來已經(jīng)天亮了?!泵摿松砩系耐馀郏従彽淖搅舜采?。剛要睡下,忽然抬頭說道:“冀兒,我得到四小姐那邊看看?!?p>  “公子。我去便可了。您休息一會兒?!闭f著連忙跑了出去,剛走到門口時忽然問道:“公子我先將將早飯盛過來?”

  “不必了?!卑补悠7Φ恼f道:“我自己來,你去吧。”話音剛落,已經(jīng)酣然入睡了。

  小童嘆息一聲,箭步如飛的跑到了芙雅的落霞閣中。

  悄悄的望了一下,見著這些人好像沒有什么動靜,便緩慢的爬上了蜿蜒起伏的長廊坊,一個丫頭睡眼朦朧的端著一個銅盆走了過來,見著小童不禁有些吃驚。

  小童連忙一背手,哼了一聲說道:“我家公子讓我早些來探四小姐的病情。不知道怎么樣了?!?p>  這個丫頭不是上房的丫頭只是一個粗使丫頭,連忙搖搖頭說道:“這個我不知道,我只是來洗面盆的小丫頭,你得問芳兮,菲若或者是芮微,她們才知道。”

  小童子哼了一聲,穩(wěn)步走在廊坊之上,不一會兒到了竹門前面。

  隔著窗欞,隱隱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窸窸窣窣的已經(jīng)有些響動了,輕輕叩門說道:“芳兮姐姐。”

  里面無人答應(yīng),不過一會兒繼續(xù)叫到:“菲若姐姐?!?p>  還是無人答應(yīng)。

  一會兒接著叫到:“芮微姐姐。”

  只聽著一個睡意朦朧的女聲道:“誰???”

  “我是安公子身邊的冀兒,公子讓我探望一下芙小姐的病情。”冀兒說的聲音很小,害怕驚擾了這邊的芙雅。

  不一會兒,門被打開了,露出芮微朦朧的睡眼。

  小童往里面一眺望,只見著這邊的圓桌上趴著芳兮,里面的床沿上伏著菲若,不禁嘆了一聲。

  此時芳兮聽著門響,一雙通紅的眼睛已經(jīng)睜開了,木納的看著這邊的小童冀兒。

  冀兒心中不禁一怔,別人看著芳兮以為她是因為小姐生病才這樣的,但是冀兒心中明白,芳兮到底是如何的,想讓芙雅死又不敢讓她死的用心。淡淡說道:“芳兮姐姐也一夜未睡吧?!?p>  芳兮咬咬嘴唇,緩緩點頭了一下頭。然后對芮微說道:“我去給小姐上早膳了,你們好好服侍小姐。”說著便形色匆匆的往外走去。

  冀兒嘆了口氣走到芙雅床邊。見著芙雅面色慘白的躺在那里,床上,領(lǐng)口間的血跡已經(jīng)被擦的干凈了,不禁轉(zhuǎn)頭看了一下掛在窗戶上的琉璃燈。淡白色的字跡透著陽光格外的清晰。

  這在琉璃燈中襯字本是一種苗疆的蠱術(shù),叫做琉璃降,若是在窗子上掛上白色的琉璃燈,施降的人再加上咒語,狗血之類的蠱物,便可以讓人,昏迷,吐血,嚴(yán)重的口吐琉璃渣滓而死。

  芳兮是深諳此道的人,自然不必說,將此事做的天衣無縫,直到東窗事發(fā)才被人發(fā)現(xiàn)。

  冀兒把著芙雅的手腕,食指一陣活動,不禁蹙起了眉頭,怪不得公子夜間挑燈觀書,原來芙雅小姐的確沒有多少時候了。

  旁邊的菲若也迷離著眼睛醒了,聲音微啞的說道:“冀兒,我家小姐如何了?”

  冀兒搖搖頭,問道:“你家小姐可是一夜都未曾醒來?”

  菲若點點頭道:“前些日子還偶然醒來兩次咳嗽吐血,但是昨天夜里一直未曾醒來。”

  冀兒心中想到這琉璃降初期的時候是咯血,吐玻璃渣滓,后期的時候便會血盡而亡,現(xiàn)在的芙雅小姐身子血虧的可怕,不禁又有些惆悵了。連忙說道:“好些了,好些了。”便轉(zhuǎn)身離開。

  菲若聽著大喜,連忙抓著芙雅的手腕說道:“小姐,你聽到?jīng)],冀兒說你好些了,你一定要醒來啊?!?p>  外面的芮微聽到菲若的話,連忙沖了進(jìn)來,跪在芙雅窗前喜極而啼,喊著:“小姐,小姐?!?p>  青珠中的芙雅不禁一怔,井口中大分貝的音亮將她吵醒了,青珠中沒有白天與晚上之分,只能累了再睡,芙雅連著好幾天都在研究苗疆的降術(shù)。

  翻閱了許多巫醫(yī)之書后,很確定自己中的是琉璃降,其實芙雅對苗疆的降術(shù)是有些研究的,前世她學(xué)的便是‘宗教哲學(xué)巫術(shù)生物研究專業(yè)’。所以在看到那個刻著字的燈籠時不禁有些打心底的不安。但是見著平日溫和恭順的芳兮,實在不敢想。

  后面翻看了一些安公子給的藥種子也皆是刻蠱毒,鬼精的良藥。想著這天麻已經(jīng)悉數(shù)被自己種毀了,只能等到安公子回來的時候方能再有,竟沒想到安公子那邊也沒了。

  芙雅從止庵的白褥榻上站了起來,走到前面的藥地上,觀察一番,升麻的已經(jīng)長的半大了,估計加以時日便可成熟了,這次培植芙雅已經(jīng)不敢冒進(jìn)了,害怕像上次一樣調(diào)節(jié)的成長規(guī)律太快,一下子將藥悉數(shù)中爛了。

  芙雅澆了水,坐在田邊呼吸著草藥的靈氣,不禁也舒服起來,再看旁邊一畝綠油油的地,不禁忽然興奮起來。前些天那個小嫩芽已經(jīng)長起來了,紫色的葉子,像一朵芍藥花一樣,很是可愛。

  一陣清風(fēng)吹來,小草晃晃,芙雅不禁想笑,這苗兒真是可愛,剛想將那清風(fēng)退去,不禁一想,哪里有不經(jīng)風(fēng)雨便茁壯成長的植物呢,反正也不是草藥,就由她去吧。

  圍著止庵的院子轉(zhuǎn)了一遭,又回去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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