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春秋從辯論臺上下來就開始拿手機(jī),時間是十一點整,她在心中計算了時間,覺得自己吃個飯再趕去操場綽綽有余。
姜于端在空間里久違地發(fā)了動態(tài),那是他全能王的獎杯。俞春秋點贊留言祝福一氣呵成,一看回復(fù)人數(shù)都已99+,感嘆他人氣旺盛。
“俞春秋,你可終于來了。”歐郁年抱著俞春秋,“馬上最后的一千五就開始了,大家都在準(zhǔn)備呢?!?p> 果然一班的同學(xué)絕大多數(shù)都圍在姜于端身邊,有幫他拿衣服外套的,也有給他遞水的。
“你長跑行么?”俞春秋詢問。
“沒跑過,不知道,盡力吧?!苯诙苏诓萜荷?,抬頭看她,“辯論怎么樣?”
“不太好,我覺得有點尷尬。”
豈止是尷尬,辯論到后面,反方四辯居然開始抒情起來,斥責(zé)自己的前對象做出的種種不義之事,糾纏到最后,居然讓反方勝了,雖然她不怎么在乎結(jié)果,卻總是覺得鬧劇。
“輸了?沒事,就一個辯論賽而已?!?p> “就是就是?!睍r鳴接話,“咱們這操場上緊的很,沒辦法給你加油了。”
“別別,沒人來我才感覺放松。”俞春秋打量了遠(yuǎn)處的起點線,“好像要開始了。”
姜于端起身拍拍操場上沾的塑膠顆粒,跟著幾個男生去了起點線。
博蘭操場是標(biāo)準(zhǔn)的四百米一圈,他們要跑將近四圈。
姜于端發(fā)令時就已經(jīng)領(lǐng)先,畢竟他的短跑驚人,可是第二圈開始就有些疲倦。
時鳴和幾位體育好的男孩子在內(nèi)圈陪著他,俞春秋跟不上他們的步伐,只能在固定位置給他加油,跑過來一次,她就喊一次加油。
“喂,跟我啊,最后一圈了?!苯诙伺艿侥莻€位置喘氣著說。
“???”俞春秋后知后覺地邁開腳步,此時陪伴他的人也有四五位。還沒跑百米,俞春秋就開始喘氣,她抄的內(nèi)道,甚至跟不上姜于端的步伐。
時鳴作為從開始就陪跑的人,手里還拿著礦泉水和小電風(fēng)扇,也是累的夠嗆,看見俞春秋也加入陪跑大軍之中,把東西賽給她,就叉腰喘氣。
俞春秋也說不出來話,只能把礦泉水緊緊攥著。
最后百米沖刺了,操場上此起彼伏的加油聲,但是對于姜于端的應(yīng)援確實最響亮??上懊嬗形粚B氶L跑的體育特長生,姜于端和他距離也拉大。
“我沖了?!苯诙丝戳擞岽呵镆谎郏蝗患铀贈_刺,直逼第一位。
俞春秋只好從操場中間內(nèi)圈跑,想跑到終點等他。
“贏了?”俞春秋看著幾乎同時沖線的兩個人,“還是第二?”
她跑到裁判旁邊圍觀成績,看見確實是姜于端先過線的判分,激動地跑到他身邊,把擰開的水給他。
“贏…贏了?!庇岽呵锎瓪?,“累死我了?!?p> “起來,不要坐著,走路?!?p> 姜于端一手接著礦泉水,一手拉著她手腕,“跑完步不能立刻休息?!?p> 俞春秋被迫起身慢走,“我就跑了四百米不到,就累…累的不行。你怎么…?!?p> “你和我比?我練泰拳的時候都虛脫昏厥,就跑點步肯定沒事。”
俞春秋“…”
“行,你走著,我得去領(lǐng)獎。”姜于端走向領(lǐng)獎臺,回頭告誡她,“不許坐下休息,走一會才能休息?!?p> 俞春秋內(nèi)心:“…”
俞春秋觀看完整個運動會閉幕,在昂揚地閉幕音樂中打響了司機(jī)的電話。
“李叔,我們快結(jié)束了,您來接我一下?!?p> “春秋小姐?俞女士沒和你說嗎?”司機(jī)在電話里轉(zhuǎn)達(dá),“姜家請你去吃飯呢。”
“姜家?”俞春秋捂著電話,以便于清楚聽見聲音,背后卻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總算是找到你了。”姜于端披著自己的外套,沒有扣上扣子,就隨意的披著?!拔艺f怎么沒接電話,原來在打電話?!?p> 俞春秋匆匆地掛斷了司機(jī)的電話。
“走,去我家吃飯?!苯诙颂ь^點了兩下示意,“司機(jī)已經(jīng)到了?!?p> 姜于端看著俞春秋不解的表情,“上次你救了爺爺,爺爺一直想見見你,好好道個謝,看來阿姨沒和你說這事?”
俞春秋的手機(jī)鈴聲一震,來電的正是俞音英。
“媽?”
“唉,春秋啊,媽媽差點忘了,今天你姜阿姨來我們家了,她邀請你去他們家做客,好好道個謝來著。媽媽也不好推辭,就幫你答應(yīng)了,你一會跟姜于端一起走吧?!?p> 俞春秋疑惑解開,“上次阿姨已經(jīng)道謝過了,不用那么麻煩了?!?p> “這次是你救的那位爺爺邀請你?!?p> “嗯好,我知道了媽媽?!庇岽呵飹鞌嚯娫?,“我媽這個記性,肯定是剛剛到我放學(xué)點了才想起這件事?!?p> 俞春秋聳聳肩,突然想起什么,“我空空手去不好吧?!?p> “你是客人,帶東西才不好?!?p> 姜于端扶著藍(lán)牙耳機(jī),看起來也是在打電話,這時一輛黑色的豪車停在他們面前。
“走吧。”姜于端給她開車門。
坐進(jìn)車?yán)铮虐l(fā)現(xiàn)司機(jī)和后座之間隔著一層茶色玻璃,后座像是一個小娛樂的場所,甚至擺著飲料。
姜于端笑了笑,“別緊張,我們家不吃人?!?p> 俞春秋縮了縮身子,“這越走越偏了。”
“嗯,主宅這里是有點偏?!苯诙丝粗?,“不會給你賣掉的?!?p> 俞春秋聽著他冷冷的黑色幽默,“聽說…你們家是開娛樂公司的…是不是我能去看見不少明星?!?p> 姜于端翹起大長腿,點了根香煙“我不就是大明星?”
“…”
“大少爺,老爺不允許你在車?yán)锍闊煛!避嚿系臄U(kuò)音器發(fā)出聲音,看起來好像是司機(jī)在說話。
姜于端聽聞僵硬兩秒,只好把煙按滅。
“你抽煙很多年了嗎?”俞春秋詢問。
“沒,就才兩三年吧,當(dāng)時夜戲太多,熬人,沒辦法才吸的?!苯诙死侠蠈崒嵳f,“上癮啊,越累越想抽?!?p> “還是控制點,要不然以后肺都黑了?!庇岽呵飮?yán)肅說著。
“呵,行,我少抽點?!?p> 俞春秋望著窗外變化的道路,居然開進(jìn)了山里,路倒是修的平穩(wěn)。
“我家公館,很少有外人來的?!?p> “???這…”俞春秋手足無措,“我以為就是到大酒店里面隨便吃吃飯呢…那我一會能跟你坐一起嗎,要不然其他人我都不認(rèn)識?!?p> “我倒是覺得沒有問題,不過我們家位置都是固定的,你應(yīng)該坐在客人位置?!苯诙怂伎?。
等車不再行駛的時候,車門也被打開,這處于半山腰的別墅實在宏大,高大樹立在山中,顯得格外吸引人的眼球。
姜阿姨拉著俞春秋的手,“我們春秋來了啊,快進(jìn)來?!彼挚戳搜鄹诤竺娴慕诙?,“不會又抽煙了吧?!?p> “沒,我連煙都沒帶?!苯诙苏故咀约嚎湛杖缫驳目诖?,俞春秋疑惑地看著姜于端,后者挑眉看著她。
“阿姨,這…太隆重了?!庇岽呵锿蝗挥行┣由?。
“姐姐!”趙鐫從大門里慢慢走過來,雖然踉踉蹌蹌,但是確實能夠走動了,看見俞春秋很是興奮?!澳銇砹?!”
“啊嗯…你好啊,你的腿…現(xiàn)在好多了!”俞春秋打招呼。
等趙鐫走進(jìn)了,看見他左腳綁著助運動的外骨骼裝置,藍(lán)色的繃帶固定結(jié)實。
“嗯,我已經(jīng)開始訓(xùn)練了,我打算考完試就去初中上課!”趙鐫笑起來甜甜的,亮晶晶的眼睛望著姜于端,“哥哥好啊?!?p> “嗯,進(jìn)去吧?!苯诙嗣嗣念^,“自己小心點?!?p> 等俞春秋進(jìn)來別墅正廳,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張加長的大餐桌,擺滿了太多她叫不上名字的餐食,來來往往忙碌的女仆有數(shù)名多,一直在上菜,打掃,整理餐具。
“…”俞春秋停滯了兩秒,緊緊跟著姜于端,不太敢隨便走動。
“春秋啊,別拘謹(jǐn),就我們家里人一起吃個飯,沒有外人?!苯⒁汤岽呵?,“這是小姜的姑姑,你上次也見過的,你也喊姑姑就行了?!?p> 俞春秋第一次那么近距離和電視上的明星接觸,她身上好聞的香水味讓俞春秋臉有些紅,“姑姑好?!?p> “你叫俞春秋吧,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呢?!苯紶柪岽呵锏氖?,“除夕的時候,真的太感謝你了,我當(dāng)時都亂了,要不是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做了?!?p> “沒沒,沒有?!庇岽呵锞o張地看著姜于端。
“姑姑,爸和爺爺他們呢?!?p> “你爸還沒到,爺爺在樓上呢,馬上就下來了?!苯紶柣卮?。
“小叔呢?”趙鐫四處觀察,“小叔叔這幾天不就在主宅這里嗎?”
姜思爾也四處看看,“剛才還在這里來著,不過好像是給春秋拿禮物去了?”
“禮物?啊…不用不用?!庇岽呵锿妻o。
“唉,沒事,這是我們的心意,不要有負(fù)擔(dān)?!苯⒁陶f,俞春秋想起上次姑姑稱呼阿姨為阿曼,這么想來,阿姨應(yīng)該是叫趙曼吧。
“我看見小叔叔啦?!壁w鐫起身。
俞春秋只見一個穿著得體的男人拿著禮物盒走來,看起來這身銀灰色西裝很適合他,不過年級不是很大的樣子,俞春秋揣摩,應(yīng)該只有三十出頭?
“叔叔你好?!庇岽呵镆糙s緊起身。
“春秋是吧,真挺漂亮的,上次的事還多虧你了。這個是我專門給你買的禮物?!苯獜┌讯Y物輕輕放在俞春秋的面前。
“不行,我不…這…”俞春秋臉龐紅紅的,“我…”
姜于端把禮物盒拿起,擺出一個笑容,“真沒關(guān)系的,這是叔叔的心意,不要有負(fù)擔(dān)了?!?p> “你這小子,幾天不見又長高了吧?!苯獜┡牧伺乃?,“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變瘦了好多?!?p> “唉,這不是為了好好學(xué)習(xí)消瘦的嘛?!?p> 俞春秋看著姜于端,趙鐫兩個兄弟在家長面前開懷,整個家庭充滿著溫柔,心里總算是不那么僵硬。
等姜爺爺從二樓被攙扶下來時,姜于端的父親也趕到了。匆匆問好,陸續(xù)入座。
俞春秋擠在姜于端旁邊,手足無措。
“小姑娘別那么拘謹(jǐn),你想坐哪里就坐?!苯獱敔斝χ鴮λf,看起來是個和藹的老人?!岸嗵澚四?,我才能平安?!?p> 姜爺爺舉杯感謝,俞春秋回敬了他。
“春秋啊,聽說要考臨床醫(yī)學(xué),是想學(xué)醫(yī)嗎?”姜阿姨問著。
“嗯。學(xué)醫(yī),救死扶傷。”
“學(xué)醫(yī)就是很好,不像我們家姜于端,也不知道想學(xué)什么。家里想讓他學(xué)金融,非要去拍戲,要不是這個國家法令下來了,他連高中都不想老老實實讀完。”姜阿姨說著,“雖然家里走演藝這條路很方便,可是還是得學(xué)點東西啊。”
俞春秋聽到這話眉頭輕輕一皺,小幅度側(cè)身看姜于端,他正在有一筷子沒一筷子的挑揀飯菜,一副不想回話的樣子。
“姜于端他成績也挺好的,拍戲完全沒有耽誤學(xué)習(xí),我挺敬佩他的。按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邊學(xué)金融邊演戲肯定沒有問題的。”俞春秋一臉認(rèn)真地回答。
“是嗎?”姜阿姨熱情地給俞春秋夾菜,“以后還有請你多幫幫我們家阿端,還有我們家阿鐫。”
“上次你勸過他以后,總算是愿意跟我們?nèi)タ纯赐攘耍緛磉@確實是我們的不對…要不是…”姜阿姨停止了話語,“多吃菜,我這個人聊起來就是話多,春秋不要介意啊?!?p> “沒有沒有,謝謝阿姨?!庇岽呵锒似鹜雭斫硬恕?p> “哎呦,我現(xiàn)在看,春秋和我們家于端,還挺般配的?!苯紶栒f笑,“那么好的姑娘,于端你得努力啊?!?p> “啊…姑姑。我…”俞春秋再次語無倫次。
“姑姑,我是得努力了。”姜于端接話,“我也覺得挺好的姑娘?!?p> 俞春秋不可置信地聽著姜于端說話,拿出手機(jī)給他私發(fā)信息:“你在說什么啊。”
“…”姜于端回復(fù),“你聽見了什么,我就說了什么。”
過了一會他又發(fā),“我真的覺得你很好,真的。”
“…”
后面的聊天俞春秋就沒怎么在聽了,她覺得事情不太對,又不知道哪里不太對。她想避開姜于端的目光,可是好幾次和他對視上,少年都沒有回避眼神。
非胡龍馬
繼續(xù)加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在一起。